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今的時代實在可以說是網絡的時代。看看四周,教育機構、工業基地、娛樂場所、國家職能部門,基本上都被網絡涵蓋了。當然,更重要的是,它的娛樂性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而這批批年輕人他們可是國家建設的生力軍),使之入迷、沉浸其間。

    當然,我們毋寧說這是一種另類的信仰,帶著依賴的信仰。也就是說,這種信仰不是“宗教般”的信仰,它不像信仰宗教一樣絕對化、虛無化。信仰網絡的人他可以隨時離開網絡,絲毫不用跟上帝道歉。另外就是,網絡還沒有被神化(也許有,但是畢竟沒有被所有信仰者神化)。

    如果說信仰宗教是為了給死後的靈魂或者來生的際遇找到好的歸宿的話,那麽,信仰網絡則更多的是為生前的娛樂找到好的歸宿。

    因此,在這樣一個偉大的時代,人們越來越懂得想方設法、竭盡所能地享受這“娛樂的歸宿”。

    李亞迪和杜簡茹的認識便是網絡做的媒介。

    那時,他們都還在讀著高三,但由於兩人都喜歡玩“勁舞團”這遊戲,所以僅僅一場遊戲下來,兩人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聊起生活的方方麵麵來了。

    當然,這還得得益於李亞迪的“能言會道”。盡管有些時候他說的隻是些油腔滑調的東西,或者有時他說的簡直是一些無理的錯誤百出的話語,可是要的就是這些才能夠討女性的歡心。

    當然,養成這樣的性格家庭教育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記得羅素在《家庭》一文中說:“對孩子而言,父母慈愛的價值在於它比任何別的感情都更加可靠和值得信賴。”可是,李亞迪卻沒有得到應有的那麽多“可靠和信賴”,因為他的父母在他才幾個月的時候便離了婚。雖然他爸爸在極短的時間(一個月內)又結了婚,可是後母怎麽能夠和生身母親相比呢。正是因為如此,他和幾乎所有單親有錢家庭的孩子一樣有不少壞品行,諸如特立獨行、不服教化、頤指氣使、脾氣暴躁、性格惡劣等等。

    的確,也正是這些遊移在“道德和倫理邊緣”的品性才使得他跟一個遊戲玩家也能胡吹亂侃起來;繼而可以每天定時給她打電話,發短信,——向更廣闊的領域進軍。

    這樣一段艱難的高三日子,這樣一段需要人熱切關心的艱難的高三日子,終於因為這進軍而顯得輕鬆起來,因為這進軍而不再煩惱起來,因為這進軍而沒有惰怠起來,甚至因為這進軍而開始璀璨、光明起來了。

    是的,這偉大的進軍,這“娛樂的歸宿”帶來的偉大的進軍,就這樣把兩個身居異域的人聯係了起來。而且,似乎是聯係得越來越緊密,聯係得越來越親切了。

    2

    現在,網戀的確不再稀奇了,甚至沒有了輕視,減少了罵聲。總之,它已經一步一步從“感情交往的邊緣化”走上“正道”了。

    這曆程不長,還算輕鬆。並且由此可以看出,人們的教育結構多元化了,能夠接受各種新觀念、容納各種新跡象了。這和先前中國的男士接受“蓄短發、穿西服”一樣,可以說,這是人類在成長。

    這是一種不需要被排斥的成長,因為總有一天它會完全融入人們的生活(當然,這完全也可能是錯誤的斷言)。就像以前用寫情書追求戀人一樣,現在不過換了一種方式而已。隻是這種方式有時太虛假、太濫情了,這點簡直無法讓人忍受!

    至於李亞迪對杜簡茹之間是否有虛假、濫情的成分存在,這就很難說了。因為在杜簡茹看來,這個一直以別樣的方式關心自己一年多的人和她的第一次會麵可以說是完美至極了。

    當然,杜簡茹並不像現在中國社會上的許多網戀的女性一樣不理智,所以她並沒有在幾句花言巧語下就跑去和李亞迪會麵,而是在高考結束後已經開始大學報名了她才跑上重慶來的。

    那時是九月七日。

    杜簡茹下車後便給李亞迪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他果真快速地趕到車站來了。

    “你的確很漂亮!”李亞迪見麵就說。

    “不要說廢話了,快點幫我搬箱子吧。”簡茹說。

    “怎麽你父母沒來送你呀?”

    他們走了幾步,杜簡茹才壓低聲音說:“我早就來過重慶了,我不要父母來不過想檢驗你是不是真心的罷了!”

    “這主意不錯!”李亞迪說,“現在不是證明了我是真心的嗎?”

    杜簡茹看著他那神采奕奕的樣子,欲笑不笑地說:“現在當然還不能證明,怎麽也要多觀察一段時間才行。”

    “什麽?”李亞迪豎直了耳朵,“自食其言!”

    這次,杜簡茹真的笑了起來,開懷一笑。

    接著,李亞迪便掏出一條在石頭記買的項鏈,遞給了簡茹。這次他又笑著說:“現在可以證明我是真心的嗎?”

    “還差一點點!”

    其實,這不是李亞迪第一次給杜簡茹送東西。在高三時他也送過,那時送的是一個布娃娃,通過郵寄的方式寄過去的。

    顯然,禮物也是俘獲女性芳心的一種手段。送禮的人往往會有這種感覺,覺得從此會和對方親昵一些了,這種感覺和基督徒在熟讀《聖經》後總會自認為與上帝接近了一步的感覺頗為相仿——要知道,此時的女人正是男人的上帝!

    現代社會,“由奴隸變將軍”的現象並沒有因為婦女的解放運動而減少,反而和中國古代魏晉時期的廟宇一樣,比比皆是!據說,東正教的位於希臘東北部的聖山亞陀斯曾禁止女人甚至雌性動物出入此地的。好在這樣的日子已經成為了過去。婦女權益的保障運動倒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了,要把那些在愛的王國受流放的婦女解救出來呢!

    因此,送人一份禮物又能夠看出些什麽呢?

    可是,杜簡茹說的“還差一點點”這句話並不是真的還差一點點,其實,她的心裏已經很感滿足了。她之所以如此說,不過帶著一點撒嬌的掩飾而已。

    愛是一個累積的過程。它是把兩人之間所有的故事累積起來的過程,如果累積的數量能夠達到質變,這時就會產生愛。周國平不是說過“愛是耐心,是等待意誌在時間中慢慢生成”嗎?所以,杜簡茹的這種滿足(撒嬌的掩飾),其實是高三到現在這將近一年交往的數量累積而已,甚至應該說已經發生質變產生愛了。

    此刻,她覺得她是多麽的幸福啊!這幸福被深深的愛意包圍著,像是給她戴上了皇冠、做了加冕。她極度興奮起來了!

    於是,他倆找到一輛出租車,愉快地坐了進去。

    3

    他倆沒有讀同一個專業,這在杜簡茹看來算是一種小小的遺憾。

    當然,這又能夠怪誰呢?因為杜簡茹隻需多考四分就可以和李亞迪在同一個專業(甚至同一個班級)讀書了。而此刻,就是這(殘酷的)四分像一條江河一樣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使他們雖然能夠在河兩岸的峰頂相望卻始終無法站在同一座山峰上。

    從車站來到學校後,一切事情都好辦多了。除了領各自的被褥時費勁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繁瑣。

    所以,杜簡茹在忙完這些事情後就接受了李亞迪的邀請去咖啡館坐著喝咖啡了。這想法還是來自於杜簡茹,因為她在高三時就經常給李亞迪講她喜歡喝咖啡的事。並且,李亞迪是不喜歡喝咖啡的,可是他把這件事記住了。

    也許杜簡茹此時還不太習慣這種處境,所以喝咖啡的時候她總是不停地向玻璃窗外麵眺望,似乎想要擺脫緊張和局促不安。

    此時,李亞迪也不怎麽說話了,有時看看杜簡茹,有時還順著她的眼光看出去,有時又環顧一下四周。他實在找不到話說的時候就勸杜簡茹喝口咖啡,還說太涼了不好喝。

    所以,他們並沒有坐多久便離開了。

    當他們出來時,李亞迪已經牽著杜簡茹的手了。杜簡茹不是朝天空望望,就是朝地麵望望,仍舊不發一言。

    李亞迪為了打破這種(尷尬帶來的暫時的)沉默,以詢問的目光望著杜簡茹說:“你在想什麽?”

    杜簡茹平靜地迴答:“沒什麽。”

    當然,李亞迪肯定不會深入探討下去杜簡茹在想些什麽的。他知道,即使現在這樣也是正常的,至少得等杜簡茹適應一下。

    然後,他們又去了商業圈的幾個著名百貨商場,零零碎碎地買了一點生活日用品。

    這一天就是這樣消磨掉的。用杜簡茹迴寢室後在筆記本電腦裏記日記時寫的一句話形容這一天就是:簡單,但不乏愜意!

    說得倒挺貼切的!可是,人們若要刻意去以這樣一種態度來生活實在是太難了!

    也正如杜簡茹在日記裏記下的最後幾句話:如果說平凡是幸福的話,那麽,我是幸福的了。有點所謂的愛情藏在心裏,有點所謂的夢想等待著去實現,這就夠了!何必再費時間去尋找今天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簡單卻不乏愜意的生活呢?讓我們把時光留下來欣賞明天的燦爛陽光吧!

    4

    有人說,女人是靠騙得到的。

    仔細想想這句話,覺得還真不假。試問哪位女性不喜歡聽別人的花言巧語呢?試問哪位女性不希望別人哄著她、逗著她呢?

    譬如,一個男子喜歡一個女子,總不至於約會的第一句話就向她說,“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至少,他也應該哄她一句“你今天穿戴得真漂亮!”這類溢美的話。又譬如,一個女子說你“油嘴滑舌”吧,你要是說一句“要是油嘴滑舌能討你歡心的話,我願意!”,很難說她不會大笑起來的。

    所以可見:語言的力量是偉大的!——尤其是哄女人的語言!

    李亞迪是深諳這個道理的。

    所以,軍訓結束後的國慶假期,李亞迪便如其所願地把杜簡茹帶到了一個賓館的房間。

    這賓館距離他們學校附近的商圈很近。並且它的斜對麵就是一家大型的氣派恢宏的名牌服裝店。他們的房間在六樓,可以隨時站在陽台俯瞰下麵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奔馳著的汽車。但是房間內的布置頗為簡單,除了一張雙人床外就隻有電視和空調了,連張多餘的桌子和椅子都沒有擺置。好在這屋子還連接了這樣一個陽台和衛生間。

    他們去找這房間的時候還是下午,然後他們又去喝了一次咖啡,四處逛了逛。

    他們迴賓館的時候天已經黑暗了。但周圍卻是燈火通明的,把整個城市的繁華和熱鬧都表現了出來。

    李亞迪帶著杜簡茹來到這裏,杜簡茹當然知道他是什麽用意。不過,她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像所有女人一樣,杜簡茹也希望能夠通過肉體之愛把這份感情保存下來,直到永久。

    其實,女人最幼稚(實際上也是最無奈而可悲)的就是,想用自己的肉體來鎖住男人的腳,鎖住男人的心,鎖住男人的肉體使之永遠隻攀附在自己的肉體之上。她不知道,男人不是單細胞生物,而是有著強烈的審美意識和薄弱的意誌力的高等生物。因為他有審美意識,所以他極易接受新的女性;因為他的意誌力十分的薄弱,所以他極易被煽動而出軌。(當然,不置可否的是,後麵這些話是同樣適合女性的。)

    所以,那位讓不少人厭惡的卻又享譽世界的法國著名詩人波德萊爾在《赤裸的心》中寫到:“女人不知道把靈與肉分開。她們的頭腦像動物一樣簡單——一位諷刺詩人好像說過,這是因為她們隻有肉體。”

    雖然這句話包含了對正直女性的侮辱,不過這倒不失為一句警醒的話語。因為在另一方麵,隨著國家的日益開放,這種“隻有肉體”的女性確實多了起來。

    所以,杜簡茹在知道李亞迪的舉動後是讚同國內大多數女性把“靈與肉”結合起來(而不是單純地分開)這一做法的。她開始在心底希望他以後能夠對她更加疼愛了。

    於是,她很快便在李亞迪“哄女人的偉大言語”的挑逗、煽動下開始了他們的親吻。

    然後他們倒在了那張床上。

    接著,他們便開始做愛。

    他們做愛時,杜簡茹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頸上的項鏈(她並沒有把它取下來)在左右擺動著。所以此刻,她也更加清楚地覺得這項鏈飽含了李亞迪對她的無限愛意,而正是這層愛意壓得她開始喘不過氣來。

    5

    能夠將自己的身體安安穩穩地置放於杜簡茹的身體上的李亞迪,卻無法將他的身體安安穩穩地置放在他的班級的隊伍裏。

    這不失為一種失敗!

    有句很流行的話說:“性格決定命運!”雖然很多人一定不喜歡這種消極的說法,可是往往許多事情恰恰證明了這句話的正確性。

    李亞迪不能和班上的人很好相處確實有性格這方麵的原因。尤其是特立獨行和自高自傲。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在班上同學的眼中一無是處。(畢竟他還是挺會處理事情的,所以剛開學不久他就進了學生會主席團了。)

    他的許多不好的脾氣在打籃球的過程中體現得最明顯了。因為他總是自以為自己在籃球這一方麵很有造詣,所以每次和同學們打球時他就愛對自己的隊友指指點點的。這還不要緊,特別是在輸球後,他還會埋怨隊友們不盡力,沒有按著他的指示去做。

    這次學院組織的籃球比賽,他就是擔任的球員兼教練一職。本來這班上是有兩個球員不同意他這種自我安排的,可是經過他死皮賴臉地糾纏後,大家就沒再拒絕。況且,加上他在學生會的關係,他還向隊友們保證了隻要打進了八強賽他至少都會讓自己的班級獲得亞軍的。所以,他們班上剛開始的兩場比賽沒有他上場時隊友們表現得非常令人滿意,可是第三場比賽時他換走了一人讓自己上場了倒害得隊伍輸了比賽。打完球後,他又對隊員一陣埋怨,怪他們不多傳球之類的。他的埋怨,讓隊友們再也沒有激情也不願意去打進入八強的關鍵兩場比賽了。於是,他們班最後不得不棄權。

    就因為這件事,所以他在以後喊別人去打球的時候,都沒有人願意去了。所以他在學校打球時,總是跟著其他班上的同學一起。

    當然,對他意見大的主要是男生。女生們倒對他沒什麽意見,總之,印象是不好不壞。隻是每天看著他在班上進進出出,上課喜歡刻意表現自己,下課休息時喜歡和她們中的幾個長相漂亮的天南海北地聊會天而已。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在下課休息時和幾個漂亮女生聊天的李亞迪,喜歡這樣哄女生的李亞迪在一次小小的誤會中動手打了人,然後被開除的。

    6

    其實,李亞迪被開除一事有個間接原因是學校造成的。如果學校那天的網絡不會出現毛病,他就不會跑到外麵的網吧去上網,因此當然就不會引起後來的事故了。可是,事情畢竟發生了,而且被傷的那個人在事後把他告到了有關的刑事部門,於是學校並沒有把所有原因找出來(學校做事經常都是隻看結果的)就把他開除了。

    事情是這樣的。

    那時候正是下午三點多鍾,李亞迪原本在寢室開心地玩著網絡遊戲,可是學校的網絡出現毛病了,他不得不鬱鬱寡歡地跑到外麵的網吧去上網。

    那網吧就在學校附近的和平藥房旁邊,隻需幾步路就可以到達,加上學校附近隻有這麽一家網吧,所以生意興隆可想而知。裏麵的電腦配備得還可以,網速也還行,至少比學校的電子閱覽室好多了。所以,往往許多人寧願多花點錢在外麵上網也不願意在電子閱覽室上網。畢竟對網民來說,他要求的就是好的電腦的配置和快的網速。

    他去的時候,那裏麵已經坐滿了人,沒有一個空著的位置。於是,他在裏麵四處走來走去地等待著別人的離去。約莫十分鍾的樣子,在網吧最裏層的那一排有一個人起身走了,李亞迪便迅速地跑了過去。對於一個瘋狂上網的人來說,這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他的急迫的心終於可以因此而平複下來了。

    他的旁邊坐著一個比他小的年輕人,看樣子是讀高一高二的年齡。他在李亞迪的旁邊一個勁兒地吸著煙,並且口裏還不停地哼著難聽的調子,因為他戴著耳機,所以哼出的聲音也特別的大。所以,李亞迪從一開始坐下來就對他十分的反感,厭惡。他覺得這樣的年輕人實在是太不知事,太過傲慢了。

    於是,李亞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小聲一點唱歌。果然,那人便把聲音壓低了一點。不過,這小聲的胡亂的哼唱仍然讓李亞迪覺得厭惡。他真後悔自己沒有幹脆叫他停頓下來。

    於是,他點起了一支煙。然後把他的打火機放在了桌麵上。

    他旁邊的那位也許是聞到了煙味便再次摸出香煙準備抽上幾口。可是,他發現他的打火機不見了,於是連說都不說一聲便隨手把李亞迪的打火機拿了起來。

    李亞迪現在覺得終於有理由找他一點麻煩來出出心裏的反感和厭惡了。於是,他站了起來。他開始用手指著那個比他小的年輕人並對著他咆哮。那年輕人也真不賴,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並且還惡言中傷起李亞迪來了。這次,李亞迪可管不了這麽多了,伸手就是兩拳朝他的臉部打去。那人的鼻孔頓時流出了血來。那人可不願這麽狼狽的結束,然後和李亞迪扭打起來。不過很快,那人就被打倒在地,鼻青臉腫的,還流了一灘血。

    然後李亞迪不聞不問就離開了。他一直都清楚地記得,他走的時候心裏是含著無限快意的,這快意是來得如此的急時,急時地把他心中的反感和厭惡一並驅逐了出去。

    可是,他沒有想到拘留十天和開除學籍這樣的懲罰正和他走出網吧的時候一樣,含著快意在等待著他了。

    7

    也許我們用唯心主義的思想來解釋李亞迪發生的事情倒還更好說一點。因為他去打人是由他的意識支配著的,是他產生了這個想法才這麽去做的。換句問話的形式說,如果他沒有想過要去打人,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麽?勞倫斯在《論做人》中說:“人是思想的探險者。”其實,仔細想想,可不隻是這樣。其實,人更是思想的實踐者。而這也可以很好地作為李亞迪打人的一種解釋。

    當然,對這些問題的深入探討隻能由哲學家完成。我們看見的隻是李亞迪的爸爸似乎也在“用他的思想支配起他的行動”了。

    他的爸爸是重慶一家著名建築公司的董事,而他的後母則是另一家服裝公司的經理,有如此的家庭背景也可以說是夠風光的。可是,也正是這種情形,才使得他從小被疏於管教。現在他的爸爸是極度後悔了。

    所以,在李亞迪出了這事情迴家後他的爸爸的想法是:讓他去鍛煉一個月。並且,他也很快地做出了這樣的實踐。

    李亞迪還算幸運,畢竟是他的爸爸處事,多少還是“手下留情”了一些。所以,他去鍛煉的地方是離他家不遠的一家真維斯服裝店。

    這店裏的人手其實已經夠了,不過現在加一個人也沒有什麽影響,因為他們不用自己掏錢付給李亞迪工資。但李亞迪是有工資的,工資由他的父母交給店裏的老板,然後再發給李亞迪。

    這店裏的生意不是很差,畢竟不是很有錢卻又想穿點有名服裝的人很多,所以這店就這麽被“供養”了起來。

    李亞迪每天在這裏其實也隻是小打小敲而已。看見顧客來了,就走過去介紹介紹;沒顧客來的時候就和其他的店員聊會兒天。並且,這裏還有一個女店員長得挺標致的,頭發被燙成了卷發,打扮也還頗入時。李亞迪來這裏的第一天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在和這位女子的插科打諢中度過去的。

    當然,他的目的並不是想借助插科打諢把時間混過去,而是打算借助它們把這位女子哄騙到手。很顯然,這裏的店員們在和李亞迪的幾天交往中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不過這絲毫不妨礙他繼續做這件事情。

    這女子也還是有些自尊的,所以在店裏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願意和李亞迪接近的意思。不過,這樣的自尊也過於虛偽(其他店員可沒有發現她的這種虛偽)了一點。因為在李亞迪來這裏一周後,在一次的下班時間裏她已經和李亞迪牽著手走在大街上了。

    又過了兩天,他們已經在一個賓館的房間裏發出他們快活的叫聲了。

    8

    當然,李亞迪和這位女子的交往並不會持續多久。因為他在這裏的工作時間隻有一個月,他是不可能把他們的關係維持下去的。並且,他已經有一個女朋友了,所以這位女子也最多不過算是情人而已。關於這一點,這位女子當然是不清楚的。可是一個月後,她終於麵對這種殘酷的現實了。她突然發現李亞迪從她的的世界消失了。消失得了無音訊,無從找起。直到這時她才明白自己受了騙,甚至連他的電話號碼都沒有記錄下來。

    李亞迪迴到家後感覺輕鬆多了。他甚至覺得世間的煩惱都從他的身邊溜走了,根本無法踏進他的家門,更無法再踏進他的心中。

    於是,他帶著這種思想入睡了。

    ——他到了一個美麗的地方。那地方有許多的長椅,有不少的桂花樹,還有幾對隨處坐著的年輕夫婦。他此時在一隻長椅上躺著,仰麵望著那些桂花樹,覺得正有一股濃濃的桂花香飄來。他又把頭抬起來望望天,感覺天比以前要開闊得多了。然後,他的眼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他醒來的時候,他的後母正把一條滿是花紋的淺紅色毯子鋪在他的身上。可是正因為這一動作他才醒了。

    於是,他揭開毯子,朝著他的後母微笑。然後,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他的爸爸正在一旁削著蘋果,此時朝他這裏望了望。他的弟弟李亞旭坐在他爸爸身旁看著電影。

    接著,他問了所有人一句:“你們都迴來了?”

    “是的。”他的弟弟幹脆地答道。

    李亞旭是李亞迪同父異母的兄弟,隻比李亞迪小一歲零幾個月而已。但是也已經在重慶讀大學了,不過讀的是專科而已。

    接著,他的爸爸也開口了:“工作這一個月習慣嗎?”

    “習慣。”

    “習慣的話就再去工作一個月!”

    “不,爸爸!”他終於明白這是一個陷阱了,不過他拒絕了往下跳,“我的意思是說我從這份工作中學到了不少知識,但是我討厭這份工作!”

    他的爸爸不露聲色地說:“那麽你打算下一份工作去賣些什麽?藥品,體育用品還是生活日用品?”

    他聽不出來他爸爸開玩笑的口吻,於是隻好妥協著說:“還是讓我迴到服裝店去吧!”對他來說,如果真的還要去賣東西的話,迴到那裏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其實,他的爸爸已經為他選好了下一步的路程,隻見他聳聳肩,說:“我的兒子是不是隻能做點賣衣服的小本生意呀?”

    於是,李亞迪繼續說:“那我去賣體育用品算了。”

    他的父母聽後都大聲笑了起來。李亞迪則更加莫名其妙了。

    “你可聽好了,”他爸說,“我給你一個小小的公司讓你鍛煉一下,怎麽樣?”

    “公司?”

    “是的。一個諮訊公司。——和你兄弟一起鍛煉鍛煉吧!”

    “這真正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現在大學生注冊公司的那麽多了,難道我的兒子沒有資格嗎?放心吧,業務方麵我們會幫你們聯係的。記住,這不過是一種能力投資而已!——就算一敗塗地了,至少也要你們學到一些經營公司的能力。”

    現在李亞迪終於弄清楚他爸爸的意圖了。

    他覺得這真是一件好事,是一個通向美好生活的開端。甚至他都不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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