“阿婆咋的?”寒初夏緊張到不行。


    阿婆瞧著她緊張的樣子,到是愣住。旋即腳步一頓,有些尷尬地,“那啥,你們寒家大房的人來了,提著東西,態度還相當的好,可我擔心……”


    寒初夏懸起的心,倏地落下。


    她有些無奈地搖頭,“我說阿婆啊,你這……是被我寒家的人弄怕了膽呢?”


    阿婆訕訕地,“這可不麽,以前的時候,你才帶著狗娃來這邊住著,他們隔三岔五的來找你麻煩。那會兒你隻知道一個人哭,我瞅著就心慌哩。也是那時候,我跟你走的近了。”


    得,這害怕,也是有緣由的。


    寒初夏一揮還糊滿泥巴的胳膊,“行了,我去會會她們去。就我大伯娘?”


    “還有你一個嬌滴滴的侄女子。那姑娘,到是長開了呢,瞧著我也叫了一聲阿婆,到也是個嘴巧兒的。不過,我還是喜歡大妞你們幾個。”


    阿婆臨末的話,逗的寒初夏和雷二妞兒都哈哈地樂。


    “阿婆,我們也喜歡你哦。”雷二妞趕緊上道地緊趕前幾步,“阿婆,我嫂子說了,今天晚上把這些泥鰍養著,放點油,讓它們吐泥巴。到時候吐幹淨了以後紅燒了吃,可香可好吃了哩。”


    阿婆瞅瞅這些活蹦亂跳的泥鰍,有的個頭確實有成人拇指大小。想來,剖了燒來吃,味道是不差的。不過,她還是搖頭,“我以前也做過,可不當好吃,不過,大妞的手藝,我也是沒說話了,咱期盼著吧。”


    幾個小娃都可勁點頭,“那可不麽。”


    寒初夏還是慢慢悠悠地往家走。


    有人找上門來,態度還好,且帶著個大姑娘來串門!嗬嗬,這確實是值得思量的。不過,她可不懼。


    那陳東子等人她都不懼,還怕這據說誠府極深的寒明氏。


    說來,村裏麵姓明的婦人還真是不少。誰叫,這附近結親的,大多數就那麽幾個姓呢。


    想到上一次的陳東子幾個人,寒初夏也是納悶。


    自打她和雷成楓假成親以來,那幾個人就不再上門找麻煩。


    她可不認為,這些個地皮流氓的會變好了。


    “阿婆啊,你最近有沒有聽說陳東子等人在做啥?”


    阿婆聽著陳東子幾個就沒好臉色。


    “還能幹嘛,最近又在禍害隔壁村的一個被休棄迴去的小娘皮了唄。好象,是李三拗村的一個婦人。”


    李山拗村的!


    寒初夏眯縫著眼,不自禁地就想到了那個工地上,柔弱的卻又水靈靈的婦人。


    人長的有幾分姿色,卻又不自重。這樣的女人,最容易招流氓痞子那個的吧。


    “是不是叫李蘭花兒的?”


    “啊,好象是叫啥花兒的。據說是在工地上認識的。前段時間還養身體,這段時間聽說工地上有不少的婦人,這不又湊到那邊兒。還真的招了一個李蘭花。據說那李蘭花是要嫁到陳家來的。陳家這也是絕了,一直霸道的說不著親事,現在有個被休的婦人願意進門,那陳東子也願意娶,不過……”


    阿婆說到這兒,有些個欲言又止的。


    “不過怎麽的?阿婆你且說來聽聽。”


    寒初夏壓低了嗓音。這幹活之餘,聽聽八卦,其實也不錯的。


    當然,她是不去說人八卦的。隻是聽聽,當消遣兒。


    “那個,我聽說啊,這婆娘跟陳家的幾個男人……好象都有瓜落,有點……牽纏不清啊。”


    寒初夏聽的瞪大了眼睛,“一女侍幾個?”


    阿婆趕緊捂住她嘴,小心瞅瞅四下,確定幾個小娃聽不著了,這才壓低了嗓音,“你個渾丫頭,這麽大聲兒,不怕人聽著啊。這樣的敗壞民風的事兒,也就是他們陳家才做的出來哦。你說,那婆娘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還願意嫁過來,怕是以後有的她受的。”


    寒初夏聽的更是八卦心起。


    “嘖嘖,這可真是件了不得的事兒。要說吧,這陳家的兄弟幾個,好象就沒一個娶媳婦的吧。”


    阿婆趕緊糾正,“錯,以前陳東子是娶過的。因為他是老大不娶妻,這下麵的也不能娶。當年,這陳東子把人娶迴家,媳婦兒還是不錯的。奈何那人是個犯渾的,愣是把媳婦兒欺負到骨子裏麵去。人受不了,最後抹脖子自殺嘍。為這事兒啊,當年陳家還是狠出了幾兩銀子才擺平的。現在能說著人進門,都算是天開了眼咯。”


    倆人說了會閑話,阿婆就忽趕著要去扯野菜,晚上好燒湯吃。現如今,阿婆跟著寒初夏一家人合夥住著後,也愛吃寒初夏做的素菜湯之類的。誰叫,這丫頭做的好吃呢。


    知道劉婆子是不願意與她一起迴去麵對寒家母女,寒初夏擼了擼袖子,做出一幅急火火樣子才往家裏衝去。


    寒明氏眼神複雜地打量著這一座新院落,倆人現在哪怕沒進成屋子,但瞅著這麽大一套房子,還有幹淨的院落,內心還是挺複雜的。


    就算是眼力心氣兒高的寒秀桃,這會兒瞅著這麽寬敞明淨的屋院,也是呆怔了好半響。


    “娘,這個……真的是那個寡婦女人的住所?”


    終於,她有些猶豫地問。


    “據說是劉婆子的屋子。可現如今我瞧著吧,到覺得象是那對寡母子的院兒!”


    寒秀桃知道自己這個母親雖然眼界兒淺,但是成算是有的,尤其是心眼兒,更是多。


    聽她如此一說,便也虛心求教。


    “娘何故如此說?”


    寒明氏冷哼一聲。


    “這寒初夏到也是個精明的。知道不能太招搖行事,是以肯定就得著錢了,再讓劉婆子頂缸說造房。而她,則趁機說跟著劉婆子一起搭夥兒蓋房。這外麵的人聽著,隻當是劉婆子一個孤寡婦人,受了寒初夏的油嘴兒,出了錢造了房。可我瞧著啊,不怎麽象。沒聽你大哥打聽來的消息麽。


    那寒初夏之所以會跟李府的人扯上關係,好象是因為一些生意上的來往。也就是說,寒初夏現在手裏啊,不定攥著多少錢呢。這房子,我敢百分百的擔保,肯定是她自己個兒掙來的錢造的房。”


    不得不說,這寒明氏確實是精明的。


    隻是略思量一番,便算出寒初夏這院落的真實由來。


    “對哦,寒初夏跟李府平白無故的,怎麽會扯上瓜纏呢。看來,確實是大哥打聽來的那樣,她跟李五公子是做生意勾搭上的。娘,太可惡了,她手裏這麽有錢兒,卻不孝敬我祖母,哼,虧的我祖母還跟我麵前兒說沒肉吃,可憐她孫女兒,卻是房都蓋好了,也沒個孝敬銀子揣迴去。”


    那寒明氏聽的也是火氣大的很。


    不過,她想著今兒來是要求人的,便也壓低了嗓音。


    “這賤人,咱以後再收拾她。現如今最緊要的,還得與她處好關係。要不,你那終身大事,可不好為。誰叫,人與李五公子有瓜扯呢。”


    提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寒秀桃就斂了怒火。


    她深吸口氣,蹙眉頜首,“娘,我知哩。”


    看她這麽快就沉靜下來,明氏還是較滿意的。“嗯,你是個穩當當的,娘瞧好你。那起子尋常男兒家,以後也莫要再胡亂與人眼神交集。大戶人家,還是要些許的名聲臉子的。若是在親事說定前,傳出些許不好的名節,到時候你可不好為啊。”


    寒秀桃聽的暗自凜然。


    她今天從姨媽家歸來後,便跟著急火火地迴了這山旮旯裏麵。


    發生在姨媽家的事兒,她丁點風聲也不敢漏的。


    當下,便趕緊伏低做乖乖,“娘,我曉得哩。”


    看著這個溫婉懂事,又漂亮的大姑娘,寒明氏內心暗自點頭。


    她拚著老命,也得為這個女兒謀劃一門好親事。


    甭管是對她這一房,還是對閨女,都是個好的。


    那李府,可真是好人家啊。


    一想到自己每次在大街上看見的李府五公子的好相貌,就算是人老珠黃的明氏,這會兒也覺得心跳快了一拍。


    那麽出挑,又神色不顯於人前的誠府深沉的少年郎,他怎麽就可以如此的出色哩。若是當了她女婿,這得多有麵子啊。


    “五少爺,是真的俊傑出挑啊。不說人才是一頂一的,就數那能力,現在年輕輕兒的,便頂起了李府半邊天。而這,還是李府老爺不曾從正位上下來的緣故。若是叫他掌控了李家,女兒啊……那你的未來,可真是穿金戴銀啊!”


    一想著這李府未來的錢,極有可能掌控在女兒手裏。掌控在女兒後裏,也就意味著,這算是她寒家長房的錢,明氏的眼裏,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是以,就算是被風唿唿地刮著,她也覺得,全身火熱的緊。


    寒秀桃更是肖想著李書南的好相貌,以及,那沉穩的腳步。隻是這樣想想,但覺得整個身體都酥軟了。


    “娘,這大妞兒,咋還不迴來呢。要不是為了李五公子,我才懶的歸來呢。”


    貓在暗處的寒初夏,聽到這兒,才明白了這對母女倆來的緣由兒。


    感情,是為了一個男人呢。李書南,到也是個好相貌的。難怪寒秀桃一說起人兒,便眉眼春情萌動的。


    知道對方是來求自己的了,寒初夏便大搖大擺地進院兒來。


    那明氏瞅著她了,趕緊笑臉相迎。


    “唉呀,大妞啊,大伯娘好些日子曾來瞧你,這不,怪想念你的,趕緊來瞧瞧。狗娃呢,我侄孫兒呢?”


    寒初夏笑著,“慣是個野的,這會兒許是在外麵淘著呢。你倆位入屋坐。”


    說著,她抬起泥巴手就拍椅子。原本明氏要坐下說話的。


    瞧著她那大大的泥手印,愣是沒了坐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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