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哥腦子裏麵有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的名聲不怎麽好,娘也不喜歡。而且,現在是哥想和她在一起也不行,因為她提出了為難的問題,問哥娘和她生病了,隻有一付藥的時候,我把這付救命的藥給誰?哥迴答不了……”


    金枝聽的“啊”的坐起身來。“大哥心裏有人了?哈哈,這是好事兒呀。我不久後,便能有嫂子了呢。”


    “可是,這個人,名聲不好啊……而且,她這個問題,哥怎麽迴答?”


    “這個……”她迷茫地看著自己英雄不凡的大哥,皺眉,頗有些苦惱。過了好久,才燦爛地笑開。


    “哥,你如果心裏有那個人,肯定會把她娶來當娘子。最後,讓她跟著你一起孝順咱娘啊。當然,娘若是不講理,你們倆可以一起說服呀。為什麽這麽簡單的問題,哥哥你會糾結呢?”


    肖憶文聽的愣住,但還是搖頭。


    “金枝,你這說的確實是簡單。但有一點你得記住,這個女人要我挑一個問題,就是救命的藥,給誰?”


    雷成楓愁。


    小金枝卻是咯咯地笑。


    “哥,你笨了哦。她不是非要知道你這個答案。她隻是想知道,在她需要的時候,你是站在她那邊,還是站在娘那邊兒的。因為……我們家有點特殊麽,你說娘有時候對你……唉,哥你也應該知道的,娘有時候太那個了。我也是個笨的,在家裏總被她罵。你呢,現在也好不到哪去。若是娶進來的人,得不到你的照拂,人當然會寒心的啊。”


    聽到這兒,肖憶文豁然開朗。


    “我懂了,我懂了。


    她不是非要等到我的這個答案,她隻是,想要一個態度。哈哈,哥哥確實是變笨了,而且,是笨的無可救藥啊。”


    “哥,那你現在怎麽辦啊?是繼續跟那個名聲不好,娘也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呢?還是給我找個新嫂子。”


    肖憶文一揮手,“這個,再說吧。嘿嘿……”


    一想到那張溫柔的,眼睛雪亮的女人,肖憶文傻傻地樂嗬。也不知道何時起,他就開始格外關注那個女人了。


    那女人張牙舞爪的樣子,看著其實挺好玩的。


    若是生活中有了她,應該……也極有趣的吧。


    如此一想,肖憶文不自禁地就想到了往後的生活。這越想,也就越發的甜蜜。尤其是想到這幾次與她的近距離接觸,莫名的,這臉就躁了。


    “那哥,我好奇這人是誰啊?”金枝看著哥這傻傻的時笑,時愁的蠢樣兒,不禁也好奇起來。


    肖憶文嚴肅了臉,“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這麽多做甚。”


    金枝抗議。“哥,你就是這樣的,把人用完了,立馬就不管了。哼,不說就不說。你不說啊,我也能猜測出來。定是上一迴擱你屋子的那個女人唄,我記得,她有個娃子叫狗兒來著。長的很漂亮,就是有些個膽小。在外麵打豬草的時候,我還瞧著過他幾迴。那小家夥都是遠遠兒的就跑了。


    嘻嘻,哥啊,我遠遠兒的聽過狗兒娘唱過幾迴歌,可好聽了哩,你要是找了個會唱歌的嫂子迴來,到也是好的。就是,咱娘瞅著她就來火,怕是不好說服我娘哩。”


    小姑娘同情地看著自己大哥,肖憶文也愁了腸。老娘,是真不好打整啊。


    “哥總會想出法子來的。”


    肖憶文卻是下定了決心,一想到那張笑盈盈的,有著溫柔嗓音的,表情多變的婦人,他那心喲,柔軟的跟水兒似的。


    不過,肖憶文也打定了主意。要先攻下寒初夏。


    “這幾天,還是把她招惹的狠了吧。”


    肖憶文撓頭,決定接下來的日子,還是好好與寒初夏相處著。


    那個小女人,氣性兒不小呢。


    “對了,你說到狗兒的娘,人家可是跟雷成楓成親了的呀。哥,你這樣撬人的牆角,不咋道德吧?”


    金枝突然間想到了這個嚴肅的問題,有些生氣地瞪著自己家大哥。


    肖憶文則笑了,輕鬆地撫著她腦袋瓜。


    “金枝啊,她若是真跟那人是成親了的,哥當然不管她了。再怎麽天仙似的人兒,哥也不稀得啊。但是,她跟雷成楓是假成親的。”


    金枝聽傻眼了。


    “啊?”


    當下,雷成楓便把事情的源由說了出來。


    “那天,哥原本是在外麵散步,順便看看挖的陷阱有沒有收獲的。哪曾想,不小心就瞧著幾個登徒子要去謀害寒初夏。當時我就尾隨著,然後到了地兒後,便聽著寒初夏跟雷成楓那樣的說,倆人居然想出了假成親的招兒。唉,一個婦道人家,想要安生帶個小娃存活,也是難啊。”


    這一下,金枝也憐憫起寒初夏母子倆來。


    “哥,聽你這樣說來,那寒初夏確實是可憐的。行,隻要不是撬人牆角就行。”


    兄妹倆說定了,便迴家與肖明氏說了這事兒。


    肖明氏聽說那人是個在工地上由著人摸手,遞眼色兒的,也是絕了那想法。訕訕的,被家裏人好一通說也沒敢再胡亂吱聲。


    不過,肖憶文一腔熱血地想要去找寒初夏說話,想要借著這上工的時候,與寒初夏處出個一二三來。


    然而,這一天左看右看,愣是沒瞧著人。如此一來,他是真急眼。


    找到還在上工的寒青神。


    “那啥,我瞅著……今天你姐象是沒來啊?早上我還等了半天,那個誰,雷成楓一直委托著我照顧你姐,咋沒瞧著人呢?”


    今天大清早的他就擱外麵等著,都被風灌了好一氣兒。人沒等到,最後不得不跑來工地。還當在工地上能瞧著人,誰知道找了一轉也沒人影子。


    寒青神愣住,抬頭四下瞅瞅。


    “我姐沒來?”


    肖憶文內心泛苦,揮揮手,“得,你小子也不知道。”


    寒青神嘿嘿地,“許是家裏有事兒吧,不過,這工頭兒那塊可不好處?”


    寒初夏跟工頭說事兒的事情,壓根兒沒跟寒青神說。


    到不是她不想幫護著大弟。


    實在是,他們老寒家還在呢,哪怕是幫了大弟,也無法讓他停歇下來。迴家,也不比在這工地上輕鬆。


    她稱病在家,萬氏則不願意再呆下去。


    這天一大早的,把飯做好後,便強行帶著寒小六迴了家。小六子迴家的時候,眼都紅了。


    “大姐,我舍不得你。”


    在大姐這兒住著,吃的好,住的寬敞。


    哪怕是大姐家的素菜,也是用油炒出來的。老宅裏麵的大鍋菜,油星兒都瞧不著。他不想迴啊。


    三,四,五妞兒,更是不願意的很。然而,老娘要走,她們能耐幾何。是以,縱然有所不甘,也不得不離開歸家。


    送萬氏時,寒初夏把一兩碎銀子強行塞給了老娘。


    “這個……大妞……”


    “我知道那個人會為難你們。這個錢,權做是買她閉嘴的費用吧。”


    萬氏攥緊了手,有些難過。


    沒分家。


    就算是到出嫁的女兒家來養病,她也是找著借口來的呀。其實,她何償不想要多呆著呢。


    可大妞終歸是嫁了人的。女婿哪怕不在家裏,她這當娘的,也不能一直帶著弟妹們纏著大女兒吧。


    村裏的碎嘴婆娘們,隻怕現在都說道她個沒完了。


    “委屈你了,娘給添亂了哩!”萬氏愧疚地輕語。


    寒初夏卻是拍著她手,語重心長地,“娘,咱爹……要是一直不為你立起來,不把那個家撐起來,隻怕,我也救不了你一世啊。你這身子骨兒,終歸是勞損了的。這些天養的也就是表麵上瞧著好了許。若是再象以前一樣的挫磨,難。”


    萬氏心酸地點頭,“娘知道,知道呢。可是……你爹……大妞,你不懂,咱們女人嫁了人,就得順夫的意思。你爹不提分家,也要聽你們奶的話,我當媳婦的……不好說啊。大不了,就是這條命了。好了,我走了。”


    看著萬氏蒼老的背影,寒初夏的眉擰的緊緊的。她就不明白寒老三是怎麽想的,咋就對枕邊人,如此的冷漠,而他那並不怎麽看重他的老娘所說的話,就跟聖旨一樣。人啊,真是賤性。


    不上工地了,當然就得去看看自己的田地。


    這個時節,想要再播水田是不行的。寒初夏尋思著,若是把水放了,在田裏麵趁著這個時節,再種上一些菜,到時候拿去售賣,想來也是可行的。


    有一點麻煩的是,這田放幹了水種地,來年再要把水灌滿,把泥浸透,活兒就累了些。


    但問題,她現在沒這麽多的地,是以也隻能這樣想了。


    巡視完,歸家與阿婆說了這事兒。


    “可以的,就是人辛苦一些。你們現在地少,這麽反複放水,雖然看起來麻煩了點,但是好歹,也能多種一季的莊稼不是。光是種菜也是麻煩,還可以多種一些黍米。”


    在這個時節,還沒有發現玉米,寒初夏尋思,應當是玉米這個品種還沒被人發現,是以,好多人隻會種黍米,還有粟米之類的。


    打算好了,寒初夏就在下午把田裏的水放幹,在水田裏麵,還趁機撈了一些魚。


    狗娃跟雷二妞,小雷三一起,還摳了不少的泥鰍。


    那些個泥鰍,原本就是打洞的。


    有幾塊田裏麵的水本就半幹,幾個小娃瞅著有洞的地方,再一挖一個準。


    “哈哈,娘,我又挖著泥鰍了喲。好胖的一條啊!”


    “好了,差不多就得了呀,咱晚上迴家燒泥鰍吃。”


    看著小娃們收獲的近半盆的泥鰍,寒初夏內心也是很高興。


    她家裏有泡菜,再掐一些可做調料的野菜,就著醬,可以做一鍋味道不錯的燒泥鰍呢。


    幾個人滿載而歸,遠遠地,卻瞧著阿婆慌張跑來。


    “大妞,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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