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們明白。”劉暢幾人點頭離開了這裏。


    “你知道連長分給我們的廚房在哪嗎?”出門之後,劉暢抱起了一瘸一拐的小女孩。


    “知道。”


    “那就好。”


    “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李輕水問道。


    “沒事兒,那小狼狗的咬合力不強,傷著皮肉沒動著筋骨,疼是疼了點,但是不影響行動。”劉暢低頭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痕,說道:“而且我感覺我現在的傷口愈合速度比以前快一些,明天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捕獵這件事兒,一天都不能落下。”李輕水看了看劉暢手中的弩箭說道:“雖然你現在家夥也有了,吃完這頓肉也補充好體力了。但是畢竟人需一日三餐,而食物又保存不了,要有危機意識才是。更何況狩獵這種東西,運氣成分永遠占到成功率的百分之五十,所以,不能大意啊。”


    “我知道。”劉暢點頭,看向了窗外紅色的天空:“在這個世界裏,我從來沒有大意過。”


    “嗯。”


    一路閑聊,李輕水就帶著劉暢等人來到了一間廚房,站在廚房門口,劉暢發現這件廚房很小,並不是給部隊做大鍋飯那種廚房,裏麵全是小鍋小灶,應該是給領導首長之類單獨做飯的地方。


    “就是這了,胖子,你去把朱琳叫過來,我們一起吃一頓。”


    “好嘞!”得到李輕水的吩咐,胖子一溜煙的就跑了過去,速度輕快,一點也不像末世裏一個餓了好幾天的人。


    “嗬嗬,說到吃,都來精神了。”劉暢笑道:“走吧,李老師,我們進去開始做飯。”


    “嗯。”李輕水點點頭,把他那短袖而且已經被他撕爛了一塊的襯衫挽到了肩膀以上,隨後拎著肉就走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一陣豐富的料理工作——劉暢在家很少做飯,有父母在的孩子永遠都是懶惰無比的。但是雖然沒吃過豬肉,他還是見過豬跑的,所以大致也知道怎麽做,就索性先把弩箭放在了一邊,和李輕水來兩人把肉擺在案板上,好生切片料理了起來。


    “哈哈,我跟你說過,今天給你打來肉吃!”把懷中的小女孩放在地上,劉暢拿起一片肉炫耀似的在手中晃了晃說道:“你看,果然就有的吃了!”


    “嗯。”小女孩看著肉食,吞咽了幾口口水,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在他倆說話這空當,胖子也把朱琳叫了過來,兩人隨後也加入了烹調的行列。


    而處理食物時,麵對著幾乎用生命換迴來的食物,劉暢甚是珍之重之,每一刀下去,他都思索再三,生怕破壞了這鮮血淋漓的——美好事物。


    對於這些骨肉,李輕水也本著“營養不外泄”的原則強烈要求清燉——按照他的說法就是,清燉了,湯水也能喝掉補充身體能量,而且這種烹調方法本身也不容易流失食物營養,要比其他的烹調方法更適合生存。


    他的這種無可反駁的說法當然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所以片刻之後,一大鍋狗肉湯就放在了五個人的麵前。


    煮熟的肉食,濃香四溢,五個人陶醉的聞著這味道,圍在鍋前,甚至不忍下口。


    “我終於知道古代人為什麽吃飯前要祈禱感恩了!”劉暢拿起一雙筷子,雙手合十:“我現在吃飯時都有種被恩賜的感覺!”


    “哈哈,那就感謝天之恩惠,賜予我們食物!”胖子說著話就拿出了一個勺子,一勺滾燙的肉湯他沒吹兩口就喝進了肚子裏,隨後發出了長長的“哈——”聲,感歎道:“感謝上蒼,這才是人生啊!”


    “嗯,比昨晚吃的那屎味兒濃湯好喝了何止一萬倍啊。”劉暢也舀了一勺,放進嘴裏,濃香的味道從他的味蕾一直綿延到他的大腦,一口湯之下,渾身的毛孔都張了開來。


    所以,他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胖子說了一句“感謝上蒼”。


    “別提那菜了,今天上午我跟朱琳實在忍不住餓了,就吃了點你們昨天剩下沒煮的那臭菜,真難吃。”胖子說著,又是一大口肉塞進了嘴裏。


    注意到身邊的小女孩一直沒有動筷子,劉暢也給她夾了一塊肉,笑道:“吃吃吃,趕緊吃,這肉可是有你一半兒的功勞呢!別拘束,今天一個人連骨頭帶肉三斤呢,放開吃!”


    “不夠吃了,明天我再打給你!”


    “嗯。”小女孩看了劉暢一眼,放下顧忌,如同一隻流浪的小貓那樣大口的吃喝了起來。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這片刻的幸福之中……末日偷得頓飯閑,這是絕望中的天堂,所有人都在享受著這幸福的時刻,不再言語,房間陷入了片刻的安寧——整個房間隻剩下了人類吞咽食物時那最原始的聲響。


    直到進餐接近尾聲……


    “一會吃完飯,你練習下那把弩的使用方法吧。”還是李輕水率先破壞了這安寧的氣氛,他放下手中空空的碗筷後,對著劉暢交代道:“多練習才能熟練些,關於射箭方法我也不懂,你自己多摸索下就行了,這是個熟練工。還有,那把弩太新了有點反光,一會抹上點灰去,這樣便於隱藏。”


    “知道了。”劉暢點頭,把自己碗中的最後一塊肉塞進了嘴裏。


    -------------------------大家好呀!我是萬惡的分割線----------------------------


    “…….。”


    雖然已經被刷新過很多次三觀,但顧白還是要再說一次。


    “你大爺的,什麽鬼!”顧白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圍的血色牆壁,這就是蟻後?


    進化之後的蟻後,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樣子,失去了形體,在顧白眼中連蟲都不算了。


    但這對顧白來說依舊不是最關鍵的。


    “……蟲族?”顧白有些恐懼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第三次對外星戰爭,人類的對手就是蟲族。


    而且,這個種族還是人類自己弄出來的。


    來自莫比星的一種獨特種族震驚了當時的整個生物學界,它的存在打破了許多人類對生物的定義。


    它就是三骨蟲。


    這種蟲類擁有令人為之驚駭的恐怖天賦。


    基因解析。


    能夠在短時間內吸收、合並生物的基因鏈。


    三骨蟲們的化學分子開始隨吸收的基因鏈而改變。


    即使生物的種屬各異,但是他們依舊能夠吸收進化程度較高的基因鏈。


    三骨蟲本能的選擇要吞食那個種屬,以確保他們能夠在每個進化的階段中都穩穩的坐在進化的寶座上。任何三骨蟲遭遇到的其他種族,一旦被判別為不值得吞並,立刻被徹底的消滅,以保障其基因鏈的純粹。


    興奮的科學家們攜帶了大量的物種基因數據,去到了莫比星。


    “你們放心,我們並沒有攜帶擁有跨越星球能力的生物的基因,就算真的出了事,也絕對不會危害到母星的。”這是當時的科學家對外界媒體發出的疑問的迴答。


    這g立真心的不錯。


    之後相信大家也都猜得到(我也就不水了),蟲族在短短十幾年裏達到了能與人類文明相抗衡的程度,不論是基因病毒技術,宇宙戰艦(一戰提供),還是能量武器(二戰提供),都無法阻擋蟲族的進攻。


    蟲族雖然最後失敗了,但也把人類打了個半殘,剩餘的蟲子離開了太陽係,漂流向了遠方。


    這是最令人類無力的一次外星入侵,光是想想來源就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都不是顧白關心的重點,他關心的的是他新認識的生物,蟻王。


    要知道那個將人類文明打得半殘險些癱瘓的那個蟲族都沒能孕育蟻王這樣的超級生命體,而有了蟻王的這個類似於蟲族的種族又會如何發展呢?


    顧白覺得毀滅星球都有可能。


    -----------------------------------------歡迎迴來---------------------------------------


    一頓飯的幸福時光匆匆而過。


    一大鍋的肉湯,連湯帶肉帶骨頭,隻要是能嚼碎的東西全都進了五個人的肚子裏,吃飽喝足之後,幾個人相繼離開了這個隻有調味料而沒有了食物的廚房——其他四人迴到了宿舍,而劉暢則孤身一人來到了軍隊大院的一個無人角落,研究起了弓弩的使用方法。


    站在濃霧繚繞的草叢中,劉暢看著自己手中的吃飯家夥,先是研究起了它的構造——和大部分冷兵器一樣,這弩的構造很簡單,和他電視上見過的大多數弓弩的構造沒有什麽兩樣,弧形的弓身兩端各綁著一根金屬線,弓身後是一個長長的托把,弩身的前端下麵有一個橫裝的槽,槽裏麵插著大小十七根弩箭,弩箭箭頭的方向和人體身為呈一個十字型,這種構造旨在方便人在射擊過程中取箭,以及防止人在高速移動過程中箭頭紮傷自己。


    弩身的旁邊有一個拉弩弦的小把手,劉暢試著拉了拉弩弦,發現勁兒很大,一般沒有鍛煉過的人連上弦都困難無比。


    不過這對劉暢來說不算難事兒,用力拉上了弩弦,取出箭槽中的一根長弩箭,劉暢瞄準幾米外的一棵大樹扣動了扳機。


    嗖!


    箭支在金屬弩弦的強大作用力下破風而出,發著撕裂空氣的輕微尖嘯,黑光一閃之下,箭頭的前段就深深的紮入了樹身之內。


    看到這種情況,劉暢趕忙跑上前去檢查起了自己的戰果——隻見四十厘米長短的弩箭沒入樹身足足有三十公分長,隻有弩箭尾部還露在外麵。上前一隻手抓起箭尾,他努力了足足幾十下,才算一點一點的把弩箭從樹身中拔了出來。


    “好大的勁兒!”劉暢看著樹身上那深深的孔洞,以及裏麵流出來的汁液,感歎道:“比那警用手槍的威力大得太多了,如果算上質量的話,這弩箭的威力在三十米內還真比軍用步槍子彈的威力大!”


    “可惜,彈道真的差了點。”劉暢檢查的樹身上的孔洞,發現這射入的地方比自己瞄準的地方略微低了一點——這說明弩箭的彈道軌跡是弧形的,因為弩箭本身的重量過重,它們的彈道軌跡比子彈的更難把握。而且同樣由於重量的關係,雖然中近距離下,的確比步槍子彈厲害,但是當弩箭飛躍超過五十米,威力就會大幅度下降了。


    不過好在在這紅霧繚繞的天氣下,即便是劉暢自己,也很難看到八米開外的東西——所以五十米外的問題,他從來沒有考慮過。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測試弩箭的屬性,以及熟練弩的操作,同時鍛煉下自己近距離射擊獵物的準頭。


    所以,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他一下午的經曆讓那棵大樹的樹身上多出了無數的孔洞——當然,如果那棵大樹進化出攻擊性的話,造成這一切的禍首劉暢,早就被憤怒的它給撕裂了。


    可惜,它在進化的路途中慢了那個紮根在整個地下世界的可怕同類好幾拍——沒有變成那種巨大恐怖的怪物,它還是那棵樹,隻是比以前粗壯了一些。


    這一下午的測試,讓劉暢收獲不少。他現在已經能熟練的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弓弩上弦了,也明白了長弩箭和短弩箭彈道和威力上的區別,對於十米以內的射擊距離,也能大致把握了——一切顯得那麽的順利。


    天色漸漸黑暗下去後,濃霧中的劉暢視野距離越來越短,當視距縮短到三米以內後,劉暢果斷的離開了這裏,收起弩箭打道迴府了。


    一路穿過黑紅色的世界,周圍的霧氣從他身邊慢慢流過,劉暢如同湯鍋裏的老鼠一般攪動著四周的濃霧,一路穿行著到了宿舍的室內。


    迴到一樓自己的房間門前,劉暢靈敏的鼻子從房中問道了一絲熟悉的屍臭。隨後,他心中一緊——有屍臭就說明有屍體,有屍體就說明有人死了,而死人的又是自己屋子的。


    那死的是誰,劉暢大概已經猜到了。


    推門進屋,他果然在三口之家那唯一的一張床鋪上看到了一個白床單蓋著的屍體,一個老人的屍體,床單蓋著她的大部分身體,隻留下了頭部敞露在空氣之中。屍體旁邊還躺著同樣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他唿出的微弱氣息不比旁邊那個毫無生氣的屍體強健多少,是真真正正的“奄”“奄”“一”“息”。


    在兩個老人旁邊守護著的,是那個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單身女子——她此刻如同木偶一般跨坐在床的最邊緣,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也沒有流淚,也看不出悲傷,隻有時不時的替另一個老人擦擦他頭上的虛汗。


    她臉上雖無悲傷,但她散發出的氣息卻已極盡悲傷之能事。


    “唉。”歎了一口氣,劉暢走進了這散發著濃重臭味的屋子,走過老人的屍體,坐到了屍體旁邊自己的床上,一股兔死狐悲之感在心中升騰而起。


    他昨晚還在猶豫要不要給兩個老人騰出一張床鋪,今天兩個老人中的一個就不在人世了。劉暢心中不禁有些後悔的想到,如果昨天給兩人騰出一張床鋪來,雖然不能阻止虛弱的他們死去的命運,但會不會能給他們人生在終點之前帶來最後的一點溫暖。


    可是他又轉念想到,如果昨晚自己沒有休息好,今天麵對巨犬時還能不能躲過那無數次的“生死一線”,甚至陰差陽錯,自己能不能見到巨犬打到獵物?能不能最終活著坐在這裏?


    如果給自己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會不會改變當初的選擇?所以,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進入了一個邏輯上的怪圈。


    也就在這時,一張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暢抬頭——是李輕水。


    “走,出去陪我抽根煙。”李輕水說道,隨後從屁股兜裏拿出了一包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皺巴巴的煙盒,從裏麵抽出了一根遞給了劉暢。


    把煙草拿在手裏,劉暢看到就連幹燥的香煙在這可怕的世界中都已經有些黴爛,原本潔白的煙紙已經發黃發綠,如同那個躺在床上的老人。


    “走吧。”


    “好。”


    兩人沒有多說話,拿著香煙,一前一後離開了宿舍。


    走到過道中,劉暢接過打火機點燃了自己的香煙:“知道我上次點煙是什麽時候嗎?”


    “不知道。”


    “楚天依死的時候。”劉暢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手指骨項鏈,說道:“紅霧降臨第一天的時候,他跟我要煙抽,我沒有。後來我們因為身上傷口感染一起去醫院找藥,然後……然後我們找到藥吃掉後,我活了下來,他卻就死了。我醒來後,就給他的屍體點了一根。”


    說完這句話,劉暢狠狠的抽了一口香煙。


    “那家的老人死了,你是不是有些難過?”李輕水沒有接劉暢的話茬,而是看了他一眼,問向了別的問題。


    “是有點吧,不過不能叫難過……”吐出肺中的煙草味,劉暢想了想說道:“應該叫難受吧,畢竟我和她也沒有過什麽交集,隻能算同情。”


    “同情這個詞兒用的好,我把你拉出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李輕水抓住了劉暢的一個話茬,說道:“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最好不要有同情這種情緒,這會影響你的生存積極性。”


    “為什麽?”劉暢不解。


    “因為同情弱者,本質上其實是對自然的背叛。”李輕水片刻的沉默之後,說出了讓劉暢一陣愣神的話。


    隨後他似乎感覺自己語氣不夠強烈,又補充道:“現在是什麽樣的世界?不再是以前的人類社會世界了,我們迴歸到了最原始的自然人狀態。物競天擇,你昨晚做的選擇絕對是正確的選擇,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以後你對生存的判斷力。下次,你千萬不要被同情心影響,做出錯誤的選擇!因為那些要被淘汰的,終歸要被淘汰,不要因為你錯誤的判斷,讓你這不該被淘汰的,也被淘汰掉!”


    “……”


    李輕水的一番話,讓劉暢陷入了沉思,過道裏迎來了片刻的沉默。


    “謝謝你……”片刻之後,劉暢抬起了低著的頭顱,苦笑一聲說道:“但是連同情心都沒有了,那豈不是對人性的背叛嗎?”


    “不要想人性這麽複雜的東西,那樣你會陷入哲學的怪圈的。你隻要好好活下去,就不是對自己和家人的背叛,也不是對我、胖子和小女孩的背叛。更不是對自己生命的背叛!”


    李輕水說完這計劃,一口把剩下的香煙全部吸掉後,把煙狠狠地扔在地上後一腳踩滅,隨後轉身推門進入了宿舍。


    這是劉暢第一次見到李輕水有如此情緒化的動作,用如此強烈的口氣去說話。以前的李輕水,總是和他名字一樣,一副風輕雲淡平靜如水的模樣,他用如此激動的情緒在說話,劉暢就感到他的這些話絕對不淡淡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情緒催眠。


    “看來,他也在承受著道德的壓力啊。”劉暢歎了口氣,扔掉煙也迴到了宿舍。--------------------------------------今天就這麽多了,我今天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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