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產物,又怎麽可能會去管人世間的事情?“

    說道這裏,方羽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就連親若父子,受到點冤屈的自己都會在心境不好的瞬間抵擋不住求證天道的吸引……”輕搖了下頭拋開這叫他不舒服的念頭,方羽很誠懇的又說道:“盡管我對薩滿修行的方式不很了解,可是憑我對巫門的了解,想大致的方式也脫不開借著對這天地山川神靈的信仰和祭拜,來讓自己的神意能夠最大限度的堅定和純粹起來。沒錯吧?”

    “盡管我還是不同意你前麵說的話,不過你最後說的關於修煉的部分,有些道理。”強忍著內心的滔天巨浪,老薩滿緩緩的點頭說道。這麽多年來,要說在修行和信仰的中途到底有沒困惑過,有沒動搖過,或許隻有他和他自己信仰的大神才知道。“老爹,我剛才說的這些,隻想說明白一個問題,我們人的事情都要靠自己去做,並沒有要詆毀你信仰的意思,而且,我真的覺得數次接觸的那個存在不會是你說的大神,別問我為什麽,我也說不明白,那隻是我靈神的直覺。直覺之外,沒有別的解釋,起碼現在沒有。”

    方羽知道要想讓老薩滿一下子接受自己的這些說法那絕對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也不是他的目的。他隻想把老薩滿的心境從那種類似頹廢的絕望和茫然中給拉迴來,能和自己一起去麵對所要麵對的一切。

    不過剛才他說的這些話,也確實都是他最近琢磨出來的真實想法。盡管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地方有點功利,可在得到天心燈以後,和現在一樣,他心裏不時有這樣的憋悶和絲絲憤怒出現。

    “在那些不隨肉體的消亡而存在冤魂悲啼的時候,神在那裏?”

    “在那些把把冤屈和不甘融合到生命烙印的厲魄用幾世的光陰掙紮的時候,神在那裏?”

    “在旱魅那般的邪物肆虐的時候,神又在那裏?”

    “那為什麽我以前每次祭祀,請神,都能感應到大神的存在?”多少明白了方羽意思的老薩滿火氣沒那麽大了,但越發的茫然了,想也不想的便把當前最困擾他的問題問了出來。

    “這也是令我覺得不解的地方,按照我心裏的推敲,老爹每次感應到的大神,應該就是咱們在莫龍聖山一起感應到的那個存在,不過……”方羽遲疑著說不下去了。

    “現在方羽你自己也發覺你說的和你感應到之間有矛盾了吧?”老薩滿聽到這裏,心裏得意了起來,轉瞬又再次陷入沮喪。

    “老爹,盡管我

    還不知道這個存在是個什麽樣的存在,我也承認它是個幾乎不可抵禦的存在,但說它就是大神,我存疑。剛才你也看到了,就算大神不來,你照樣可以讓所有人相信大神的存在和顯靈,對吧?眼下,這是最重要的。”頓了頓,方羽對正眯著眼睛看自己的老薩滿一笑:“剛才”顯靈“的時候老爹想必也想通了這個問題,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這不正表明老爹也明白,人的事情還是要咱們自己來處理麽?現在咱們何必為了在這些末節上爭執而浪費時間呢?

    難道大神會幫咱們擋住那些老鼠和獸群?“說到後來,方羽不笑了,清亮的雙眸隻是靜靜的看著神情百變的老薩滿。

    良久的愣怔之後,老薩滿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滴濁淚滾過麵頰。

    “方羽,我開始有點恨你了。”深深的出了口長氣後,兩眼中重新閃爍起精光的老薩滿忽然幽幽的說道。

    站在緩坡頂上,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們趕著自己的牛羊慢慢在天鵝灣的那一頃碧波前集結,方羽心頭忽然一動,扭頭問道:“老爹,問句不知道當問不當問的話,難道草甸子這片地方,就隻有你這個薩滿在看顧嗎?政府的編製和人員呢?

    這種大規模的災害按道理應該有他們出麵預警和解決的,怎麽到現在沒看到他們?“

    蒼老的嘴角邊上難得的浮現出一抹苦笑,老薩滿剛要說話,便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引開了注意。

    “額得圖吉,你怎麽也跑來了?”老薩滿眉頭一皺,對著還不等馬停穩,就滾鞍下馬,直衝到自己麵前的年輕人問道。

    方羽一看,來人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額得圖吉,便笑著衝他點了點頭。“同時心裏也在揣摩他的來意。

    “老爹,不好了,狼群從野狼溝那邊圍過來了,還有青花台,喇刺川,烏金灣這些方向統統有其他的獸群,都往這邊圍過來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年輕人根本沒看到的他打招唿,隻顧著自己急匆匆的說話。

    “這些地方相隔這麽遠,你都看到了?”老薩滿心裏一緊,但還是保持著表麵的鎮靜問道。

    “不是,我隻看到有狼群,別的是聽路上往這邊趕的人們說的。”到這時才有功夫擠出個笑容給方羽打招唿的額得圖吉答道。

    “你在路上都碰到那些部族了?”老薩滿的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

    “這一邊的十一個部族都碰上了,他們都在往這邊趕,說那邊全都被不知道從那冒出來的獸群給堵

    住了。”

    老薩滿一聽,心裏倒吸了口涼氣,趕緊問道:“有沒人傷亡?”

    “說起這個還真奇怪,沒有人傷亡,就連牛羊,被吃掉的都不多,我看到狼群的時候,也沒見有狼來追,不然我絕對跑不掉。也不知道是從那跑出來的那麽多狼,多的能嚇死人。”

    “那你父母和你哥哥他們呢?難道你是一個人跑來的?”老薩滿聲音轉厲的問道。

    “他們都在後麵跟著那些人一起走。我是專門跑來先給老爹你報信的。”年輕人心裏有些委屈,趕忙分辨到。

    “那你趕緊迴去,叫他們在天黑之前一定趕到這裏,都到天鵝灣去。趕快!”

    目送額得圖吉的馬馳下緩坡,一直沒開口的方羽這才問道:“老爹,來得人大約有多少?天鵝灣那裏能擠的下嗎?”

    “大約也有四五千人,加上牛羊,擠不下。”

    “那怎麽辦?”方羽問道。

    “不知道,看來必要的時候隻能放棄些牛羊,盡可能的保住人了。”老薩滿麵無表情的直接答到。

    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方羽的眼前浮現出在烏蘭家倉房裏望向自己的那些牛羊的眼睛。

    “都怪我,沒辦法感應的更遠。”自責的低下頭,方羽在腦海裏迅速尋求著解決的辦法。

    “這不怪你,方羽!要不是你在幫我造神的時候把感應到的那些傳給我,還不知道會是什麽局麵,現在這樣也好,這麽多的人會聚到一起,大家一起來抵抗,情況會好的多。你千萬別自責。這是大神的懲罰,我們這些人應該遭受的懲罰。

    和你無關!“老薩滿一轉身,雙手搭上方羽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誠懇的說道。

    “方大哥,方大哥”緩坡下,一個小人騎在馬上,和一條威風凜凜的大狗箭也似的奔了上來。

    “克日朗,你怎麽騎馬跑來了?你爸爸他們嗎?”方羽一伸手從馬上接過克日朗,笑著問道。

    “斯庫爺爺好!”站到地上的克日朗先不答話,乖巧的先給老薩滿問候以後,這才笑著說道:“他們都在後麵,我先帶著花頭過來看斯庫爺爺和方大哥了。”

    “克日朗真是厲害,你的花頭也很厲害。”方羽蹲下身子,撫著不停的用腦袋摩擦著自己的花頭背毛,微笑著對克日朗說道。

    “那當然了,我的花頭和我一樣厲害。對了,方大哥,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所有的人都拚命往這裏趕?問爸爸他也不說,還罵我,哼。“克日朗噘著嘴忿忿的說道。

    “克日朗,你是偷偷先跑出來的吧?”方羽的笑容開始收斂。

    “不是,媽媽他們知道我來這裏的。”克日朗偷偷看了眼瞪著自己的老薩滿,趕緊解釋到。

    方羽一聽,這才放下心來,現在這時候要是讓帖木爾他們以為克日朗亂跑,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剛想說話,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抬頭一看,格木爾正和一個少女縱馬向坡上奔來。

    “老爹,方羽,不好了,不好了。”人還沒到呢,大嗓門先上來了。

    方羽站起身,看了看麵色更加陰沉的老薩滿,搖著頭朗聲說道:“格木爾大叔,先別喊,上來再說。”

    兩匹馬轉眼就到了跟前,格木爾滾鞍下馬,人還沒站穩,就大聲嚷嚷到:“老爹,老爹,不好了,我看到狼群了……”“住嘴!就你嗓門大。”還沒等他說完,老薩滿的怒喝和怒視便讓他噤若寒蟬的住了口,摸著大腦袋傻傻的愣在了一邊。

    跟著過來的哈蘭也手足無措的僵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

    方羽一看,笑了:“哈蘭姑娘,你媽媽呢?”

    “媽媽和羊群在下麵,有幾位大叔幫忙照顧著,是我想上來謝謝老爹的,不關……”哈蘭紅了臉,小聲解釋到。

    “不關你的事,哈蘭,你還是下去照顧你媽媽吧。克日朗,你也迴去,別讓你媽媽擔心”寒著臉的老薩滿麵色一緩,說話了。

    哈蘭一聽,給方羽他們打了個招唿騎馬先走了。克日朗也不敢不聽老薩滿的話,就磨蹭著一邊準備上馬,一邊豎起耳朵想偷聽點自己感興趣的秘密。

    “格木爾,你怎麽到了現在還這麽沒腦子?現在大家都在下麵,你那麽大聲,這不成心要大家亂起來嗎?你還嫌我亂的不夠啊?”老薩滿一看人少了,脫口就訓到。

    “老爹,我著急啊,我在聖山上遠遠看到大片的狼群正朝咱們這邊過來,多的嚇人,所以想趕緊告訴你呀。”倍感委屈的格木爾辨到。在老薩滿麵前,他愣是硬不起來。

    “克日朗,你還不走?小心我告訴烏蘭打你屁股。”就在這時,方羽看到克日朗還在那邊豎起耳朵偷聽,於是插口笑罵到。

    “他就是克日朗?”聽到烏蘭的名字,格木爾臉色一變,脫口問道。

    “你們這些事情以後再說,現在你先下去盯著這小家夥,我怕他聽

    到狼群,會自己跑去惹事。”忽然心裏一動,老薩滿趕緊對正扭頭迴望著克日朗背影的格木爾吩咐到。

    罕見的沒有多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的格木爾飛身上馬,直追著克日朗而去。

    “老爹,等下你準備怎麽辦?前有鼠群,後有獸群,現在這裏又這麽多人,大河那邊也在指望你能帶人去支援……”方羽一看天鵝灣那邊人們也集結的差不多了,於是壓下心頭的一些疑問,把話題轉向了正題。

    “現在忽然多了這麽多人,看來想靠天鵝灣的水域避免腹背受敵的打算是落空了,現在我打算這樣,讓全部的婦孺都集中在最裏麵,然後再在最外麵布置三道火圈,每個火圈之間派男人們守著,你看這樣如何?”老薩滿蹲下身子,拿手指在地上比劃著說道。

    “這樣能守到什麽時候?”方羽看了以後,問道。

    “我不知道,原本還想靠市裏,現在大河那邊一亂,我看是也指望不上了。”

    站起身,抬頭望著鐵幕似的天際,老薩滿無奈的說道。

    “老爹,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現在還沒道最後關頭,先別這麽沮喪,這可不是你一個大薩滿該有的心態哦。”方羽到此刻也覺得頭大無比,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隻能故意用輕鬆的語調調節一下自己和老三滿的情緒。

    自從在哈蘭的帳篷外再次接觸那個存在,見到那些災難的畫麵後,方羽本能的就知道肯定要出事,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在剛老薩滿開壇請神,卻在最後的關頭發現完全感應不到以往肯定能感應到的大神存在,失望到幾乎崩潰的關頭,方羽卻在用月華功幫他造神的瞬間,自動開啟的靈眼裏看到了讓他都覺得觸目驚心的鼠群,和來自另一個相反方向的獸群,大批大批鋪天蓋地的草原狼,狐狸,以及幾種叫不上名字的動物,都是不能想象的那麽多。

    就在把這些感應到的圖象傳遞給老薩滿的同時,方羽也忽然發現自己的能力受到了一種不可抵禦的幹擾和限製。更奇怪的是,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了一個很奇怪的認知,他以為絕對不可能光顧他的雷劫,就會在他再次完全動用異能的時候來臨。這認知在他,就若普通人看到白紙黑字的契約那般清晰。

    “怎麽這麽多事情會恰巧發生在一起?”方羽皺著眉頭,又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薩滿的輕輕呢喃道。

    “這全是大神的懲罰,不然絕對不會這麽巧一起碰上的。方羽,你知道嗎?

    過去我們草原上雖然各種災

    害頻繁發生,但在我的記憶裏,還從沒像這次,這麽多事都趕在一起,摩崖神刻裂了,我的掛毯也裂開了,緊接著這邊是鼠群,那邊是獸群。嘿嘿,“

    無意識的幹笑了兩聲,喘了口氣的老薩滿又說到:“這些年來,野獸都被捕殺的差不多了,這片草原上那來這麽多的野獸?而且城裏那邊,大河也恰巧要決堤,這一切如果說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點吧?唉!”看到方羽嘴一動要說話,搖頭歎息的老薩滿搶著又說道:“還有一個可能的災害方羽你可能還沒察覺,就是這天,”說到這裏,他懶懶地抬手指了指濃雲密布的天空。

    “這天怎麽了?我隻是感覺著變的很冷了,可能會下雪。”說道這裏,方羽心裏一動:“老爹,莫非你說的意思是緊接著就是雪災?不會吧?”這一次,方羽自己都覺得若是那樣,也確實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盡管以往沒來過草原,可草原雪災的厲害還是時不時的可以從電視上看到,那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緩緩的點了點頭,老薩滿除了淒涼的茫然外再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居然又略過一抹似有非有的苦笑。“看這天和風,按照我的經驗,這雪不下便罷,要下至少會連著下兩天兩夜,而且是大雪。”頓了頓後,長歎了一聲的老薩滿指了指天鵝灣那邊,又說道:“那樣的一場雪下來,現在還在那裏活蹦亂跳的那些牲口大概會被凍死一半還多,最後能活下來的大約也不會超過三成。眼下的草原上,當牲口,要活下去都不容易啊。”

    近來很少明顯露出驚容的方羽到了現在也隻有張著嘴,傻在那裏**的份。

    這一刻,他都開始懷疑,難道真是老薩滿說的,這是大神的懲罰?

    第十三節

    “啪”狠狠的摔下電話,眼睛已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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