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大學同學,畢業後我順利成為一名醫生,而她說,“我不喜歡雙手沾滿血腥,”所以她選擇了學校,成了一位老師。我們經常手拉手出去爬山,有時會帶上帳篷,她喜歡看野外的星星。下班的時候,她會在醫院門口等我,然後我們一塊迴家。她會做很多菜,有時我會給她打打下手,但她總說我隻會幫倒忙,所以大部分時間我隻負責吃。”明哲沉浸在過去的美好迴憶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08年春節,她懷孕了,有了我們的孩子,本該是幸福的,可一場地震把一切都毀了。

    地震的時候我剛好在外地出差,迴來在醫院找到她時,她正處於迷留之跡,躺在我懷裏她說,“我想給你生個孩子。”然後就帶著遺憾離開了。

    我開始想她,每時每刻,我把自己囚禁在房間裏,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我怨恨那些救我的人,我想去另一個世界陪她。

    朋友知道後,一拳打在我臉上說,“有多少將死的人渴望活著?你卻在這無病呻吟。”

    我說,“你不懂。因為你沒有失去愛的人。”

    朋友怒吼著,“我失去了所有的人,包括三歲的兒子。”

    看著他捂著臉大聲哭泣,我知道自己該多麽慶幸還活著,而且要好好活著。隻是我忘不了她,所以辭掉工作,我來到這鮮為人知的村落,沒有熟悉的場境,沒有熟悉的人,便不會觸景生情。我把她埋藏在心靈最深處,直到遇見你。”

    明哲看著然,眸底已經平靜,沒有當初的衰怨和憂傷,時間真是好東西,有時能撫平一切。“在山上救下你,看著你毫不在意的表情,看著你對生命的熟視無睹,我想告訴你,“有很多渴望活著的人死了,你應該慶幸。”但你淡漠的表情,讓我沉默了,每個人都有過往,或幸福,或悲傷,直覺告訴我,你的內心深處有一道疤,讓人心疼。”

    “我開始不斷送藥給你,希望你能好好活著。隻是你不在乎,依舊抽煙。你在乎過我嗎?”他問。

    然沒有迴答,確切地說是不知該如何迴答,她沒有資格給人希望。

    明哲低下頭輕輕說,“不知從何時起,我開始怕你死,尤其是你身體不受藥物控製的時候,我會焦躁不安,你踐踏生命的時候,我會異常憤怒。”他抬起頭凝視著然的眼晴,說,“我會救你的,請為我活著,好嗎?”

    明哲的眼晴像一麵鏡子,清澈透亮,然在他的瞳孔裏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她伸出手,輕輕捂住他的眼晴,不想讓他看到悲傷。“我會活著”然說。

    “你說我就會信,所以不可以騙我”明哲輕輕笑了,他的睫毛上下浮動,打在然的手心裏,軟軟的。

    清晨第一縷陽光撒下來,照在向日葵金色的花瓣上,葉尖的露珠搖搖欲墜,像晶瑩剔透的碧色琥珀,屋後傳來布穀鳥淒離的叫聲,像在訴說一段傳說。炎熱的夏季快要來了。蕭北和簡背起行囊,  然把她們送到村口。

    “你確定留下來嗎?”蕭北迴過頭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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