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卻是燒成一片白地的家和七具已經辨認不出是誰的屍體,緊接著的是再也想不到的來自田家莊眾人驟雨般射來的急箭和奪命的襲擊,在亡命逃脫的一瞬,他清晰的聽到田豐急怒的命令聲,帶著一身的創傷和悲憤,他象野獸一樣選擇了逃遁,那一夜,所有田家莊的人都聽到了他哀狼般的慘號:“姓田的,我會迴來的,我會迴來的……”淒厲的叫聲,讓不少田家莊心裏有鬼的人連著做了幾天的噩夢。

    半年後,在白狼的協助下,他帶著已經讓方圓幾百裏的所有人都要做噩夢的血狼隊重返也在一刻都沒停止擴充防衛的田家莊,一場宿命中的決戰終於拉開。

    在深知田家莊底細的他帶領下,已經尊他為首的白狼和更名了的血狼隊殘忍的血洗了所有經過的村舍,所過之處,雞犬不留血流成河,整個田家莊幾乎被燒成白地,盡管田家莊有匪的警鑼敲的山響,可周圍的村寨救援隊伍看到火光掩映中麵色猙獰的他和一身血紅的血狼隊後,全都悄悄的打道迴府。沒有人願意為了早就暗裏唾棄的田豐再盡一份心力,盡管覺得村民可憐。但對那樣明目張膽的恩將仇報的行為采取了默認態度的人們,憨直的他們並不覺值得憐憫,在這混亂的世道中,隻有血和忠誠,才是唯一可以生存下去的憑借,違背了這個,在這塊貧瘠而又強悍的大地上,就隻有乞求上天憐憫的份了,別人無話可說。

    當殺紅了眼的血狼隊終於撞開田家莊最後的掩體,田豐的大宅門時,血光和火光中一直矗立著的他終於動了,隨著炸雷一般的怒吼,他一帶馬韁,旋風般的衝了進去,身後,留下他惡狠狠的命令:“寸草不留!”

    整個田宅在血光和火焰裏逐漸崩潰和瓦解,在他旋風般的馬蹄前,小夢狂喜的身影的忽然飛奔著出現,那熟悉的麵容和俏臉上怒放的狂喜,一下子擊穿了他被仇恨麻木了的心田:“小夢?!!!”他狂喜的從飛馳的馬上一蹦而起,再也不敢相信的狂喜幾乎在他的全身爆炸了開來,這時,他看到小夢狂喜的臉上露出驚駭欲絕的神情,緊接著是後背上一串撕心裂肺的疼痛,眼前一黑,他矯健的身影打著旋摔在小夢腳前不到兩尺的地方,接近著,在隨之而來的叫他神經麻木的疼痛中,他看到小夢胸前釘上了三把奇怪的尖刀,小夢瞬間失去血色的麵容和軟軟倒下的身軀以及田豐近乎歇斯底裏的狂笑和身後白狼瘋了一樣的狂叫:“老大!!”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團詭異的紅色煙霧和一聲聲霹靂似的驚雷,一切在一陣再也抵擋不了的眩暈中逐漸遠去,記憶裏卻隻有田豐的狂笑和眼前正

    在逐漸吞噬小夢柔弱身軀的紅霧以及紅霧背後麵色詭異的一個道者的凝重的臉,再有的是從小夢身上濺到自己額頭的那點鮮血的溫熱。“小夢!!”在怒濤般的不甘和怨恨裏他陷入無盡的黑暗。

    記憶的斷點又在小夢怨靈的導引下知道了以後的事情,才知道本來天衣無縫的報複計劃在老天蓄意的作弄下變成一個悲劇的結尾。

    在那個無意間卷入是非的老道的怪異神通下,自己的血浪隊被從天而降的霹靂近乎一個不剩的擊潰,白狼也在老道手中冒出的雷擊裏花為一道灰燼。事後,在田豐的欺瞞下,已經發現騎虎難下的老道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布下滅絕一切的乾坤日月鎖絕陣,打算永久的消滅小夢和自己這個他意識裏的禍胎,沒想到心煩意亂之下,老道開壇施法的時刻正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配合著田豐家這塊五陰絕地,正好形成了術門百年難得一見的血魂引,引發了天地至陰的黑暗原力,也因此而導致了天地至陽正氣的反擊,使老道功虧一簣,含恨而走,因而使小莊能逃過一劫,再一次進入輪迴,而小夢因為陣法發動的早,一壓就是兩百年,隻有在天地劇變或是陰氣最重的時候才能稍微的一漏端倪,引來天地間數也數不清的厲魄和怨氣,就靠著這些能量,小夢在黑暗裏支持了整整兩百年,同時,歲月也消磨幹淨了小夢所有的生機和活力,有的,隻是想再見他一麵的決心和告訴他用生命和鮮血保衛了自己身心的事實。

    而現在,當所有的一切都眼看可以圓滿的時刻,他卻聽到小夢嘴裏冒出這個殘忍的決定,一切的種種再也壓抑不住的爆發起來,憤怒中,直覺裏,這一切都是老天在故意捉弄的結局,深心裏向來從不相信老天的他終於狂喊出前生今身一切種種累計起來的怨懟:“賊老天,你從來都沒睜開過眼睛。!

    再說小六,駕駛著瘋了一樣的馬子達飆直在公路上,已經麻木到不能進行任何思考的大腦裏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快點到,快點到!“就在幾乎怎麽也走不到頭的路的那頭終於可以看到那座橫跨在紅水河上的大橋時,耳朵裏隱隱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長嘯。嘯聲未落,他衝上橋頭的車就被路障攔了下來。

    ※※※

    猛的一腳刹車,車胎冒出一溜青煙,眼看就要撞上的車在路障前30公分處險險停住。

    劇烈的刹車聲和迅猛而來的聲勢顯然激怒了路邊舉著停車牌示意的年輕交警,同樣憤怒中的小六在探頭出車窗的空裏,依然注意到了他還帶點稚氣的臉上迅速升騰起來的怒氣。同時,他從倒車

    鏡裏看到後麵也有幾個警察快速的兜了過來,依稀,裏麵一個象是頭的中年警察麵目有點熟悉。

    已經生氣了的年輕交警兩步就跨到了車跟前:“你瞎了?會開車嗎?給我下來一邊站著”一邊大聲嚷嚷著,一邊手裏的停車牌就向車前窗玻璃敲了過來。小六壓抑著的火氣騰的就炸了開來,剛想喝止,一隻從年輕交警身後閃出的手在停車牌觸到玻璃前撈住它。“靠!…”怒火更盛的年輕交警嚇了一跳,習慣性的罵話剛一出口,扭過去的頭還沒看清楚是誰呢,就被一股大力帶到了後頭,眼角掃過的衣服顏色雖然讓他的粗口留在了喉頭,可還是在站穩身子後怒目瞅去,想看看是那個同事這麽大膽,連對身為大隊長舅子的他都這麽在外人麵前不給麵子。定神一看,悄悄的蔫了,原來推開他的正是姐夫。再一看,周圍的同事沒一個人注意到他,都在看他姐夫和車上那個人很親熱的說話,他不由的一楞,很少見身為交警大隊的姐夫對一個開車的司機這麽客氣來的,而眼前這個司機居然也連車都不下來,難道是哪個大人物?他有點疑惑的邊想著,打量著,邊特意走到後麵去看車牌。

    小六看著邊把停車牌隨手遞到後麵,邊對自己笑嘻嘻的含笑招唿的中年警察,怒氣少歇的大腦飛快運轉,終於在對方伸過手來的空裏想起對方的姓和職務。“常隊長你好啊,怎麽忽然在這裏設起路障來了?”“嗬嗬,陳兄你也好啊,(小六姓陳),今天那陣風把你給吹到我們這小地方了?也不通知一聲,咱們好高興高興啊,很久沒見了呢嗬嗬。”頓了頓,握完手又說“我們今天臨時接到縣裏的通知,對麵田家老莊那裏有事,不能放一輛車過去,你是路過還是…”他此刻也發現小六沒有一點下車的意思,心裏頓時不痛快起來,但還是似笑非笑的停住詢問。

    小六一看,心裏就明白了,立馬一推車門鑽了出來,順手遞過一隻煙,借著點火的機會壓低聲音:“常隊長別見怪,今天情況特殊,我要上田家老莊去接我大哥,非常緊急的事情,所以有些失禮,你別見怪啊,迴頭我和大哥專門來給你賠罪,咱們好好開心開心。”“哦,哦,明白了,明白了,陳兄你趕緊上路趕緊上路。”感覺頓時大好了起來的常隊長一邊連聲催促著,一邊擺手讓挪開路障。小六順手把剛拆開的555遞給趕過來挪路障的那個年輕交警,笑了笑:“這位,剛才對不起啊,有點急事,車開的快了些,抽根煙壓壓驚,順便給大家也發發,交個朋友。”說完,對著連聲催促著的常對長點點頭,暗罵著鑽進車裏,一溜煙奔著老莊去了。

    身後似乎聽到姐夫嗬斥小舅子的聲音:“笨蛋…不是叫你記住那些車牌了嗎?…

    ※※※

    再說田家老宅裏,看到小莊突然瘋狂爆發的模樣,鐵梅心裏一酸,茫茫然裏,眼淚又流了出來。她知道此刻小莊心神大亂,如過任由他這麽發作下去,對他的身體絕對是一種傷害,可這會她自己腦子也同樣亂做一團,竟然理不出個勸的頭緒來。她也沒想到小夢會忽然提出這麽個要求,她最擔心最害怕的的事情終於還是這麽不真實的發生了。

    在方羽的幫助下,她隨著小莊一樣,看到了小莊的前生,她不知道究竟是巧合還是她自己的主觀,除了額間的那顆朱砂痣,她發現前世中的小莊和今生的小莊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

    前世中,她以一個女性細膩的感觸,深刻的體會的到了小夢和小莊之間刻骨銘心的深愛和忠誠,為了生死不明的小莊,小夢可以在落到田豐手上的半年多時間裏,以七次尋死,九次絕食的決絕方式以死抗爭田豐的種種威逼和誘惑,也因為有了小莊隱約的信息,小夢同樣也可以在一個沒有一絲善意,充滿了陰謀不測和另外的嫉妒以及切齒聲的院落裏,堅持著清白咬牙硬挺著活下來,這需要一個單薄的小姑娘心裏有多少的堅持才可以做到啊!而這一切的種種,卻是為了她也深愛的小莊,在同情和敬佩的同時,她依然隱隱覺得不安和憋氣。

    而跪在地上的小夢,全身顫抖著,也硬是伏在地上沒有迴頭看發作中的小莊一眼。

    有點頭疼的方羽見狀,眉頭一皺,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搶上一步趕緊扶起地上的小夢:“小夢姑娘快起來,你不用這樣的,現在不是古代,我也不是法師,你先起來再說話。”說完,似乎不忍再看麵前這張強忍著淚水的俏臉,一個箭步搶了過去,如山的右手壓住了正在暴跳的小莊:“莊兄!冷靜些!”小莊大力的掙了兩下,發覺掙不出去後,便安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麵前的方羽,澀聲說到:“我到底作錯了什麽?為什麽這老天要如此對我?為什麽?”喃喃的問著問著,眼圈一紅,滴下淚來。“莊兄!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振作些!”方羽盯著他明顯失神的雙眼又輕喝了一聲。他到現在還是不喜歡看到男人哭,同時也很怕女人哭,可這一兩天裏,好象隨時都有人在哭。對這種前生今世的情仇,他根本沒什麽處理的經驗,當年他自己不也這麽哭過麽?所以隻有快刀斬亂麻,盡管他知道這樣要求,對一個象小莊這樣忽然麵對了劇烈衝擊的人來說是殘酷了些,但是他更

    明白,如果這時候自己要是再不果斷些,今天這裏的事情就會麻煩的厲害。這是他最不希望出現的,因為隨著暮色漸漸的濃重,這裏還有些不好說明白的事情要他自己來解決,不能太耽擱的。

    看到小莊在自己的刻意刺激下慢慢平靜了下來,方羽噓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就聽到短促而又尖利的刹車聲,和幾乎同時穿破暮色的唿叫聲:“大哥,大哥,公司出事了!大哥~”

    聽完小六氣急敗壞的訴說,小莊整個人都變了,如果說剛才的瘋狂象一座爆發的火山的話,現在則是一片萬古不化的冰川,白裏透青的臉宛如雕刻出的一般再沒有一絲絲波動,越發紅了的雙眼裏散發出陣陣滲人的冰寒,盯的小六說到最後聲音都開始打顫,他從來沒見過小莊有過這樣的表情,此刻,在他感覺裏,那雙眼睛裏再也沒有一絲一毫人的感情。

    在小六說完後沉重的寂靜裏,鐵梅從頭到底的僵住了,臉上還掛著前麵未掉下的一雙淚珠,她已經被這消息驚的忘記怎麽去思考了。

    從地上被扶起的小夢也說不出一句話,孤單單的呆立在越來越濃的夜色裏,身邊盤旋著一抹冰涼。

    方羽的麵色要多壞有多壞,站在那裏,從裏到外,再也無法保持心境的空靈,心底裏,隻是不停的喊叫著:“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他已經隱約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被一種深沉的失望和悲涼一次一次的衝擊到對人性失望的邊緣。悄悄的,一種厭倦了的感覺在內心的最深處泛起“自己到處這麽多事,到底是為了什麽,值得嗎??又能起什麽作用?”他刻意的迴避著去多想。

    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臉上神色變的很漠然的小莊走到麵色陰沉的方羽麵前,兩隻不在帶任何感**彩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方羽,刻板的沒有一點起伏的聲線打破周圍的寂靜:“方羽,我需要幫忙!是誰?”聞言一震的方羽雙眼也暴起兩道精光,一絲不讓的盯住小莊。久久,發現不能溶解小莊眼中寒霜的方羽歎了一聲,退開一步,挪開微顯失望的雙眼:“燕子樓,四個人。”眼神落到孤零零的小夢身上,停了一下:“你有三天的時間。”說完扭頭望向空蕩蕩的院落,再也不發一言。

    小莊無言的轉身,讓視線一一落在小夢,鐵梅無語凝視著的臉上,冰樣嚴寒的目光裏閃過一絲不舍和淒然,當眼神轉為歉疚時,他的腳步已經出了老宅的大門,身後,小六在緊緊追著。

    取下牆上掛著的三尺長蕭,已經換掉沒有雙袖衣服的方羽悄悄的拉開佛堂的門,

    剛要出去,心裏一動,又走到佛龕前,掏出兜裏揣著的天心燈,放到供桌上,凝神就著油燈看了看佛龕裏麵色依舊慈祥莊嚴的菩薩,輕輕的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昏暗的燈影下,鐵梅呆呆的望著牆角發呆,從小莊問過方羽掉頭走了後,到現在,她再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流過一滴淚,隻是在發呆。

    她覺得心都要碎了,小莊竟然話都沒留下一句,就那麽掉頭走了!盡管以往小莊出去和人家談判或是火拚,也同樣盡量的瞞著她,不讓她知道,但這次這麽嚴重的事情,居然對她一句話都沒有,就這麽孤零零的把自己撂在這麽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這會有多擔心他,有多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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