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己的衣服,拒絕道:“下次吧,我媽今天買了好多菜,我想迴家吃飯。”

    周予浵看了下腕表,溫和的說道:“這時候趕迴去,你家人倒也可能還沒吃完,嘉宜,你是想邀請我到你家吃午飯麽?”

    安嘉宜抿了抿嘴,無語的看著周予浵。

    周予浵挑了挑眉:“你意思總不會是讓我餓著肚子送你迴去,再餓著肚子一個人迴來吧?”

    安嘉宜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總是不能占據有理有利的位置,卻仍堅持道:“我可以自己打車迴去的。”

    周予浵不用想也知道安嘉宜為什麽找別扭,卻隻笑笑道:“嘉宜,你知道這裏要走出去多遠才能打到車嗎?”

    安嘉宜不吭氣。

    周予浵走到安嘉宜跟前,伸手把住她的腰,語氣溫柔的低聲問道:“好吧嘉宜,為什麽突然找我的別扭?”其實吃醋這種事從某個角度來看,也是一種值得讚許的美德。

    安嘉宜隻覺得詫異:“我哪有找你別扭?早上你也看到我媽買菜了,再說我匆匆忙忙的跟你出來,我怕我爸媽在家擔心。”

    比起安嘉宜一早兒和高博在校園裏散步,周予浵確實覺得碰上賀雪這事真是不值一提,便

    伸手撩了撩嘉宜額前的碎發,以希望和平解決事端的口吻說道:“好了嘉宜,吃完飯我就送你迴去,不會比你打車迴去多花多少時間的。你要不願意下去,就在洗浴間的浴缸裏泡泡吧,反正水都是一樣的。”

    可惜安嘉宜並沒有周予浵那樣寬闊的心胸,斷然拒絕道:“我才不要!那浴缸…”嘉宜很及時的咽下了後麵的話,卻忘了收迴臉上那抹嫌棄的神情。

    周予浵等了兩秒鍾,卻不見安嘉宜有下文,便微笑著問道:“那浴缸怎麽了?你不喜歡?”仍是一臉無害的樣子。

    安嘉宜瞟了一眼周予浵快速的上下滑動了個來迴的喉結,幹巴巴的說了句:“我不習慣用浴缸。”

    人固然應該有不憚於捅馬蜂窩的勇氣,可是嘉宜覺著捅出嗡嗡亂叫的馬蜂挨蜇,並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再說為什麽要捅馬蜂窩呢?大馬蜂就是大馬蜂,不會因為你捅一下就變成可愛的小蜜蜂的。

    安嘉宜暗自告誡自己,周予浵以往情史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以後的情史也一樣。

    周予浵點點頭,不以為意的說了句:“那你就用衝淋房吧。”轉身便走到沙發邊,坐下換鞋。

    安嘉宜

    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拿著自己的衣服進了洗浴間,反鎖上門,走進衝淋房開始衝澡。

    衝淋房是那種由幾麵透明玻璃圍起來的長方體,看上去沒什麽特別,隻是很大,裝了兩個蓮蓬頭,一個高高的固定在了頂部,另一個是可以移動的。倒是底麵有些特別,滿滿的鋪著細致光滑的白色鵝卵石。

    安嘉宜猶豫了一下,打開了裏麵一些的那個固定的蓮蓬頭,試了下水溫,便站到底下衝澡。

    洗浴間裏很快便彌漫著霧氣和淡淡的臭雞蛋的味道。

    溫熱的水灑在身上十分的舒服,安嘉宜甩開了拖鞋,赤腳站在鵝卵石上,閉上眼睛仰頭在蓮蓬頭上衝澡。

    那鵝卵石看上去雖然光滑,時間稍稍一長,嘉宜站在上麵還是覺著有些吃不消,頭發上的香波流了下來,有些迷了眼睛,嘉宜一時找不著拖鞋給她踢哪去了,便仍閉著眼按摩著頭皮,隻來迴的倒著腳站,好減輕些痛楚。

    身後忽然有些涼意,安嘉宜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周予浵滿是笑意的聲音:“嘉宜你在幹嘛?”

    安嘉宜大吃一驚,忙將腦袋縮迴到水柱下,衝去頭上和臉上的泡沫。

    周予浵在邊上很是內行的提醒道:“嘉宜,你這樣洗不會弄傷臉上的皮膚麽?要不要我幫你衝?”

    安嘉宜迅速的抹去臉上的水珠,終於看見周予浵上身仍穿著高領的白色快幹內衣,下麵卻隻穿了一條深色的三角短褲,赤腳站在了麵前。

    嘉宜伸手扯下架上的浴巾,圍在胸前,憤怒的叫道:“你進來幹嗎?!”

    周予浵好脾氣的笑道:“我進來給浴缸放水啊,難道我不用洗麽?”

    安嘉宜氣急:“我明明鎖門了,你怎麽進來的?”

    周予浵笑:“嘉宜,鎖得再緊的門也總有把鑰匙能開開啊。”

    安嘉宜一愣,原來笨蛋的是自己。

    安嘉宜此刻隻求他快點出去:“那你快去放水啊。”

    周予浵卻紋絲不動:“我剛剛看了,服務生已經放好水了。嘉宜你進來怎麽沒告訴我?”

    安嘉宜進來時根本沒看那浴缸,可如今她也已知道她此時越是慌張,周予浵便越是得勢,於是便盡可能淡定的說道:“既然水放好了,你就去泡著吧。”

    周予浵上前抱著安嘉宜膩味道:“嘉宜,我們一起泡好不好?”

    這樣的話他跟很多人說過吧,安嘉宜覺得腦

    中這忽然的閃念可笑得很,心裏便越發煩躁,口中卻隻簡單的說道:“不可能。”

    周予浵歎氣道:“嘉宜,那浴缸是今年的新款,我試過兩次,按摩的效果還不錯。”

    安嘉宜堅決的不為所動。

    周予浵隻好挑明:“嘉宜,沒有別人用過。”話說到這份上,周予浵以為自己幾乎就到了忍氣吞聲的地步。

    可是安嘉宜卻反問道:“那又怎樣?”

    嘉宜的聲音很輕很平靜也很清楚,成功的惹火了周予浵。

    周予浵也簡單的說道:“不怎麽樣。”說著就打橫抱起了安嘉宜。

    嘉宜不過稍一掙紮,浴巾卻已散了開來,安嘉宜隻好拿手裹緊浴巾。

    周予浵終於成功的將安嘉宜放進了浴缸。

    身下的水浪滾滾翻動,汩汩而出的氣泡恰到好處的撫慰著緊繃的神經,安嘉宜卻隻覺得累。

    就算她一直暗自告誡自己她和周予浵不過是豔遇一場,沒必要想太多,可真等到她見識了周予浵以前的豔遇,安嘉宜才明白這想法不過是自欺欺人。

    並不是每個人都夠資格做豔遇的女主角的,安嘉宜自問如果有天她和周予浵分開後再遇上,她恐怕連賀雪那份表麵的鎮定都維持不了。

    想起周予浵無比坦然的笑臉,安嘉宜默默得想,其實玩得起的自始至終也就是周予浵一個人而已。

    這樣的心情讓安嘉宜很是排斥周予浵正欲點火的情事和湊在眼前的笑臉。

    安嘉宜仰躺在浴缸邊上,睜眼看著浮遊在她身上的周予浵,很是疲倦的問道:“周予浵,由性開始的關係,也總是因為性而終止,對嗎?”

    滿臉笑意的周予浵愣了一愣,待看清安嘉宜眼底的疲倦和抗拒,終於徹底冷了臉,便分腿虛跪在嘉宜身上,一手撐著浴缸的邊緣,逼近她的臉問道:“安嘉宜,你什麽意思?!”

    黑著臉的周予浵看上去很有些冷酷和鋒利,這是安嘉宜沒有見過的,可嘉宜卻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周予浵,至少符合她的邏輯和想象。安嘉宜閉上眼道:“我以為這種事你會比較有經驗。”

    安嘉宜一直有些尖尖的爪牙,這點周予浵是知道過的,可她雖然會三言兩語就直刺人心,卻也擅長於不經意間又滅了火,所以縱然周予浵不止一次有過將一巴掌將安嘉宜拍死的衝動,卻從來沒有付諸實踐過。

    可這一次不同,一說眼一閉的安嘉宜很有些

    破釜沉舟的決絕;而周予浵也從來不會認為自己清楚明白付出的一切,可以由人這麽兩眼一閉就全然抹殺掉了。

    周予浵深吸一口氣,終於決定一償夙願,吻住嘉宜的唇,毫不手軟的就將她的頭摁到了水裏。

    是誰說在水裏接吻是很浪漫的事的?

    事實上如果那人的肺活量遠比你強的話,那就是種蓄意的謀殺。更別提那些嗆在鼻孔裏的水,進也進不去,出也出來,真是難受的要死。

    安嘉宜一肚子的冤枉沒法說出口,求生的意誌讓她似八爪魚一樣的牢牢的攀附著周予浵,指甲卻狠狠的掐進周予浵的肉裏,在他背上劃著道。

    嘉宜稍感慶幸得是周予浵的肺活量還不至於無窮大,又或者他並不是真得要滅了她,可即便如此,等周予浵終於將她抱出水麵時,安嘉宜仍是緊摟著周予浵的脖子扒在他肩頭不敢撒手,鼻腔裏麵痛苦的緊出著氣。

    “嘉宜你看,你遠比你自己想的要需要我。”周予浵冷靜的陳述道。

    安嘉宜卻終於爆發:“周予浵你瘋了嗎?!如果你剛才撈不起來我,如果你也滑進浴缸失去控製,我們倆就玩完了!”

    周予浵放開了安嘉宜,不無譏諷的說道:“安嘉宜,要是任何事情你都隻能得出玩完的結論,何必還辛苦的想那麽多“如果”?”說完便忽得從水裏站了起來,扯過架子上的一條浴巾圍在腰間便走了出去。

    安嘉宜瞪著周予浵揚長而去的背影,隻覺得氣不平,他做了這種事情還振振有辭理直氣壯的?

    隻過了一會兒,安嘉宜便穿戴整齊的從洗浴間裏走了出來。

    外間,周予浵穿上了一件暗紅色的浴袍,正站在酒櫃前調酒。看見安嘉宜走了出來,他也隻是一言不發,眼睛倒是緊盯著嘉宜看。

    安嘉宜卻隻低著頭,看也不看周予浵一眼,走到沙發邊上穿鞋,然後關門而去。

    在嘉宜關門的一刹那,周予浵臉上有絲鬆動,可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叫出聲,隻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兩份鍾以後,等在窗前的周予浵終於看見了安嘉宜的身影從俱樂部的大樓裏走了出來快步向大門走去。有必要跟她整這麽一出麽?鬧得這麽失去控製?周予浵自己也有些不以為然,他原該有很多別的法子讓她服帖的。

    可是她終究是真得惹著他了,“由性開始的關係,也總是因為性而終止”?周予浵隻覺得諷刺,這句話安嘉宜如果不是拿來暗示他們

    之間的關係,其實他是很可以認可的。

    可她和他之間,嘉宜竟隻能體會到一個性字嗎?

    周予浵並不是那種隻管耕耘不問收獲的人,如今隻覺著自己真是一番俏眉眼全做給了瞎婆子看,滑稽得有些可笑。

    十分鍾後,周予浵的車終於追上了安嘉宜。周予浵跳下了車抓著安嘉宜的胳膊道:“上車吧。”

    安嘉宜很冷靜很客氣的說道:“謝謝,我想自己可以走。”

    周予浵也很客氣很冷靜的說道:“我知道你可以,但是是我帶你來的,禮節上我也應該送你迴去。再說這地方偏僻不好打車,你要是在路上出點事,倒要讓我覺得內疚了。”說著就打開車門,拉著嘉宜就往車裏塞。

    禮節而已,安嘉宜點頭,不再客氣,坐進了車子。

    四十分鍾後,車子到了青州路,安嘉宜伸手指揮著周予浵:“你就在這前麵靠邊停一下。”

    周予浵偏頭看了安嘉宜一眼,緩緩將車停在了路邊。

    安嘉宜伸手開門,卻發現打不開,便轉頭看向周予浵。

    周予浵的臉上掛著些微笑,挑眉問安嘉宜道:“嘉宜,你不再說點什麽了?”興師問罪也好,無理取鬧也好都行。

    安嘉宜遲疑了下,幹巴巴的說了句:“byebye。”

    “予浵,你這孩子真是有些沒心沒肺的。”看著無動於衷的安嘉宜,周予浵腦子裏卻突然跳出了他媽常批評他的這句話。這句話其實應該還有其他人也對他說過,此刻周予浵終於全然理解了說話人的心情。

    周予浵頗為鬱悶的歎了口氣,問道:“嘉宜,難道我竟然比不上alex值得你付出善意和信任嗎?”說著便固執的看著安嘉宜,好像非得要個答案。

    安嘉宜沒有說話。有誰見過一匹馬會傷了女人的心?可是男人會,花花公子更是會。

    可是看著周予浵的眼睛,嘉宜一時卻說不出這樣的話,他站在她身後托著她的手一起喂alex,那一刻的堅定和溫柔她不是沒有感覺。

    周予浵看著安嘉宜,咧嘴笑了笑,忽然又改了主意,隻輕吻了下她的唇角道:“嘉宜,想好了再告訴我答案。”便“啪”得打開車鎖,讓嘉宜開門下了車。

    戀愛中的女子

    嘉宜到家時早已饑腸轆轆,一進門便問:“媽,還有吃的沒?”

    嘉宜媽媽迎了過來。詫異道:“你現在還沒吃?

    ”

    安嘉宜不無心虛的說道:“出去辦了點事,還沒來得及吃。”

    嘉宜媽媽仔細的打量了番安嘉宜,雖然滿腹的疑雲,卻到底還是先去了廚房給嘉宜熱飯菜。

    安嘉宜已經有些天沒吃著媽媽燒的菜了,這會兒更是覺得美味不過。可她這邊吃得津津有味,嘉宜媽媽卻是看得憂心忡忡。

    嘉宜正吃著,安教授興致很好的從書房裏,走了出來,遞了份打好字的a4紙給嘉宜看:“嘉宜,你看看,上午爸爸幫你寫得推薦信,你英文比爸爸好,幫爸爸把把關。”

    安嘉宜很是驚訝:“爸,你一早上就在搞這個啊?”

    “爸爸早上還幫你下了monapplication嘉宜你吃完了看看,有些內容還得你自己填。哦對了嘉宜,你自己的個人陳述有沒有寫,爸爸幫你看看。”安教授雖然慢條斯理,做事卻也是一向的有條有理。

    安嘉宜又是感動又是慚愧,支支吾吾道:“還…還沒寫,爸,那個很快的,我半天也就寫好了”

    安教授樂嗬嗬的說道:“那也是有講究的,等你吃完了,爸爸和你一起琢磨琢磨。”女孩子一大,轉眼就是結婚生孩子這些事,比較起這些,安教授更願意和女兒討論學業。

    可嘉宜媽媽卻忍不住大潑涼水道:“好了,好了,你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見風就是雨的!你先讓嘉宜把飯吃完。”

    一個家庭裏,幹活多的那個人總歸嗓門可以大些,安教授平白挨了衝,倒也不惱,隻耐心的說道:“嘉宜,這時候才決定出國有些晚了,美國那邊的學校一般八月份開始就接受申請了,轉眼就快到聖誕節了,他們那邊放得早,嘉宜的申請可不得趕緊遞?”

    嘉宜媽媽有些光火道:“出不去就不出!出國真就那麽好?這邊胡子眉毛的扯不清,撂開手走人出了國就萬事大吉啦?”

    安嘉宜聽她媽媽這話裏意有所指,便隻管低頭吃飯,並不反駁。

    安教授見妻子反常的火大,女兒卻意外的乖順,便也不去堵這槍眼,隻說了句:“出國深造也是好事嘛。”就迴了書房。

    等嘉宜吃了飯,嘉宜媽媽便跟她說:“嘉宜,來,媽媽要問你點事。”

    安嘉宜大概知道她媽媽要問什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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