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圓曆一五二一年一月七日


    新世界


    經過上一年的攪動,如今這潭水更加渾濁了。各個新世界的大海賊都有了些動作,勢力更替速度陡然加快。


    在一片海域上,一艘海賊船在航行。它桅杆上飄揚的海賊旗鮮有人了解來曆,不過若是將這旗幟拿給那些上了年紀的人看,恐怕他們都會認識,並且談之色變。


    在這艘海賊船的船首,站著兩個人,一個高大健壯帶著個有角的頭盔,另一個矮小且瘦骨嶙峋,扶著輸液架。


    “賓傑克,我們的物資還夠用多久?”高大的男子道。


    “一周左右……”被叫做賓傑克的人迴道,他知道,在物資匱乏時,又是少不了要在這片大海上掠奪無辜的商船。


    “可以物色新的獵物了。”男子道,說完,他瞳孔微縮,目光鎖定在遠處,他隱約看到有個木筏,沒多久,那木筏近了,他看得更加真切,上麵居然還有個黑胖子,“在新世界裏坐木筏遊蕩嗎?真是膽大!”


    感受到木筏的目標直指他們,但男子並沒有下令開火攻擊,而是饒有興趣地等待木筏靠近,讓上麵的人登船。


    “是七武海,不,前任王下七武海黑胡子蒂奇!”賓傑克認出了來人。


    他身旁高大的船長有些謹慎了,不過仍沒有阻止對方登船,這實際上表明他心裏還是相當自信,或者說是自負。


    “賊哈哈哈哈!在海上航行了三天啊!餓死了!請問船上有吃的嗎?”蒂奇還是粗獷,披著黑外衣的模樣,不過他的眼睛較之以往要更加明亮。


    “你是落難了麽?黑胡子?”男子問道。


    “啊!居然是世界破壞者邦迪·瓦爾德啊!”蒂奇像是才意識到這夥海賊團的來曆,驚喜地道,“你還記得我嗎!當年我是在白胡子老爹船下的二番隊啊!我們兩個海賊團有交過手呢!你這家夥如今賞金都飆升到五億了,真是可怕!”


    瓦爾德嘲諷一笑:“聽說前年你殺了一個番隊長叛逃了白胡子海賊團,後來又抓住了羅傑的兒子,換取了王下七武海的位置。你可是犯了海賊裏最不可饒恕的事。”


    “是啊!”蒂奇仿佛聽不出來瓦爾德在戲弄他,“喂!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


    “去給他拿點吃的。”瓦爾德感覺蒂奇沒有惡意,叫自己的老哥哥賓傑克去幫拿些食物,“你怎麽落魄到如此地步?”


    “落魄嗎?我不覺得啊!賊哈哈哈哈!”蒂奇心態出奇的好,“連你被關押了三十年都能奇跡般地出來馳騁,我有一朝一日也一定會東山再起不是嗎?”


    “真是自大。”瓦爾德冷哼一聲,有些厭惡蒂奇。


    賓傑克拿來了吃的,蒂奇狼吞虎咽吃了起來。吃完蒂奇癱在甲板上,一手放在圓滾滾的肚子上:“真是美味啊……老子差點就死在大海上了……”


    “敢乘個木筏在新世界闖蕩,葬身魚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瓦爾德不想招惹這個陰險的家夥,也不想讓他留在船上,“吃飽喝足了,我送你條船你走吧。”


    “賊哈哈哈哈……”蒂奇笑了起來。


    笑聲始終沒有停止,聽著讓人汗毛倒豎。


    瓦爾德感覺有些不對勁:“你什麽意思?蒂奇!”


    “我在笑你蠢呢……”蒂奇直截了當地罵著瓦爾德,“身為海賊,你居然會向另一個海賊施舍食物,你以為你是慈善家嗎?賊哈哈哈哈!我們是海賊啊!!”


    “賓傑克!”瓦爾德喝道。


    賓傑克連忙將瓦爾德平時把玩的小石頭遞給了他,瓦爾德麵孔冰冷:“你要與我為敵麽?黑胡子!”


    “你終於意識到了些什麽啊!”蒂奇坐了起來,目光依舊明亮,不過那明亮像是能殺人一般讓人不敢直視,“你是我的目標啊瓦爾德!因為你我才不遠千裏的來到這裏,甚至差點孤零零地死在木筏上!”


    “你找我幹什麽?”瓦爾德問道,同時他也做好了戰鬥準備。


    “你的果實能力啊!賊哈哈哈哈!它與我更加般配!”蒂奇抬起手,殺機浮現,“暗水!”


    ——


    一月十三日


    新世界、雷澤島


    去年,亞摩斯一夥由德雷克出麵,帶領蒸汽艦隊從無風帶殺入新世界,憑借絕對的技術優勢蒸汽戰艦,拿下了相當可觀的一片地盤。在頂上戰爭結束後,亞摩斯等人進入新世界與德雷克匯合,再然後就盤踞在地盤之中,與新世界其他勢力分庭抗禮。


    今天,這座經過改造成為亞摩斯一夥新世界根據地的島嶼格外熱鬧,碼頭上來了兩艘大型海賊船。一艘是紅發海賊團的旗艦雷德·佛斯號,另一艘是白胡子海賊團重新建造的莫比迪克號。


    消失了兩個月,任何勢力都沒有追查到動向的紅發海賊團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並且此次是全員到達亞摩斯的地盤,相當夠分量。白胡子海賊團地盤眾多,需要有人坐鎮,所以此次隻來了白胡子紐蓋特、火拳艾斯、花劍比斯塔。


    在雷澤島的大樓宴會廳,亞摩斯早已等候多時,待雙方勢力來後,安排就坐。這頓飯規格很高,也會談一些要事,並不是尋常的聚餐。


    亞摩斯一方共有三人:亞摩斯、多拉特、德雷克。


    白胡子海賊團一方三人:白胡子、艾斯、比斯塔。


    紅發海賊團一方四人:香克斯、貝克曼、耶穌布、拉基·路。


    共計十人,不過在場還空缺著一個位置。


    “小鬼!故意叫我們沒有遮掩動向,是專門想把這次碰麵的聲勢搞大嗎?”白胡子中氣十足地問道。他在頂上戰爭受的傷已經被治療,不過如今離巔峰狀態又是差了很多,開始一年不如一年,明顯走向下坡。


    “是啊。”如今的亞摩斯變化不小,頭發留長到肩膀處,始終穿著身黑色寬鬆長衣,整個人看上去鬆鬆垮垮,有些不顯露山水的意思了,“讓海軍們慌一慌。”


    “庫啦啦啦啦!”白胡子滿意地笑了,“赤犬那小子在得知消息後恐怕會整夜睡不著覺吧!畢竟這可是三皇的會麵呢!”


    亞摩斯一方在頂上戰爭大放異彩,又有科技壓製占據新世界一片地盤,被人們稱之為四皇之下第一大海賊、未來的第五皇。如今白胡子在話裏主動把他納入海賊皇帝的行列,明顯很看重他,並且有意交好。


    要是放二十年前,照白胡子的性格這種稍微帶著些討好的話絕不可能說出來,但頂上戰爭後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讓他倍感不安,擔憂自己如果有一天無法庇護孩子們,這些孩子們如何能在新世界立足。


    現在有意交好亞摩斯是他意識到亞摩斯一方未來潛力無限,如果能和他們海賊團結盟,或許白胡子海賊團仍能在新世界自保,不會淪落到被其他海賊皇帝爭相撕咬。


    現在的亞摩斯自然能聽出來白胡子話帶著的目的,但他心裏隻有感慨。


    食物很快被呈上來,豐盛的食物隻是今天宴會的小陪襯。


    “大家吃吧,我們邊吃邊聊。”亞摩斯道。


    在宴會吃飯的時候談公事成為了亞摩斯的習慣,他喜歡在吃飯這種輕鬆的時候談東西,飯桌上的佳肴能化解很多的敵意與防備。


    紅發香克斯向亞摩斯扔了瓶酒:“聽說你很喜歡酒,這是我們西海的酒,很好喝。”


    “是嗎?謝啦!”亞摩斯表現足夠的誠意,當場咬開瓶塞就喝,“看來失蹤兩個月你是迴西海了啊。”


    “沒給我們準備嗎?”艾斯戲謔地看向香克斯。


    香克斯一臉歉意:“我可沒準備那麽多,哈哈!”


    場麵熱絡了許多,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被緩解不少,在開吃之後,更是輕鬆了些。亞摩斯左右兩側坐著德雷克和多拉特,德雷克有兩年沒見了,亞摩斯在時隔兩年後重新見麵時,與好友暢談了一夜。


    “我記得去年在分別時我們短暫聊了一下,那天主要說了一下關於黑胡子蒂奇的事情。”香克斯主動打開話匣子,“蒂奇也消失了幾個月,最近終於在新世界露麵了。”


    蒂奇是白胡子海賊團不共戴天的仇人,艾斯陰狠地問道:“他在哪?”


    “我們也得到了消息。”亞摩斯意猶未盡地將一瓶飲完的西海酒酒瓶放在桌子上,“那家夥前段時間碰上了從推進城逃出來的邦迪·瓦爾德,雙方爆發了戰鬥。之後雙方再次全部失蹤,不出意外蒂奇贏了。”


    “瓦爾德……”白胡子對瓦爾德有印象,幾十年前他們也交過手,“蒂奇找他的目的是什麽?”


    “他的果實能力。”亞摩斯靠在椅子上,“上次我們聊的時候我說過,蒂奇那家夥的地獄三頭犬果實可以幫助他吃三個惡魔果實。馬林梵多的戰爭,蒂奇本來的計劃是在推進城收攏一些強力同伴,然後去馬林梵多奪取您的果實能力。不過因為我們的介入,他的計劃在推進城就泡湯了。現在恐怕是看中了邦迪·瓦爾德,莫莫果實可以讓自身的東西以及接觸到的物體各方麵翻倍,如果那家夥以這個能力來讓自己的體術、果實能力翻倍,恐怕會是有史以來最難對付的對手。”


    “這麽說,他現在已經吃下三顆惡魔果實了嗎。”白胡子深唿吸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海賊團製造了這樣一個怪物。


    亞摩斯笑了笑:“最強的動物係幻首種果實,最兇險的自然係果實,最具備壓倒性優勢的超人係果實,那家夥一路走來和世界的主角一樣。今天會麵的兩個目的之一,就是我們該想想怎麽把這家夥處理掉了。”


    “那絕不是我們之中任何一個勢力有餘力對付的,如果再低估那家夥,真是說不準會釀造什麽後果。”貝克曼叼著煙冷淡道。


    “不錯。”德雷克開口了,他的開口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不是因為他是小角色,恰恰相反,連續搗毀三個海軍直屬支部,並且身為亞摩斯的左膀右臂,這絕對是個蘊含極大能量的人,“我們不斷向各位說明黑胡子現在實力有多麽強大,就是希望不再有人會像當初艾斯那樣選擇獨自麵對。現在蒂奇已經成長成了個體的龐然大物,隻有我們三方協力,才有機會穩妥地把這件事辦下來。”


    艾斯沒有說話,低著頭沉默。他內疚極了,是他不聽勸告執意要找的蒂奇,最後為了救他,死了很多同伴。


    當然,他也從不後悔。因為當時要是他不出現,蒂奇就會去抓路飛。


    “這事兒要趁早。”亞摩斯道,“不能再給蒂奇成長的時間。再眼睜睜看著他登上我們不可望其項背的地步,這世界才真的要失控了。”


    “可以。”香克斯皺著眉,“我從來沒有低估過那家夥,他是少有讓我保持戒備的人。”


    “庫啦啦啦啦!”白胡子雄風仍在,“我這個當老爹的,終究要懲罰他。說說你的第二個目的吧,我想這個目的就是你當初會選擇幫助我們的理由。”


    亞摩斯點點頭:“不錯,冒險幫助您是有目的的,也確實是今天第二個要談的事,不過要稍等一會兒,我們還有一位客人要來,他遲到了。”


    幾人看向空置的座位。


    能跟他們平起平坐的,肯定不是一般角色,但沒有人問亞摩斯來者是誰。


    亞摩斯也保留懸念,沒有說:“我們繼續吃,他快到了。”


    “你的感知能力現在到了什麽地步?”香克斯問道。


    亞摩斯對視紅發,微微一笑:“你的電話蟲就要響了。”


    “是嗎?”香克斯拿出了電話蟲,等待幾分鍾電話蟲始終沒有動靜,“你是在開玩笑吧?”


    “哈哈。”亞摩斯大笑起來。


    就在香克斯真以為是亞摩斯開了個玩笑,準備把電話蟲塞進兜裏時,電話蟲真的響了。


    ——


    “啊,遲到了。”一個穿青色大衣,背棕色背包,騎著自行車的男子慵懶地感歎了一聲,繼續在一望無際的冰麵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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