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放晴,不過周圍到處還是濕漉漉的,空氣很新鮮。我們簡單地吃了點早餐,便整裝出發,這次的目標是主峰。

    爬山真是個力氣活,中間有多累我就不說了,相信爬過山的人都知道。至於沒爬過山的,呃,大家都爬過台階吧?我們這山的海拔是一千七百多米,山腳算是平原,我們今天是從半山腰開始爬,保守估計,垂直距離上至少要向上升六百米。六百米是個什麽概念,如果三米作為一層樓的話,六百米就是二百層樓。是的,我們要爬二百層樓,從一層開始爬起,一直爬到二百零一層,不允許坐電梯……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

    不過爬山的成就感也在於此。當我們大汗淋漓地爬到山頂上的時候,心中澎湃而來的“一覽眾山小”的豪氣,頓時讓我們覺得,流再多汗也是值得的。人生的意義是什麽?如果你在這個時候問我,我一定會迴答,人生的意義就是征服。

    當然,雖然我們英雄了一把,下山的時候也著實狗熊。上山容易下山難,在這裏我是深刻地體會到了。我們下山的路並不是原路返迴,而是選擇了另外一條比原路更加艱難的路。這條路的台階跟沒鋪一樣,而且很高,有的地方甚至高達一米,幸虧我在家的時候喜歡爬樹,整天上躥下跳的,所以這個時候跳起來也沒什麽,倒是苦了那些不怎麽好動的女生,在這些地方都需要男生拉一把才能過去。除此之外,還有更離譜的。有些地方的路完全是“這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形成了路”,坡陡一些也就算了,還從土裏滲出岩砂,好幾次我都差點滑倒,還好後麵的鍾原及時扶住我。雖然昨天晚上鍾原惹毛了我,不過看在他今天幫了我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和他生氣了。

    走了一會兒,我們來到了此番下山之路上的一處比較兇險的地方。之所以兇險,是因為它不僅台階形同虛設,坡陡,有岩砂,而且很窄,如果兩個人在這條路上迎麵相遇,其中一人就得靠在山壁上盡量地騰出空間來先讓另外一個人過去——就是這麽窄的一條路。

    我們一行人緊緊靠著山壁緩慢行進著,生怕一腳踩空,掉下去。我在走過一個滑坡時,腳下的一塊作為支點的石頭突然鬆動了,我本能地趔趄了一下,另一隻腳隨即踏空,朝山崖邊上踩去。我驚慌失措地手舞足蹈,想要保持身體的平衡,奈何腳下的路真是太滑了,我眼看著就要往路外的山崖倒去……

    鍾原眼明手快,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將我拉了迴來。

    可是我卻更沮喪了。因為剛才手舞足蹈

    的時候,相機一不小心脫了手,現在我人迴來了,它卻掉了下去……

    我死死地盯著相機消失的方向,失聲說道:“相、相機……”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償債問題

    我想,我迎來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

    一個價值兩萬元人民幣的相機,就讓我眼睜睜地弄“丟”了。

    同行的人們都對此表示關心,但沒有一個人能說什麽,畢竟這不是個小數目。然而隊伍裏出了這麽大個事,也是很影響氣氛的吧?

    我們停在一個地方休整的時候,大家都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此時鍾原卻一臉輕鬆,他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用手指輕輕敲著我的肩膀,就差哼小曲了。我就這麽緊張兮兮地站在他的魔爪下,接受審判。

    鍾原對大家說道:“這是我和沐爾之間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了。是吧,沐爾?”他說著,敲擊我肩膀的力道重了一些。

    我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是……”

    眾人鬆了口氣,但隨之又換上了悲憫的眼神看著我。

    隊長是個厚道的人,他猶豫了一下,對鍾原說道:“這件事情我這個做隊長的也有責任。”

    鍾原卻十分大方地擺擺手,“不用了。你們也不用擔心了,我還能把她怎麽樣。”說完,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

    大家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詭異起來,看得我膽戰心驚的。我就不明白了,鍾原這次又要搞什麽鬼?

    ……

    露營歸來的時候,大家進行了一次瘋狂的聚餐。之所以說這次聚餐很瘋狂,除了因為大夥情緒比較高漲外,還因為,他們的胃也比較高漲。是的,是他們,沒我什麽事。我因為一直惦記著鍾原那相機,所以也沒什麽胃口。

    鍾原卻吃得津津有味,桌子上的菜被他嚐了個遍。他還把一個超級大的魚頭夾到我碗裏,不懷好意地笑,“你擔心什麽,反正你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我憤恨地戳著那個大魚頭,他說的是什麽話!

    要命的是,雖然這話不中聽,可是卻是事實……

    我們聚餐到很晚才散,一大群人唿啦啦地迴到學校。鍾原被玲玲師姐他們灌了點酒,走路都有些搖晃。我尋思著現在趁他喝得有些不清不楚的跟他商量相機的事,也許他就不會太難為我。

    於是我就靜靜地、悄悄地

    ,架著鍾原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偷偷來到一個偏僻的涼亭。

    我把鍾原丟到木凳上,開門見山地問道:“鍾原,你打算讓我賠多少錢?”

    鍾原靠著身後的柱子,眯起眼睛仰頭看我。周圍微弱的路燈光灑到他的臉上,他的麵容很平和,像一隻食草動物一樣,乖巧而無害。我不禁感歎,喝醉了就是好,現在的鍾原的殺傷力與攻擊力都已經降到最薄弱的程度了吧?

    我盯著那張完全無害的臉,又感歎,這小子皮膚怎麽這麽好,羨慕嫉妒恨>_<

    鍾原就這麽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清了清嗓子,說道:“你覺得多少合適?”聲音很清明,吐字很清楚,一點不像喝醉了。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鍾原大概是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扭過臉去,表情有些扭曲,仿佛在忍受著什麽,“我要是不裝,他們就沒完沒了了。”

    我撓撓頭,他說得也對。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於是我鼓起勇氣說道:“你看,你的那相機雖然挺好,但再怎麽說也是個二手的不是?”

    鍾原點點頭,“確實是個二手的,我才買了一個星期,這次是第一次用。”

    我:“……”

    我狠了狠心,說道:“不管怎麽說,它就是個二手的,二手的就是不值錢的!”

    鍾原不置可否,“那你說,它值多少錢?”

    我再次狠了狠心,“也就……一萬吧?”

    “很好,”鍾原點了點頭,“那麽,你拿得出一萬塊錢來嗎?”

    我:“……”

    好吧,我確實拿不出來>_<

    鍾原繼續對我進行深層次的批判:“那麽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談好了價錢,又不給錢,你不會就想趁著我喝醉了敲我一筆吧?”

    他這麽一說我更愧疚了,我低下頭不敢看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鍾原:“那你是怎麽個意思?”

    我鼓起勇氣看著他,咬牙說道:“我……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鍾原勾起嘴角笑了笑,“很好,你的意思是,你打算以身相許了?”

    我:“……”

    鍾原你不要總是那麽讓人無語好不好>_<

    談判進行到這,我那點氣勢已經完全被打壓下去了,此

    時我隻好弱弱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我能先欠著你嗎,慢慢還……”

    鍾原不滿地皺眉:“木頭你也為我考慮一下吧,我也很窮的,我也很需要錢……”

    你窮嗎?你窮嗎?你窮的話還買兩萬塊錢的相機?你窮的話,飯卡裏的錢比我銀行卡裏的錢多出好幾倍?

    當然這些話我隻敢在心裏嘀咕一下,萬一這變態氣急了要剁了我的手指償債呢……

    於是我弱弱地問道:“那你說要怎麽辦?”我真的沒錢啊,我爸也沒錢……

    鍾原思考了一下,答道:“這樣吧,我最近正好想請個陪練,還沒找到合適的,要不就是你吧,到時候我就不給你發工資了。”

    我吞了吞口水,以為自己聽錯了,“陪、陪練?”

    鍾原挑眉瞪我:“你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拿錢來吧。”

    我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我當然願意,可是你為什麽要請陪練?陪什麽練?”

    鍾原答道:“跑步打球做運動什麽的,我總不能自己跟自己打網球吧?”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無語。

    鍾原又問道:“你還有什麽問題?”

    “我就是想問問,鍾原你真覺得自己窮嗎?”我就沒見過這麽亂講究這麽架子大的窮人,還陪練!

    鍾原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我當然窮了,不然為什麽要請一個不用花錢的陪練?”

    我總覺得他這話裏的邏輯有問題。

    我和鍾原又就“勞動力償債”的細節問題做了深入探討,最後我們達成一致:我的銀行卡裏的錢完全歸鍾原所有,鍾原每個月給我發二百塊錢的零花錢,但是我保留對他的飯卡的支配權,一直到我還完債為止。根據那部倒黴相機的估價以及現在的勞動力的市場價值,我們的還債期限暫定為十五個月,當然,如果我表現好,可以適當縮短。

    除了還債期限讓我有些忿忿,其他條件都還好,反正我銀行卡裏也沒多少錢,而且這樣一來,我用不著擔心吃飯問題了。

    可是代價是十五個月啊,十五個月……

    作者有話要說:

    內啥,我鎖文不是我故意不給你們看的,其間另有隱情,但是不可言說。

    考試月真的要來臨了,此文暫定為周更,每周六晚上更一次,虎摸大家,我會迴來的~

    挑戰

    我把我和鍾原的勞資關係跟宿舍裏那仨姑娘講了一遍,她們聽完,派小二做了個總結陳詞:“也就是說,你被包養了?”

    ==!

    我無奈抓了抓腦袋,“拜托你們哪一隻眼睛看到我被包養了?這根本就是債主與良民,老板與員工,壓迫與被壓迫的……血淚史啊……”

    我還沒說完,四姑娘就點著頭說道:“不僅包養了,還潛規則了?”

    我:“……”

    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們!我求助性地望著老大,我美麗高貴善良的老大啊,幫我說句話吧……

    老大摸了摸我那剛長出一層毛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木頭啊,迴頭給我們開個專題講座:怎麽樣才能泡到優質美男。”

    我欲哭無淚,拍開她的手,“等我泡到陸子鍵我就開!”

    我一提陸子鍵,小二不淡定了,她使勁敲著桌子,帶著哭腔說道:“我家的路小攻啊,你怎麽就這麽命苦啊……”

    四姑娘皺眉,“哭什麽哭,那小子又沒死。”

    小二:“他要是死了,就該換你哭了吧?”

    四姑娘抬腳就朝小二的椅子踹去。

    我看著這個混亂的場麵,淡定地爬到床上去。算了吧,反正流言止於智者,他們愛怎麽想怎麽想,等我熬過了這十五個月,嗯哼!

    也或者,我什麽時候一不小心交到了一個陸子鍵那樣的男朋友,然後……嗬嗬,嗬嗬嗬嗬……

    我這麽想著,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嘿嘿傻笑起來。

    ……

    我和鍾原的雇傭關係在剛開學就得到了充分體現。無語,這就是壓迫者的嘴臉。

    因為要陪鍾原晨練,所以我要比平常提前半個小時起床,對於這一點我是非常怨念的,當然我也隻敢在心裏怨念一下,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鍾原這個變態,大清早地拉著我去跑步,我眼睛都沒全睜開呢。不僅如此,他還很風騷地穿了一套很拉風的全身雪白的運動服,比白雪公主都白。再加上他馬馬虎虎的也算是美型,可想而知我們遭到了怎樣的圍觀,當然大家圍觀的主要是他,我充其量就是一陪襯,還是一寒酸的陪襯。

    而且,我是多麽多麽的痛恨跑步啊……

    於是我上訴:“鍾原我能不能申請不跑了?”

    鍾原一邊臉不紅氣不喘地慢跑著,一邊問我:“理由。”

    我想了個很冠冕堂皇的,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的,“小腿會變粗。”

    鍾原滿不在乎地駁迴我的上訴:“沒事,我不嫌棄。”

    我覺得他這話很奇怪,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你有什麽權利嫌棄或者不嫌棄!”我就不相信這天下還有嫌棄員工小腿粗的老板,這樣的老板也太龜毛了==

    鍾原停下來看著我,不悅,“本來還想等著你表現好了給你加薪什麽的,沒想到你第一天就跟我唱反調。”他說著,不理會我,轉身接著跑。

    我很沒骨氣地拔腿追上去,“我在跑,我不怕小腿粗……”

    鍾原沒說話。

    我喘著粗氣說道:“你、你能不能跑慢點……”這就是腿長的優勢,嫉妒>_<

    鍾原還是沒說話,但是速度降下來許多。

    我感動地側頭看他,發現他此時眼睛半眯著,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那種笑,不像平常那麽邪惡,倒是有點清新,就像早晨的空氣一樣,清新。

    所以說嘛,任何壞人都有良心發現的時候,鍾原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當然就算良心發現了,壞人也依然是壞人。

    ……

    我漸漸發現,在對於我和鍾原的雇傭關係這件事情上,我們寢室那仨無良家夥的表現,已經算是淡定的了,至少她們的話裏多多少少帶著玩笑的語氣,而這幾天我遇到的一些人,已經完全把我和鍾原看成是情侶了,囧死個人啊。

    我問鍾原怎麽辦,鍾原淡定地迴答:“我們用時間證明給他們看。”

    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恩,時間久了,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不過我們還沒來得及證明,就有人上門踢館了。

    話說這天晚上社團裏要舉行露營展示會,鍾原有事沒來,我作為三隊的攝影委員,光榮出席。

    展示會結束之後,玲玲師姐把我叫住。我問她有什麽事情沒,她卻義正言辭地對我說:“沐爾,我要向你挑戰。”

    我撓了撓頭,不明白,“什麽東西?”

    此時有一些沒走的人也愣住了,遲遲沒有離開。

    玲玲師姐驕傲地看著我,答道:“我要和你挑戰,我贏了的話,鍾原是我的,你放手。”

    本來這幾天我就被那些傳言折磨得頭大,於是此時不怎麽恭敬地說道:“鍾原不是我的,愛誰誰,師姐您

    隨意。”

    玲玲師姐攥了攥拳頭,目露兇光,“你什麽意思?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我嚇得後退一步,“師姐您別激動,我和鍾原真沒……”

    玲玲師姐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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