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處,隻見朱逢生帶著人,並肩迎了出來。


    無為道長吃過一次苦頭,記憶猶新,大聲喝道:“站住!”


    朱逢生正想行禮拜見師兄,聽言微微一怔,茫然道:“小弟如果有過錯,還望掌門師兄責罰。”


    言罷,站在旁,垂首而立。


    無為道長微微一歎,道:“你們過來,小兄剛才上了一次大當,想來心中餘悸猶存。”


    朱逢生道:“師兄上了何人的當?”


    無為道長道:“有人假扮你的形貌,出其不意暗施算計,點了我的穴道,不是阮大俠和你二哥拚力相救,小兄此刻隻怕已經被他們生擒去了。”


    朱逢生道:“有這等事?”


    無為道長點了點頭,把塞北五怪冷手劍客馮中假扮朱逢生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朱逢生道:“原來如此!”


    無為道長道:“宇文總瓢把子的傷勢好些了嗎?”


    朱逢生道:“此刻已經能夠吃些食物和說話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他問起阮大俠。”


    許陽道:“他說些什麽?”


    朱逢生道:“他此刻還難說得清楚,隻是隨口問上一句罷了。”


    許陽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道:“你們是如何知道沈天奎遣人施襲,避來此地的?”


    朱逢生目光轉注到無為道長的臉上,道:“小弟也是茫然不知,準備請教師兄。”


    無為道長道:“怎麽迴事?”


    朱逢生道:“掌門師兄等人走後不久,小弟突然發現茅舍木門上,釘著一張素箋,在那素箋上,寫的十分明白,說是沈天奎已經派遣很多高手,準備一舉盡殲我武當門下,要小弟立刻召集武當門下弟子,帶著幾位受傷的人,從速避禍,那函上並且說明了此地有座破落的古廟,來此,最好不過……”


    無為道長道:“那素箋上可有署名?”


    朱逢生道:“沒有,連一個記號、標識也沒留下,那素箋已經交給隨師兄護駕的二個童子收存了。”


    無為道長道:“你們接到素箋之後,就依照素箋上吩咐而來,是嗎?”


    朱逢生道:“小弟曾和眾人研商甚久,覺得留下不如避開,派了兩個弟子,按那素箋上所說,尋找這座古廟,向山上撤退。”


    許陽道:“這人是誰呢?好像他一直隱身暗中,相助咱們。”


    這時,阮山和上官洪、中原快手等,都已經走了進來,隨在許陽等人身後,向廟中走去。


    無為道長道:“那人不但在暗中相助咱們,使我們武當脫了一次大難,而且,他對那沈天奎的舉動也似乎十分了解。”


    阮山突然接口說道:“也許這人就是那以樂聲驚退沈天奎的高人。”


    無為道長沉吟了一陣,道:“他的舉動,不但如霧中神龍,難見首尾,而且他似乎還有著很多的屬下,而且一個個武功都很高強,在他號令之下,飄忽而來,飄然而去。”


    許陽道:“不錯,算得上是一位神秘人物。”


    阮山道:“奇怪的是那人為什麽要幫助咱們?”


    許陽道:“那沈天奎作惡多端,結仇無數、也許那人也和沈天奎有著深仇大恨。”


    無為道長道:“果真如此,那人就不是以樂聲驚退沈天奎的人了。”


    阮山道:“為什麽?”


    無為道長道:“那沈天奎聽得那樂聲之後,倉皇而退,那是說明了,沈天奎很怕那人,至少,他很害怕聽到那琴、蕭合奏的樂聲。”


    阮山道:“不錯。”


    無為道長道:“如果是那沈天奎很怕那人,那人又和沈天奎有著深仇大恨,他自然直接找那沈天奎了。”


    談話之間,已進到大殿之中。


    這座破落的古廟,雖然隱隱之間,可瞧出昔年規模宏偉,但因年代太過久遠,大都被破壞,斷壁破瓦,難遮風雨,隻有建築堅牢的大殿,仍然完好無損,宇文付等幾個受傷的人,大都集中在大殿之中。


    二十餘名精選的武當弟子,共分兩班。一半留在大殿中休息,兼代保護受傷的三人,一半卻分布在山上和古廟要道守望,表麵上看去,雖然不見如何戒備,實則走近古廟五裏之內,大殿中即可迅速接得密報。


    阮山緩步入殿,抬頭看去,隻見殿中神像,已經破損的無法辨認出是何神位、但整個大殿,卻打掃的十分幹淨。


    大殿一角中,並躺著三個人,似乎是都已睡熟,阮山等進入大殿後,那些人渾然不覺。


    阮山迴顧了朱逢生一眼道:“朱大俠,在下可以過去瞧瞧他們的傷勢嗎?”


    朱逢生道:“自然可以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三人受傷,都很慘重,此刻,雖然已經保下了性命,但神誌還沒全清,隻怕難以認出阮大俠。”


    阮山道:“不要緊,我隻是瞧瞧他們的傷勢,不驚擾他們就是。”


    緩步走了過去。


    隻見三人仰臥之處,鋪著很厚的褥子,身上潑著白色的棉被,宇文付閉著雙目,似乎是睡的正熟,另外兩人,頭也被包紮了起來,雙眼都在白紗之中,難以看清麵目。


    阮山輕輕歎息一聲,低聲問道,“他們可能保住武功?”


    朱逢生道:“武功不至廢去,但隻怕三人之中,有兩位要成殘廢之身。”


    無為道長輕輕歎息一聲,道:“貧道已經傾盡我武當的靈藥,療救他們的傷勢,是否能夠保他們身軀不殘,貧道也無把握。”


    阮山心中暗道:如果那毒手華佗在此,定可保全他們的身軀。


    想到毒手華佗那絕世醫術,不禁暗生傾慕。


    無為道長望了朱逢生一眼,道:“眾人大部已經饑餓,要他們備些食物。”


    朱逢生道:“小弟已經要他們準備了,大概可以送上來了。”


    說話之間,兩個青衣道童,分別捧著飯菜,走入大殿。


    群豪經過一日夜奔走惡鬥,腹中早已饑餓,隻是這些人都有武功在身,耐受之力,非常人能及。


    飯菜送上,群豪立刻大吃起來,匆匆餐畢,無為道長望著阮山說道:“此地不宜久留,貧道之意咱們坐息一陣,待精神恢複之後,立刻上路……”


    話沒說完、隻見一個中年佩劍道長,匆匆走來,欠身對無為道長一禮,道:“啟稟掌門師尊,古廟外發現有人。”


    無為道長一皺眉頭,還沒來得及答話,朱逢生已起身,道:“我去瞧瞧。”


    匆匆走出大殿。


    許陽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那歸雲山莊中的人,遠遠的在身後追蹤咱們,那是不難找到這古廟來了。”


    上官洪道:“兄弟卜一卦,看看卦象吉兇如何?”


    他說卜就卜,也不理會別人,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龜殼,裝上六個金錢,兩手合著搖了一陣,撒在地上,凝目查看。


    群豪默然不語,都把目光投注在上官洪的臉上,等他說出那卦象的吉兇。


    哪知等了良久之後,仍然不聽那上官洪說一句話,群豪心中無不大感奇怪,轉臉望去,隻見上官洪仍然凝目望著卦象,呆呆出神。


    許陽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聲,問道:“你卜這一卦,是兇是吉?”


    上官洪搖了搖頭,道:“卦象屬兇,兇中含吉,在下一時之間,也無法斷定這一卦是兇是吉了。”


    無為道長道:“照此說來,這卦象是先兇後吉了?”


    上官洪道:“這是個奇怪的卦象,兄弟得仔細的想一想才是。”


    許陽道:“如果等你想通了卦象的吉兇,隻怕那強敵已經進入古屆來了!”


    語聲甫落,隻見朱逢生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說道:“果然來了強敵,而且來勢奇快,距離古屆不過三裏左右了。”


    阮山突然站起身子,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朱逢生道:“看情形,在十人以上。”


    阮山道:“這麽看來,對待歸雲山莊的人,是不能手下留情了,必須得一一誅殺才是。”


    許陽道:“十人以上,咱們是足以對付得了。”


    朱逢生道:“我已經傳出了信號,要分布在四周的本門弟子,全體撤迴古廟。”


    無為道長點了點頭道:“咱們擊退來人之後,立刻撤離此地。”


    朱逢生道:“我先去助那守在大門外的弟子一臂之力。”


    言罷,縱身一躍,飛出大殿。


    無為道長目光一掃許陽,道:“二弟請主持大局,分派人。許陽哈哈一笑,道:“我瞧還是師兄主持的好,我和阮兄弟先去迎戰來敵。”也不讓無為道長答話,牽著阮山,大步而去。


    這時,留在古廟中的武當弟子,都已雲集大殿外麵全裝待命。


    無為道長掠了殿中群豪一眼,緩緩說道:“眼下最為緊要之事,是保護宇文總瓢把子等三人的安危,因此,除了由本門中幾位弟子,兩人一組的分守門窗之外,諸位和貧道等,就在大殿外,列陣拒敵,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金刀蕭奇略一沉吟,道:“道長顧慮的甚是周到,但不知來敵都是些什麽人?”


    無為道長道:“以貧道之意,最好是坐以待敵,把他們誘入古廟,再行誅殺,但不知我二弟許陽是否和貧道之見相同?”


    蕭奇道:“道長之言甚是,兄弟去對許前輩說一聲。”大步向外走去。


    且說許陽牽著阮山,走到大殿門口,果然見十幾個黑衣大漢,疾奔如飛的趕了過來。


    朱逢生帶著四個武當門下弟子,各執長劍,一排橫立,擋在門口。


    許陽心中一動,道:“咱們先隱在大門之內,瞧瞧來的是些什麽人,再作打算,如果來敵微不足道,那就不用現身了,暗中助我三師弟一臂之力就是。”


    他一向想到就做,也不管阮山是否同意,就拉著阮山隱在了大門後麵。


    凝目向外瞧去,隻見三個大漢,當先趕來。


    左麵一人身高八尺,赤紅臉,背著一對鐵拐杖,身穿紅衣、紅靴,全身上下像一團火。


    右麵一人藍衫佩劍,正是那冷手劍客馮中。


    中間一人,身穿黑袍,左眉上一條刀痕,把一道濃重的長眉,生生分成了兩半。


    阮山低聲說道:“冷手劍客,既然敢追來此地,想必已經有了準備,也許這兩個,也是塞北五怪中的人物。”


    許陽道,“我也有此感。”


    阮山道:“如果是五怪中人,隻怕朱大俠孤掌難鳴,咱們得早些去助他一臂之力。”


    許陽道:“不要緊,咱們先瞧瞧再說。”


    阮山一時間也想不通許陽心中之意,隻好站著不動。


    那當先三人來勢甚快,眨眼間已經到了朱逢生的身前,相距朱逢生五尺左右時,停了下來。


    那中間的黑衣人,迴顧了冷手劍客馮中一眼,道:“可是這人嗎”


    馮中搖了搖頭,道:“不是……”


    朱逢生一揮手中長劍,冷冷說道:“三位要找何人?”


    那黑衣人兩道森寒的目光,一掠朱逢生和四個中年道長,道:“阮山。”


    朱逢生一揚雙眉,道:“不錯,阮大俠現在古廟之中,三位想見阮山不難,必須得先勝了在下的手中長劍。”


    那黑袍人冷哼了一聲,道:“你是什麽人?”


    朱逢生心中暗道:阮山自出江湖,行蹤所至,無不被他搶盡風頭,短短時光,聲名大震,隱隱間已經成了最受武林同道敬重的人,再過一些時日,不難成領導武林的領袖人物,我們武當派在武林中曆久不衰的盛名,隻怕也要被他掩去。這三人既然是指名要向阮山挑戰,決不是無名之輩,我朱某人,今日如果能擊敗三人,明為阮山,暗中卻能一振我們武當派的聲威……


    他隻管在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卻忘了迴答黑袍人的詢問。


    那黑袍人斷眉聳動,雙目中殺機閃閃,顯然心中十分激怒,不知何故,竟然強自忍了下去,重重咳了一聲,道:“你是武當門下弟子?”


    朱逢生道:“武當門下朱逢生,三位既然敢指名挑戰阮山阮大俠,決不是無名之輩。”


    那黑袍人舉起右手,伸出五指,道:“‘塞北五怪’你大概聽說過了?”


    朱逢生微微一怔,道:“久聞大名了。”


    左麵那全身紅衣的人,和冷手劍客馮中,始終不插一語,顯然那黑袍人,要比兩人的身份高些。


    隻聽那黑袍人道:“既然知道五怪之名,還不快些替我通報……”


    朱逢生道:“通報什麽?”


    那黑袍人道:“通報阮山,就說塞北五怪有事見他。”


    朱逢生道:“諸位隻有三人,怎麽自稱五怪?”


    黑袍人一張陰森鐵青的怪臉上,已經脹成紫黑的顏色,想他定然是一位脾氣暴急的人物,但卻似乎被一種無可奈何的力量束縛,強行忍了下去不肯發火。


    隻見他搖頭揮手的說道:“閣下一定要問清楚嗎?”


    朱逢生道:“不錯。”


    那黑袍人突然一跺腳,塵土飛揚中,沙石地上深陷了兩寸多深的一個腳印,冷冷的說道:


    “在下無影掌劉成,在塞北五怪中排行數二……”


    目光一掠左麵的紅衣人,接道:“這位是在下三弟胡威……”


    轉臉望了馮中一眼,接道:“這是五弟冷手劍客馮中,閣下還有什麽要問的?”


    隱身在大門後麵的許陽和阮山,都聽的十分清楚,許陽大感奇怪的說道:“塞北五怪昔年血洗青城、峨眉兩大門派,生性暴虐無比,出手就要殺人,今日怎麽竟然這等溫和?”


    阮山道:“我瞧他滿臉殺氣,顯得心中十分激憤,隻是強行忍著,沒肯發出罷了。”


    許陽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他強忍激怒不肯出手,隻是為了見你”


    但聽朱逢生緩緩說道:“三位要見阮大俠,不知有何要事?”


    無影掌劉成怒聲說道:“那阮山在是不在?在下的忍耐功夫有限。”


    阮山正想舉步而出,卻被許陽一把拉住,低聲說道:“不要慌,再等片刻不遲。”


    朱逢生一心想替武當揚威,一揮手中長劍,道:“過得此關,再見阮大俠不遲。”


    劉成冷冷說道:“閣下這般刁難,不知是何用心?”


    左手一揮,左麵那紅衣大漢,突然飛步而起,右手一揚,硬向朱逢生的長劍上抓去。


    朱逢生沒料到來勢如此之快,長劍幾乎被他抓住,匆忙中,疾向後麵躍退五尺,揮手一劍,灑出一片劍花。


    胡威大喝一聲,右手唿的劈出一股拳風,前進兩步,左手已經取下了肩上的鐵拐杖。


    他舉動豪邁,攻勢銳利,竟然把朱逢生手中的那精鋼長劍,視作無物。


    朱逢生覺出對方拳風猛惡,唿嘯聲中挾帶著一股強大的潛力逼住了劍勢,不禁心頭駭然,暗道:此人拳勁強猛,決不是什麽好人物。


    忖思之間,那胡威已經摘下兵刃。


    朱逢生急欲反擊,長劍忽出一招“星河倒掛”,點點寒光直刺過去。


    這一招乃是武當劍法中精華招術之一,劍勢綿密異常,攻勢之中,卻帶著嚴謹的守勢,把要害處封閉的十分嚴密。


    哪知胡威一推鐵拐杖,硬向那綿密的劍光中攻了過去。


    隻聽一陣金鐵交鳴,震耳不絕,朱逢生竟然又被逼退了一步,手腕振的隱隱發麻。


    胡威左手一杖硬攻,逼亂了朱逢生的劍招,右手已經取下了另一根鐵拐杖,舉杖攻去。


    隻聽劉成冷冷喝道:“住手!”


    胡威一收鐵拐杖應聲而退。


    劉成舉手一揮道:“在下此來並無和你們為敵之心,實在是有要事,求見阮山。”


    朱逢生心中仍然想著那胡威破去了自己的“星河倒掛”的一劍,隻覺得他一杖伸來,毫無章法,不知怎麽了竟然把自己的劍中蘊藏的變化,全都破了,心中既是震驚,但又有些不服……


    胡威仍然沒聽見朱逢生答話,不禁大怒道:“也許那阮山不在此地,這人裝聾作啞,不肯理會咱們,也不用和他多費唇舌,小弟先把這人和四個牛鼻子老道宰了再說。”


    正想舉杖攻出,突然一陣朗朗的笑聲傳來。


    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勁裝少年緩步而出。


    馮中道:“這人就是阮山。”


    原來阮山隱在門後麵,看胡威和朱逢生動手,也是心頭駭然,暗道:這人打來的招數不見什麽章法,但是一拳、一杖,竟然都含著無比的威力,當真是招招都蘊含著千鈞之力,拳拳都可以置人死地,隻怕朱逢生很難再接他幾招,這才縱聲大笑,緩步走出,直對劉成等人走了過去。


    朱逢生望了望阮山,麵泛愧色,還劍入鞘,退到一旁。


    阮山眼看那胡威出手的猛烈,簡單無比的一拳一杖中自含著強力,心知不是至高的手法,就是此人天生有驚人的神力,也是不敢輕敵,一麵緩步走,一麵暗提真氣,心中還盤算著對付這些人的計策。


    但見無影掌劉成疾走兩步,抱拳一禮,道:“閣下可是阮山?”


    阮山目光微轉,掃掠了對方一眼,隻見隨同三怪而來的九個黑衣大漢,都遠遠的站在劉成身後兩丈左右處,當下應道:“在下正是阮山,三位到此有何見教?”


    劉成迴顧了馮中一眼,道:“剛才在下這位兄弟多有得罪,在下這裏有禮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不敢當。


    心中卻是大感奇怪,暗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他們找到此地,難道不是想替那馮中出口氣嗎?”


    劉成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塞北五兄弟,並沒有和阮大俠成為敵人的心,隻是事情陰差陽錯,又加上沈天奎從中作梗,才得罪了阮大俠。”


    阮山道:“不用客氣了。”


    他一時之間,不知塞北五怪用心何在,不知該如何接口。


    劉成拱了拱手,道:“兄弟此來,一則陪罪,二則有一事想麻煩阮大俠。”


    阮山轉眼一看,隻見許陽已經追來身旁,但那久走江湖、閱曆豐富的許陽,也是滿臉茫然之色,顯然也是聽不出一點端倪。


    劉成不等阮山接口,又拱手說道:“但不知阮大俠是否肯予相助?”


    阮山略一沉吟,道:“閣下先請說明什麽事,在下才能決定。”


    劉成垂下眼皮,緩緩說道:“咱們塞北五兄弟,出道以來,從沒求過別人相助,今日求阮大俠,實在是情非得已。”


    阮山愈聽愈是糊塗,隻好說道:“閣下還是先把事情說明。”


    劉成道:“咱們五怪在中原武林道上,結仇甚多,昔年血洗青城,峨眉之事,阮大俠想是已經知道的了。”


    阮山雖然不明內情,但卻是聽人說過,點點頭,道:“不錯。”


    劉成道:“兄弟如果說出口來,阮大俠不肯相助,塞北五兄弟也無顏再在江湖之上立足了。”


    言下之意是,如果說出口來,阮山不肯相助,今日絕不善罷幹休。


    阮山緩緩說道:“閣下所言之事,如果是正大光明,不論何等艱難,阮某人決對全力以赴,如果是見不得天日的卑賤之事,就算刀劍加諸我,在下也難答應。”


    這朱逢生隻聽得暗暗慚愧,心裏想道:阮山光明磊落,正大氣度,實在是我所難及。


    劉成略一沉吟,道,“好!兄弟據實說出,阮大俠肯不肯相助,在下也不能強求。”


    阮山道:“在下洗耳恭聽。”


    劉成道:“咱們塞外五兄弟中,老大,老四,突然得了一種瘋癲之症,異姓兄弟,竟然都不認識,當今武林中,隻有你阮大俠能療此病,還望一展妙手,但治療好在下大哥及四弟的瘋癲症後,塞北五兄弟必有迴報。”


    阮山怔了一怔,道:“醫病嗎?”


    劉成道:“不錯,在下大哥、四弟的病,來的十分突然,雖然隻有短短十二個時辰,但已經瘋癲的不認識任何人了,兄弟曾請遍了附近數十裏內的十三位名醫,全都束手無策,因此,隻好勞動阮大俠了。”


    阮山心中暗道:這療病的事,那無為道長,稱得上是高手,可我不懂醫術,怎麽會找到我的頭上來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問道:“閣下從何處聽得,在下會治療瘋癲的人?”


    劉成緩緩探手入懷,摸出一張素箋,道:“阮大俠可識得留信的人?”


    阮山接過素箋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道:“貴友得的怪症,至為惡毒,二十四個時辰之內,不能治療複元,將要自裂肌膚而死,其伏之慘,不忍目睹。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指示爾等求治之路,當代高人之中,能夠治療這等瘋癲症的,除我之外,隻有阮山有此能耐,但我因要事他往,無暇多留,爾等唯一的機會,是去求那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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