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皇宮外,沈雲傾看著一隊隊士兵過去,招了招手。


    嚴子殊帶著安尋和雲晞躍上牆頭,隨著沈雲傾一同進了皇宮。


    “一會兒無論事情成不成,都按著原路線離開。”沈雲傾看向雲傾和安尋:“我和子殊進去找藥,你們在外麵放哨。”


    嚴子殊點了點頭:“如果我們發生了什麽意外,別猶豫,立刻離開。”


    “可是……”安尋正要說什麽。


    嚴子殊立刻擺了擺手:“行就跟我們一起去,不行,立刻迴客棧。”


    安尋訥訥的低下頭,不再言語了。


    沈雲傾拍了拍雲晞的肩膀:“好了,抓緊行事吧。”


    幾個人趁著夜色,摸進了皇宮。


    沈雲傾和嚴子殊按著原計劃,摸進了禦藥房。


    夜裏的禦藥房隻是幾個士兵在外麵象征性的守著,畢竟敢想沈雲傾他們這樣溜進來的,少之又少……


    沈雲傾和嚴子殊對視了一眼。


    “雲晞,你和安尋在這兒守著。”沈雲傾抽出手中的匕首:“一切,以自個兒性命為重。”


    “主子……”


    雲晞正要說什麽,嚴子殊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有我呢。”


    他與沈雲傾一同走進禦藥房。


    裏麵燭火幽暗,是為了夜裏,宮裏的主子身體有恙,取藥之需。


    兩人翻進內院,看著眼前這鎖,沈雲傾微微蹙眉:“想要不弄出動靜,可不容易了。”


    “放心吧。”嚴子殊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小細針:“我都準備好了。”


    說著,嚴子殊拿著小細針在鎖孔裏捅了捅,哢嚓一聲,這鎖就開了。


    “子殊,你可以啊。”沈雲傾驚訝的看著這鎖頭。


    “那是。”嚴子殊頗有些得意的打開門,和沈雲傾一起進去了:“在錦城那會兒,修琰練武,我就鼓弄旁門左道,時間久了,溜門撬鎖,不說精通,也是差不多了。”


    嚴子殊關了門,收斂了笑容,收起了針。


    沈雲傾也不與他玩笑,在這裏翻找起來。


    本來就昏暗,還要不發出什麽動靜,實在是不容易。


    “這麽找下去,怕是找不到。”嚴子殊翻過了一排藥,走到沈雲傾身邊,說道。


    沈雲傾也停了手,歎了一聲,這樣下去,實在是沒辦法的。


    “這麽重要的藥,想也不在這裏。”沈雲傾瞧著手中的袋子:“先拿一些解毒的藥,多控製一天也好。”


    裝好了藥,沈雲傾微微低了頭:“鎮蠱丹……我也就是抱了一點不切實際的想法罷了……”


    “別說的這麽悲觀……”嚴子殊正要說什麽。


    突然聽到外麵雜亂的腳步聲。


    “糟了!”嚴子殊趕緊握上沈雲傾的手腕:“從後門出去。”


    “嗯。”沈雲傾趕緊和他一同出去了。


    外麵燈火通明。


    嚴子殊帶著她翻了牆,卻見外麵的士兵正趕過來。


    “這麽多人。”沈雲傾微微蹙眉。


    “主子。”雲晞趕了過來:“這邊。”


    她帶著嚴子殊和沈雲傾,一路後退。


    有士兵追過來,三個人提著手中的匕首應付著,且戰且退。


    “安尋呢?”嚴子殊轉頭問道。


    雲晞的劍劃過一個士兵的脖頸:“他在院外接應。”


    幾個人好不容易逃出了院子,卻見追兵越來越多的圍過來了。


    “這樣下去,我們都逃不了。”沈雲傾一邊擋著前麵的士兵,一邊將手中的藥袋子塞給一旁的嚴子殊,說道:“你帶著他們先走。”


    “雲傾。”


    “主子。”


    沈雲傾護著幾個人後退:“我們都就在這兒,阿琰就完了。”


    “可是……”嚴子殊微微蹙眉:“我們走了,你就完了。”


    “我有辦法脫身。”說完,沈雲傾直接推著他:“趕緊帶他們走!”


    嚴子殊微微抿了抿唇,與安尋不顧雲晞的反對一同攜著她離開了。


    沈雲傾擋在那些追兵的麵前,頃刻就被圍了起來。


    三兩下,就被抓了起來。


    不是他武功不精,實在是……寡不敵眾……


    ————


    “嚴公子,您明知道,以主子的身份,落在這大秦,是什麽下場。”


    雲晞掙著身上的繩子,瞪著嚴子殊。


    沈雲傾身為大梁將軍的時候,戍守邊疆,也與大秦諸多交手。


    大秦的人,對於抓住沈雲傾,一度是十分熱衷的。


    這大秦宮中的將士這麽多,一定有能認出沈雲傾的,到時候,她怕是性命難保……


    嚴子殊皺著眉,坐在凳子上,一語不發的喝著水。


    “嚴子殊!枉費主子那樣信任你……”


    “閉嘴!”嚴子殊驀地喝道。


    他側頭看著一旁的雲晞,幸而拿著繩子給她綁了,不然怕是直接就衝進宮去了。


    他們進宮的時候,穿了夜行衣,還蒙了麵,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樣,就算是全程搜捕,也認不出他們,還有逃跑的機會。


    正此時,門被推開了。


    卿塵走了進來,看到雲晞被綁著的時候,一怔:“這是……”


    驀地,他意識到……


    “雲傾呢?”他衝到桌邊,看著嚴子殊。


    嚴子殊微微蹙眉,沒有言語。


    雲晞冷哼一聲:“主子讓他帶我們撤迴來,自己就在那兒擋著追兵了。”


    “她讓你撤,你就撤迴來了?”卿塵驚愕的看著嚴子殊。


    嚴子殊擺了擺手,將桌子上的藥袋子扔給卿塵:“這是一些解毒的藥,你先給修琰用了吧。”


    卿塵聞了聞藥袋子的藥,然後捏出來一些,細細的瞧了瞧,歎道:“這些……最多也就能緩個三兩天。”


    “兩三天也好。”嚴子殊轉著桌上的杯子:“剩下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門開……


    安尋走了進來,他的樣子頗有些警惕。


    “嚴公子,皇宮那邊亂了,不過還沒有搜城的意思。”他走到嚴子殊麵前,躬身道。


    嚴子殊緊蹙著眉頭,站起身,拍了拍卿塵的肩膀:“修琰這邊,一定拖住了,給我兩天時間。”


    “你去哪兒?”


    “自然是去想辦法。”嚴子殊看向一旁的雲晞,又看向安尋:“雲晞就交給你了,別讓她胡亂的跑出去。”


    “諾。”安尋躬身:“嚴公子,萬事小心。”


    嚴子殊點了點頭,這便離開了客棧。


    他徑直去了另一個客棧,四下的看了看,躍進了窗子。


    “誰!”一把匕首橫在了嚴子殊的脖頸上。


    嚴子殊輕笑:“是我。”


    “主上。”那人趕緊收了匕首,躬身道。


    嚴子殊瞥了他一眼:“文昊,你知道宮裏的事了吧。”


    “是。”文昊躬身:“聽說了。”


    嚴子殊點了點頭:“我要見他。”


    “這……屬下做不得主。”文昊頗有些猶豫的說道:“一切,還得看那位的意思。”


    “好。”嚴子殊和衣躺在床上:“你去知會他吧,告訴他,我明天就要見他。”


    “這……是。”文昊恭敬的退了出去。


    嚴子殊躺在床上,微微蹙眉,希望明兒……一切順利吧……


    ————


    “主上,那位就在裏麵等您,屬下不便進去了。”文昊躬身,為嚴子殊推開了門。


    嚴子殊微微蹙眉,歎了一聲,進了門。


    屋裏,一桌子美食。


    一華服錦衣的中年男子坐在桌邊,頭發冠得齊整,麵容嚴肅,不怒自威。


    另一人,站在那中年男子身邊。他的身子微微躬著,顯示出他對這位中年男子的恭敬。


    “你先下去吧。”那中年男子眼神一瞥。


    他身邊的人立刻恭敬的退了出去。


    嚴子殊冷哼一聲,直接坐在那華服中年男子對麵。


    “聽文昊說你有事找我。”那男子喝著一旁的酒,笑著問道。


    嚴子殊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昨晚宮裏抓的那名女子,放她出來。”


    “哦?”那男子一挑眉,看向嚴子殊,調笑道:“她是你的心上人?”


    “不是。”嚴子殊側過頭去。


    “不是?那你為何要我放了她。”那男子搖了搖頭,喝著酒,卻不再說什麽。


    嚴子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她已經嫁人了。”


    “看你這模樣,還是喜歡她的。”那男子搖頭失笑:“既然如此,搶過來就是,我的兒子,喜歡誰還不是她的榮幸……”


    “我不是你的兒子!”嚴子殊拍著桌子站起身:“大楚的嚴將軍的才是我爹!”


    那男子卻不著急,也不挽留嚴子殊,甚至一揮袖,讓他離開。


    嚴子殊微微蹙眉,咬著牙坐了下來。


    “怎麽,不走了?”


    那男子拿起一旁的酒壺,倒著酒,沒有一絲急躁。


    嚴子殊努力抑製著自己的惱怒:“放了她。”


    “沒問題。”那男子輕笑一聲:“文昊說你急著見我,就為了這件事?”


    “還有,我要鎮蠱丹。”


    “不可能!”那男子直接拒絕了嚴子殊,說道:“這東西,整個皇宮,也不過兩顆。”


    “給我一顆又如何?”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事嗎?”


    看著他這個模樣,嚴子殊知道多半是沒戲了。沒什麽希望了索性也不多費唇舌。


    從袖中拿出一張紙,走到那男子身邊,遞給他:“這上麵的幾味藥,可以給我吧。”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迴到我身邊來。”那男子抬頭,看向嚴子殊。


    嚴子殊微微蹙眉:“把她送迴家,我就迴來。”


    “可以,”那男子接過來紙張,隻是一打眼:“下午,文昊會把這些給你送過來。”


    他看了嚴子殊一眼,嚴肅的神情中多了一絲笑意。


    嚴子殊卻是恍若未見,徑直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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