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說著,還伸出一隻手,撫著龍慕淵的額頭。

    “別碰我!”龍慕淵狼狽地站起身來,看見田小果一臉的怔忡,清澈的眼中閃過一抹委屈的神色,方覺剛才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硬,於是急忙放柔聲音道,“我,我隻是現在很熱……我……我先出去透透氣。”

    倉惶地逃出。

    不顧門口守著的清漣和扣兒驚訝的目光,他衝到院子裏,撲到雪地上,抓起一把雪,敷在自己臉上。

    該死!

    麵對田小果,他發現自己的欲望越來越難以控製了。他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都叫囂著要她,要她,要她……

    他真想把她狠狠地壓在身下,將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揉進他的身體裏,在她身上狠狠地打上無數個他的烙印,讓她一輩子……不,生生世世都離不開他。

    他是冥煞教的教主,擁有過無數的女人,他邪魅狂肆,霸氣狠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要個女人,實在是不費吹灰之事。

    可是……

    他頹然地倒在雪地裏。

    她的那雙眼睛,是那樣清澈,不含絲毫雜質。每當她用充滿無辜和疑惑的目光看著他飽含情欲的血紅雙眼時,他就不敢再進一步,仿佛,再進一步,他就會改變什麽失去什麽;仿佛,再進一步她就要碎了。

    該死!

    他咒罵出聲。

    她已十七歲了,哪個女孩十七歲不懂男女情事?可是,惟獨她是個怪胎,十七歲了,眼睛仍象嬰兒般清純,仍是那樣懵懂無知,不明所以。

    該死!

    他揚起一掌,卷起漫天飛雪,化為無數冰針,激射入四周的樹木山石中。

    清漣和扣兒心驚膽戰地看著他那驚天動地的一掌,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樣強大的男人,世上還有什麽人能勝得過他?

    龍慕淵胸窒難忍,仿佛憋著口悶氣,一掌揮完,又出一掌,連發數掌,將院子打得千瘡百孔,七零八落。

    還記得,第一次對田小果產生強烈的情欲時,為了不傷害那時還在養病的她,他招來了百花苑裏的一名美豔的侍妾。

    還是那樣嫵媚的臉,那樣柔軟的腰肢,那樣光滑柔潤的肌膚,那樣凹凸有致的身材,身下的女人,絕對是個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尤物。可是,撫摸著她的身體,他卻覺得越來越索然無味。那女人媚眼如絲,盡情挑逗著他,

    他卻發現剛才麵對田小果時那洶湧澎湃的情欲就象是落潮的海水一般退卻了,消失了。當那女人伸出修長的雙腿,夾住他的腰,伸手探向他身下時,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勃然變色,一腳把那光裸著的女人踢到了牆角。

    那名美豔的侍妾怎受得了他那憤怒中踢出的一腳?連哼都未哼一聲,當場就香消玉隕。從那時起,龍慕淵就明白,他完了,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視女人如無物,可以為所欲為,可以在一個晚上連換好幾個女人的男人了。

    他悲哀地想,他中毒了,中了很深很深的毒。而其他女人都無法幫他解。他的解藥隻有一個,就是那個不象女人的女人,那個長到十七歲還不解風情的女人。

    “壞哥哥!”院子裏巨大的聲響將田小果引出門來,她看著滿目瘡荑的院子,目瞪口呆。

    院子中那座巨大的假山石不見了,隻見滿地都是碎小的石塊。院子西邊的一麵花牆也消失了。雪地上隨處可見殘枝敗葉,昔日那美麗的院子蕩然無存。

    一個黑色的人影如旋風般刮了過來,一把抱起了她。

    “怎麽不穿鞋就出來?”語氣中滿是責備,臉上卻是濃濃的寵溺,哪見剛才一絲一毫的暴怒?

    清漣和扣兒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隻有小姐,能讓教主變得不正常,也隻有小姐,能讓教主恢複正常。

    “哇!”田小果卻大哭起來,粉拳捶打著他的胸口,“我最喜歡的園子,我最喜歡的樹,我最喜歡的假山,我最喜歡的花牆!都是你,你這個壞蛋!幹嘛要將它們毀了?它們礙著你哪了?哪裏惹到你了?嗚嗚,為什麽我喜歡的你卻不喜歡,還這麽恨心——”

    聲聲指控,串串淚珠,龍慕淵的心都擰到一塊去了。

    於是,清漣和扣兒便看見他們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邪魅教主手忙腳亂地哄著懷中嬌小的女孩——

    “是,是,是我不好。你別哭了好不好?我向你道歉還不成嗎?我馬上叫人來修,好不好?別哭了,乖,別哭了。寶貝,你哭得我心都痛了。”

    田小果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不依不饒:“你騙我,修好後,哪天你不高興,又會把它們毀了!”

    “不會!”龍慕淵趕緊保證,“知道是我的小寶貝最喜歡的院子,我以後再也不破壞了。”

    就是想毀壞,也趁你不在的時侯,然後在你發現之前,悄悄修好。

    他心中暗想。

    田小果不信任地盯著他:“你說真的?”

    “真的!”

    “沒有在敷衍我?”

    “當然。”然後,龍慕淵衝著清漣冷聲叫道,“還愣著什麽?還不找人來修!”

    清漣一個哆嗦,應了一聲,幾乎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田小果揉著龍慕淵的眉頭,抱怨道:“你好兇!”

    “哪有?”龍慕淵明顯地在睜眼說瞎話。

    他的溫柔,隻用在她一人身上就夠了。

    “好大的雪哦。”田小果驚歎道,望著天空中還在簌簌往下落的雪花。伸出手來,想接住。

    “別,太冷了。”龍慕淵握住她的手,將它捂入懷中。

    田小果的臉又紅了。

    壞哥哥,對她,真的很好。

    她不知不覺陷入了迴憶——

    因為重傷,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半年裏,他無微不至地關心她,對她的要求從來沒有拒絕過。還記得她被救醒來的那一天,一睜眼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的床上,腦袋一下就炸開了,想也未想,揮手就甩了他一個巴掌。她現在還記得他那時的表情,每一次想起都感到好笑。壞哥哥一定從沒被人甩過巴掌,因為他當時氣得臉都青了,身上的怒火幾乎將他的房間給燒著了。但他卻壓抑下來,沒有動手傷過她一根毫毛。第二天,她問他田叔在哪,怎麽沒看到過他。壞哥哥說被他關進水牢了。她求他將田叔放出來好不好。說如果要關,第一個應該要關壞哥哥。因為壞哥哥是主子。屬下犯了錯,難道不是主子的錯嗎?壞哥哥當時盯著自己看了好久,最後還是答應了她。田叔被放出來後,雖然還有一口氣在,但那模樣真的嚇人,全身青紫,身上到處都是被蛇咬傷的牙印。她感到很難過,心想是自己害他如此的,心中愧疚,便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自己的血喂入田叔的嘴中,為他解毒。田叔好了,老淚縱橫地朝她下跪磕頭,宣誓為她盡忠。她不要田叔為她做什麽,隻要他能開開心心地活著。那天,救了田叔,她很高興。可是壞哥哥卻很生氣,氣得差點又把田叔殺了。壞哥哥說以後不能再割破自己的肌膚放血了。他說,如果有一天被他發現了,他一定把那個喝過自己血的人給殺了。

    常常,她會想起花間行。在做侍女的時侯,她就沒有停止打探過他的消息。可是,在冥煞教總壇內院裏的人都不清楚,更不會給她提供消息。壞哥哥看她養病的時侯憂心忡忡,便問她有什麽心事。她老

    實地告訴了他。她告訴他花間行是她的朋友,在牢房裏時,自己差點死去,是花間行救了她。那天墜崖後,她就再也沒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她很擔心。壞哥哥盯著她看了很久,忽然問她一句很奇怪的話,就隻是因為這樣?

    她不明白,問因為怎樣?

    壞哥哥的臉色很古怪,問她在她心中,花間行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老實迴答,他是一個好人,一個會為了朋友兩脅插刀的人。

    她還記得他拚命引開桑之霖,讓自己逃走的情景。

    壞哥哥又問,隻是朋友嗎?

    她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但她沒有告訴壞哥哥的是,花間行,在她心目中不僅隻是個朋友,還是個能福禍同當的好兄弟。

    壞哥哥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很快,他傳來了花間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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