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伯明和杜簡茹的再次相遇得從他的生日那天說起。他原本打算邀請韓陽一同出來吃飯的,可是韓陽那時已經吃過了。於是,他隻好獨自來到校門吃了碗炒飯。

    這時,一個身穿淺紫色衣服的人手裏拿著幾本書走了進來。

    伯明抬頭看了一眼,居然是杜簡茹。

    說實話,本來她的形象已經開始慢慢地從伯明的心府往下沉落了,就快被無聊、不知所措的日子掩埋的時候,就快被麻木的每天一模一樣的生活拋下的時候,她居然再度出現在他的眼前。

    “啊,終於再次和你相遇了!”伯明心頭不禁一怔,連自己都模糊起為何要說“終於”兩個字了。所以,他脫口而出後總懷疑自己把某些信息(譬如等待的苦楚、急欲見麵的熱切)吐露了出來。

    “是啊,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然後,伯明又激動地說:“吃飯沒有?——我請你!”

    看樣子,他是很動感情了。至於杜簡茹,她則永遠給人一種既親近又遙遠的感覺,像是小溪裏的水一樣有時平靜著,有時卻會泛起一絲波瀾。伯明則完全不同,此刻他連自己都驚異起他的心跳加速、臉頰變紅這些生理特征了。

    杜簡茹當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她聽了伯明說的話也隻是很平常地迴答道:“可以呀,隻不過要讓你破費了。”

    “沒關係!”他說。同時顯得非常樂意。

    “那我也吃炒飯吧。”

    然後,伯明就問了她最近在幹些什麽事情,還向她要了電話號碼。

    可是,他們吃飯的時候沒有做出太多的交談,因為伯明實在找不到話題。杜簡茹也是。畢竟他們不是老朋友(注意老同學可不等同於老朋友),所以不像老朋友的重逢時可以有無限的離愁別恨需要訴說。

    吃過飯後,伯明又才問了一句:“你晚上有課嗎?”

    “有課。不過就是覺得上這課很無聊!”

    “你不看課外書嗎?”

    “不看。”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

    這一點伯明可沒有想到,因為在他看來,上課無聊的時間總該以其它有趣的書籍來打發。不過,此時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了。

    是的。看看天色已經快黑了。他又想起了杜簡茹還有課這件事,遂覺得是該和她告別的時候了。於是,他說道:“迴去休息一會再去上課吧。”

    “好的。謝謝!”

    接著,他們各自迴了寢室。

    這次的相遇,在伯明當時看來,實在是絕對完美的。當他和銀生談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的臉上一直布滿著無法形容的笑容。仿佛在他看來,上帝正把通往天堂的鑰匙扔給了他,並且在對他說:“現在你可以打開天堂的門了!”是的,他覺得他開始一步一步接近杜簡茹了,接近他所喜歡的人了。

    2

    但是,陸伯明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卻不容易睡著了。他又失眠了。因為他的腦子裏麵全是杜簡茹的身影。他幻想著他們的故事該以怎樣的結構開始。是再次相遇的時候表白呢,是通過寫信的方式表白呢,還是直接給她打電話、發短信表白?起初的幾個小時他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當然,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在這些方麵顯得愚笨了些也是正常的。不過,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一個開始憧憬起他的愛情的人是一定會往各種方麵胡思亂想的。

    後來,他索性聽起音樂來了。(他睡覺時一般不聽音樂,他怕這樣會睡不著覺。)於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竟然糊糊塗塗地睡著了。

    睡著了就開始做夢。

    (他每晚都會做夢。他曾經問過其他人是不是每晚做夢,得知他們晚上睡覺不是經常做夢後他還去看過心理醫生,後來說是得了什麽“躁狂性抑鬱症”。)

    夢裏他隻知道杜簡茹有了男朋友,並且她對他的表白也是聽而不聞,還顯出一副焦躁、不耐煩的神情。伯明真的想哭出聲來。可是,他忍住了。他不能在她麵前掉眼淚。但是,杜簡茹開始牽著她男朋友的手離開了。這時,他果真哭了出來。他不需要再偽作堅強了,他不需要抑製內心的情感了。他開始宣泄著哭了起來。

    陸伯明的醒覺,是因為他感覺他的喉頭幹癢得很,正是這種不舒適讓他醒了過來。他感覺到他急需喝水。於是,他側了一下身子。這下可把他驚呆了:他的枕巾上有一塊地方居然濕透了!

    他開始迴憶起他的夢來。他想起了自己在夢裏哭過,可是怎麽會讓眼前的枕巾打濕呢?這一點他怎麽也沒有想明白。不過這又完全是事實!完全是事實!

    他再度感到喉嚨的幹癢難受,並且因此輕輕地咳嗽起來了。他覺得極度的不舒適,像是喉頭還有話語梗塞著似的。可是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因此說些什麽。不過,他打算不再理會這些了,然後起床倒了杯水。

    他又輕輕地咳嗽起來。於是,他一口氣喝完了這一杯水。

    這個晚上並沒有像伯明在迴寢室時銀生對他說的一樣“幸福在等待著他了!在向他招手了!”,他所領受到的隻是第二天早晨的倦意和心神不寧。

    果然,第二天早晨一起床,銀生就問道:“伯明,昨晚沒有睡好嗎?”

    “是的!中途還醒了一次。”“難怪呢,眼睛都有點浮腫了!”

    “沒事的!洗過臉就好了。”伯明輕描淡寫地說。

    不過,今天上課的時候,伯明是怎麽也看不下書上的內容了。他買的那本《侏儒的話》擺在桌上兩節課了卻沒有看完裏麵一篇內容。

    他記起了裏麵有句說“戀愛的征候”的話,於是迅速把書翻到了那裏。那句話是這樣說的:另一個戀愛征候就是能夠敏銳地發現與她麵孔相似的人。

    伯明想了想,雖然這句話用不到自己身上,可是他覺得他真的陷入了愛情(相思)的泥潭。這一點和銀生當初頗為相似:雖然並沒有敏銳地發現與她麵孔相似的人,但是上課時候的六神無主卻是如出一轍。

    這時候還是上午的課程。於是,他勸說自己如果晚上的應用文寫作課還是這樣的話就幹脆給杜簡茹打電話說明這一切。當他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的心跳明顯地快了起來。

    伯明就是這樣一種人,當他有過什麽念頭後他就總放不下那個念頭,並且還總是往著壞的一方麵想象。

    所以,下午沒課的時候,伯明就在想著要是表白後連朋友都不能做的話他應該做些什麽措施彌補迴來。說白了,他總是有些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

    總之,陸伯明心神不寧了整整一個下午,連煙都吸了一包多。小林和阿敏本來在一旁給他講解一些有用的經驗,甚至叫他不要急著表明心跡。可是他卻覺得一句都用不上,因為他居然覺得他是必定會失敗的。然後他開始分析原因:“你們不知道,說不定她早就有男朋友了!就算這不重要吧,可是我有些什麽呢?第一,沒什麽錢;第二,沒什麽本事;第三,不會哄女人;第四……”

    小林聽了,趕忙打斷了他說的話:“算了吧!你自己都沒有信心,那為什麽還打算去表白呢?這不是自找煩惱嗎?”

    “還有,你怎麽老把自己看得那麽悲觀呢?其實你有很多優點的,譬如:勤勞,團結,誠懇,不嫌貧愛富,知識淵博……還有很多呢!”阿敏說。

    伯明自嘲道:“這些有用麽?”

    “怎麽沒用?尤其是阿敏說的誠懇,這是愛情中最重要的!”

    伯明說:“我倒覺得現在看中物質方麵東西的女生要多得多!”

    “你又來了!怎麽老是這種悲觀的想法?——算了,不跟你說了。”小林埋怨道。

    然後,伯明又吸起煙來。

    上應用文寫作課的時候,伯明果然坐不住了。他的心更加焦急、煩躁起來。第一節課剛下,他就跑出了教室,一個人走到了教師辦公大樓旁邊的一塊空地。

    接著,他開始給杜簡茹打電話。(他本來想發短信的,可是後來覺得打電話讓對方聽到聲音要莊重、誠懇一些。)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想是在寢室的緣故,顯得頗為安靜。

    於是伯明就聲音顫抖地向電話那頭說:“簡茹,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不然,我憋在心裏……會受不了的!……我喜歡你!真的!”

    電話那頭是悅耳的聲音:“謝謝!那麽,你現在在做什麽呢?”

    “我還有兩節課要上。”

    “哦,那你先去上課吧。不要想那麽多,課上了要緊!”很顯然,伯明聽不出這是關懷還是推諉。

    然後,他們先後掛了電話。

    伯明雖然說不準究竟會怎樣發展,可是說出心裏的感受後,他自己好受多了。於是,他迴到了教室。

    晚上熄燈後,伯明收到了杜簡茹的短信,說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還叫伯明重新去找一個合適的女孩。

    這真是一記晴天霹靂!辟碎了伯明的所有夢幻。

    他此時覺得他跟當初的銀生一樣了。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時他去安慰銀生的時候,銀生對他說:“知道心痛的感覺嗎?如果你想知道心痛的感覺,那麽去愛一個人吧。”

    那句話是銀生對自己的嘲笑呢,還是暗寓著銀生對伯明的嘲笑?放在現在來看,真可謂兩者有之!

    此時的他顯得極度的煩躁,不安和痛苦。

    是的。這一切都太過諷刺了!無論是那時銀生對他說的話還是他昨天重遇杜簡茹後銀生對他說的“幸福在等待著你,在向你招手”的那些話,在此時都成為一種諷刺了!成為絕大的諷刺了!

    他想起了他最喜歡的當代作家張悅然在《水仙已乘鯉魚去》裏寫的句子,那是陸逸寒死於車禍後璟感到生活沒有依托而絕望的句子,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那句話是:“當你感到幸福在接近你的時候,其實不過那些是困頓和痛苦短暫的離席,它們躲在暗處淺吟低唱,然而因著你對幸福的過度渴慕,你忽略了它們的叫聲,你以為它們像早晨起床時彌漫的霧,此時已經散去。然而它們定然會再竄出來,攻其不備。”

    當他迴憶起這句話後,他開始慘笑起來。是的,他想用這慘笑把生活的諷刺抹殺,結束掉它的性命。

    可是,這終究不過是一種(無用的)心理活動而已。

    生活的諷刺還在繼續……

    3

    葬我在荷花池內,

    耳邊有水蚓拖聲,

    在綠荷葉的燈上

    螢火蟲時暗時明——葬我在馬纓花下,

    永做芬芳的夢——

    葬我在泰山之巔,

    風聲嗚咽過孤鬆——

    不然,就燒我成灰,

    投入泛濫的春江,

    與落花一同漂去

    無人知道的地方。

    這首詩歌是風格偏於古典的中國現代詩人朱湘的《葬我》一詩。這首詩歌似乎是一種預言,是讖詞,是巫師的咒語……所以,這位年輕有才的詩人,伯明非常喜歡的現代詩人,終於和詩歌中寫的一樣“投入泛濫的春江”了。

    在伯明受到“生活的諷刺”的第二天,陳美媛他們組織的文學社終於準備要出雜誌的第一刊了。就在這天早晨,陳美媛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伯明,告訴了曾為這個組織短暫工作過的成員。並且陳美媛還沒有忘記上次伯明要求退出時她叫他能夠投稿一篇現代詩的事情。所以,當她把好消息告訴伯明後就說:“不要忘了你的現代詩;我可是積極等待著的,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

    伯明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

    他本來是不寫現代詩的。可是,既然別人三番兩次地提及到過、囑托過,並且帶著信任的誠意,他沒有理由不幫人家的忙。另一方麵,他雖然不怎麽看中國的現代詩(隻是有時看看戴望舒、朱湘、北島的詩歌),但是對外國的詩歌卻了若指掌。諸如俄國的普希金、葉賽寧,法國的波德萊爾、韓波,美國的惠特曼、托馬斯?;艾略特、狄蘭?;托馬斯,英國19世紀的三大浪漫主義詩人、謝默斯?;希尼、塔特?;休斯等等,他都有過廣泛的涉獵。並且他對中國古代的詩歌也了解得很多很寬泛。所以,寫作現代詩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困難,隻要他願意寫的話。

    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能夠寫現代詩,他隻是為了(含有點頭承諾的)任務才這樣做的。所以,在寫作之前,他就想過寫出來後會不會和中國這幾十年寫的現代詩一樣毫無表現力,毫無脈絡和情感。

    不過,他畢竟動手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處於悲傷和痛苦之中。——他需要宣泄出這種悲傷和痛苦。而寫東西不失為一種宣泄情感的可觀的方法。

    並且,他想把自己的這種悲傷和痛苦渲染更加深刻,更加濃烈。於是,他想到了絕望、死亡、葬禮這些字眼,他正是在這一瞬間翻出了朱湘的那首《葬我》。

    他寫作的時候正是看著這首《葬我》想象了半個多小時才動筆的。

    他開始宣泄起來:

    挽歌

    當雨水到來時

    把霧的迷蒙也帶到了這裏。

    氤氳於霧氣中的雀榕

    給暗夜增添了不少——神秘

    仿佛是你那心(認為

    我的愛盲目得毫無意義)

    而我,卻像飲了毒酒

    再無任何良方可以治愈。

    ——我,隻想

    躺在草地上,在陽光

    的照耀下寂靜地

    死去。

    也許,真的是我錯了!

    我以為我們可以

    相愛,並相守到老;

    其實,我不過是朽木——沒有生機

    卻還要浪費你的熱情

    使我的生活更有意義。

    到時候,也許

    沒有誰來為我親選墓地;

    沒有誰為我種上曼陀羅

    等到布滿花朵,在每一個春季;

    也沒有誰

    為我奏響挽歌,哭泣!

    伯明寫完後首先就拿給了銀生看。可是,銀生有一點不太明白,於是他問道:“我覺得你第一節後麵”神秘‘那裏寫得有點莫名其妙的!“

    伯明聽了就給他解釋:“哦,你說的那裏呀。我是這樣想的,我把”神秘‘用了頂針和一詞兩用的手法來寫作。我的意思就是說:繚繞在雀榕的霧氣給夜晚增添了神秘;而(認為我的愛是盲目的)你的那顆心也是神秘的。——就是這樣!“

    “嗬嗬,那看來寫得不錯!不過我讀著就是感覺太悲了一點!還有你怎麽認為你是”朽木‘呢?這也太悲觀了!“

    “這倒沒關係。——怕就怕寫得不好。”

    現在呢?他聽了銀生的評價後,就開始給陳美媛打電話了。他在電話裏談過這件事情後,接著就把詩歌的稿子送了過去。

    陳美媛看後也是一驚。是的。這個討厭現代詩的人寫出了一首不差(僅僅是她的看法)的現代詩。她沒有忘記誇獎伯明幾句。並且她還叫伯明以後多寫寫現代詩,說是以這樣的水平發展下去一定會在中國的詩歌界取得輝煌的成就。

    伯明可管不了這麽多了。他想他的(含有點頭承諾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就足夠了!什麽狗屁中國現代詩歌,從此都可以從他的眼前消失了!消失得遠遠的!

    4

    當人們津津樂道於“愛情是無法捉摸透徹的”這一主題時,銀生卻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無法捉摸透徹的東西的話,我想說應該是心理。”

    銀生近來比較喜歡看一些心理學和哲學方麵的書籍了,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看書要越來越有品位的好;我們應該挑戰高度!”是的,看這兩方麵的書籍確實是一件“挑戰高度”的事情。

    這時,他又從圖書館裏借了一本書迴到了寢室。這本書是奧修所作,即眾所周知的《奧秘心理學》。他一進寢室就翻到了《性、愛和祈禱:走向上帝的三步》這一章。他也許是看到了目錄中的這個題目才翻到這一章的。剛看了幾分鍾,他就走過去拍了拍正在玩電腦的伯明的肩膀說:“給你看幾句經典的話:”愛情就我們所了解的隻是性的裸體的外衣。如果你深入觀察你所稱之為愛情的東西,你就會發現性在那裏躍躍欲試。‘——經典嗎?“

    “看的什麽書?寫得還挺不錯的!”

    也在一旁玩電腦的小林接到話頭:“看的是《奧秘心理學》吧?這一章還有更經典的,好像是說不能靜心的話你就會被性統治著,成為你愛人的性的奴隸,沒有你愛人的性你就根本無法生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你叫銀生找給你看吧,——這的確是一本好書,很有啟迪性!”

    “是嗎?不過我不太喜歡心理學!”伯明說道。

    銀生說:“你不要隻關心文學書籍。我覺得這方麵的東西還是可以了解的,真的!”

    “銀生說得對!應該了解一些這方麵的知識!對了,我這裏有份不錯的心理測試要不要做做?”

    伯明經他們一說,便把頭湊到了小林的電腦屏幕上。這份心理學測試的題目叫做《我遇見自己——很特別的心理測試》,伯明大致瀏覽了一下便開始迴答起那些問題來。

    幾分鍾後,結果出來了,內容是:

    d、梵高

    畫家臉譜:梵高是位用盡生命創作的畫家,一生瘋狂追求真愛且忠於自己的感受。他的作品和人格特質沒有世俗的做作和市儈之感,表現在畫布上的,就是對世界的真實情感。小時候的梵高並未馬上展現藝術天分,一直到與弟弟討論藝術品和未當成牧師後,他才恍然大悟,明白繪畫才是自己要追求的。在獲得家人的支持後,梵高展開了繪畫生涯,並結識許多誌同道合的朋友,在法國南部鄉居期間,還經常與高更一同創作,他為世人所熟知的割耳事件,也是在這個時期發生。罹患癲癇症的梵高,最終還是因為精神和身體壓力舉槍自盡,結束了生命。

    性格基因:你是個執著樂觀的人,對人生的看法充滿熱忱和幾分難得的孩子氣。重視情感的你很容易被打動,正因經常受製於人情壓力,且因為情感付出太多,最後被毫無保留的傷害而深感痛苦不已。你的想法單純,不夠世故是你的優點,也是缺點。任何事情都是一體兩麵,你的善良成為他人利用你的藉口;拿不出主見,受到他人看法影響而搖擺不定,會影響學習與工作,甚至是愛情運。你的妥協多半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天真而受創,也難以博得他人的同情。

    生命路線:你需要更理性地理清自己的需要,不要順著感情做判斷和過日子。你已經耗費很多時間與心力在成就他人和滿足自己的情緒感動;剩下的時間,你應該學著為自己訂出原則。保持生命的熱忱很重要,但請不要忘了也要善待自己,過濾朋友和予取予求的家人,或是與情人保持距離,是你要加強的務實理性生存態度,千萬不要過分燃燒自己,最後隻是為了照亮他人。你的身體裏麵需要有一點點自私的血液,對於人的觀察也要更加深刻。孩子氣雖賦予你可愛的特質,但學習保護自己,也是成長的重要課題。

    還是銀生比較激動,他看見伯明瀏覽過後,趕忙就問了一句:“答案與你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很相似?”

    “差不多吧。不過,我跟你說,我一看到”你已經耗費很多時間與心力在成就他人‘這一句話就想笑出來,因為我覺得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麽,而這句話說得挺偉大的。“

    小林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也許說的是將來吧。”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還真得把自己練得圓滑、練得自私一點才行,不然這輩子一定挺慘的!”銀生開玩笑說。

    伯明說了一句:“你要不要測試一下,說不定你測試出的結果比我還慘!”

    “算了,我還是看書吧!”銀生搖頭說道。

    於是,寢室再度安靜下來。

    5

    小林把那份心理測試找出來給伯明做,其實也是希望伯明在裏麵找到一個與自己相似的“畫家臉譜”然後再按照裏麵說的那樣去彌補自己的不足。畢竟他不想讓伯明也因為感情的事情頹廢下去,反而他希望伯明能夠把自己變得更完善、更美好起來。

    伯明可沒有意識到這麽多。但是,他也並沒有顯得很糟糕。

    他又開始拿起他的課外書閱讀了。可以說,他走出這種悲傷、痛苦的泥潭比銀生花的時間少得多。這句話並不是說他已經不再悲傷、痛苦了。可不是這樣!而是說,他雖然悲傷、痛苦,但是仍然能夠投入他的生活。用他自己的定義就是:悲傷隻能是悲傷,永遠也代表不了生活;我們隻能說生活中有悲傷,包含悲傷而已!

    是的!生活是由悲傷和其它所有“元素”組合起來的。他看得很透徹,沒有把悲傷一股腦帶進生活。所以,他白天的時候還能和別人笑笑,還能看幾頁課外書;但是夜裏的時候,他就開始失眠,胡思亂想和悲傷起來了。

    沒過兩天,伯明的詩歌就見諸文學社的雜誌上了。可是,有誰去關注這些呢?在大學校園就是這樣,辦雜誌是沒什麽結果的。因為雜誌裏麵沒有出名的作家寫的東西,所以又有誰願意把金錢和精力花在這樣一本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名不見經傳”的同學編輯、發行的雜誌上呢?所以,伯明的詩歌和其它作品隻能在整個雜誌社內部聽得到一點讚揚或是貶斥的話語了。當然,伯明對此毫不在意。

    他今天是拿著《博爾赫斯文集》去上課的。

    當他和小林從寢室往教室走去的時候他們看見林彧卻比較匆忙地往校門的方向出去了。等到他們坐下好一陣子,老師也已經開始講課的時候,林彧才走了進來,在伯明前麵的位置坐下。

    小林見林彧進來後就好奇地問道:“你剛才做什麽去了,好像還顯得挺慌張的?”

    “沒什麽呀。”

    “哦。我還以為你不來上課了!”

    這時,伯明居然插起嘴來:“要是她不來上課的話,我肯定都迴家去休息了!”

    林彧聽後得意地說:“謝謝你這麽欣賞我!”

    小林從她的語調和神態中察覺出了這句話的曖昧,便在一旁傻笑起來。顯然伯明並不覺得有什麽不當,但因為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就翻起了課外書。

    可是,這時坐在林彧旁邊的袁曉染卻迴過頭來找後麵這兩位男生說起話來。她說:“看過《虎膽龍威4》沒有?我最近在校園網下載的,今天中午看了,覺得那個約翰?;邁克萊恩的女兒挺幸福的!所以,我們寢室的都想做他的女兒了!”

    還不待他們說話,林彧就說:“這句話可不包括我的思想!還有,你們看她那副崇拜的模樣,估計早生幾年的話就會說想做約翰?;邁克萊恩的妻子了!”

    “看不出你還這麽幽默!”小林說。

    袁曉染說:“她這哪裏算得上幽默!不過想在某人麵前好好表現一下自己而已!”

    林彧聽後迅速地朝著她瞪了一下眼。

    “哦——”小林拖著音調說。

    接著,袁曉染又把頭朝向伯明說:“陸伯明是不是?”

    伯明此時已經把《死亡與指南針》這一篇看完了,根本沒有顧及到他們說了些什麽。聽到袁曉染在問他,他才抬起頭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哦——我聽林彧說你寫了一首詩叫做《挽歌》,是不是呀?”

    “是的。”

    “能不能什麽時候也寫一首詩歌送我?”

    這時,小林又笑著說道:“可以呀!伯明這麽有才幹,改天送她一首”讚揚媒婆‘的詩歌就是了!“

    伯明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不作理會地把頭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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