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源,我這不僅僅是為著王爺,也是為了大越,如今若是還在計較個人得失,大越必有大難。在民族利益前,個人的利益也就不那麽緊要了。最後太子在逼宮之時你不是閉門不出,沒有參與其中嗎?我知曉你有自個兒的判斷,我也不想逼迫你。可是臥龍城的兩千將士,被圍困在城中,外邊兒是千軍萬馬,可城裏頭的糧草卻是一天兒比一天兒少,我們也是因著他們在前線浴血奮戰才有如今這種好日子的,咱們總不能連這點兒付出都不情願吧?”


    冬至一字一句地勸說著王清源,雖說王清源性格怪異,脾性也不好,以往她總拿他當孩子看,可與他爭鬥了這幾年,她卻是發覺王清源是一個商業奇才,若不是她有些東西是別人學不去的,怕是早就讓王清源給壓得翻不了身了。所以如今她隻當王清源本性如此,卻不算是孩子氣了。這大概就是能耐之人與普通人的區別,能耐之人總會有些怪癖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聽到冬至的話,王清源再次低下頭,細細思索著。一會兒之後,他突然抬起頭,開口問冬至:“為何你不向皇上告發我,說我與太子有所牽連?”


    冬至一愣,沒想到他竟是會將話題跳這般快,這好似與她說的事兒毫無關聯吧?


    不過王清源這般正色問了,冬至也正色應下了:“即便咱們爭鬥了這多年,我依舊當你是朋友。”


    自從上迴冬至過來找過王清源,兩人徹底鬧翻了之後便是再也沒見過麵,這些年兩人一直爭鬥不斷,不過兩人也都是暗暗佩服對方。若是沒了王清源與她這般爭鬥,這些年的日子可不會過得這般有滋味。這大概就是以往人們所說的對手了,真正的對手總是能讓人惺惺相惜。若是她真用這種法子將王清源扳倒了,她自己心裏不會痛快,往後日子也不會過得有現在這般精彩了。


    王清源沒想到冬至竟是會這般說,依著兩人這些年恨不得將對方往死裏掐的架勢,他還以為冬至會將他扳倒。不過如今冬至都是王妃了,要想將他踩下去還真是不難,隻要她好好兒利用自個兒的身份地位……


    “酒樓我不要了,我這兒隻能拿出三十萬兩給你。”王清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


    三十萬兩已是不少了,再加上王家最近可是麻煩不斷,也要上下疏通,能拿出來的銀子有限,三十萬兩怕是王清源的極限了。


    冬至站起身,對著王清源拱了手,行禮道謝。這次的道謝是真心實意的,無論如何王清源都是幫了大忙。


    “用不著謝我,這銀子往後你是要還我的,一年後的今日便是還款期,到時候要還我的便是四十萬兩。”王清源擺了擺手,不接受冬至的謝意。


    冬至臉上的神色一僵,王清源還真是個商人,這個時候都是能想著掙錢。他這利息可是比那些個高利貸還高了,隻是高利貸也拿不出這多本金給她罷了。


    “你這可不是單單是給我一個人情,而是為了大越,若是你真要借錢的話,還是找朝廷吧!”冬至瞪著雙眼盯著王清源,開口道。


    這是給邊關戰士的糧草,可不是她個人借去花銷的,她才不情願自個兒將帳攬上身。


    王清源一生嗤笑,隨即毫不留情麵地拆穿冬至:“若不是因著沈墨軒被困在臥龍城,你會四處奔走籌備糧草?莫說我不信,就是你自個兒都是不信吧?那南邊兒的將士如今也是在苦苦抵擋大乾的軍隊,你怎的不去想想他們?李冬至,別人不了解你,我可是最了解的,你還沒那般博愛!”


    冬至到底還是被王清源拆穿了,沒錯,若不是沈墨軒被圍困了,她是不會這般拚命的,這是朝廷之事,那些個官員管的事,他們不去做,她為何要四處奔走?果然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的敵人,這話一點兒都沒錯。


    “沈墨軒是平南王,你至少該尊稱他一聲王爺,要不可就是大不敬!”冬至開口威脅王清源,同時也想將王清源的注意力轉移開。


    王清源聽到她的話又是一生嗤笑,隨即應道:“我都喊了這多年沈墨軒都是沒事兒,這個時候就有事了?既是這般,那就讓他戰死沙場吧,這樣也保全了我自個兒,到時候我還能尊稱他一聲平南王!”


    冬至無奈。“你為何這般瞧不上沈墨軒,他也沒做什麽事兒啊?”


    冬至可不覺得王清源是因著她與沈墨軒成親了才會這般瞧不上眼沈墨軒的,因為在這之前王清源便是瞧著沈墨軒各種不爽快,就是王老爺子總是關著他,他一出來也是照樣對沈墨軒橫挑鼻子豎挑眼,在外人瞧來便是無理取鬧。


    當年她還猜想過王清源是不是暗戀沈墨軒,結果又覺著這是不合禮法的,便努力壓製自個兒,之後便是扭曲了,可這些年下來,她還是默默地推翻了自個兒的想法,最終得出的結論便是王清源確實是看沈墨軒不爽,隻是原因未明。


    被人問及心事,王清源再次惱怒,他猛地站起身,怒聲道:“你借還是不借?不借就開走,我還有事兒!”


    “借!”冬至也懶得去猜想王清源的心思,也懶得再去與王清源繞圈子,當下便是應聲。


    與別人彎彎繞繞也就罷了,可是與王清源卻是不行,他太了解自個兒的心思,也是因著如此,他才會這般獅子大開口,可就是這般,她還是得往他挖好的坑裏跳,這就是讓她鬱悶的地方。


    這多年,隻有兩個人給了她這種感覺,一個是沈墨軒,一個是王清源。沈墨軒是將所有的事兒算計清白了,她就是再蹦躂也隻能在這方寸之間,在他的掌控之中,王清源卻是因著太了解她了。


    “口說無憑,字據為證!”王清源再次接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冬至即便咬牙切齒,也隻能隨著他將這事兒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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