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這個英俊的軍官都很好奇,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嘰嘰喳喳的議論他的車和軍銜;時間久了,大家漸漸都知道,他是來看小梨的,是小梨的未婚夫。

    有一天早上,天下著小雨,所有人卻被通知立刻到操場集合,進行體能訓練。女生們原本以為這天早上可以偷懶睡個早覺,誰知道艱苦的任務在等著她們。

    這一天的訓練項目是匍匐前進,女生們一看到學校因為下了雨而坑坑窪窪的操場,全都忍不住在心裏報怨。

    “教官,行行好,今天換室內項目吧。”

    “教官,要不咱等下午雨停了再練吧。”

    “教官……教官……”

    幾個女生纏著教官,想跟他商量。教官板著臉,拒絕了她們的請求:“不行,今天的訓練項目都是係裏安排好的,軍人首先要服從命令聽指揮。”

    他看了小梨一眼,見她打著傘站在隊列裏,斥道:“黎小梨,出列,把傘放到一邊。”這天的訓練項目是小太子親自交代的,黎小梨必須參加,也是他交代的,教官清楚他這麽做的目的,無非是讓他媳婦兒鍛煉鍛煉,既然要鍛煉,那就不能搞特殊化。小梨聽他點自己的名,隻得出列把傘扔在操場邊上。

    雨下的比清晨大了些,操場上完全成了爛泥塘,女生們在泥地上訓練,摸爬滾打,個個渾身上下都被泥水濕透了,髒的不成樣子。小梨凍得直哆嗦,不得不增大運動量取暖。

    教學樓裏,謝羽楊站在窗戶邊上遠眺,從他站的地方,能清楚地看到操場上的訓練。雨勢漸長,影響了視線,他已經分不清哪個是小梨,隻知道她就在那群女孩子裏。

    區晗子從辦公室出來,看到他,走到他身後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看到操場上的情形,笑道:“呦,這種天氣還安排訓練啊,想讓女孩子改掉嬌氣的毛病,也不能這麽急於求成吧,時間長了她們會受不了的,萬一落下毛病就糟了。”

    “沒事兒,我們那時候軍訓經常遇到這種天氣。”謝羽楊覺得這點小雨不算什麽。“可現在才五月份,天氣還冷著呢。”區晗子看著操場,心裏不忍。她在室內還要穿著外套呢,何況是在室外,還是在泥水裏。

    謝羽楊聽了她的話,又仔細往操場上看看,見雨勢又大了一點,給教官打了個電話,通知他盡快結束訓練。真要是把這群平時嬌生慣養的女孩兒折騰出毛病,院裏也得擔責任。

    小梨一迴到宿舍就躺在床上,筋疲力盡,連洗澡的

    力氣都沒有。頭天晚上,她們訓練整理內務一直到十二點多才睡,早上七點一過就起床集合,這時候她就想美美的睡上一覺。

    同寢室的女生不是在浴室洗澡,就是大罵教官,小梨沒心思參與,趴在床上睡著了。謝羽楊打電話給她,鈴聲響了好幾遍她才聽到。

    “喂,小羽……我好困。”小梨累得不行,眼睛都沒睜開。“你幹嘛啦,一大早就困?”謝羽楊明知故問,臉上頗有些笑意。“安排了雨中訓練,把我累死了,我頭疼、胳膊疼、腰疼,渾身上下沒不疼的。”小梨打了個嗬欠。

    “你堅持下來沒有,沒有開小差吧?”謝羽楊的笑意更深。“才沒有,我堅持到底了。你不要瞧不起我,我在爛泥坑裏滾了半天,都快髒成癩蛤蟆了。”小梨趕緊跟他匯報,自己沒有偷懶。

    “乖,這樣才對,軍訓沒有不吃苦的,咬咬牙也就過去了。”謝羽楊鼓勵她。小梨又打了嗬欠,疲倦的說不出話來。“小梨……小梨,我在你們樓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謝羽楊不跟她逗了,讓她下樓。

    “我沒力氣下樓,你上來。”小梨哼哼著撒嬌。謝羽楊卻不肯依,催促她下樓。小梨沒辦法,隻得打著嗬欠下樓去了。

    謝羽楊一看到她的樣子,簡直哭笑不得。在泥水坑裏泡過,渾身上下髒的不成樣子,頭發也亂七八糟,她也不知道換一件幹淨的。“怎麽搞成這樣也不洗澡換換衣服?”謝羽楊皺著眉頭。

    “換什麽,沒準一會兒雨停了又要緊急集合。”小梨眯縫著眼睛,看著他手裏的大大的塑料袋,猜測他又給她買了什麽。“可你這臉上,哎呦,髒成這樣。”小梨的臉上也有泥漿印子,灰一道黑一道,謝羽楊拿出紙巾替她擦。

    “這麽髒,快迴去洗澡吧。”謝羽楊替小梨擦幹淨臉,囑咐她。“早著呢,每次都是她們全洗完了,才輪到我。”小梨低聲嘀咕。

    “啊,為什麽?”謝羽楊不解的問。難道小梨被人欺負了?可她哪裏是像那種會被人欺負的女孩兒。

    “我洗澡慢,每次都得好半天,所以我就最後洗,免得耽誤別人時間,而且我也不喜歡跟別人爭。”小梨還是困,不知不覺頭就歪在謝羽楊心口,靠著他,要是他這時候往後退,她就能倒下去。

    知道謙讓了,總算有點進步。謝羽楊拍拍小梨的肩,把她拍醒了,看著她提著兩塑料袋的零食迴宿舍,滿意的轉身而去。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天,午飯之後一切正常,沒有緊

    急訓練,小梨跟著其他學員去校史館參觀,這是院裏給新生們安排的必要課程,每個新進校的學員都要到校史館看看軍藝曾經以及現在的輝煌,為全軍乃至全國培養了多少藝術家。

    小梨看到自己媽媽蘇婉婉的獨舞照片也掛在那裏,眼淚潸然而下。舞蹈係老師林叢看到她站在那裏發呆,走過去拍拍她的肩。

    “你媽媽要是知道你也進了軍藝,會感到安慰的。”林叢跟小梨笑笑,安慰她。“林老師,你認識我媽?”小梨擦了擦眼淚。林叢點點頭:“不僅認識,我還跟她同台演出過,不過那時候她已經是全軍有名的舞蹈家,我還在學員隊。”

    “你幫我拍張照吧。”小梨把手機遞給林叢。林叢替她跟她媽媽的照片拍了張合影,小梨看到照片,保存在手機裏,又發了彩信給她爺爺和謝羽楊。

    黎明城正坐在辦公室裏處理公務,看到孫女兒發來的短信,眼角也濕潤了,心裏卻欣慰無比。

    “黎小梨,樓下有人找。”女生宿舍的舍監打電話上來。啊,又有人找?小梨很是奇怪,從床上爬起來。謝羽楊前一天來看過她了,買了一大堆零食,怎麽這時候又來了?她整了整頭發,下樓去。

    誰知道,來人竟是叢小天。開著他那輛超炫的寶馬跑車,要多張揚有多張揚。看到他,小梨很是開心,跑過去和他對視了好一會兒,才握緊他的手。

    項鏈

    小梨訝異的看著叢小天,想不到他竟能找到軍藝來看她,奇道:“你怎麽來了?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叢小天揉揉她的手,見她比訂婚那時候瘦了整整一圈,告訴她:“我聽菲菲說的,他們把你送到這裏來受苦。”“是我自己願意的。”小梨笑嘻嘻的告訴他。

    兩人坐到車上,叢小天把車開離女生宿舍樓下,停在校園某處。“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受約束嗎,怎麽心甘情願在這裏上學?”叢小天對小梨的話半信半疑,這丫頭奇怪的很,自從他倆出了那件事,她就好像變成了任家裏人擺布的玩偶,擺到哪兒是哪兒。

    “我爺爺和小羽都讓我來,我就來了,我本來就喜歡跳舞,來這裏學學沒什麽不好。”小梨一臉恬淡,並不跟謝羽楊以外的人訴苦。

    叢小天打量她,見她穿著最簡單樸素的軍裝,看起來和軍校那些女生並無二致,有點惋惜,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沉默半晌才道:“他對你好不好?”“誰?”小梨故意反問。“那個人啊。”叢小天不願提那個名字。那個把他喜歡的女孩兒搶走的男人

    。

    “他對我不好,老打我。”小梨耷拉著腦袋,眼角的餘光瞥著叢小天。看到叢小天握緊了拳頭,才偷偷地笑。

    “你說什麽?”叢小天信以為真。他倒沒想到,小梨有時候喜歡故意說瞎話。小梨怕他當真,忙道:“我騙你的,他怎麽會打我呢。我打他還差不多。”

    叢小天握緊小梨的手,殷切的看著她:“小梨……小梨,要是他對你不好,讓你受了委屈,你就跟我說,我帶你走,我會對你好的。”

    小梨聽了這話,很有點感動,可是她也明白,她和叢小天已經沒有可能了,於是鬆開他的手:“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別人欺負我的。”叢小天見她始終對他有戒心似地,此時又把手抽迴去,心裏劇痛,沉默著。

    小梨見他臉上頗有些難過的神情,主動道:“即便我將來結婚了,也把你當朋友的。”叢小天見她仍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心痛更甚,她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他可不隻是把她當朋友。

    他輕輕的把小梨抱在懷裏,她隻掙紮了一下就沒動。她知道他不會有進一步的舉動,他就是想抱抱她而已。

    叢小天從衣兜裏拿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子給小梨,小梨好奇的接過去,看到裏麵有一顆小小的牙,很是奇怪。

    “這是我七歲的時候掉的第一顆牙,沒扔,我一直保存著,送給你,你不許給弄丟了。”叢小天把這顆牙的來曆告訴小梨。小梨笑了:“七歲的牙你留到現在,你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叢小天沒理會她的笑,把頭偏過去。

    “可我沒什麽給你的呀。你送了我賽車模型,又把牙送給我,我總不能把手指頭切給你吧。”小梨鄭重的把裝著叢小天那顆牙的玻璃瓶子放到軍裝的口袋裏。叢小天伸手到她領子裏,把那條亮閃閃的鉑金鏈子拿出來:“給我這個吧。”

    小梨心中一凜,愣住了。這條鏈子謝羽楊也跟她要過,她沒給他。此時叢小天也跟她要,她有些為難。

    “這裏麵有我爸爸媽媽的照片,不能給你。”小梨隻得告訴他。叢小天卻不理會,把項鏈從她脖子上摘下來,打開吊墜,把照片摳了下來。“照片還你,項鏈給我。”

    小梨眼睜睜的看著他把項鏈摘走,卻無可奈何。吊墜裏有爸爸媽媽的照片固然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這項鏈是聞立陽送給她的,她戴了許多年。

    “怎麽,舍不得這條鏈子?我都把我的牙給你了,你連一條項鏈都舍不得給我作紀

    念?”叢小天見小梨呆呆的望著他手裏的項鏈,以為她是舍不得。小梨訕笑一聲:“不是的,隻是戴久了有感情了。你拿去吧,留個紀念。”

    小梨迴到宿舍時,心裏沉甸甸的。她沒想到,那條項鏈最終會落到叢小天手裏。僅存的一點關於聞立陽的記憶,似乎也要隨著那條項鏈的失去而消失殆盡。這對她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叢小天的牙被放在箱子裏鎖起來,小梨準備保存一輩子,永遠也不讓謝羽楊知道。她漫長的下半輩子已經歸他所有了,他總不能連一點迴憶的餘地也不給她留吧。每個人總要有那麽一點私人空間,在那個私人空間裏,可以珍藏著一個兩個不願忘記的人。聞立陽是她的記憶,叢小天也是,隻有謝羽楊,是她的未來。

    三個月的軍訓很快就過去了,小梨已經適應了她的軍校生活。這天的訓練項目是在太陽底下沿著操場跑圈兒,這是小梨最怕的一項體能訓練。每次跑到最後,幾乎要癱在地上。

    跑著跑著,她看到謝羽楊的車停在操場外,趕緊加快步伐往前跑,不想給他看到她比別人落下太多。

    堅持到底、堅持到底,小梨心中對自己默念,就算不是為別人,為了她自己也要堅持。出乎意料,這一天她的成績不錯,在所有女生裏跑了第三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小梨興奮不已的向操場邊的謝羽楊做v字手勢。

    等小梨走過來,謝羽楊把礦泉水遞給她,看著她咕嘟咕嘟把一瓶水喝了大半瓶。小梨興高采烈的把跑圈兒的成績告訴他,興奮地像個等待表揚的小女孩兒。

    謝羽楊見她上氣不接下氣,拿紙巾替她擦擦汗,讓她到車上坐著歇一會兒。同學和教官就在邊上,他倆也不好表現的太親熱,頂多是捏捏小臉、拉拉小手。

    “後天我們野外訓練,五公裏越野。”小梨告訴謝羽楊。“好啊,這個不難的,合格了軍訓就結束了。”謝羽楊也為小梨高興。她終於把軍訓這一關順利通過。“不難?我聽教官說,好多人這一項都不合格,我們女的又不能跟你們男人比。”小梨習慣性的撅嘴。

    謝羽楊笑笑,摟著她的腰:“小公主,你別再撅著嘴巴了,跟唐老鴨似地。我們那會兒是十公裏越野,負重,而且是惡劣天氣,比你們苦多了。”“我暈倒了怎麽辦?”小梨撒嬌的問。“不會的,我和你爺爺都對你很有信心。”謝羽楊鼓勵的說,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要是堅持到底,我就跳舞給你看,害蟲舞。”

    “什麽?真的嗎,害蟲

    舞是什麽舞?你可不許賴。”小梨頭一次聽說謝羽楊會跳害蟲舞,樂得大笑起來。謝羽楊點了點頭:“不賴,隻要你堅持下來,我就跳給你看。”小梨見他的表情十分肯定,忍不住咯咯直笑。

    “得,你別抱我了,我身上都是汗,要先去洗澡,你等我一會兒。我們今天下午沒有訓練項目,可以多陪你一會兒。”小梨把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子塞到謝羽楊手裏,就跑去和其他同學一塊兒洗澡去了。謝羽楊把車開到女生宿舍樓下,耐心的等她下來。

    不一會兒,小梨下來了,沒有穿軍裝,穿的是簡簡單單的白襯衣和牛仔褲,襯衣修身,將她的腰身卡的窄窄的,低腰牛仔褲緊裹著渾圓的臀部,最顯眼的當屬腳上那雙紅色高跟鞋,明豔炫目。

    戴著誇張的墨鏡,她帥氣而張揚,胳膊搭在車門上,並攏五指行了一個英式軍禮,跟謝羽楊媚笑:“報告謝參謀,內務整理完畢,請求搭車。”謝羽楊大氣的揮手:eon!”小梨親他一下:“車費免了哈。”

    上了車,小梨看到謝羽楊側目打量她的腳,奇道:“看什麽,還不快走?”其實她知道他在看什麽,她故意穿這雙鞋出來。那時候她爺爺過生日,他盯著她的腳看半天,她當時就注意到了。

    “這好像不是原先那雙紅鞋了。”謝羽楊的眼力不錯,那一雙是細高跟,這雙是小中跟,一樣閃亮紮眼。

    “當然不是一雙了,我的鞋多的數不清。我媽媽說,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狐狸的秘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顏月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顏月溪並收藏狐狸的秘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