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朝白宇這桌走過來。


    白宇歪頭,微笑:「大少爺又失戀了?」


    「切。」


    薄華坐下來,拿出煙盒,隨手抽出一支煙。


    手指在褲包裏搜索了一會兒,微微皺眉。


    不用他說話,白宇就將自己的打火機拿出來,站起來,朝他靠近。手指輕輕一按,火焰就迸發了出來。白宇的動作相當快,在薄華皺眉之前,他就已經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撐著下頜,準備充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了。


    薄華取下幾乎擋住自己半張臉的墨鏡,有些煩躁地將手指插入發中。


    「我的確分手了。」


    「這迴算是比較久的哦,已經一個月了呢。不過,說真的我覺得小晴挺不錯的啊,長得漂亮,性格可愛,也非常會照顧人,為什麽還是分手了呢?」


    「最初覺得不錯,隻是……」


    就像往常一樣,薄華開始煩躁地講起來,煙霧朦朧的他的臉。


    略微暗黑的酒吧裏,白宇也就不再掩飾自己,他肆無忌憚地盯著薄華看,看他淡色的額發,還有他纖長的睫毛,他高挺的鼻樑,那些在他臉上不斷蕩漾的光束……最後,他的視線落在薄華略微淡色的嘴唇上。


    突然,他開始口幹舌燥起來。


    薄華明明已經喝多了,白宇明明該提醒他不要再喝的。


    隻是,鬼斧神差的,他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薄華的嘴唇——


    記得他嘴唇的溫度,觸感……


    白宇突然站起來!


    「我、我去洗手間——」


    說完,他就大步走出去。


    不過,幾乎是瞬間的功夫,剛剛還趴在桌上昏死過去的傢夥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白宇的手腕,緊緊的!


    白宇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就看到那雙沒有焦點的,眼底通紅的眼……


    白宇幾乎是瞬間僵硬了。


    他呆呆地站著,渾身都開始戰慄起來:「餵……你幹嘛……」


    薄華沒有說話,他緊握著白宇的左手微微用力,就將白宇硬生生地拉在自己身上坐著。整個過程是那樣愜意,他的右還優雅地夾著煙。


    此時此刻,兩個人靠得太近了。


    白宇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對方臉上的每一寸皮膚,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唿出的溫熱的,帶有濃濃香菸的氣味。


    薄華突然將煙按在菸灰缸裏。


    然後,他的手指輕輕撫上白宇的臉頰。


    白宇簡直就像是觸電一樣,突然往後逃!不過,薄華怎麽可能讓他逃,他早將白宇抓得緊緊的,他微微眯眼,手指輕輕撫上白宇黑色的捲髮上,然後,溫柔地,觸碰到白宇滾燙的嘴唇——


    然後,薄華突然笑了。


    白宇還沒有揣摩出那個笑容的含義……


    他的嘴唇就已經被堵上了。


    3、chapter 3


    白宇扶著跌跌撞撞的薄華走出酒吧,隨手打了一輛計程車。


    車上,薄華一直很安靜。


    他隻是乖乖地把頭枕在白宇的肩膀上而已,長長的睫毛緊閉著,時不時微微顫動。白宇低頭,伸手用手輕輕將他緊皺的眉頭撫平。


    薄華,要是你還醒著的話,你一定像避開怪物一樣,一下子就把我推開吧?


    白宇好笑地想著,安靜地看車窗外不斷流逝的風景。


    恍若因為近在咫尺的誘惑,不斷流失的理智一樣。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第一次發生的時候,是在大一的時候。


    那一次,卻不是因為薄華失戀,而是因為他家裏的事情。


    那一次,薄華的漂亮的左臉紅腫起來,很簡單,他被母親扇耳光了。隻是因為他阻止母親跟一個不務正業的男人交往。


    那個傍晚,白宇來到了薄華的家。


    那是非常漂亮的雙層洋房,每一種家具都相當精緻古典,每一種設施都極盡豪華,隻是,房間真的,很亂。


    桌上有各種各樣的書籍、水果、空方便麵、衣服、碟子、紙張……地上也滿是東西,甚至還有幾天前煮的麵。而他父母的房間是如此的空洞,床上的衣服亂成一團,衣櫃裏隻有零星的幾件衣服。很明顯,薄華的父母幾乎不迴家住。


    那個時候白宇不知道,薄華的父母不但不迴家住,而且從那一年開始,他們還常常迴家搬行李。離婚證都扯了,他們還不抓緊時間享受新鮮愛情?


    那天,他們買了很多啤酒,坐在陽台的榻榻米上,懶洋洋地看著遙遠的天邊,那深紅色的雲彩,還有當雲彩漸漸暗淡以後,那淡淡的粉紅與淺紫,那成群結隊的飛鳥。


    白宇很難喝醉,而且他很理智,並不會喝太多。


    而薄華的酒量簡直不敢恭維,雖然他喝酒一點點都不上臉,但是白宇知道,兩瓶下去他會有點暈,話會比平時多一點,再多喝幾瓶,他話會變少,再然後,他會直接睡著。


    據白宇的了解,此人的酒品還是很好的。不會嘔吐,不會隨便亂告白……更不會做奇怪的事了。


    總之他知道薄華比自己好多了。據知情人透露,白宇很難喝醉,不過一旦喝醉就會嚇死人。他平時就愛好彈琴啥的,一旦喝醉了就特別有靈感,他會一邊啃筆桿,一邊搞創作……重要的不是創作,而是對創作太熱情了,每寫一句就脫掉一件衣服……據說他的某位朋友隻是出去買點吃的而已,不過一迴來,就看到他隻穿了一條小內褲站著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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