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家師無門。”薛鬆心中無奈大歎。水青賢聽得他這話,心裏一沉,如果薛鬆最後找不到解藥,那自救一途怕是走不下去了。難不成,真得任那綠眼睛予取予求。

    一時間,眾人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這一日,眾人秉燭夜談,想盡各路方法和對策。淩越山中間抽空悄悄去探望了水若雲。她喝了藥,沉沉的睡著,臉色已然恢複。淩越山又是焦急又是心疼,心底裏罵遍那個綠眼睛,又怪自己沒本事。眾人議事,說的那些門道人脈,他完全是有聽沒有懂,隻能生生硬記在心裏。長了近18年,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能。

    捱到了第二日,也就是綠眼睛約定的日子,水家大家長領著淩越山及鍾啟波等三個親信,與綠眼睛見了麵。直到這一次,淩越山才知道這綠眼睛名叫西牙拓,他聲稱自己是苗疆毒龍族的當家族長。這西牙拓也帶了幾個黑袍人,見了麵,看到水青賢在前,一副主持大局的架式,而淩越山乖乖站在後麵,便笑:“淩越山,我要找的人是你,弄這麽個架式來,倒是很有意思。”

    淩越山也笑:“你能耐太大,淨會欺負我們這些無知小輩,我們不請長輩出來做做主,怕你覺得太悶。”

    西牙拓道:“我不過是想讓你幫忙送件東西而已,而且事成必有重謝,怎麽是欺負?要不是我,你的寶貝女娃娃也早被夜香給□了,你還能在這跟我說三扯四。”

    “西牙族長既是這般說,那先把我家女兒的毒解了,淩小子替你跑個腿的事,我們好談。”水青賢接過話語權。

    “咯咯咯”,西牙拓怪笑一陣:“我原本也以為淩小俠樂於助人,定當不會推辭我的請托,不過後來我發現年輕人還是太氣盛,需要好好的教導。”

    “西牙族長說的是,年輕人不懂事,不知道把事情做絕了會有苦頭吃。我們做長輩的,自是明白這個道理,還是給他們以身作則的好。”水青賢冷冷的暗示。

    西牙拓還是笑:“水老爺真是明白人,我也就說明白話。淩小俠把我的東西送到大理就能換到解藥,解藥就在大理宗氏的手上。這是唯一的辦法,不然我這百日噬心散,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用。水老爺神通廣大,想必已經試過了。算算日子,隻要淩少俠路上別耽擱,往返90來天,正好給女娃娃解毒。”

    “那大理宗氏,聞所未聞,西牙族長不指點清楚,淩小子如何能成事?”

    “大理宗氏確有其蹤,進大理入黑澤,這是地形

    圖。”西牙拓倒是痛痛快快的丟了個羊皮卷過來。鍾啟波戴著手套,過去將羊皮卷打開。地形圖隻畫到黑澤一帶,卻無宗氏的具體地址。

    西牙拓接著說:“有緣者入,良善者生。到了黑澤,以淩小俠的本事,自然能找到宗氏所在。隻要把我的東西交給一個叫西牙朗清的人,你問他要解藥,他自然會給。”

    “西牙朗清?”

    “是我同族兄弟,多年未見,想給他送些舊日信物去。”

    “要這麽簡單的事,西牙族長何苦繞這麽個圈子讓淩小子跑一趟。”

    “當然不會這麽容易,坦白說,我確是有難言之隱不能親自過去。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合適人選。這大理宗氏是很神秘的所在,要找到其蹤確有艱難險阻,所以還是需要有些本事之人方可為。但宗氏不跟任何聲名顯赫之人打交道,據說進入其地者,都很平凡,這也是這麽多年宗氏依然能保持神秘的原由。還有那地方傳說很神奇的能分辯善惡,良善之人方可活。這幾點,淩少俠想來倒是符合的。”

    水青賢道:“如果淩小子失敗了呢?”

    “咯咯咯,”西牙拓怪笑:“他們小倆口情深義重的,一起做對地府鴛鴦也是件美事吧。”

    “你最好祈禱若若能平安無事,無病無痛,不然我這輩子餘下的時間,隻會做一件事,就是傾盡我全力,讓你每一天都痛苦的後悔今日所為。”一直沒說話的淩越山終於開口。

    “我等著你,淩越山。”西牙拓丟出一個包袱,道:“就是這個包袱,送到大理宗氏西牙朗清手上,他會給你解藥。至於水老爺這樣名氣的人,還是不要在大理出現的好。不然進不了宗氏之地,這也不是我樂見的。”

    水青賢與淩越山對視一眼,道:“好,那淩小子就去一趟大理。”

    “那我們就成交了,現在把夜香交給我,我們的交易就算成了。”

    “恐怕不行。”水青賢悠悠道:“這夜香雖是萬惡不赦之徒,但既是西牙族長想要之人,我們恐怕還是要留他做客才行。”

    西牙拓臉色一沉,半晌道:“那就勞煩水老爺招待他了。待淩少俠迴歸之日,我自會上水府提人。”言罷領著幾個黑袍人就要離開。

    “等一下。”淩越山這下又不幹了:“你當初可說好付我黃金萬兩,這路途遙遠,我為你跑腿賣命,先不說解藥最後拿到沒拿到,這一路吃穿用度的費用。還有我家若若在家養病等藥,補品藥費拉拉雜雜,

    也都是錢。你拍拍手就說成交,錢影子我卻沒看著。難不成西牙族長真是信口胡謅,專騙我這樣的無知少年。”

    西牙拓哈哈大笑:“淩小俠真真是有趣,一會我會派人送來千兩黃金,事成之後,其它再補上。”

    西牙拓領著人走了,留下一屋子人看傻子似的看淩越山,命都快沒了,還惦記錢。淩越山卻正經跟水青賢說:“我快有錢了,能養若若了吧。”

    佳人相隨

    水青賢對這個魯小子很無語,對自己的女兒很無奈,因為當他們把事情最後的結論告訴水若雲時遭到了抗拒。原本的安排是淩越山這二日準備好馬上就要出發去大理,鍾啟波將隨行相助,而水青賢將帶水若雲迴水家養病等解藥,水仲楚也迴來了,沒有找到王楚盈,這次會組織人手擴大範圍繼續找。一方麵水家安排了暗衛去跟蹤刺探西牙拓,希望能從他那找到解藥或是探出進一步的消息,另一方麵薛鬆也加緊研究試圖突破,同時還加派了人看守那個被俘的夜香,一防他逃脫,二防他被劫。一切安排就緒,大家各就各位。可水若雲小姑娘不幹了,她想了半天,向水青賢提出了要跟淩越山一起去大理的要求。

    “如果越山哥哥不能按時趕迴來呢?我在家等著,還不如一起去,他拿到了我馬上就能吃到解藥了。這樣不是更妥當。”小姑娘覺得自己說的頭頭是道。

    “說什麽傻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這一路會吃不消的,況且你薛叔也在想辦法,還有或者我們直接就能從西牙拓那拿到解藥。你在家裏養著是最安全的辦法。”水青賢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絕這無理要求。

    “可是,如果我最後還是死了呢?我到死都是躺在家裏。我什麽都沒有做過,我,我不甘心。”水若雲被爹爹摟在懷裏,覺得很傷心。

    “你別瞎說,爹爹不會讓你死的。爹爹隻有你這麽個寶貝女兒。”這個女兒,是他最愛的女子拚了性命為他生的。蕭雲兒,那是他過往最痛的情傷。當初他年少輕狂,一心要往高處爬,聽父母之命與現在的妻子樓琴成親,舍棄了相愛的蕭雲兒,她含淚被迫另嫁,卻遇人不淑,遭夫家折磨虐待。但她勇敢的逃了出來,獨自生活,卻不料再遇到了水青賢,功成名就的水青賢情難自禁,將她娶了迴家,卻由此造成夫妻三人的悲痛。

    他知道蕭雲兒愛他,卻不快樂,她體弱多病,卻堅持為他生下了這個女兒,沒過多久就撤手西歸,悲痛欲絕的他為女兒起名若雲,卻因為她酷似母親的長相而不敢多看看她,他忽略

    了這個女兒,忽略了發妻樓琴,也忽略了他與樓琴所生之子仲楚。家不成家,悲雲罩頂。是這個可愛的小女娃將他們重新拉到了一起,他永遠記得那天是蕭雲兒的忌日,他被悲傷擊倒,抱著5歲的女兒痛哭,跟女兒說她的親娘,說自己的悔恨。

    水若雲用嫩嫩的小手擦著他的眼淚,奶聲奶氣的聲音問他:“爹爹,你後悔當初沒有對娘好一點,那等你老了,會不會後悔也沒有對大娘好一點?”當時他就傻了。後來水若雲還有跟他說:“我跟哥哥現在隻有一個娘一個爹,好少的,要好好的才行。天上的那個娘會保佑我們全家都好好的。”在她幼小的心裏,沒有大人世界的勢利、爭鬥、醜惡,隻有單純的小小願望:全家都好好的。她用她的手,把家人又拉到了一起,就連一開始極力抗拒她的樓琴,最後也將她視為已出。她一直是全家人的寶貝。

    “爹,我隻是,不想到我死的那個時候後悔,為什麽不勇敢一點,看看大山大河,走走人間百路。如果我還有機會,我會想迴家,反正以後日子還長,可是我現在不是隻有一百天了嗎?不對,都不足一百天了。”水若雲拉著爹爹的衣襟撒著嬌。

    水青賢摸摸她的頭:“爹知道你貪玩,卻不知道你這麽拚命的貪玩。”

    “爹,以前我很貪玩,現在,我隻想存在過。”

    水青賢覺得什麽堵了他的嗓子,眼眶發熱。他這個還不到15歲的天真女兒啊,小小年紀,隻想存在過。他這個做爹的,卻對是否真能保住她性命不敢打保票。父女倆聊了許多許多,最後水家老爺覺得自己快被說服了。他問:“可是爹還是放心不下,怎麽辦?”

    “爹,越山哥哥功夫很利害的,他比哥哥還要利害。他救了我二次。”女娃娃的眼裏,滿是信任和情愫。小臉紅了紅,低聲說:“他對我很好的。”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水青賢看著女兒羞紅的臉,又想起淩越山認真的說我快有錢了,能養若若了嗎時的表情,他有點耐不住想樂。

    水家姑娘終於把水家老爺說服了,卻沒想,淩越山小俠拒絕的比水青賢還堅決。“絕對不行,要是這一路子你要有個什麽閃失,我……”淩越山已經不敢想。“若若,你乖,我很快就會迴來,你在家裏好好等著,我一定會帶解藥迴來的。”

    “如果我提前毒發了呢,如果你路上出了事耽擱了呢,如果你迴來已經看不到我了呢?”一連串的如果,讓淩越山心肝顫幾顫。

    柔細的雙臂摟上他的腰,水若

    雲將腦袋軟軟的靠在他胸前:“難道你一點都不會擔心,這一走,再也看不到我了嗎?”

    “可是我更擔心,這一路上我照顧不好你,如果你又在我眼皮底下出了事,我怎麽辦?”他終忍不住抬手,撫她柔軟的發絲:“若若,原來我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本事,我根本護不了你。一想到你受傷害,而我無能為力,我就好恨自己。這一次,你乖乖聽話,給我機會,我一定會成功的。”

    “你別這麽說,你,你很好的。”小姑娘象小貓似的,靠在他懷裏,被撫的舒服的眯了眼。

    “你救了我二次呢,二次都是你。”她軟軟的聲音:“每次隻要你在,我就會安心的。讓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這注定是我最後的日子,我真的希望能多看一看,做些我以前沒有做過的事。”還有你陪在身邊,這句小姑娘默默在心裏念叨。“真的,你就答應我吧,”她扯他的衣袖,使出看家本領——撒嬌:“有你在,我肯定會好好的,你是我的英雄呢。”

    淩越山笑了笑,水若雲拍他一下,羞了,把臉蛋埋深一點,厚著臉皮說了這麽多好話,他居然笑?

    淩越山道:“你爹說我甜言蜜語說的挺溜,其實你說的才溜。”話音剛落,腰上已挨了一記掐。他哈哈笑出聲來。而後唉口氣,正色道:“若若,我好想跟你在一起,可是真的不行。我絕對絕對不能帶你去冒險。”他打定主意,此事沒得商量。

    兩個人靜默下來,相擁無語。

    過了一會,淩越山覺得自己胸腹間的衣服濕了,他嚇一跳,扳起水若雲的小臉,卻看到她哭紅的眼睛,小臉蛋上掛著兩行淚。他大驚,手忙腳亂抹著她的小淚花:“若若。”

    水若雲扭著臉,掙開他的大掌,把他推開了。“你還說我想要什麽就給什麽的,我就知道是哄我的。反正你也不擔心我在家裏看不到你情況會擔驚受怕,反正你也不管我隻能在家裏抑鬱的眼巴巴等死。我要什麽你都不管……你就成心讓我不開心……都是騙我的……爹都答應了,你還不答應……還說拿刀砍你都不走的……騙子……不要我了……”她抽抽泣泣的邊哭邊說,一會竟自喘不上氣來,捂著心口難受。

    淩越山急的團團轉:“別哭了別哭了,當心一會又難受。是我不好,我錯了,你別哭。再哭我就真不帶你去了。”小心翼翼的把她的眼淚抹掉,撫著她的背讓過緩過勁來。

    她用淚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那要帶我去哦。”

    淩越山滿心的不樂意

    :“一會薛神醫該送藥來了,你要乖乖喝。”

    “好。”

    “我帶你去可以,你得答應我幾件事。”

    “嗯。”小腦袋點的很痛快。

    “一路上全得聽我的。”

    “行。”

    “要按時吃飯喝藥,多睡覺,不能貪玩。”

    “好。”

    “要是身體有任何一點不舒服,不許瞞著,一定要馬上說。”

    “嗯。”

    “不許自己亂跑,一定要有我陪著。”

    “成。”

    “要……”

    淩越山看著她滿眼無辜的乖巧模樣,忿忿一咬牙,一把把她揉進懷裏。“我該把你怎麽辦?”

    小人兒迴抱著他,偷偷樂彎了小嘴,上了路,難不成還能把她丟在半道不成?

    踏上旅程

    原本計劃第二天就獨自上路的淩越山推遲了行程。接下來的幾天,水若雲都沒見到他。

    第一天,她喝藥的時候問薛鬆:“薛叔,越山哥哥怎麽沒來?”

    “他在跟工匠討論改裝馬車的事。”

    “改馬車?”小姑娘想不明白。

    “嗬嗬,水丫頭要一起上路,要帶的東西可多了去了,普通馬車裝不下,得改改才行。”薛神醫摸著胡子嗬嗬笑。

    第二天,她問進屋來跟她告別的水仲楚:“哥,越山哥哥在幹嘛?”

    “他在跟薛叔抄藥書,學紮針,辯毒,還有你路上要備的那些藥包藥丸的,他要學怎麽做。薛叔說他學很快。”水仲楚拍她的小肩膀,一臉的調侃。

    第四天,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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