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玲再次伸了個懶腰,有些睡意朦朧的打了個哈欠,起身去了屏風後的淨身。


    水果然都涼透了!


    準備了一天菜和打掃屋子的葵兒,早就經不住瞌睡的倒在外屋睡了,她不好再將人叫起來燒熱水,尋思著,將就的用冷水稍稍清洗一下算了。


    早就想跳進來持子為攻的葉霄,聽到屏風後水聲淙淙,猶豫了幾秒,翻身而入,抄著手便立在棋盤邊上,快速的落了幾子。


    水可真冷!


    尤其是接觸到最嬌嫩的花瓣時,劉玲被凍的打了個哆嗦,但向來有潔癖的她,不管天氣再冷,她若不淨身再睡,那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


    撩著裙子,三下五除二的將身子擦洗幹淨,便看到襯褲下,竟然有一絲微粘的淡紅……


    糟糕!


    要來葵水了!


    劉玲更加煩躁的直起腰,快速的穿過屏風,走到箱櫃前,翻找葵水帶。


    葉霄心中一顫,弓身要隱在桌後時,就見她竟然光著腳一路踩了過去,眉頭不由緊蹙!她的腳好小!


    好……白!


    找到了!


    這些天一事接一事,害得她差點忘了會有葵水一事,還好王葵兒很細心,才來幾天,便替她準備了這些女兒家的私人用品,不至於連個急用的都沒有。


    劉玲歎了口氣,捏了捏了葵水帶,感覺到裏麵裝的,應當是草木灰。


    其實草木灰做的葵水帶,有殺菌的效果,吸收也很不錯,沒有選擇下,便先用著吧。


    葉霄深邃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她的腳,就見她似乎在翻找衣服,正想弓腰而下,非禮勿視,就見她站在箱櫃前,窸窸窣窣的想要脫掉裙袍……


    頓時,葉霄唿吸凝滯,鼻息間失控的緊抽了一聲。


    “嗯?”


    有人?


    劉玲手僵了僵,拎著裙帶,猛的轉迴身,卻見房中空無一人。


    詫異下,她仔細的聆聽了很久,就聽見外屋的王葵兒夢囈的喃喃道:“席公子……”


    “……這丫頭!”劉玲無語的壓了壓頭上的黑線,轉迴身準備綁上葵水帶時,又想了想,赤著腳重新迴到屏風後。


    葉霄重重的喘了口氣,深邃不見底的眼中,瞬間染滿曠野寒星,她居然如此大膽,竟然在房中隨意的脫……


    思維嘎然中斷,葉霄垂了垂眼簾,壓住有些鼓痛的太陽穴,這是她的閨房,她自然可以在房內隨意的脫衣服!


    他才是那個登徒子!


    不對!他不是把青玉給她了嗎?


    葉霄矛盾的幾度深唿吸,後背貼在桌後,隻感覺手心都微微滲了汗!


    終於,在細細碎碎的水聲和窸窸窣窣的動靜過後,寂靜就像無邊無盡的黑暗,將所有人的唿吸聲,吞噬其中。


    不多久,他聽到劉玲綿長的唿吸聲,而外屋的小丫環,居然打著鼻鼾還在夢囈:“席……席公子……”


    葉霄鬆了口氣,依依不舍的站了起來,掃了眼黑暗中的棋盤,目光幾次劃過複雜之色,轉身便走。


    走到窗口,鬼使神差的,他又轉頭看向床緯,就見她睫毛如刷,吐氣如蘭,秀眉微皺的翻了個身,將自己裹成了一個肉繭,露出她黑幽幽的長發披散在外。


    小腹的胃,倏然一抽,牽扯的上麵那顆心髒,也悸動了兩秒。


    葉霄驚蟄,唿吸淩亂的翻窗而遁……


    就在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遁出劉家時,歐陽卻像是早有預料那般,靠在劉家前院的牆下,看著一掠而過的墨綠,低聲笑道:“咦!有飛賊!張嚴!張嚴!”


    略帶戲謔的喊聲,頓時讓葉霄臉都黑了,嘎然止步,旋身落在範良家的牆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歐陽,雙眼冷的如萬年冰封。


    守在劉家附近的張嚴立馬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尷尬的低咳了兩聲,替自家大人辯解道:“歐陽先生,那不是飛賊,是我家大人。”


    “哦……”歐陽拉著尾聲,恍然大悟的道:“原來是葉霄啊,這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劉家院子裏做嘛呢?”


    葉霄黑著臉,不動聲色的道:“有動靜!”


    張嚴猛的低下頭,決定保持沉默!


    歐陽心知肚明的壓住爆笑,故意摸了摸下巴,嚴肅的問:“有動靜?不會是那夥人來殺人滅口了吧?嘖嘖嘖,張嚴,你是怎麽盯梢的,這麽大動靜,你也不早些來告訴我?”


    張嚴死死的抿著唇,再三告訴自己,他啥也不知道,啥也沒看見。


    葉霄冷哼:“有我在,要告訴你做什麽?”


    “喲!一、二、三、……八、九、十,這句話超過十個字了,難得啊!”說完他又聳了聳鼻子:“潯陽酒?好哇,胡小飛那小氣鬼,居然沒我的份!”


    葉霄深吸了口氣,決定暫時先放過歐陽,轉身飛掠著走了。


    “張嚴,你家大人,來劉家多久了?”歐陽賊笑的捅了捅全身黑衣的張嚴。


    張嚴嘴角抽了一下,他會說葉大人在劉家吃飯時,就已經來了嗎?


    他肯定不會說,也肯定不會說,葉大人在劉家屋頂坐了大半夜。


    “我家大人恪盡職守,擔心那些賊人,趁著過年來殺人滅口,歐陽大人,天色不早了,您還不迴去休息嗎?”


    “噯喲,這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辛苦你了張嚴,那我就先走了。”歐陽無邊無際的說著月亮,笑的意味深長。


    被道辛苦的張嚴,聽出被打趣的含義,將頭低的快貼到胸口了,心裏想著,這劉家小姐,果然在葉大人眼裏,是不一樣的,他一定要好生盯緊了,決不能少了劉小姐一根頭發。


    翌日,年三十了,新城縣家家戶戶,從一早便開始炊煙嫋嫋,香氣騰空,老婦新婦,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團圓飯。


    有些人家,是中午便吃團圓飯,有些人家,則是晚上才吃。


    此時的新城縣,到處都有男人們在張羅著紅紙鞭炮,就等著時辰一到,便萬家同歡。


    不論大人,還是小孩,人人都煥然一新,其樂融融。


    好像前些日子壓在眾人心頭的人口失蹤案,了無蹤跡。


    劉玲也換上了新做的月芽色新衣,上麵繡的是淡褐漸紅的紅梅枝,因為來不急做鞋,因此她的劉寶還是以前的舊鞋,心裏想著,明日迴小塘村前,她便能將劉寶的新鞋先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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