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筋湯對於煉體的好處是巨大的,同樣造價也是非常高,陸家始終不肯將配置丹方賣給安陵世家,每一次隻能從陸家購買配好的成品,而陸家保密工作也做的非常到位,陸家族長親自調配從不假他人之手並且將藥渣轟成細細的粉末。


    安陵晉鵬也曾找過擅長煉丹的之交好友以及嗅覺、味覺靈敏的子弟一起研究,但是終因粉末太細碎,種類太過繁多,無法辨認齊全,更何況誰也不能確定這粉末裏有多少種是必須的靈植,又有多少是為了掩人耳目混雜進去的。


    終歸還是要從陸家購買,而陸家也是年年漲價,次次漲價,每年因著增筋湯安陵世家往陸家扔的錢大概能抵家族全部開銷的四分之一。


    增筋湯的高造價決定了它不凡的品質,一次藥浴的價格需要三塊上品靈石,絕大部分子弟一年都花不了這麽多靈石。


    自然很多人都被錢財攔住了腳步,隻能望湯興歎,好在族長大人並未忘記購進增筋湯的初衷,去過藏劍洞的人都可免費泡一次藥浴。


    這是多麽大的誘惑!


    然而在這麽大的誘惑麵前依然有很多子弟選擇一年來一次也從另一個側麵反映出藏劍洞在大家心目中的威力。


    有這麽可怕麽?雪兒不解,不過是一些皮外傷,敷點藥膏都可以好,修士還會在乎這點傷麽?


    當然,此時雪兒並不知道藏劍洞鍛煉的是意誌力,一些意誌力不夠的子弟在進洞之初就已被嚇破了膽,所以在麵對密集的劍氣切割在身上時那是對精神毀滅性的傷害。


    更何況雪兒一直走的是劍修的路子,而且在安陵原真的高壓政策麵前根本也沒過過安逸的日子。所以對於這種密集劍氣下隨隨便便就渾身是血的狀況竟然非常的適應。


    安陵家族其他的子弟大部分都是奔著高階陣法師的目標去的,從小在學堂標準的教育下就沒有過什麽真正的戰鬥,即便有些實戰試煉也是以陣法為主,自然在鬥法實力上要遜雪兒很多,雪兒可以以煉氣三層的修為在藏劍洞中撐過一個時辰不受大傷並不意味著那些嬌小姐貴公子們也可以做到。


    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問題的眼光自然不同,更何況雪兒也算知道這增筋湯對身體有害的內幕,值守員覺得雪兒挑戰藏劍洞之後又不去泡藥浴是腦袋壞了的表現。雪兒同樣也認為從一個對立家族手裏夠進的所謂煉體秘藥竟然被如此推崇是腦袋壞了的表現呢。


    一個家族的興旺靠的是什麽?眼前的蠅頭小利?不計後果的積聚財富?怎麽可能!沒有強大的武力聚斂再多的財富最後也不過是為了別人做嫁衣裳。


    就說安陵世家手裏握著上古傳承。如果有人想出能賣下整個烏丸城的錢來換上古傳承族長和長老們會換麽?


    一個家族的立足之本若是沒了,那錢即便得了也不過是幫人家保管。


    對家族來說最重要的是人才,源源不斷。後繼有人,隻要實力過硬,錢財什麽的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就好比幾千年延續下來的四大家族換守製度不就因為安陵原真一句話更改了麽?安陵原真威壓烏丸城,誰敢跟他說個不字?


    以己及人。陸家又怎麽會這麽傻為了幾塊破靈石就全心全意的把安陵世家養肥?


    這麽淺潛的道理不可能沒人看到,隻不過增筋湯的藥效實在太好了。而且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沒有發現任何副作用,大家即便懷疑也找不到有利證據。


    而且身邊的人都在泡,若是自己不跟風實力就會被別人比下去,安陵家族又是隨時淘汰製。不求第一,但總不能最後吧,誰知道什麽時候族長一句話最後的人就會被趕出族地發配到村村落落裏浪費一生了。


    陸家玩的一手好陽謀。即便哪天終於有人明白失去痛感對於陣法師是災難性的打擊時卻也怪不得陸家,第一。人家配置的丹方並無毒害,第二,失去痛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慢慢演變越來越厲害的,總不能在演變過程中發現了問題不及時停止卻在事情無法挽迴了又倒打一耙吧?總之這件事陸家不僅收獲了大批的錢財還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一切都是你們自願活該。


    增筋湯就像罌粟,明知有毒,卻又欲罷不能。


    這件事連安陵原真都不插手,雪兒更不會去管了,要資格沒資格,要實力沒實力,這話真說出來也不過是讓自己變成了笑柄罷了。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雪兒覺得自己還是全心全意的將自己的事管理好。


    安陵原真曾說過:“待你找到自己的道時就將小菜還你。”


    自己的道是什麽道?


    雪兒坐在自製的藥浴桶裏泡靈溪液,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還有點小寂寞,曾經自己的身邊有小菜,曾經自己受了重傷小菜會幫自己搬水桶,運靈溪,還會為自己護法,現在,一切都要自己來了。


    找到自己的道就能要迴小菜和雷落,可是這道在哪呢?


    以前閑暇的時候雪兒還會思考一下人生,或是展望一下未來,可是最近一段時間被安陵原真逼的每天沒有功夫去想別的事情,腦袋裏隻有一個信念就是“我要變強”,所做的事情也都是圍繞快速提升攻擊力,偶爾想想未來更是迷茫。


    我在做什麽?為了什麽而做?這樣做我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這些答案雪兒不敢想,一直以來都有些怨恨安陵原真既收了自己為徒卻又不盡心教導,如今一步步走來越來越接近劍修,和當初的期望漸行漸遠,時也?命也?


    雪兒也曾自我安慰老祖收徒自然馬虎不得,年末祭祀正式拜師之後一切就會走向正軌了,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安陵原真行事跳脫,即便正式拜師很有可能也是整治起自己更放的開手腳,真說他會掏心掏肺的給你從基礎細細講解,雪兒怎麽想都覺得不切實際。


    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緣分,明明之前不熟悉,卻在見到的第一眼就互相看透對方的脾氣秉性。


    安陵原真確實不會做個教基礎盯學習的師傅,基礎都在書裏寫著了,長眼睛的都會看,長腦子的都能明白,還用教?


    安陵原真會做的隻是時不時的提出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來考驗你是不是真的把他給你開出的書單認真的看過了。


    若是迴答不上來,自然是沒有看細看透,那是要重罰的,若是迴答上來,嗬嗬,怎麽會迴答上來呢!以雪兒目前的實力來看想和安陵原真平分秋色少說也得三五十年。


    雪兒對於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


    待身上的血止住就從浴桶中跳了出來,給衣服施了個除塵術就直奔安陵天佑的私人練武場。


    雪兒突然出現在練武場時安陵天佑正一身勁裝的在練劍,看到雪兒安陵天佑一陣錯愕。


    “這個時辰你怎麽來了?”


    “來找你練劍!”


    雪兒二話不說提著劍就衝了上去,安陵天佑隻能無奈的接著,雪兒攻勢很猛,所以幾百招下來雪兒身上的傷更嚴重了,最後躺在地上完全不能動彈。


    “你怎麽把自己弄的這麽慘?”安陵天佑皺著眉檢查雪兒的傷。


    “打一架痛快多了。”雪兒心滿意足的笑著。


    “你?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安陵天佑皺著的眉頭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當然前提是你願意的話,如果你僅把我當成一個陪練我也樂意奉陪。”


    雪兒默了默,卻開口道:“難道你不應該先幫我上藥麽?”


    “呃?哦,好吧。”安陵天佑一愣,然後就一臉尷尬的將雪兒抱到休息室,又取出藥膏細細的雪兒塗著。


    “如果我將來做一個劍修你怎麽看?”雪兒突然開口。


    “我並不讚同。”


    “為什麽?你之前不是還說我天賦極佳,是個劍修的好苗子?”


    “你天賦極佳不假,但是不僅僅局限在劍術上,如果你真心愛劍,真心想成為一個劍修我是絕對支持的,但是可惜你並不是,劍修的路並不如你想象的那麽好走,一心執劍的人尚且困難重重,更何況你僅憑一句氣話。”


    “哪裏是氣話,我就是想像你一樣做個單純執著的人。”


    “你要做什麽樣的人和你選擇哪種職業並無關係,關鍵是你問問自己的心真的想這麽做麽?”


    “我的心重要麽?我是根本沒的選,我想學陣法可是沒人教我,隻有你賞識我劍術有天賦,我當然想跟著你了。”雪兒委屈癟癟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一定要人教麽?我的劍術雖然傳承自我父母,但是他們僅僅算是我的引路人,剩下的還不是要靠我自己摸索?學堂裏這麽多師傅,你有不會的自然可以去問,我就不相信哪個敢給你臉色故意不告訴你的!手把手的教就好比口對口的喂你饃饃,那是小孩子才需要的,我一直以為你與普通孩子不同。”


    雪兒細細的品味安陵天佑的話,突然眼睛就亮了起來:“謝謝你,天佑師傅,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呃……”安陵天佑無奈的看著雪兒突然就滿血複活似的離開了,收拾好手裏的藥膏,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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