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鄉政府站,他就下了車。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便向他問好了,他就邊走邊迴應著。等推開大門,鬆過口氣,關門後,就直去了中間房!但正開門時,春兒卻從父母屋裏出來了。見了他,自是興奮地問道:“大哥,你迴來了。”也飛快了過去。

    “嗯,迴來了。”並進去了。她也跟了進來,並‘眼尖’地問道:“大哥,這是誰的包呀?裏麵裝了什麽?”也到了包跟前。他見此,就趕緊提走包,嚴厲道:“什麽毛病!怎麽這麽愛翻別人東西呢?還有沒有點禮貌了?”等放在床邊後,又板著臉問道:“學習怎麽樣了?期中考試考了多少分呀?快給大哥說說!”

    春兒一聽這個,就立馬出去了!並對母親喊道:“媽,你明娃迴來了!”他知道隻有這招才能弄走她!把包放進了櫃子,並加了鎖。也隻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他這個妹妹,可不是個‘自覺’的女孩,是必翻無疑的!爾後,就去了隔壁,向祖母問了好。

    祖母坐在炕上,也就拉過了他手。“明明,你迴來了,又有一個月了吧?”

    “嗯,剛好一個月。”

    “唉!你還沒吃飯吧?要不我給你看看火去。”也就準備下炕了,他便趕緊道:“奶奶,不用,我自己會!”也在這時,母親與春兒進來了。隻見母親直問道:“明娃,你怎麽現在才迴來呀?我還以為你不迴來了呢!這剛把飯(專門留給他的剩飯)端出來,你看你又迴來了!“似在怨著。

    “你看,我說再等等吧!可誰又聽我的呢?娃一個月就迴來這麽一迴,你又不是不知道嘛!”祖母也氣憤了句。但母親頂道:“行了,行了。你把你管好就行了!閑心再少操上些。”這時間久了,就成了這樣!又是‘農民’,就更顯得累壓不和諧了!

    母親自叫走了兒子,祖母就還叮囑道:“把飯給熱透了,才能吃呀!要吃了涼的,弄出病來,可是你的害!真是哩,一輩子省手慣了!”

    母親又沒迴應,等進了廚房!才氣問他道:“你怎麽現在才迴來呢?你要是迴來早一點,飯都是熱的。”坐在灶前後,便添了兩鍁炭候,並拉了鼓風機。“逑娃,真不知體諒大人點點!”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任何人,因為人人都有自己的心理盲區。

    等冒上白氣,母親才拉了鼓風機。用她那雙粗糙垢黑的手揭開了油泥滿是的鍋蓋,又迅速端出了一搪瓷碗稠的像糨糊的湯麵來!他看後,就一臉不高興了。“媽,我不想吃!我要吃饃。”也四下裏看了看。

    “這孩子,全家人可吃的都是這個。聽話,隻剩一個饃了!”並往碗裏倒了醬油。他也就沒辦法地端走吃起了!並叫母親把剩的那個饃放在了灶火裏,母親又起起了麵,準備明個一大早蒸饃。

    他來到父母住的裏間(外間住著向春),先拉了燈。向暉與向春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他又去外間菜櫃(整體是綠色的,上層放著菜;下層放著種子、筷子之類的雜物),往碗裏撥了些炒的甘藍。當正要往裏間走時,卻無意間看了眼自己的三張獎狀,便有些難過!現在每看到這些,不是一種榮譽,而是一種負擔與傷感!他也就立馬拉了燈。

    這裏間側前門通向外間,(西麵)電視機放在一高低櫃上,(前角)東側依次是倆單人沙發,之間夾放著父親做的大理石茶幾,再往後就是一個大炕。西側有一橙紅色大立櫃,炕角為父親自製的書架,底下放著被子。

    父親此時正躺在炕上。他來到茶幾前,見向暉沒有讓位的意思!就訓道:“暉暉,讓開!沒見我要吃飯呀。”也把碗放在了茶幾上,向暉倒沒說什麽,就讓開了!眼睛卻一刻也不離電視。等他坐下後,其就走到妹妹麵前,似關心地訓道:“向春,讓開!離這麽近,小心把眼睛看壞了。”

    “我不!你欺負不過大的,就來欺負小的,我才不讓呢。”也用袖子擦了下鼻子。

    “你讓不讓?你不讓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也拉了她的手。

    “爸,爸,你快看呀!你娃打我哩。”她就大喊道。

    向暉就看了下炕上,父親此時正轉了下身子!就‘讓’其立馬鬆了手,取過一把小椅子,坐下了。向春看後,就嘲笑地挑逗道:“黑暉子!你咋不拉啦哩,有本事再拉呀!”

    “你等著,咱爸一走!你的死期也就到了。”自十分的張狂。但同時,他隱約聽見母親在喚向春,也就說道:“春兒,快去!好像是媽叫你呢。”

    可她卻不搭理,沒辦法!但一會後,母親走了進來,滿手的麵,滿麵的怒氣!“明娃,我叫你們咋沒一個人來呢?一天就知道看電視,不好好學習。逑娃些個真是哩!暉暉,快去!把你爸叫醒,快到點了。別誤了時間!”爾後就又去了廚房。

    “向暉,媽給你說什麽了?沒聽見呀!”他見弟弟沒有動的意思。

    “你叫去吧,我不敢!”向暉說完,倒極不情願地溜了!他就又對看得津津有味的春兒道:“唉!你去把爸拉起來。”

    “我才不呢!爸下午剛罵了我,我才不叫呢!”也出去了。他這時就有些疑惑了,但又很清楚!先換掉動畫頻道,爾後才走到父親麵前喊道:“爸,爸,醒醒。我媽讓你起來呢!”並推了推,直到醒來。

    “你迴來的這麽早?”父親見到兒子在身旁,就問道。還揉了揉睡眼,打了個哈欠。用餘光看了下高低櫃上的機械鍾,6:47。也就穿起了鞋!

    這時,母親又進來了。見丈夫已起來,就說道:“快點換鞋,饃和方便麵我都放袋子裏了,在縫紉機上。我還忙著呢,一會兒路上騎車要小心,見了汽車就讓開!”母親仍是麵手,站在門口!專注地看著丈夫在穿大頭鞋。

    “你忙你的去吧!”父親隻說了這句,妻子就又離開了。並才對兒子似訓道:“快點吃!怎麽這麽慢呢?小心冰了!”這種語氣便是常態,其實並沒有什麽‘利害衝突!’大概與肩上的重擔有關吧?

    父親換好鞋,便穿上了他當兵時的軍大衣,火車頭帽子,綿手套。提過一布袋就走了,忽又聽見自行車動的聲音,鐵門開了又關上,天早黑盡了!

    緊接著,向暉、向春就張牙舞爪、瘋狂歡快地跑了進來。向春先一步坐到了沙發上,但卻被向暉一把拉開,占了上去!向春也去拉,但拉不動,沒辦法!罵罵咧咧地坐在了炕上。

    雖然隻有四五個台,且信號都不清,沒什麽可看的!可就是這樣,他們依然專注。什麽大雄、小叮當成了他們的是最愛!

    他吃完麵,就已飽了。但仍從灶火裏取出饃,吃了起來!母親看後,也就問道:“這下夠了吧?”並洗著麵手。

    “夠了。”他走出廚房,就去了祖母屋子。準備要上些白糖,泡饃吃。

    “明明,你怎麽不吃菜呀?啊!窯窯裏還有你大姐拿的肉醬,快給你加上些吧。”見孫子啃著幹饃!此時收音機(老式)正唱著戲。

    他聽後,也就毫不客氣、臉色平平地走到後頭,夾了些!祖母又問道:“明明,你爸走了嗎?”其實耳朵很好使。

    “走了。”

    “哎,可憐呀!這天都黑盡了,才去。幹上一晚上,才掙上人家七塊錢!還不夠你的生活費哩,所以明明呀!你可一定要好好學醫,等學成了,也像你小剛哥一樣!開個診所,哪你一輩子也就不用愁了!也才對的起你爸爸這起早貪黑、沒日沒夜地拚命呀。”其實孩子多的農民,都是這樣!

    “知道了!”他最不愛聽這些了,所以就走出去,去了套間。此時的母親已睡在了炕上,春兒坐在身旁,向暉仍在沙發上,控著台!

    “媽,你看你娃!想把電視弄壞哩。”春兒直推道。

    “咱們不管,等弄壞就有人收拾他了!”母親隻應了句。春兒無奈,也就睡在了母親旁邊。

    “媽,我爸今年又燒鍋爐去了。燒一個班(整整12小時)給多少錢呀?”他坐在炕邊,邊吃邊問道。

    “嗯!”母親也揭開被子,坐了起來。板朦著臉,又迴答道:“比去年還少一塊呢!一個月才180。”眼神中有呆滯而怨怒的情緒。

    “這麽低?哪還燒個鳥呀!他媽的,哪些狗日的廠長也太黑了吧?”他吞下最後一口饃後,直氣憤地罵道。

    “可不是咋哩!要我說他就不應該去。”向暉也來到了炕邊。向春卻說道:“爸不去,誰給你們錢呀?”

    “明娃,快去倒點開水喝了,別弄下病!”爾後,母親才訓說道:“你們大的還不如小的懂事呢!娃都知道咱家的難處,還知道這家裏處處都需要錢!你爸反正呆在家裏也沒事,還不如去燒鍋爐,一個月還能掙上個一二百元。這你們給我要,還有家裏的日常開銷,過年你們的學費,我才能弄得出來不是!就這幾個月下白苦,也有個七八百元吧?”也越說越激憤了。

    他早已聽煩,但還是等母親說完才提議道:“媽,你有那麽多瞌睡嗎!來,也看會電視,開開眼界!增加些知識。”並倒了些開水。

    “我不明五點就起來了!忙了一整天,不但給你們這些喂豬哩一個個做飯,還要跟著你爸去幹地裏活,現在早就乏死了。就這明個不來明起來還得蒸饃呢,你說我還有一點閑工夫看電視嗎!”

    “行了!別喊啦。好不容易有個周末,看一會電視都不叫人安生!喊什麽喊?你瞌睡了就睡下嘛,咋那麽多費話呢!”向暉狠狠地指劃著!

    “逑娃你說誰哩?有本事再說一句!”母親拉長了臉,暗紅的臉蛋也越發的黑了!準備下著炕,向暉就突然嬉笑道:“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趕緊睡覺吧,我知道你老累了!”他不吱一聲地看著。向春卻在起哄!

    “把聲開小些,逑娃些個!真不懂事。你那先人訓我,你都訓我哩?”母親這才睡下,又蓋了被子。春兒也一樣,且給母親說著話。

    他看著母親躺下了早已疲憊的身軀,就說不出了話!坐在炕上,看著電視,到十點就睡去了。

    父親次日清晨七點才迴來,幹了一晚上!一進屋就睡下了。母親把饃、菜及玉米粥做好後,才叫了他們。此時,已快9點,他們都不想起,母親又罵了幾句!才慢慢起了床,也主要是懼父親的緣故。

    等洗刷完,又過去了半個鍾頭!早上的飯一般都是饃與稀飯。菜也就是鹹菜或炒的土豆(或白菜),他吃過倆饃、多半碗稀飯,就飽了;父親吃過又去睡了;祖母已快八十了,眼睛倒退化的快,看不清了東西!但起來的特早,幫母親燒火蒸饃。吃過饃就幹些力所能及的活,從不閑著!身體較胖,有高血壓。幹的久了,就得休息些分鍾;向暉今年又上了初一,本來在小學成績挺好的,但一上初中!就一路直下。這重讀是其自己要求的,家裏本來不同意,但其現在成了‘這個家’唯一的希望!而不得不同意。也因為這個,父親訓了其許多次,其就有些收斂!吃過飯就去了中間房——學習;春兒雖隻上三年級,但成績一塌胡塗,人倒挺聰明伶俐的!學習是一年不如了一年。因此吃完飯,就和村上的孩子們去玩了。她與母親最親了,但母親根本不懂得怎樣教育孩子。父親又很忙,沒有時間!方式也粗暴單一,塑造不了孩子們好的精神。母親性格軟弱,丈夫發脾氣時,都不敢吱聲!平時孩子們上學,她和丈夫上地幹活,祖母在家做一頓湯飯。今個她燒了水,準備洗衣服。

    他這時閑來無事,又趁向暉上廁所之機,就把柳嘉敏包裏的解剖、化學書拿出來,坐到祖母炕上看了起來。但不到十點,向暉也過來了,並立馬開了小黑白!祖母也就訓道:“暉暉,快關了!你看你都蹲了一級啦,還不吸取教訓嗎?”正剝著豆角。

    “學累了,看一會兒電視,調節調節嘛!”

    “快關了,小心爸一會過來!”他也放了書。

    “行了,行了!你別拿爸嚇唬誰,我才不怕呢!”但向暉卻坐到了門口炕邊上。

    “人要自覺的!不能叫人家罵一頓學一點吧?那不成鎖子鐵了。”祖母又勸道。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現在在我班學習可好了!”其仍用冷硬的口氣說著,也專注地看著武打片!他實在看不過去了,也就訓道:“你看你都上第二年了!要是再學不好,哪還不虧死人了?”

    “得了,得了!你先把你自己管好,再說別人吧。我虧不虧人關你屁事呀!”也十分蔑視地看著他,手裏卻拿起了解剖書。

    “你怎麽對你哥說話呢?哪麽大人了,連一點修養都不懂!”祖母又氣憤道。與此同時,向暉卻笑問他道:“唉!你們就學這些呀?看著挺嚇人的!”

    “是嗎?這些還不算什麽!我還見過真的標本呢。”他剛說完,就聽父親咳了聲,向暉便立馬放下書,關掉電視,直出去迴了中間房!也剛過12點。

    “還是你爸起作用呀!”

    他剛下炕出去,父親就在大門口對他命道:“你趕緊換衣服,咱仨一塊上山平地去。”他便應了聲,在後園糞桶尿完尿,又迴到祖母屋,藏好書。才去中間房換了破衣服,弟弟也在換。

    三人都是一把钁頭,又有兩罐頭瓶水和十幾個蘋果。母親洗著衣服,還輕鬆地笑道:“哎呀!今天我算是解放了,你父子仨就好好幹去吧。”家裏也是有洗衣機的,但除非過年前的大洗才用一二次!

    他們用了15分鍾就上到了山頂,又往山下看去!視野十分開曠,再加上一頭的汗,寒風吹著!就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喜悅與享受之趣。

    來到新分的地裏(由於山下修高速公路,占了村上的地),他就看到一堆挨一堆的土堆,像一個個的墳堆。其實周圍也到處是墳堆,都是城裏人夜裏偷偷埋的!他家最上頭的一片地裏,竟有六個墳堆。在這裏幹活,老覺瘮的慌!老認為身後埋的人會出來,越臨黑越如此!

    他看見這土堆,就問了是誰倒的。而父親卻答道:“是我叫修路的人倒的!這地是生地,還加雜著土石塊(未石化完全的黃土塊),就必須加厚一層才行!咱們現在把這挖平,再加上些牛糞,就能種麥了!趕快幹吧。”也直把土堆一钁钁往下刨著。

    他也就刨了起來,但卻想到四年前平地(山下)的事!全家人累死累活地幹了一年,才把巴掌大的一片(廢棄的土窯洞)給整平了!但沒過一年,就給征了。隻賠了點苗木費,當然是——白勞!白耽誤了一年的時間,這次但願別在白勞了!

    他們歇歇幹幹,直到五點水、蘋果全完,個個都精疲力竭、肚子叫、口幹舌燥時!才下山迴家。他到最後,是歇的比幹的多!

    母親此時就等著他們迴來開飯,向春也機靈地為父親打來洗臉水,又端了小炕桌,擺上菜和酒(一般最便宜的酒,幾乎每日中午都要喝上幾杯的)。

    他洗過臉,就去了廚房。母親正切著驢蹄子(一種麵食,似柳葉的厚片),“餓壞了吧?”祖母坐在灶火前烤著饃。

    “肯定餓了,都幹了一天啦!能不餓嗎?”祖母又取出一焦黃的饃,對孫子道:“明明,你要實在餓的受不了了,就先吃塊饃吧!”

    “麵都快熟了,吃啥饃哩!你要吃你快吃,別再引上人家。”

    “奶,我不吃。”他應了句。祖母也隻說句:“我一會吃些湯哩!”就拄著拐仗拿著饃出去了。

    “明娃,幹累了吧?快拿碗,都熟了!”母親說著蓋了鍋,又看了下火,卻氣道:“咋看的火,都快滅了!”並搭了兩鍁炭。他也聽話地拿了碗!

    等吃完飯,他和弟弟各擔過一擔水,就坐在祖母炕上看起了電視。到十點便去睡了,父親明早又要去燒鍋爐,因此八點都睡了。他躺在床上,暫時還睡不著,就與弟弟聊了起來。他們各諞了各自學校的事,及與班主任、同學的趣事。12點後,弟弟就問不動了!而他卻越發沒了睡意,強閉上眼睛數數。

    次日,因為父親早走了!所以哥倆定下盟誓,不到十點絕不起床。不管母親咋‘吼’,都不要理!

    母親比父親起的還要早!不到八點就做好了飯,也就開始叫他們,一遍二遍還挺客氣的。但卻沒有任何效果!便開始罵了,他聽過二遍就受不了了!於是坐了起來,但卻被向暉一把拉了下去。“再睡一會兒,還早呢!吼叫她吼去,反正今個爸不在。”

    此時,母親也正好在河裏涮拖把迴來了,見到還沒動靜!就大吼道:“明娃,你這倆逑貨!還打算今個不起來了嗎?你們這些貨,真是能把人給氣死。你那先人一走,還就沒人能治得了你們了嗎!”並用鑰匙開著門,但早被向暉反鎖了!母親氣的又拿過大掃帚掃起了院子。向春也站在窗外,往裏看了下,就大喊道:“媽,你倆娃還睡哩!懶貨,還不起。”向暉就立馬惡語道:“小丫頭片子,滾到一邊去!小心老子一會兒起來,揍死你。”

    他早就沒了睡意,就又坐了起來。這迴也早有了防備,等向暉再拉他時,他就一把打開了其手!如是三四迴,向暉才罷了手。

    母親掃完院子,見他在穿,向暉仍睡著。就又吼道:“暉暉,把你個賊日哩,你今個不起來,還想喃嘩咋哩!是不是以為你那老先人走啦,就沒人能指揮動你了嗎?看把你娃給美死了!”並走到門口,大巴掌拍著!“明娃,快下來把門開開,我看他今個還想咋哩!”

    “哥,哥,大哥!求你了,別開門。再睡一會兒吧!”向暉直抱住了腰,心中淘氣地想道:我就不開,看你還能把我咋?但他極力脫開,下了床。開門後,直對母親機靈道:“媽,這都不怪我!是他硬壓著我不讓起來的。”

    母親一進去,就怒目地用掃帚直指著正捂實被子裝睡鳴鼾的向暉道:“你這逑娃,還不起來!是不是想叫我打你二下呀?”

    “媽,別打,別打!我起還不行嗎?”向暉又突然揭開被子,坐起來,雙手作揖地嬉笑道。屬於十分的故意!

    他一直站在門口,此時便火上澆油道:“媽,你早該收拾收拾他了!要不然他長大了,還有你的活路嗎?”春兒也來到母親身邊告狀道:“媽,你娃還想打我哩!”

    “滾一邊去!”向暉這才穿起了衣服。

    他不想看了,便離開了。隻聽母親又扯大嗓門道:“你叫誰滾哩!”

    “叫你!怎麽了?”

    “媽,他叫你滾哩!”

    “再說一遍!”

    “好了,我錯了!再不敢啦。”

    “媽,他可是裝的!打他。”

    “逑娃,真是哩!叫人一天跟上你們亂轉,沒看都快九十點了,還懶地怕起,還叫人幹活不幹了?真是哩,不知道體諒一下大人點點!還有,你那先人晚上迴來又該罵我了,真是些活怨死鬼賊日下哩些個!”母親與弟弟妹妹的打罵聲傳的很大,他在大門外都聽的很清!……

    等上完廁所,就趕緊進去關了門!此時母親去了廚房。他來到祖母屋,祖母就問道:“你跟你媽咋哩?胡喊亂叫哩!像怎麽話?都不怕過路的人笑話嗎!”此時她正坐在炕上喝著早茶。

    “不是我!是暉子不起來,我媽罵地叫呢!”他也拿過了祖母一塊餅幹。

    “是嗎?哪也不能這樣持聲子亂吼吧!這叫人家聽見了,還不知怎樣認為呢!”祖母又給了他一塊。

    “誰說不是呢!可又有啥辦法啊。”他吃完餅幹,向暉走進來對他直怨道:“你這人說話跟放屁似的!什麽人嗎。”

    “暉暉,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跟你媽這麽鬧呢?就不怕過路的笑話呀!你媽也真夠不容易的,整天忙這忙那的,你就不會起早點嗎?”祖母剛說道此,就又聽母親吼道:“明娃,快點過來,給你端豬食來!現在不吃,還等到啥時候呀!”

    他也就趕緊洗過臉,去了廚房。幾人都端到炕桌上,吃起了飯。這要在平日,父親坐在中間,母親坐在一旁,他和春兒坐在沙發上,向暉則在了祖母屋裏。都是邊吃邊看著電視,也無話!但今日卻多了不少。

    “媽,要不你給我烙上兩個饃吧?你給的錢,根本就不夠!整天的吃不飽。”

    “是嗎?怪不得你咋越來越瘦了!行,沒問題。我吃完就給你起麵!”母親又夾起些鹹菜吃了。向春咬過一口饃,就插道:“媽,你今個可得給我改善改善生活,做好吃的!”

    “行,隻要你不胡跑!我就給你做。”

    “哪就給我們蒸米。”向暉直提議道。

    “行了,叫人吃個飯都不得安生。你們這些逑娃,也真是哩,這個要吃哪、那個又要吃這!看看你們到底都要吃啥?天世下把你們拿掌櫃裏迴來看住,就沒點點事了!一個個不懂事完啦。”向暉自然不愛聽這個了,就又與母親舌戰了一番!

    他吃完後,就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等他們吃完,都快11點了!母親起好麵,就放在了炕上。一小時後,見他們還在看著電視,全然不顧丈夫臨走時分下的活(剁蘋果枝)!就走進來,氣急敗壞地訓道:“快把電視關了幹活去!掌櫃的給你們分下的活不幹完,今晚上,我可就過不去了,聽見了嗎?”

    向暉直目不轉睛地應道:“行,行。行!你去,一會兒就幹。”

    “不行,幹完再看!”母親直盯著其。

    “行了!這點看完就幹。”

    “媽,把電視關了。那電視劇才剛剛開始!”他也往外走了。

    “滾!喪門星。”

    他聽後,就立馬上前關了電視!向春也就開罵道:“咱媽的一條狗!說咬誰就咬誰呀?”向暉也立馬開了電視,他們四人便分成了兩派。

    “關了,你們就不要點點屁臉!”兇怒的母親正伸手向前關時,卻被向春、向暉直攔住。向暉自嬉笑著求道:“媽,就看這一點,就這一點了。看完之後,我一定好好幹!”

    “還要擔水哩!你以為看電視還有時間嗎?快關了。”母親又硬伸了手,與自己的兒女們糾纏著,這些都是常態。

    “二哥,快把媽推開。”向春又捂了開關。

    “你這小丫頭片子!也想跟老二一樣把人給弄地沒辦法是嗎?”母親硬是把電視關了!“快滾出去,我鎖門呀。”

    向暉還想開,但被母親給推開了!卻死賴在沙發上,並煽動道:“春兒,哭!大聲哭。我們就不出去幹活!看她還能把咱們怎麽辦?”春兒聽後,就立馬抹起眼睛 ,大嚎了起來!母親又隻好先勸道:“別哭了!聽話。不要跟老二學壞了,我娃聽話!一會兒媽給你炕油饃吃!”同時向暉又煽道:“春子,聽話!她哄你哩。”

    母親的話也真靈,她立馬就止了聲!“真的?”滿臉的淚垢!

    “肯定了,我一會兒還要給你大哥烙饃呢!”母親無奈,也就一一攻克著。

    “春子,千萬別信她的。她是騙你這瓜娃呢!目的是讓咱們出去,好鎖門,不叫看電視了。”但向春沒有聽,而是起來了!可其卻一把抓到了妹妹,母親直把手舉的高高,隻做出扇式!右手拉過兒子手碗,女兒也哭喊著,其依然死賴地來迴掙脫著,把妹妹硬夾在雙膝間不放!“你賊日哩,今個打算想咋呀?”就是不扇臉,撕扯著!

    這一時的哭聲、叫聲、打鬧聲、笑聲、躲閃碰擊聲都一起出現了,好似‘演戲’!悲劇結果的過程,又好似集市般野蠻,無知已不敢說了!

    他到最後,就不得不參加了!直拉過了妹妹。向暉依然對母親死纏道:“你一會給我蒸米,要不然……你今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出去!”

    母親已被淘弄得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隻能哭笑不得地應道:“好,好。好!蒸,蒸。蒸!行了吧?哎…!要下你們這些貨,真是要把人虧死哩!要不然心就不幹。”母親也大喘著氣,父親不在時的常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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