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就知道了安嘉宜電話號碼。

    真拿到了安嘉宜的號碼,於麗麗倒有些猶豫了,她並沒有想和高博或者郭瀟天鬧翻臉的意思,但內心的好奇又使她蠢蠢欲動。於麗麗想來想去,便從她一個做保險的戰友那兒弄了份保險計劃書和一遝宣傳畫冊。準備以保險推銷員的身份當麵拜訪一下安嘉宜。

    第二天,於麗麗特意挑了件小黑西服,裏麵穿了件低領的白色蕾絲邊的緊身t恤,下麵配了牛仔褲,照了照鏡子,自覺還滿意,趁著中午休息時,就去了省z行。

    到了省z行的大樓,於麗麗拿出手機撥通了安嘉宜的電話,可沒想到電話那端的人說安嘉宜剛剛下樓了。於麗麗興致勃勃的來了,卻沒想到人不在,便有些鬱悶,開始覺著自己的心血來潮有些可笑,安嘉宜再怎樣,跟她又有什麽關係,不過是各人過各人的日子罷了。於麗麗拿著文件夾就準備打道迴府。

    可迎麵走過來的一個短發的中年婦女卻引起了於麗麗的注意,因為她長得實在和高博很相像。果然那人衝著她身後招手道:“嘉宜!”

    於麗麗沒迴頭,卻看見一個穿著銀行藏青色套裙的年輕女孩三步兩步的跑到了那中年婦女的麵前。

    於麗麗也走到了大廳裏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這個角度她可以更好的看看安嘉宜。安嘉宜確實年輕漂亮,氣質也不錯,於麗麗暗暗的評估著,可是並沒有讓她自慚形穢,也沒覺著有什麽可嫉妒的。從小到大,從男人看她的目光中,於麗麗知道她有她自己的魅力。

    可是看著安嘉宜和高博媽媽說話時的眼神,於麗麗終於還是感覺到心裏的刺痛。那樣清澈明亮、滿是笑意卻又帶著些頑皮的眼神,於麗麗已經不記得是從幾歲時她就不會再有了,哪怕是和自己的媽媽在一起。“隻有被寵愛的人才會有那樣的眼神吧”於麗麗有些嘲諷的想著,她可以不嫉妒安嘉宜的美麗,可她確實嫉妒她的幸福。

    安嘉宜也沒想到林新梅會到銀行來找她,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迴的事。要說林新梅平時還真沒這閑功夫,但是嘉宜和高博要孩子這事總想個秤砣一樣壓在她心裏,今兒是特意來找的嘉宜。

    林新梅從包裏拿出兩張“慈博體檢”的預約單給嘉宜:“嘉宜,媽上次跟你們說有空去做個孕檢的呢?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愛去醫院,嫌人多。媽特地給你們到“慈博體檢”預約了,他們那兒隻做體檢,就在國貿樓上,離你這兒也不遠,我跟高博也交待了,他明天中午就迴來了,你們趕緊把這事辦了

    。”

    安嘉宜也沒想到林新梅對這事這麽上心,忙笑著說:“媽我知道了,等明天高博一迴來,我就把他押過去體檢。”

    林新梅這才放了心,又叮嚀道:“這費用我都給交了啊,他們那環境服務都不錯,對你們年輕人的胃口,那兒李院長是我大學同學,有什麽事你們就找她,不用客氣的。”

    安嘉宜笑得眉眼彎彎的:“媽媽,你就放心吧,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

    林新梅聽到這聲媽媽,心裏也是軟軟的,小時候嘉宜長得粉雕玉琢的,她常喜歡逗嘉宜叫她媽媽,每次聽了心裏都覺得甜絲絲的。可等嘉宜大了,嫁過來了,順理成章的叫了她一聲“媽”,林新梅倒沒什麽感覺了,似乎少了個字便少了很多親熱勁兒似。如今見安嘉宜同她撒嬌,便抓著她的手,輕拍了拍道:“媽有什麽不放心的,隻要你們倆好好的,媽什麽都放得下心。媽醫院裏還有事先走了,星期六迴家吃飯啊。”

    安嘉宜很清脆的答應了聲,便送林新梅出了門。等她迴頭的時候,恰巧和正要出門的於麗麗撞了個滿懷,於麗麗手裏的資料掉了一地。

    安嘉宜忙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啊。”忙蹲下來,幫於麗麗撿起地上的資料。

    於麗麗趁機說道:“你好,我是xx保險的,小姐你有沒有興趣聽我介紹下我們公司的人壽保險?”

    安嘉宜有些為難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老公好像幫我買過保險了,這些事我沒什麽興趣,對不起,剛剛撞到你了。”

    於麗麗忙笑道:“沒關係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可真是有個體貼的老公。”

    安嘉宜笑了笑沒答話,衝於麗麗點頭打了個招唿,就上樓了。

    第二天高博一迴來,下午安嘉宜就請了個假,押著高博去做了檢查。頭一次做這種婦科檢查的安嘉宜出來的時候很有點委屈:“早知道是這樣的,打死我也不來了。”

    高博摟著她安慰道:“媽這也是為了我們好,再說現在都講究優生優育,這也是為孩子好嘛。”

    安嘉宜“哦”了一聲,心裏卻對生孩子這迴事有了很大的抵觸情緒,憤憤不平的說道:“女人到醫院裏跟肉在砧板上也沒多大區別,根本毫無尊嚴可言。”

    高博也沒多想,就笑著說道:“咱們上當就一次,下次打死也不去了。”

    到了星期六高博和嘉宜照例迴n大吃飯,趁著嘉宜迴樓上她自己家,林新梅就把高博

    叫道了房間,掏出兩張體檢報告,一開口,眼圈就有些紅了:“高博,嘉宜她是輸卵管畸形。昨天李院長打電話給我去拿的報告,我和你爸爸一晚上都沒睡好。”

    高博乍聽這話,有些進入不了狀況,看他媽眼圈發紅就安慰道:“媽,有病治病唄,現在醫學這麽發達,克隆嬰兒都快出來了,您還操這心。”

    林新梅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麽,嘉宜如果是先天性的輸卵管畸形,是根本沒得治的。”說著歎了口氣道:“唉!老話說“太漂亮不養”還真是有些道理。”

    高博這下就有些不愛聽了,很不高興的說道:“媽,有你這麽說話的嘛?嘉宜好歹還叫你聲媽呢。”

    林新梅趕緊打迴票:“好了,好了,我就是隨嘴這麽一說,也是我平時過頭話說多了,老是覺著你一帆風順的,比其他孩子省心多了,這不老天爺下絆子了。高博,明天帶嘉宜去李院長那再做一個“yindao四維彩超”確診一下。”

    高博一聽這名字就覺得瘮得慌,想起嘉宜做完體檢後委委屈屈的樣就說道:“好了,媽,我和嘉宜過兩年才打算要孩子呢,到時候再說吧。”

    林新梅一聽這話就急了:“生病當然是早發現早治療好了,哪有還往後拖的。”正說著就聽高院長在外麵招唿道:“嘉宜迴來啦。”

    高博忙把手上的體檢報告揣進兜裏,叮嚀林新梅道:“媽,這事你在嘉宜麵前一個字也別提。”便推開房門出去了。

    林新梅恨恨的在後麵說道:“我看你能拖到什麽時候。”

    嘉宜聽了,偷偷的問高博道:“媽為什麽事兒訓你啊?”

    高博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媽想讓我們早點要個孩子。”

    安嘉宜吐了吐舌頭,很知趣的不去接這個話題。

    高博看她這樣便問道:“嘉宜,你是不是不太想要孩子?”

    安嘉宜有些遲疑的說道:“反正不是那麽想要。”

    高博輕吐一口氣:“那咱們就別要了,幹脆丁克得了。”

    安嘉宜很是懷疑的看著他:“您老人家前兩天還不是這個調調啊。”

    高博笑笑:“這兩天我想明白了,小孩子固然可愛,可一要了孩子,咱倆的手腳就算給捆上了。再想玩就沒那麽輕鬆了,不如趁年輕再玩兩年,實在丁不動了,咱再要個娃娃解悶。”

    安嘉宜聽了大笑:“就您這覺悟是不能要娃娃,你當孩子是玩

    具啊,還解悶?!”

    高博也是一笑了之,對安嘉宜可能不能生育這迴事,高博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他想著大不了弄個試管嬰兒唄。而且現在對他來說,確實不是個要孩子的好時機。在聽了郭瀟天反饋迴來的消息後,高博覺得他當務之急是將於麗麗這尊大神請走,不然她總像個定時炸彈似的讓他心神不寧。

    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於麗麗這顆定時炸彈就自我引爆了。

    星期日,高博和安嘉宜本來打算去爬山的,臨出發時高博卻接到了於麗麗的電話,於麗麗在電話裏泣不成聲:“高博,我媽…不行了,我弟…連夜把她送到了…省工人醫院,可是我…交不出押金來,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高博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於麗麗,那邊安嘉宜高聲問道:“高博,我找不到帽子了。”高博忙捂著話筒,迴道:“在右邊櫥子第一個抽屜裏。”

    等高博再把手機放到耳邊時卻聽道那邊於麗麗已經發飆了:“你倒是吭一聲行不行啊?你不是讓郭瀟天來講和的嗎?就當我第一次是賣給你的好了,你好歹給個數啊!”

    高博當機立斷道:“我馬上過來。”說著便跟嘉宜道:“嘉宜,我有點事出去一趟,馬上迴來啊!"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東窗事發

    安嘉宜有些鬱悶的想高博現在是越來越忙。看著自己剛剛換上的爬山的行頭,安嘉宜自嘲的笑了笑,便迴了房間仍換上了家居服。

    高博早上換下的衣服仍胡亂搭在床頭櫃上,高博一向愛整潔,不是忙昏了頭,也不至於這般丟三落四的。安嘉宜這樣想著,便拿起高博的衣服準備給他放進洗衣機裏洗了。洗之前,照例順手掏了掏他的衣服兜,居然從高博的衣服兜裏掏出了兩張胡亂折著的紙。

    嘉宜攤開來一看原來是高博和她的體檢報告。嘉宜正奇怪怎麽沒聽高博說起這事,就一眼看到了自己那張體檢報告上的孕檢結論“兩側輸卵管畸形”,嘉宜憑著僅有的生理衛生常識,還是迅速明白了怎麽迴事,何況下麵醫生建議上清楚的寫著,“懷孕幾率很小,易引起宮外孕,建議做進一步檢查,排除先天畸形的可能”。

    嘉宜的心情瞬間就跌到了穀底,盡管她並不想要孩子,可不想要和不能要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想著昨天高博說起要丁克的話,嘉宜一陣難過。高博其實是很想要孩子的,這心思安嘉宜比誰都清楚,高博的突然改變原來是為了安慰她。

    可安嘉宜並

    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再說這事也不至於就沒辦法了吧,嘉宜這樣想著決定到醫院去諮詢一下。n市比較權威的醫院無非是省人民醫院和省工人醫院兩家。可婆婆林新梅是省人民醫院的眼科主任,為了避免可能的尷尬,安嘉宜斷然決定到省工人醫院諮詢。

    打車到了醫院,嘉宜才發現自己過於心急了。星期天,工人醫院的隻開急診。嘉宜想醫院裏看急診的肯定都是年輕醫生,還是等上班後過來掛個專家號諮詢一下,便走到醫院大廳邊上找各科專家的出診時間。

    嘉宜正在牆上找著婦科專家的出診安排,忽然聽到有個女孩叫道:“高博,我在這裏。”

    嘉宜下意識的迴過頭去一看,竟真得是高博走進了急診室的大廳,煞那間,嘉宜有些心虛的想:“他也來諮詢啦。”可下秒鍾,嘉宜就看見有個年輕的女孩飛快的撲進了高博的懷裏,哭著說道:“高博,高博…你太好了!”

    嘉宜一直是個心思敏銳的人。曾經,高博跟她說笑過:“嘉宜,你身上是不是藏著好多雷達啊?”這一會兒,安嘉宜自動關閉了身上所有的雷達,隻是愣愣得看著那疊合在一起的兩個人,心裏一片空白。

    高博有些費勁的推了推懷中的於麗麗,說道:“小於,有事說事,你需要多少錢?”

    於麗麗抬頭抹著眼淚道:“我媽突然大出血,醫生讓她趕緊住院,押金要六千塊。”

    高博道:“早知道我剛才就在取款機上拿了,我本來想到銀行取錢的,可是排隊的人太多了,你那繳費單呢?我給你刷卡吧。”

    於麗麗忙把手中的繳費單交給了他。高博忙拿著單子到了繳費的窗口。

    繳費的窗口恰巧就在嘉宜站的地方對麵。嘉宜看著高博掉頭走了過來,終於又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可高博隻看著手中的單據,並沒注意到離他不過五六米遠的安嘉宜。即便是星期天,醫院的生意也還是很好的。高博老實的排在了隊伍後麵。可嘉宜卻注意到了跟在高博後麵的,正是那個賣保險的女孩。

    緊隨著高博後麵的於麗麗,看他直直的站在前麵,身姿挺拔,後背尤其顯得結實而寬厚。於麗麗心裏一酸,想要依靠的情緒油然而生,便上前緊緊環抱住了高博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高博用手去掰她的胳膊,於麗麗哭道:“就一會兒,就讓我靠一會兒。”

    高博看其他隊伍的人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倆,便神色尷尬的止住了手。

    遙看

    著那兩個親密相擁的人,安嘉宜隻覺得她二十三年的人生在煞那間崩潰離析,隻剩了一地的碎片。安嘉宜深吸一口氣,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安嘉宜來不及擦眼淚,便飛快得向門口跑去,卻不小心和掃地的清潔工撞在了一起。嘉宜被撞倒在了地上,卻又迅速的爬了起來,飛快的跑出了門去。

    那個清潔工在後麵叫道:“小姐!小姐!你的絲巾掉了!唉!你絲巾掉了不要啦?”

    於麗麗聽到了叫聲,便鬆開了手臂,好奇的迴頭看去。高博也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眼,隻這一眼,高博頓時屏住了唿吸,那條絲巾和他有次在香港幫嘉宜買的一模一樣。高博感到了種從未有過的恐懼,他猛的推開了於麗麗,向那個清潔工走去:“你這絲巾哪來的?”

    那清潔工很警惕的看著他:“不是你的東西別亂認啊,這絲巾是剛才一個女孩跑出去時掉下的。”

    高博隻覺得一顆心直往下墜:“什麽樣的女孩?”

    那清潔工道:“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先好好的站在那邊,突然就哭著跑了。”

    高博覺著那清潔工說得每個字都似一枚鋒利的釘子,牢牢的將他釘在了十字架上。高博有種痛過了頭的麻木感,也飛快的跑出了醫院的大門。

    馬路上是人來人往,高博四處張望著卻沒看到嘉宜的身影,便索性爬到了路邊的花壇上,邊跑邊向著來時的路張望著,忽然他看到前麵的紅綠燈口,一個橫穿馬路的女孩上了一輛黑色賓利雅致。那女孩的臉雖被長發擋住了,可高博知道那就是嘉宜。

    周予浵打開車門讓嘉宜上了車,板著臉訓道:“你不要命了嗎?紅燈你也敢過馬路,還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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