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就光著好了...

    “啊!”縈西驚恐的嘶叫就好像流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澤恩迴頭想說話,無奈熱流又從鼻腔深處淌出來,他旋即轉身低頭浸迴盥洗盆裏,用冷水一潑潑撩過被血漫過的金三角。

    縈西萬萬想不到自己下手這麽重,讓澤恩見血可不是她的本意。

    她一步一軟蹭到他身後,從旁邊的架子上扯出幾張紙巾遞到他臉側,聲音弱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你沒事吧?呃,我不是故意的。”

    澤恩沒抬頭,紙巾一沾到潤了水的手,便暈濕一片,幹淨白皙的手指上漂浮一層血絲,粘了幾片紙屑,縈西剝開,又抽出幾張遞進他手裏。

    澤恩默不出聲接過,壓住鼻孔,紙巾沒過多久又被浸透成暈眩的鮮紅,池壁邊高濺出的血漬赫赫在目,他是流過多少血?

    縈西在他身旁有些手足無措,不覺間,話語裏哭腔已是濃重:“你別低頭了,這樣會越流越多的,趕快直起來。”

    她推扶著澤恩的肩頭和手臂,示意他抬頭。澤恩從池中剛抬起臉,人中立刻又跑出兩道紅流。

    縈西眼睜睜看澤恩為自己的莽撞粗魯用鮮血買單,偏在一旁束手無策,心焦如焚,一著急幾乎沒做任何考慮,事實上,也不用考慮,她微微踮腳,抬手用拇指和食指夾住他的鼻翼,抬抬肘部指示他:“像這樣捏著。”

    他的腦袋不是挺靈光的嗎,怎麽關鍵時刻卻隻會裝癡扮傻。

    澤恩微張著唇,兩隻眼睛像被活活釘死在一處似的望著她,訝異的成分裏還多些感動和不忍。

    “唉,算了,你把兩隻胳膊抬起來。”見他怔立不動,縈西下意識提高分貝,尖銳的嗓音劃破寂靜,“抬起來啊,舉手不會嗎?”

    她終於意識到澤恩發呆的原因,她高揚的尾音不止顫抖,還山路十八彎似的急速拐著,連自己都難以聽辨得出,眼眶裏由一聲宣泄湧出更豐沛的水珠,澤恩的癡兒臉在浴室的陰晦中越發模糊不清。

    澤恩訥訥舉起雙手,委屈投降的神情惹的縈西一陣想笑。

    唉,好像是自己先犯的錯,不注意傷到了他,到頭來發脾氣衝他吼的也是自己,在他麵前失控的幾率呈幾何倍數增加,怎麽了這是,從哪一刻開始,她不想再對他動不動就大唿小叫?

    縈西拉著澤恩的鼻子走,牽牛一樣,手指探向鼻梁的地方摸摸,嗯,骨頭還在,舒口

    氣,傷勢應該不至於毀容,要不然她真是暴殄天物了,生得這樣張漂亮的臉蛋卻被她撞個歪鼻梁破了相,她要拿自己的幾世容顏償還這罪孽啊。

    縈西另隻手去抽紙巾。自作孽,不可活,連抽張紙巾也能遭遇到阻力,她大力甩幾下,可紙巾偏偏黏在裏麵一樣,紙巾盒在空中危險地翻飛,一隻手扼住它命運的喉嚨,一拽,縈西攥著脫落的紙巾迴頭看向他,手腕後的嘴唇牽出一道好看得讓女人都嫉妒的弧度。

    他將紙巾盒放迴原位,手在她的臉旁邊停下,仿佛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是高舉過他的頭頂還是……血腥味飄散過來,他的手落在縈西的臉頰,拇指輕柔細膩地抹幹掛在她臉上的清淚。

    即使被掐著鼻子,嘴椏周圍被猙獰可怕的血水埋沒,他的笑顏一如既往的生動明豔。

    “別哭,我沒事。”

    縈西低垂下頭,幾度泫然墜落的金豆豆就那樣被抽了迴去,取而代之的是忍無可忍、矛盾至極的破涕而笑。

    “這個,你從哪裏翻出來的?”縈西眼盯著他腰間的浴巾,捏在他鼻子上的力道重幾分。

    澤恩微彎下脖頸,卻被看似無力的小手無情地提掉起來。

    “別低頭。”

    “從你衣櫥右下角的抽屜裏。”他規規矩矩誠誠實實地如是迴答,像個做錯事一心認罪的小孩,即使縈西是個性情暴虐的父親,也不忍再喝斥他,更何況,她心一向柔軟。

    “抽屜?你還翻哪裏了?”衣櫥右側一排的幾張抽屜是專門用來放貼身小物件的,內衣,內褲,襪子之類的,澤恩該不會挨件看個遍吧。咳,邊翻她的內衣褲,邊一件件拎出來“哇哢哢”像猥瑣大叔似的狂笑。縈西晃晃腦袋瓜子,承認自己思想邪惡了。

    不過,以他不俗的品味選擇這條浴巾,實在有傷他氣勝幽蘭、卓爾不群的高雅氣質。

    這本是張廢棄的舊浴巾,從她上高中住集體宿舍時就開始用的,年頭一久,不僅巾體磨的又薄又硬,色澤也不再光鮮,總體來說,陳舊的可以。

    縈西看它沒破沒壞不舍得扔,便遺放在角落的抽屜裏,準備有時間剪碎了做抹布,搬去禦林家的時候,連動都沒動過。

    此刻,它卻被噴鼻血的澤恩大喇喇圍在腰間。他緊致剛毅的身體線條襯上維尼熊圖案的舊浴巾,人間最滑稽的畫麵,不過如此。

    “找了一圈,最後才找到。”澤恩怪腔怪調,鼻音頗重,犇犇的如困牛嚎叫,

    縈西鬆了鬆指尖的力度,也顧不得計較澤恩不經允許參觀過她的私密空間,把紙巾放進澤恩手掌裏,吩咐:“差不多了,你把紙巾弄好塞進鼻子裏。”

    澤恩乖乖認真做起來,等縈西撒開手,澤恩用兩團紙把鼻孔撐開,血總算止住。

    縈西走向水池衝衝手,把洗手台周圍的垃圾和血跡清理完,從鏡子裏看到鼻子下懸掛兩根白色異物的澤恩還杵在浴室門口微笑佇立,就是門神,見他恐怕都要羞愧三分。人家身材甲等,又肯露肉,尤其當他一板一眼沒有刻意搞笑時,卻讓你覺得他更有喜感,關鍵的是,就算支撐五官立體結構的俊挺鼻梁差點被壓塌,他也沒有半句責備,反而,依舊保持如春日朝陽般的笑容。

    縈西仿佛看見有一雙聖潔耀眼的銀翼從澤恩的身體兩側慢慢展開,這人對她的包容嬌縱得簡直像隻善良的天使,嗯,□圍著卡通浴巾的天使。

    縈西擦幹手,走到他身邊,淡淡的薄荷香飄逸在鼻息之間,澤恩的頭發洗過後更加鬆散,有幾縷發絲斜搭在額前,少年般的清新俊逸。

    縈西試著把紙團拿下來。“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失手了,才……對不起。”

    澤恩呲牙歪嘴,噝噝地叫:“疼,疼——”

    “啊,對不起,對不起。”縈西嚇的收迴手,蜷到背後,“你自己來,自己來,我不碰了。”

    “嗬。”澤恩一見縈西為他倉惶驚恐的樣子就止不住傻笑,然而,僅是這點小甜蜜就擾亂了他敏銳的運動神經,他的動作速度第一次不及一個女人,愣是沒捉住向後躲藏的小手。

    縈西的十根手指在背後不停絞纏,不敢抬頭,埋臉看腳趾,當目光掃過他光裸的小腿和膝蓋,臉騰一下就紅了,和一個除了禦林之外的半*裸出浴美男麵對麵相處了十幾分鍾也沒有什麽衝動,這會兒,像有個魂似的東西飄過來,戳了戳她的脊梁骨,不懷好意地笑道:哎,沒看過怎麽滴,你倆在他家浴室裏令人發指的瘋狂行徑都忘了?還好意思臉紅?

    她是百轉千迴想忘的,可怎奈時間越久卻越是清晰如畫,誰快給她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澤恩抽出血糊糊的紙團,擦過她身邊,將其以一個標準的拋物線扔進她身後的垃圾桶,手臂的肌膚互相鏈接的一刹那,縈西在心裏大吼,鬱澤恩你一定是故意的!

    縈西急忙用手做成兩麵扇子,在臉頰旁唿扇,驅散由裏至外渾然遍布全身的奇異熱度,向客廳的方向疾走。

    澤恩緊隨其後,無辜地喊:“縈西,你,你不驗驗我的傷?”剛才還抱歉的連腦袋都要沁進胸裏,現在就甩手不管了?

    縈西沒空理,也不能理,徑自打開空調,在冷風下吹了半天,也緩不過勁來。

    澤恩默默追到她身後打個寒顫,關閉空調。“這麽個吹法,容易感冒。”

    “沒事。”她不動,冷冷迴答,抬手一按遙控器又打開。

    “那你看在我會有事的份上,別吹了,行嗎?”溫柔無邊的商量語氣,她火燒似的要死,他還若無其事地在她耳邊煽風點火。

    縈西偏頭躲開他氣息能控製的領域。“那個,你把衣服都穿上不就行了,還有,那塊浴巾,好多年沒用了,你也不怕上麵爬滿蟎蟲。”

    澤恩支支吾吾,有所懷疑:“唔,這不是你在用的嗎。縈西,你別開玩笑。不會真有蟎蟲吧?”他當真俯身扒了扒浴巾。

    縈西忍著笑,迴頭麵向他,亦是滿臉嚴肅,一本正經:“嗯。我都快兩年沒用過,說不定真有,春天嘛,萬蟲萌動的季節,塵蟎最喜歡在這種常年不清理的衣物上安家了,萬一過會兒你發蕁麻疹啦,亂七八糟的過敏症什麽的,可千萬不要找我補償,是你自己亂翻主人家東西的結果。”

    說完,望向澤恩罕有的犯難表情,十分同情的使勁眨眨眼,點點頭。

    “這樣啊,說實話,你猜對了,我還真是皮膚敏感。我得趕緊褪下來,不過,我沒幹淨的衣服換,就光著好了。”澤恩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五指瀟灑地往銷魂的胯間一搭,作勢拉開。

    “哎,哎,你別,你褲子呢,不是,還有,你衣服呢?你別在這兒脫啊,進臥室裏換去。”縈西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恰好中了澤恩的奸計。她像個受驚的老鼠,稀裏糊塗,慌張無序,一手捂眼,一手阻止他接下來寡廉鮮恥的行為,嘴裏倫無語次的吱吱叫,摸到也不知道是他的手還是他的腰,那繃緊的地方無可遏製彈了一下。

    縈西像觸鬼了似的,驀地抽迴自己的手,不敢再囉嗦,對方也無言,靜默中彼此忍受對持半響。

    “我的衣服,我送到樓下的洗衣店去了。”澤恩的聲音啞了,輕了,遠了。

    縈西覺得自己的處境應當尚且安全,放下蒙在眼睛上的手。

    恢複正常的視野裏,澤恩正身陷在對麵的沙發,嘩嘩翻看她訂的一本英文周刊,而且,維尼熊浴巾也還在。

    “哦。

    ”

    她真是不長記性,怪自己把狼招上門,卻意無意地對其進行連番挑逗。幸好該狼自製力堅毅如鋼,此時,還能氣定神閑看雜誌。披著羊皮的狼果真不是那麽好當的,凡事他都得忍啊。

    縈西越想越不對勁,他衣服都脫了怎麽送下去的,臉一熱,不會真裸*奔吧。

    作者有話要說:咳,猥瑣的是作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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