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容易,相守太難。


    感情一旦在柴米油鹽中轉化成了親情。


    自然而言就沒有了激情。


    有些人能耐得住寂寞,守得住繁華。


    有的人卻在浮沉人海中,眯了眼,丟了心。


    等到千帆過盡。


    每個人都終會懂,那個自己長期以往忽視的人,早已烙進自己胸口處。


    豈是一點激情就能說忘就忘的。


    走出法庭,周航說他去趟衛生間,讓我到車上等他。


    我剛打開車門,就被一股強有力的外力向內推。


    我迴眸,唇角被前傾過來的曲逸塵攫取。


    他廝磨啃咬,夾雜報複。


    血腥味在我們唇齒間散開。


    他追我躲,我躲,他咬。


    “如果不想被周航看到,就跟我走。”曲逸塵抵在我額頭,要挾。


    喘息間,我應聲說‘好’。


    我沒想到,就是我這聲‘好’,讓我經曆了一場此生難忘的噩夢。


    跟隨曲逸塵下車,我給周航編了條簡訊,隨便搪塞了個借口。


    上了曲逸塵的車,我側眼看著他剛毅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有些揪心。


    這段時間,他一定沒休息好。


    是啊,他這人向來喜歡孩子,何況還是他自己的,他怎麽能睡得著。


    曲逸塵開車駛向宏苑,一路無言。


    剛停住車,他就繞過車身打開副駕駛座將我攔腰抱了出去。


    “我,我自己走……”我臉上騰起紅暈,結結巴巴。


    “不用,待會兒有你累的。”曲逸塵低頭倏然一笑,嘴角斜斜。


    我看著他邪魅的笑,一時失了神。


    恍神間,好像迴到了從前。


    下電梯,進房門,上、床。


    一係列動作好像被排練了千百遍,一氣嗬成。


    我看著曲逸塵迫不及待的褪去外套,忽地有些慌張,今天的他,太失常。


    “曲二,你怎麽了?”我拉緊自己的衣領向後退。


    “你不是愛我嗎?那麽,就替我生個孩子吧!”說著,曲逸塵伸手扯向我的腳踝,把我拽至身下。


    生個孩子?


    這四個字讓我畏怯。


    我們兩個人現在是什麽關係?怎麽能再多生一個孩子作為牽扯?


    這簡直就是荒唐!!


    我閃躲逃避,尖銳的指甲在他身上毫留情的撓下一道道劃痕。


    他像是毫無知覺的怪物,冷眼看我。


    身上的衣服被他一件件撕下,周身滿是他撕扯衣服時勒下的紅痕。


    “曲逸塵,你是律師,你該知道你這樣的做法是犯法的!!”暴露在空氣裏的肌膚微涼,讓我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犯法?白律師,男歡女愛是正常,隻有威脅用強才算犯法,在a市,誰不知道你愛我入骨?”曲逸塵低頭,在我耳邸一字一句說道。


    “你混蛋!”伴隨著歇斯底裏的反抗,曲逸塵褪下我最後一件防守。


    一張實木床被撞的吱呀直響。


    我整個身子猶如散架。


    房間內蕩漾著萎靡的氣息。


    我靈魂置於身體之上。


    分明看到,我身體在抗拒,靈魂在背叛。


    事後。


    我蜷縮著身子在床角瑟瑟發抖。


    身下是流出的粘液。


    曲逸塵將床頭櫃的抽紙扔到我身邊,坐在床頭點燃一根煙。


    “溫婉流產了,因為劇烈撞擊子宮壁破裂,怕是以後都不能再懷孕了。”曲逸塵吞雲吐霧,臉上是濃到化不開的哀傷。


    我身子瑟然。


    我隻當溫婉的車禍是一場她自導自演的賭博。


    從未想過,這件事竟會奪取她終身做母親的權力。


    即便如此。


    我也無法釋懷今天曲逸塵對我所做的種種。


    “她想要個孩子,說讓我隨便找個女人生一個,但是我……”他提提唇角,自嘲。


    “你的意思是讓我生一個孩子送給你跟溫婉?”我垂著的眼抬起,愕然。


    曲逸塵默不作聲,算是承應了我的話。


    我倏地起身,蔑笑:“曲律師,你未婚妻小產是她的事,我沒有那個義務為你們曲家開枝散葉!況且,如果讓溫小姐知道孩子是我生的,恐怕……”


    我懂他的難過,了解他的憤然。


    如果他剛才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泄憤,我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聽著他嘴裏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實在聽不下去。


    曲逸塵手指間的煙掐滅,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擁進懷裏:“替我生個孩子,孩子出生,我拿命換,好不好?也算是你報了仇。”


    他話落,我笑的癲狂。


    之後的幾天。


    曲逸塵把我軟禁了起來。


    禁錮這間原本應該歡愛卻暗無天日的臥室裏。


    落地窗從我進來的那天起,就被遮上了厚厚的窗簾。


    他說,不到一月終了,我不能離開。


    我的一日三餐是他找營養師定製好的。


    無一例外,都是有利於我懷孕的。


    我一直以為從芬蘭迴來的我已經變得足夠強大,直到這件事的發生,我才知道原來遠遠不夠。


    我的手腳被曲逸塵定製的鐵鏈禁錮在床上。


    冰冷的鐵鏈上麵裹著柔軟的麵紗。


    曲逸塵迴來的時間每每都是淩晨。


    周身福爾馬林的味道提醒著我,他剛從醫院迴來。


    他跟我總是癡纏到天空泛白才肯罷休。


    我如同一個擺件,隨他擺弄。


    一晚,曲逸塵在事後把我擁入懷中,下顎搭在我的肩膀上:“一一,如果沒有發生這麽多事該有多好,你還是你,我還是你的曲二……”


    他說的蒼涼,我黯然神傷。


    他現在所說的這些,在我多年前就曾想過。


    隻是,人生十有八九不盡人意。


    發生的就是發生了,錯過的就是錯過了。


    我們兩在宏苑耳鬢廝磨了整整一個多月,直到溫婉出院找上門。


    清晨,破曉。


    溫婉手裏拎著早餐,打開曲逸塵臥室房門。


    在看到相擁而眠的我們後,手裏的餐盒從手中滑落。


    聽到聲響先醒來的人是我。


    曲逸塵怕我難受,所以捆著我的鎖鏈晚上都會解開。


    我蹣跚起身,看著站在地上嚼著眼淚的溫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溫小姐,這麽快就出院了?您這是送早餐?”


    妒意,是一個女人萬惡的深淵。


    溫婉是,我也是。


    她踉蹌靠近,一把將蓋在我跟曲逸塵身上的棉被扯下,揪著我的頭發重重扯向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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