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公孫盛就是死,也要替宗主殺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公孫盛將懷中的繈褓輕輕地放在身旁一棵大樹之下,然後起身望著杵著牛角大弓的呂範澤,臉上殺機迸現。


    呂範澤眯縫著眼睛看著公孫盛,嘴唇緊抿,卻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完全不為所動。


    公孫盛狠狠一踏地麵,身上氣機流轉,身影縱然掠起,向著呂範澤的方向撲殺而去,身處半空之中,右手在腰間輕輕一抹,一柄明晃晃的軟劍便是出現在其手上。


    公孫盛手腕快速一抖,柔軟如蛇一般的軟劍便是抖落出幾朵漂亮的劍花,直刺呂範澤的眉心。


    直到那軟劍離自己不到一米的時候,一直沒有動作的呂範澤突然動了。


    隻見他右腳重重地一踢杵在地上的牛角大弓,大弓猛地彈起,一大團的泥土被帶出,砸向公孫盛的麵龐。


    “哼!”


    公孫盛冷哼一聲,軟劍閃電般地揮舞,將那泥土盡數轟散。


    這是借著這個空檔,呂範澤的身影已然迅速後撤,輕輕一躍便是落到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的枝椏上。


    呂範澤神情不變,站在樹枝之上,手中的牛角大弓輕輕一翻,雙指在身側的箭囊中一掠而過,彎腰搭弓氣凝神。


    公孫盛喘了幾口粗氣,心知再被拖下去,就再無半點機會,所以他不顧體內那不斷流逝的靈力,強提著一口氣,抬劍向著那站在樹上的呂範澤殺去。


    呂範澤雙眼眯成一道縫,凝神靜氣,眼神牢牢鎖定了那撲殺而至的公孫盛。


    “嘣!”


    清脆的弓弦響聲從茂密的枝椏中傳出,一道黑影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公孫盛的心*去。


    聽到那聲熟悉的弓弦聲響,公孫盛的臉色忍不禁微微一變,對麵那個家夥的弓技,就算是在天羅宗也是首屈一指,更是被宗主譽為百步穿楊。


    如果換成是還沒中蝕靈花之前的他,對於呂範澤的牛角大弓,倒還不怎麽放在心上,畢竟就算你弓技再絕妙,遇上境界遠高於你的人,終究是發揮不出什麽太大的作用。


    可是現如今的他,蝕靈花的毒已經近乎深入骨髓,體內的靈力也即將被蠶食一空,跌境實在是跌得厲害,麵對這一箭,已是沒有什麽能力再躲避。


    公孫盛的臉上泛起一抹狠色,身體在半空之中,隻是稍稍側移了一些位置,任憑那支宛如毒蛇的箭矢狠狠地紮入他的肩膀。


    “噗哧!”


    鋒利的箭矢瞬間便是穿透了公孫盛的肩膀,滲著鮮紅液體的箭頭透體而出。


    公孫盛的身形微微一滯,便是帶著兇狠的劍意,朝著樹枝之上的呂範澤狠狠劈去。


    呂範澤手中牛角大弓向上一抬,堪堪擋住公孫盛的一劍,淩厲的劍意瞬間激蕩而開。


    在呂範澤棲身的大樹之上,留下不小的劍痕,就連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劃開了不少的口子,臉上更是被一道劍氣劃破。


    呂範澤眼中精芒一閃,右腿猛地朝著淩空的公孫盛下陰狠狠踢去。


    這斷子絕孫的撩陰腳堪稱陰毒無比!


    公孫盛雖說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就算是要死,也是要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去死,怎能會受此大辱?


    本想一鼓作氣,拚著最後的靈力也要將呂範澤轟殺,現在也隻好後撤一步,左手下按,擋住那極其陰險的一腳,身形下掠。


    呂範澤收迴右腳,左手提著牛角大弓,右手在臉頰上輕輕一抹,低頭一看,鮮血淋漓。


    “真不愧是宗裏的大供奉,靈尊境高手,就算是中了蝕靈花,還有這等的戰力。”呂範澤將手掌湊到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仍是有些溫熱的液體,嘴上說著稱讚的話語,眼中卻滿是冰冷之色。


    “小畜生,今天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帶你一起共赴黃泉!”公孫盛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臉色也是越來越蒼白。


    “黃泉路上太狹窄,還是公孫供奉一個人先去的好。”呂範澤麵無表情地冷然出聲。


    話音落下,樹枝之上的呂範澤便是再不廢話,右手在間囊之上輕輕拂過,三支鋒利的羽箭便是被搭在了牛角大弓的弓弦之上,箭頭直指下方的公孫盛。


    “請你去死吧。”


    呂範澤的眼中露出森然的殺意,身上的靈力盡數灌注在手中的大弓之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咻咻咻!”


    伴隨著三聲破空輕響,三支羽箭便是離弦射出。


    公孫盛麵色一沉,麵對著那射來的刁鑽三箭,手中的軟劍揮舞地密不透風,不讓那箭矢有任何的機會。


    隻是畢竟是強弩之末的他,已然心有餘而力不足,堪堪擋下了兩箭,最後一箭射中了他的左腿小腿。


    小腿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差點一個踉蹌跪倒在地,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淌落而下。


    獲得戰果的呂範澤仍是不肯接近公孫盛,隻是身形在黑暗的林中輾轉騰挪之間,不停地射出刁鑽的羽箭。


    身受重傷的公孫盛,無力地揮動著手中的軟劍,勉強擋下了五六支,仍是有三支箭矢分別刺進了他的右腿右臂,還有小腹。


    此時的公孫盛渾身是血,跪倒在地,低垂著頭顱,隻有進得氣,沒有出的氣了。


    就這樣過了大概半刻鍾之後,一直躲在黑暗林中的呂範澤總算是踱步而出,不急不緩地向著那道跪著的身影走去。


    他的手中依舊拿著那張牛角大弓,隻是身側的箭囊已經空了,他已經將所有的箭矢都給射了出去,其中的五支都留在了眼前這個血人的身上。


    呂範澤在公孫盛身前一米處站定,這裏是最安全的距離,若是眼前的這家夥還有什麽後手的話,他自認在這個距離想要躲開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呂範澤將牛角大弓杵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渾身是血的公孫盛。


    “咳咳!”公孫盛咳嗽了一聲,口中湧出不少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慢慢地滴在草地上。


    呂範澤的眼神冷漠,他知道蝕靈花已經將他體內的靈力蠶食一空,後者已然對他產生不了威脅。


    “你。。咳咳,究竟是在為誰辦事?到底是誰下手如此狠辣,非要屠盡天羅宗滿門不可?!”公孫盛嘶啞的聲音響起,語氣中盡是不解與不甘。


    呂範澤沉默了許久之後,方才緩緩開口道。


    “你可知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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