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考慮好了?這可是個孩子,不是狗啊貓啊的。”

    “嗯。”淩越山點點頭:“我們也不太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若若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這孩子也可憐,想來也是上天的安排吧。”淩越山看看孩子,笑了起來,道:“你沒看見若若抱著這孩子時的表情,我很久沒有看到她這麽開心了。”隻要是能讓若若開心,別說收養一個,就是收養十個迴來,他也願意。

    梅滿也蹭過來問:“師父,這娃叫啥名?”

    “小葉子說,淩大夫給起了個名叫淩睿,我跟若若覺得也挺好的,就依人家親生父母的意思,就叫淩睿,不改了。”其實淩越山自己也是孤兒,所以對這個小淩睿也是打心底裏疼,小小年紀,就慘遭不幸,父母雙亡。不過幸好現在有他們了,他跟若若,一定會好好待他的。

    淩睿不知怎麽的,忽然醒了,他動了動胖乎乎的胳膊和腿,睜開了眼睛,好奇的看著圍著他的三個大人。小葉子一迴來就被帶走問話去了,水若雲在隔壁房裏由韓笑給她紮針治毒,剩下這三個大男人守著個孩子,看他醒了都有些慌。

    “他醒了,糟糕,會不會哭?”淩越山想起這娃娃的哭功有些頭疼。

    梅滿道:“師父,你才是新上任的爹,你問我們,我們怎麽會知道。”

    水仲楚當機立斷,先躲為妙:“我去看看那個小葉子被問完話沒,這個孩子的東西也該準備準備,我去幫忙。”

    淩越山一臉看穿他的表情:“那你最好是我家小睿兒哭之前把該準備的都帶過來。”他話沒說完,淩睿已經扯開嗓子哭鬧了起來。

    三個人頭皮發麻的杵在那,不知所措。淩越山看他哭的可憐,決定上陣試試,他學著水若雲抱娃娃的樣子,把淩睿抱在懷裏,可娃娃還在哇哇的哭,梅滿探過頭去,扮著鬼臉逗他,娃娃幹脆蹬了腿,把頭別一邊,哭得更兇了。

    淩越山踢梅滿一腳:“去,去,去,你那張大兇臉,把我兒子嚇到了。”

    水仲楚很想跑,可看這娃娃哭成這樣,他這會再跑恐怕是太不仗義了,於是遠遠躲著。三個大男人正無措間,小葉子和水若雲前後腳急匆匆跑了迴來。

    “對不起,對不起,老爺莫怪,我已經盡快迴來了。”小葉子一進來就誠惶誠恐的道歉,她把淩睿接了過去,麻利的察看他的小屁股,換了尿布巾子。水若雲和淩越山在旁邊認真看著,可一切都弄完了娃娃還是哭。

    小葉子抱

    著他輕輕晃著哄,水若雲看著忍不住伸了手:“讓我抱抱。”淩越山皺了皺眉,生怕她剛治療完沒什麽力氣把自己累著了。他拖了椅子讓水若雲坐下,伸了胳膊幫她在下麵托著孩子,讓她省點力,哄了一會,娃娃哭聲小了,抽泣著一臉委屈的小樣。

    小葉子道:“小公子定是餓了,我先去找些米湯。”說完急急忙又往外跑,水仲楚與淩越山對視一眼,跟著小葉子出去了,雖然她帶著孩子過來,但這非常時期,還是盯緊一點的好。

    小葉子並沒有做出什麽可疑的舉動來,她問了府裏仆人,找到了廚房,麻利的弄了些嬰孩的吃食,又匆匆趕迴屋裏。而陳總管也給水仲楚迴了話,已經查過這小葉子跟著淩大夫家已有三四年了,平時日老實勤快,應該沒什麽可疑的。

    水若雲與淩越山學習著給孩子喂了米糊湯,這時小葉子跟淩越山道:“老爺,小公子年紀小,光是喝些米湯什麽的也不行,要是可以的話,還是有個奶娘的好。”

    “奶娘?”淩越山皺了眉,這個特別的時期,這請人之事還是得多小心。

    小葉子又道:“我家大夫醫館旁邊有戶人家,他家娘子這段一直好心幫我們喂著小公子,如果老爺沒有人選的,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她。”

    淩越山想了想:“我去問問總管,看府內有沒有什麽人選,實在不行,再從府外找。”

    陳總管不用查,馬上就答複了府裏並沒有哺育期的婦人。於是還是要在府外請人,一個在府內做了六年的大丫環,倒是推薦了她在城裏的小姨嬸,說是也剛生養不久,正好可以勝任。於是總管派人查了那個婦人,在城裏也有六七年的時間了,一家都是老實可靠的,左鄰右裏對她的風評還不錯,而小葉子推薦的那個卻是才嫁入城中一年的新媳婦。兩相權衡之下,總管當然是選擇了更可靠的小姨嬸。

    這小姨嬸姓謝,麵貌嬌好,老實又不多話,她每天白天過來跟小葉子一起照顧孩子,晚上迴家再照看自己的孩子。

    水若雲上雲霧山之事,也已經安排了妥當,聶承岩與淩越山說好了,隨時可通知山上安排馬車來接。按規矩親屬不能上山,隻能水若雲一人上去,病治好後再由山上送下來。而且水若雲需立誓,對山上所見所聞,均不能對外透露半分。

    這些規矩其實淩越山與水若雲早已有了心理準備,自然是一口應允。淩越山再桀驁不馴,在這雲霧山規矩麵前也是服服貼貼,他可不敢拿水若雲的健康冒絲毫的風險。千兩的診金已由

    薛鬆代為轉交上去,而淩越山欠下的三個條件,聶承岩道雲霧山需要其兌現的時候,他自然會知曉。淩越山遂不再多問。

    據說水若雲這個鬼涎香的毒,基本醫治至少要在山上呆上一年,如果進度不理想,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而其後下了山,也還需要長時間的調養。淩越山對其它的倒不煩心,但對別離一年是萬分不舍的,如果不順利時間要更長,他連一眼都看不到若若了,這讓他怎麽熬?

    他與水若雲在屋裏說著上山後的安排,摟著她親了又親,一想著再要不了幾天就要分開,心裏那個難受勁啊,但嘴裏卻說:“你上山後,自己一個人要好好的,別太想我,我就在山下陪著你呢,你好好治病,就能快一點下山。要是缺什麽別不好意思,趕緊跟山上的人說,讓他們給你弄,要是山上沒有的,就讓人捎信下來給我,我給你準備。”

    “好,你別擔心,我能照顧自己。再說了,薛叔不也說他會經常上山看看我嘛,到時我就讓他幫我捎信下來。你自己也要好好的,別衝動找人打架,要是我治好病下山來,看見你瘦了病了傷了,我可是會生氣的。”水若雲心裏也是壓根不敢去想要別離的事,但也振作精神勸慰他。

    “好,我答應你絕不惹事,我隻在這百橋城等著你,帶著我們的小睿睿,我會好好養育他,等你下山來,說不定就能聽見孩子叫娘了。”

    水若雲想象著,禁不住微笑,這有多幸福啊。越山哥哥和她不能生育,又有什麽關係,他們還是能有孩子,他們一定會是好爹娘,會將孩子養育成才的。

    “那,你會一直在這嗎?這麽久不迴去,生意和堂口的事怎麽辦?睿睿這麽小,也難經這長途跋涉的,若你著急迴去的,可得把他安置好啊。”水若雲其實心裏脆弱,私心裏又想著淩越山能在最近的地方陪她,可理智上又覺得不能將他拖累,畢竟兩人見不著麵,他在這留著也是無益,正經家業上的事也是很重要的。

    “我的寶貝若若在這,我還能到哪去。你在哪我就在哪,就算見不著麵了,我也要守在這才能安心。生意上的事你別擔心,我會跟梅滿交代清楚,他跟鍾哥、阿芙幾個,其實已經能獨擋一麵了。家裏還有你哥和你爹幫忙看著呢,你就別操心了。我在這也不會閑呆著,到時也周圍看看,說不得還能再開一個分堂出來。這百橋城也是個好地方,我們在附近紮個據點沒有壞處。”

    淩越山替她將碎發撥到耳後,看了又看,真是好舍不得,忍不住吻住她的唇:“睿睿你就更不必擔

    心了,我既答應收養他,就會把他當親子看待,他跟著我一道,就在這等著你治好病迴來。”他說著說著忽然板了臉:“我們可先說好了,我怎麽都得在你心裏排第一位,其它的人,包括睿睿,都得往後排排,你得多想我一點。”

    水若雲被他逗得直樂:“你又開始瞎說了,什麽排不排位的。”

    淩越山一臉正經:“當然要排清楚了,你快說,我是在你心裏最重要。哎,自從孩子抱迴來,這兩天你是不是對我冷談了?抱孩子比抱我多,是不是?這可不行,我以後得盯著,不能吃虧了。”

    “你羞不羞,跟孩子吃什麽醋。”水若雲終於被他鬧得笑出聲。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鬧性子。

    這孩子抱迴來幾天,她確實是愛的撒不開手,隻要有時間有精神,她就抱抱他,跟他說話,學著給他喂食、換尿布、洗澡什麽的,好多事情都是她完全沒有接觸過的,都是小葉子耐心的一點點教她。那個謝奶娘也不錯,也是老實勤快的。

    也因為這孩子,水若雲推遲了幾天上山,於是聶承岩先帶著韓笑走了,雖然他們沒明說,但水若雲和淩越山覺得他們也是上了雲霧山了,城裏這段已經平靜下來,薛神醫每天還是會在各醫館幫忙,而所謂針對神醫的襲擊一次都沒有發生過,於是大家緊張的情緒也稍稍平緩下來。

    明天,便是約好的水若雲上山的日子了,淩越山本想著抓緊這最後一天,與她粘粘膩膩,半點都不願分開。可淩睿好象也似知道新娘親要走了似的,一整天都哭鬧不休,眾人輪番上陣,怎麽哄都不行,水若雲那種不安的情緒又冒得利害了,其實從淩越山中毒那時開始,她就一直有不祥的感覺,但因為這段接二連三發生了太多事,她也隻道是自己胡思亂想,現在不知是明天就要別離,還是因為孩子哭鬧的太利害,她隻覺慌得很。

    淩越山也覺得這孩子鬧得不太對勁,謝奶娘說,給他喂奶他也不喝了,小葉子想盡了辦法哄慰也不行,淩越山擔心這孩子是生病,陳管事趕緊找了個府裏懂醫術的家仆先給瞧了瞧,確實覺得不太對勁,但又不是一般的小毛病,他也說不出頭頭道道來,水若雲急得都快掉淚,淩越山趕緊讓人去請薛神醫來。

    淩睿越哭越慘,臉都憋紫了,可薛神醫還沒有到。這時突然梅滿突然衝了進來,說薛神醫半路遭劫,水仲楚跟幾個護衛在那,但因為這次去請薛神醫時著急,並沒有安排太多人手,報信的說來襲的人不少,還都是高手,淩越山一聽大驚,薛神醫正是這

    次叛匪的殺戮目標,最近太平下來,他又被孩子弄得著急,倒真是忽略了防衛,要是薛神醫和水仲楚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淩越山趕緊與梅滿趕了過去。

    水若雲心裏呯呯直跳,明天她就上山了,怎麽今兒個一下子什麽事都出來了。淩睿還在哇哇的哭,水若雲心疼的將他從謝奶娘手裏接迴來,抱著他輕輕的哄著。陳管家一聽薛神醫遭劫,也急的不行,可孩子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派人去請別的相熟的大夫趕緊過來。這時,一個家仆氣喘籲籲的來報,說西邊仆人房的院子失火,火勢很大,陳管事趕緊吩咐了人手滅火,急匆匆的往那邊趕。

    屋子隻剩下了小葉子、謝奶娘和水若雲了,大家一聽這短短時間,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的發生,心裏都惶惶然。水若雲看看小葉子,又看看謝奶娘,突然抱著孩子往裏屋走:“孩子哭得一身都是汗,我去給他換一身。”

    小葉子慌張的跟了過來,道:“夫人,我來換吧。”

    水若雲迴頭看她一眼,道:“不必了,隻是換身衣服而已,你在這跟謝奶娘守著,萬一又有什麽別的事呢。”

    小葉子一臉慌亂,呆了呆還是點頭應了。

    水若雲進了屋,把孩子放床上,從箱子裏翻出兩個小瓶來放入懷裏,又掏出把小匕首綁在小臂上,用袖子擋好了。這是西牙拓的事件之後,她讓淩越山給她準備的軟筋散之毒和武器,以備不時之需。淩越山吸取了教訓,又怕再惹娘子生氣,繼續罰他,所以盡管覺得沒必要但還是給她準備了。水若雲吐了口氣,希望自己隻是多慮了。

    她迴到孩子身邊,拿了套小衣給他換,卻發現他腰際有個針眼,水若雲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她仔細將他全身都翻看了,在腰和屁股上各有一個針眼,難怪這孩子哭鬧得如此利害,隻不知這戳他的是什麽針,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看來這身邊之人,必有內奸。水若雲腦中閃過她說要給孩子換衣服時,那小葉子的慌張神情,難道會是她?

    水若雲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測,這小葉子看著是如此的忠心耿耿啊,難道說她決定要收養這孩子時,她表露出來的欣喜並非是為了她口中的小公子,而是因為有了與他們近身的機會?難道是因為他們遲遲找不到劫殺薛神醫的時機,所以故意按兵不動讓他們卸了心防,弄傷孩子後半路伏擊趕過來的薛神醫?

    她正驚疑間,突然外麵傳來謝奶娘的一聲大叫:“小葉子,你做什麽?”然後呯乓咣鐺的幾聲響,似有人悶哼的倒了地。水若雲一驚,擋

    在孩子的床前,手已握住了藏在袖裏的匕首。這時外頭腳頭紛亂,似有人衝了進來,一個女聲大叫著:“謝奶娘……原來是小葉子。”水若雲聽出來來的正是介紹謝奶娘進府的那個大丫環,但淩睿還在哭,她聽不清有些話說的什麽,可心裏總算稍鬆了口氣,有援手來了就好。

    很快,那大丫環呯的一下用力推開了裏屋的門,一臉的著急,也顧不上禮數不禮數了,她衝著水若雲道:“淩夫人,陳總管查出來府裏放火是內奸所為,怕是還會有危險,命奴婢過來帶夫人公子先行躲避。”

    水若雲點頭,迴身將淩睿抱在懷裏,跟著這大丫環出去了。外間,謝奶娘一臉驚魂未定,指著倒在地上的小葉子說:“夫人,是她,她突然襲擊我,我……”小葉子身旁倒著把椅子,想來這謝奶娘情急之下,掄著椅子將她打暈了。

    大丫環道:“別多說了,我們快帶夫人離開。”門口還站了個男仆,讓水若雲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此時情況危急,這府裏仆役眾多,或許她之前在哪見過也未定。水若雲顧不得其它,跟著大丫環和這個男仆,匆匆的往外趕。謝奶娘趕緊跟了上來,走了一段,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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