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楓不可能胡說八道,硬說自己是佛門弟子。這不僅是對自家的傳承的不敬,更是沒可能騙過修士。


    修士可以做事,因為事做完了,你就是知道我騙了你也沒用了。可是撒謊,這玩意兒,簡直是玩火自焚。啥都沒幹,便先貼上個騙子的標簽,你還能幹啥。


    “有事改天,我的禪還沒有坐完。”紫陽根本不讓林楓說話,直接轉身就要帶走公孫王。


    坐禪?你坐就是了,你帶走公孫王,你是要幹個什麽蛋蛋?


    林楓被氣著了,看看住持要離開的背影,直接扔出了一句慧能大師的佛家禪語,打臉道:“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


    林楓知道在辯法上,自己的傳承估計是幹不過人家的,但是誰讓你是晉朝。


    佛門真正大發展是唐,是宋。


    被尊為禪宗六祖的曹溪惠能大師,對中國佛教以及禪宗的弘化具有深刻和堅實的意義。惠能得到五祖弘忍傳授衣缽,繼承了東山法脈並建立了南宗,弘揚“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頓教法門。他弘化於嶺南,對邊區以及海外文化,也具有一定的啟迪和影響,王維《能禪師碑銘》謂其:“實助皇王之化”;同時也引起了中原皇室的尊重和供養,皇室屢次迎請惠能進宮,並為其建寺造塔。在滑台大雲寺的無遮大會之後,通過對南北是非的辯論,奠定了曹溪禪在禪宗的地位。在惠能入滅一百年後,禪者已非曹溪不足以談禪。


    柳宗元撰《賜諡大鑒禪師碑》說:“凡言禪,皆本曹溪。”


    由此可見,惠能在禪宗的地位。


    林楓就不信了,這隨隨便便的地下古城一和尚,你口才再好,還能好過人惠能?你就算是佛修,這也隻能說明你有傳承。與口才這等天賦無關。


    果然紫陽上人一聽,停下腳步,猛然迴頭。


    而這王殿之上,上到大王。下到臣工,有一個算一個,全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看向了林楓。驚了。


    禪語?


    這人居然會禪語?


    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


    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


    不懂的人連聽都聽不懂,但真正懂的人,一聽就知道這句禪語裏處處玄機,精妙到一般佛學大師都沒本事隨口說出來。


    這是惠能禪師勸人的話,這話的意思是:一具臭骨頭是會朽壞的外相,若執著於坐禪的法相卻不懂禪,就表現成“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這時反過來這樣想,這四大六根中外假合,何者在建立功德?何者得法?


    或者說得簡單一點,就是惠能禪師在告訴他們:你是學坐禪還是學坐佛?若是坐禪,禪是坐不出來的,若是坐佛,佛又沒有固定的神態,能坐得成麽?用坐禪求得成佛,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每一個行道,都有人家的規矩。隻有找對了規矩,人家才會搭理你。


    在佛家裏,什麽偈語啊,禪語啊,這便是人家的規矩,人家的交流方式。


    林楓話一出口,紫陽上人便轉過身來,驚道:“你也懂禪語?”


    這禪語,普通人不覺得什麽,覺得這不過是打油詩罷了。


    但是告訴你,這真的不是打油詩。這東西在佛家的地位,就像是天主教他們的先知一樣,都是非常高大上的。


    不然惠能禪師也不會有那麽高的佛家地位。


    李永他們就沒有多少人聽的懂林楓這個偈語了。即便是教授大學生,他們也不是研究這個的。


    不像林楓,他可不管武公子的資料區有沒有用,直接翻個遍。道家的,佛家的都有。末法時代,傳承不全。萬一這哪一本中就有個什麽傳承呢?


    比如《易筋經》、《九陽真經》,這些有名的傳承,不都是這樣嗎?


    他們不像林楓,都翻看了,所以才可以用宋朝和尚的話鎮住了紫陽上人。


    即便是不懂偈語禪機。見紫陽上人轉了身,他們也明白林楓賭對了。


    於是一個個全都拚命地去想佛家的偈語。特別是李永,他不是沒察覺公孫王不理自己了,所以他就更要努力。吸引公孫王的注意了。


    林楓沒有管其他人怎麽想,而是微笑著,拿捏著用詞道:“不能說懂。”


    這是大實話,林楓隻是把前人的話複述一遍,當然說不上懂,這絕對不是騙人。


    然而林楓最近有個特性。那就是他說實話,沒人信啊!


    “你也不必謙虛,就剛剛那句偈語,坐過幾年甚至幾十年禪的高僧可能都說不出來,嗬嗬,難得碰到,那咱們論一論禪學?”


    果然,紫陽和尚不信。


    你說你這人不信就不信好了,可後麵那是怎麽個意思?


    還幾年?幾十年?


    這和尚真會為自己臉上貼金。這上下五千年,也就出了那麽一個惠能禪師好吧!


    如果坐幾年,幾十年禪,就可以達到惠能禪師的高度,惠能禪師還會有這麽高的江湖地位?


    秦齊沒有忍住,直接便笑了。


    “秦叔,你在笑什麽?”陶桃問。


    秦齊邊笑邊說:“你林叔贏定了。”


    秦齊笑的很陰險。


    能不陰險嗎?這簡直就是把人家惠能搬來,然後跟一和尚比禪。這還不陰險,什麽叫陰險。


    “林楓,比,跟他比。讓他們見識見識。”


    贏定了,秦齊舉雙手雙腳的支持。


    “好!林叔叔加油!”陶桃也跟著鼓掌。


    李永聽著,看著,那個羨慕嫉妒恨啊!他很想大吼一聲:“放開那個胖和尚,讓爺們來,沒看到爺們還跪著嗎?”


    可是不行,他的腦袋空空,一個偈語也沒想出來。


    至於跪著……嗬嗬,跪著就對了。


    你主動跪下了,想起來可就不容易了。不等到沒有國人,你敢隨便起來,那脾氣暴的,就敢直接砍了你。信不信?


    就算脾氣好,也會抓你見官。


    至於什麽禮下於士……喂,那可是“士”。


    一個野人,是沒這待遇。


    你跪。你隨便跪。你跪了,我也不會高看你一眼。相反,我會很開心很得意。


    一些什麽得饒人處且饒人啊!退一步海闊天空啊!那都是對國人說的,野人沒份。


    沒有地位人權的野人,沒人去管。他們都衝著林楓來了。隻見一個著紅衣的官兒,冷笑道:“跟上人論禪?”


    另一個紅衣官說:“六根都不淨,談什麽禪?”


    “一個俗人敢和我們上人論禪?不自量力。”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全站在了自家人一邊。


    雖然剛才他們全被林楓的禪語震住,但是他們的政治立場還是很堅定的,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


    見林楓一下子遭到這麽多人的圍攻,李永當場便縮卵了,很是慶幸自己沒有出去,否則這時候受人攻擊的就是自己了。


    同時他也幸災樂禍地看林楓怎麽倒黴。“讓你愛現!遭人圍攻了吧!”


    李永根本不明白,這兒是周禮之國。


    跪了,那是野人。而如果他敢應戰。同樣會讓人高看他一眼。


    周禮製度下是沒有考科舉的,怎麽發現人才呢?別人引薦,以及自己自薦,比如投書給權貴就是一種自薦。


    雖然咱們一直都說“謙虛”是咱們的傳統美德,這話也對,但是與周禮有那麽一點差異。


    比如那有名的蘇秦張儀,便是兩個大忽悠,大吹牛逼。吹了一路的牛,從而讓君王知道了他們。


    再比如那甘羅。同樣是吹捧式地介紹自己。


    打開史書,中國人是很謙虛。但是前幾千年的謙虛,與後千把年的謙虛根本就不是一迴事。


    於是李永再一次失去了一次翻身的機會。


    如果這時候他跳出來,哪怕隨口蹦出一句禪語,都有可能重新得一位子。可是他沒有。他縮卵了。


    “好啊!上人請!”


    林楓本來便是在刷“逼”格。現在有一丫和尚跳出來給他踩,他還客氣什麽。


    他甚至向前麵打探,尋找著打敗和尚後的下一個對手。然而他看了一會兒,卻隻有一和尚。


    後來林楓才知道,這兒的道士,或者說方士。全被公子小白幹掉了,所以這兒沒有道士,直到晉朝,才引進來和尚,傳下了佛門道統。


    林楓邀戰了,紫陽上人當然不會避戰,正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


    他本就是佛門子,他不僅要爭,還要出一個難的,贏的漂亮才行。


    這同樣是時代的差異,他是晉朝佛門傳承,還沒有經曆武帝滅佛。什麽佛門清淨地,這都是佛門被整,為了生存下去,所做出的議變。這是中國的特產。


    即便是二十一世紀,出了中國門,你看看,佛門中人,人家依然是鬥士。最明顯的例子,便是日本的佛門,佛門中人不僅不青燈古佛,還積極參與政治,甚至成為領主。


    而這,不僅僅是日本,全世界的佛門都差不多,唯獨中國例外。所以才會說,人家那才是真正的接引、準提二位聖人的傳承。中國的這個不是,這是中國自己的佛門。


    洪荒時期,人準提三天兩頭的打秋風,現在中國的佛門哪兒還會這麽幹?


    而紫陽上人,呆在這地下,未經佛門變革,他就依然是那個敢拚敢坑的佛門鬥士。


    人家的傳承,佛都爭一柱香了,他又怎麽能不給林楓出一個難死人的題呢?出的容易了,那才不是人家佛門的性格喱。讓別人容易過關,他們也不可能從天竺來了不久,便把中土的道門壓的死死的了。就連儒門,不是把持了朝廷大權,也早不知被掀翻幾遍,又踩上幾腳了。


    人家就是這麽牛!不是猛龍不過江啊!早淹死了。


    -唉!過年也沒休,無法安心碼字。另感謝“pl小民”打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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