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十個小時的轉機和飛行,最後,當飛機終於抵達目的地----米蘭的馬爾彭薩國際機場時,寧凝霜已經是疲憊不堪了.由於時差的關係,這裏還是陽光燦爛的中午時分.透過機艙玻璃向外望去,遠處的侯機坪上人頭攢動,不少人還打著“歡迎迴家”的橫幅.很明顯,他們都是來迎接查克的球迷和媒體。

    查克皺起了眉頭,望向坐在另側的喬治。他一臉無辜地解釋說:“我們遵照你的意思,沒有透漏給外界關於你今天迴來的消息。至於他們是怎麽曉得的,我真的不清楚啊。”

    查克哼了一聲,轉向稍顯疲倦的寧凝霜,關切地問道:“怎麽樣?很不舒服嗎?”

    她搖了搖頭:“沒事。隻是不習慣飛行,不用為我擔心。倒是你,從上飛機開始就沒見你休息下,你不累嗎?”

    他抬起兩人相握的手,笑著說:“能這樣握著你的手,看你睡著的模樣,就是一輩子也不會感覺累的。”

    她輕輕打了一下他,偷眼望向一邊的喬治和邁克,他們兩個視若無睹的樣子讓她鬆了口氣。可是轉念一想,或許是早已習慣了查克和女人的打情罵俏,情誼綿綿,他們才會這樣鎮定自若吧。她的心不禁幽幽地沉了下去。

    “怎麽了?”感覺到她突然的異樣,他立刻問道。

    “沒什麽。”她勉強一笑,指著越來越近的人群的說,“他們都是來迎接你的呢。”

    他淡淡笑了一下,隻是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飛機終於停了下來。當查克一行從舷梯上緩緩而下時,人群發出了瘋狂的尖叫,震耳欲聾,有人甚至流下了激動的淚水。若不是現場的幾百名警察在努力維持著秩序,隻怕人群早已衝破護欄,湧了進來。查克停了下來,帶著他迷倒眾生的招牌式笑容,向人群揮手致意。這引起了一陣更加狂熱的聲浪。經過通道時,無數隻手伸向他,期盼能碰觸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查克不厭其煩地與每一隻手相握,點頭致意。隊伍艱難地前行,最後,當他們坐進前來迎接的房車時,這短短的幾十米路竟走了近半個小時。

    汽車緩緩地駛離了機場,將仍然沉浸在激動中的人群拋在了身後。

    “為什麽不走貴賓專用通道呢?可以很快,很方便地通過。”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的寧凝霜定下神來,不解地輕聲問道,她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

    查克不滿地將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這才解釋說:“我從來不走貴賓通道的。象現在這樣雖然不方便,但他們是喜歡我,支持我的球迷。對於球迷,我永遠不會拒絕他們的好意。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望著他認真的,棱角分明的側臉,她的心底裏生出了一種嶄新的感動。或許,該是她重新認識他的時候了嗎?

    馬爾彭薩國際機場距離市中心約40多公裏。汽車漸漸駛入米蘭市中心,又漸漸開出了洋溢著異國情調的市區,轉入郊區的寬闊大道。繞過了一座山麓後,麵前赫然出現了零星分布的,依山而立的的別墅群。車子停在了其中一處占地極廣的庭院門口。智能操控的飾著哥特式繁複花紋的青銅大門緩緩地打開,汽車悄無聲息地滑進了平整的車道,向著被高大樹木遮擋住隻露出房屋一角的庭院深處開去。最後,車子停在了主建築的麵前,司機恭謹地下車打開後車門,寧凝霜從車子中出來,站在屋子的台階前,幾乎是有些驚歎地望著這座線條簡單而又氣勢恢弘的建築。

    隨後下車的查克扔掉拐杖,整個人幾乎都靠在了寧凝霜的身上,用力汲取她身上的芳香。

    “怎麽這麽賴皮啊?別以為到了自己的地盤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別忘了,我可是你的醫生。”她閃避他湊到耳邊的嘴唇,“別鬧了!很癢。”

    “是!尊貴的女皇陛下。以後這裏的一切,包括我這個人,都完全聽從你的指揮!”他笑嘻嘻地說,“我們進去吧,我帶你去看下你的房間。在樓上。”

    屋內的整個裝飾風格延續了外觀的簡明和內蘊,在一些細微之處卻又顯示了主人的財富和奢華。

    “怎麽樣,這裏還可以吧?”望著她讚賞的神態,他既高興又得意地問道。

    “不錯,今天我總算是見識到了有錢的好處。怪不得你在醫院裏待不下去,吵著要迴來呢。原來有這麽個好地方。”她忍不住調侃他。

    他著急起來,辯解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也很少迴這裏的。以前我一般都是住在米蘭市區的一套公寓裏的......”

    還沒等他說完,一個熱情的操著意大利語的聲音傳來:“嗨!查克,親愛的,你可迴來了!想死我了!昨天聽到你要迴來的消息,我立刻就過來收拾房子了,怎麽樣?還滿意嗎?哦,天哪,你頭上的傷是怎麽迴事?都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不小心......”

    然後,寧凝霜就看見查克被一個胖胖的意大利女子緊緊抱住,半天才撒手。接著,她轉過身來,親熱地抱住了寧凝霜,抱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是我的管家瑞娜,我在意大利的這麽多年,都是她負責我的起居生活。”查克笑著對寧凝霜解釋。

    瑞娜終於放開了她,笑嘻嘻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遍,然後搖著頭說:“太瘦了!太瘦了!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你養成和我一樣壯!哦,查克,她可能不懂我在說什麽,你幫我跟她說下。”

    查克故作為難地皺起了眉:“瑞娜,我可不敢讓她知道你在說什麽。她要是知道你想把她養成和你一樣壯,可能就不敢吃你煮的東西了。”

    寧凝霜抿著嘴,強忍住笑。事實上連查克也不知道,除了英語,她還會包括意語在內的好幾門外語。那是在求學階段時學習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研究各國的醫學典籍。但現在他們既然認為她不懂意語,那她幹脆就保持沉默好了。

    “哦,對了!你們現在肚子肯定很餓了吧!我做了好吃的特意就等你們迴來吃呢!快過來吧!”不由分說,她將他們拉到了餐廳。

    望著桌子上擺著的熱氣騰騰的,散發著濃鬱香氣的菜肴,寧凝霜真覺得有些餓了。

    “看,這是瑞娜特意為你做的當地特色菜呢。這是燉牛骨髓,炸小牛肉,當然,還有到了意大利就非吃不可的通心粉,快吃吧,肚子很餓了吧。”查克忙著為她介紹。

    寧凝霜努力地吃著,最後,當她麵前的一大盤通心粉露出了底時,她終於飽得連一口水也喝不下去了。這時,一直站在邊上虎視眈眈的瑞娜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怎麽樣?瑞娜的手藝不錯吧?”查克笑著問她。

    “太好吃了。” 她點點頭,又有點擔心地說,“就是太多了。以後都要吃這麽多嗎?”

    “哈哈......”查克爽朗地大笑起來,轉過頭對瑞娜說,“寧小姐說很好吃,讓我謝謝你。”

    瑞娜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嗬嗬,我一看這位小姐就喜歡,比你以前那些吃東西象小鳥啄食的亂七八糟的女朋友強多了。放心吧,以後我天天做好吃的給她吃。”

    查克的臉浮上了一層尷尬之色。他偷眼看向寧凝霜,見她仍是麵帶笑容,才放下了心,暗自慶幸她不懂瑞娜在說什麽。

    考慮到查克行動還不是很方便,因此他們沒有用樓上的主臥房,而是分別住在樓下兩個相鄰的客房,這樣照應起來比較方便。

    剛剛吃過飯,還沒休息一會,不顧查克的反對,寧凝霜就開始對查克的下肢進行按摩與推拿。由於醫療器械都還沒運到,因此,這天所用的時間比平時多了幾乎一倍。幾個小時不停的工作,讓她的雙臂與手指漸漸地酸痛起來,但她仍是不聲不響地堅持著。

    他伸手幫她擦去額頭滲出的汗水,心痛地阻止她:“今天就算了好嗎?時間短點又沒什麽大礙。剛剛飛了這麽久,還沒好好休息,就又工作這麽久,我真怕你累倒了呢。”

    她嫣然一笑:“每天的治療必須達到一定的量才能有最好的效果。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是很累。”

    凝視著她專注的神態,他心生感動。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張不施脂粉的臉龐是他這輩子所見過的最動人,最美麗的一張臉了,那是任何用高級化妝品所堆砌出來的美豔絕倫所無法比擬的。

    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印了一個吻在上麵。

    她微微一笑,抽迴了手,伸了個懶腰:“哎,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我想洗個澡,早點去睡覺了。哦,對了,”她突然想了起來,“你看,都怪你,這麽急得把我拉上飛機,連個換洗衣物也沒帶,現在怎麽辦?”

    “哈哈,都到了時裝之都,你還怕沒衣服穿嗎?”他象是聽到了個什麽大笑話,笑了起來,然後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她,“今晚就委屈你了,隻能先穿我的睡衣,等明天我叫人按你的尺寸給你買衣服。”

    “我看你還是幫我問問瑞娜吧,看她有沒有多餘的睡衣先借我穿下。”她拒絕。

    “不行!你就穿我的!”他的蠻勁又上來了。

    拗不過他的寧凝霜在洗完澡後,隻好穿上了查克那對她來說過於肥大的睡衣,她在腰間係了個蝴蝶結,以免衣服散開。她從浴室中出來,見查克竟然坐在她的床上,仍沒離開。

    他緊緊地盯著她,心生異樣之情。剛剛沐浴完的她秀發低垂,雙瞳剪水,兩靨染霞,纖腰一握,整支的出水芙蓉,盈盈而立。

    她停住腳步,遠遠地望著他:“你還不去休息嗎?”

    他恍若未聞,隻是向她招了招手:“過來,坐在我身邊,陪我說下話,好嗎?”

    她猶豫了下,慢慢地走近他,輕輕坐在他的邊上,保持著一段距離。

    邪肆的笑浮上了他的嘴角:“放心。沒有你的許可,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不必這麽防著我。”

    “包括把我架到這裏?”她忍不住嘲諷他。

    “那隻是個意外。我通常不會這樣對待女人的。誰叫你惹得我那麽生氣。”他麵不改色。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臉皮倒是超級的厚,炮都轟不爛。”

    他不愧,反而得意得一笑。然後,他正色看向她,嚴肅地說:“我想請求你一件事,請你答應我。”

    “什麽事?”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她戒備起來。

    “就是......”他突然笑了起來,“我請求你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要穿那身死氣沉沉的你的白色製服,也不要把頭發藏在帽子裏。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真的非常,非常的迷人。”

    她好笑又好氣地輕輕打了他一下:“看你那麽嚴肅的樣子,我還以為什麽重要的大事呢。就這麽點小事也用得著這樣嗎?再說,我現在就是想穿也沒那衣服呢。”

    “不,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他強調,“我不喜歡你穿上工作服時那凜然嚴肅,高高在上的模樣。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對我來說,是一種享受......”趁她不注意,他突然欺身撲向她,將她整個人壓在了床上。

    “喂,你想幹什麽啊!”寧凝霜不停地掙紮,想從他的壓製下解脫。可是,他象座大山似的沉重,任她如何掙紮,就是紋絲不動。倒是她自己累得氣喘籲籲,滿臉通紅。

    望著她可愛的樣子,他忍不住微笑起來,用食指在唇邊輕輕籲了一下:“籲......,停下來,好嗎?別怕,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這樣抱你。我想這樣抱你已經想了很久了。你知道嗎?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

    那個一貫冷硬桀驁的男人消失了,現在的他,眼神充滿了溫柔和憐愛,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令人沉醉的魔力。一瞬間,寧凝霜心底那最溫柔的部分被觸動了。她安靜了下來,兩人的目光交織,神情纏綿。查克的頭漸漸俯下,終於深深地吻住了她。短暫的手足無措後,她情不自禁開始試著迴應他。她的迴應有些生澀,但這已足夠讓他心生狂喜了。他忘情地抱緊了她,用最狂熱的吻來宣泄他的情感。

    他的吻漸漸下移,最後,當他帶著強烈欲望的吻停在她幾乎半露的酥胸時,一陣涼意讓她突然驚醒了過來。她下意識地猛然推開了他,匆匆拉好衣襟,起身坐了起來。

    “不行,現在我們不能這樣......”

    “為什麽?”他不肯罷休,長臂一伸,又將她撈到了自己懷中。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去睡吧,聽話,啊?!”

    “可是,我想就這樣抱著你睡,我不想自己一個人睡。好不好?”他含住她耳垂,開始撒嬌了。

    一陣酥麻感如電流般穿透全身,寧凝霜用殘存的全部理智將他再次推開,瞪著眼睛說:“聽話,快去睡覺,我們今後的康複治療還非常艱巨呢!你再耍賴,我就生氣了。”

    再糾纏下去,怕她真的要生氣了,查克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了懷中的人兒,然而又迅速在她臉上偷了個香,才拿過自己的拐杖,戀戀不舍地一步三迴頭地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為了更好的治療效果,應寧凝霜的要求,查克拒絕了外界所有的來訪和邀約。他們在這個私人的小天地裏,過著安靜和規律的生活。每天嚴格地按照既定程序進行理療,這對寧凝霜來說是雷打不動的首要事件,剩下的時間,就是空閑了。不過她倒是習慣這樣的生活,空下來就捧著各種資料埋頭啃讀,整理在治療查克過程中的心得,完成自己的研究報考,倒也自得其樂。隻是悶苦了查克,從前在醫院裏雖說單調,但還有人來人往,不乏樂趣,但現在,偌大的家中隻有這麽三個人,寧凝霜又經常關在房間裏做自己的事情拒絕他的騷擾,他悶得簡直快要發黴了!

    這天吃過晚飯,結束了當天的理療,寧凝霜和往常一樣說了聲晚安後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但查克也跟了進來,一臉的不滿之色。

    “怎麽了?”寧凝霜問道。

    他不理他,隻是徑直走到她的床上,雙手叉在腦後,仰麵躺了下去。

    “怎麽了你,怪怪的,快起來吧!”知道他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她不禁有些好笑,上前拉著他的手,想把他拖起來。

    他順勢一扯,她整個人便跌撲在他的身上,他伸出手,將她攬在了懷中,也不說話,隻是用下巴頂在她的頭上。

    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她的心中一暖,忍不住抬頭向他微微一笑。

    他的眼裏這才有了笑意,卻仍是固執地不出聲。

    “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她笑著看他。

    “哪敢啊,”他哼了一聲,卻摟得她更緊了,“象你這麽了不起的醫生,忙點也是應該的。”

    她的心裏有了絲歉意,確實仿佛是自己太過忽略他的存在了,對他的各種示好也沒有應當的迴應。怪不得現在他象個孩子似的那樣惱火了。

    “傻瓜!”她點了下他的額頭,輕輕吻了下他的唇,“我隻是想盡量讓你早你完全恢複......”

    這已經足夠鼓勵他了,他火熱的吻將她下麵的話都堵了迴去。仿佛壓抑許久的火山爆發,他的吻和擁抱無不宣告,他想要她,非常非常地想要她。

    “凝霜,不要拒絕我......”他性感的,沙啞的聲音地在她耳邊誘惑著。

    她閉上眼睛,真真切切地明白,此刻,自己真的被他蠱惑了。或許就這樣和他順其自然地發展下去吧,還是......心底累積了這麽多年的理智的防線終於還是最終戰勝了情感。她睜開眼睛,推開他,坐起身來。

    可是此刻的查克怎肯罷休,以為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他又撲了過來,想抱住她。

    寧凝霜從床上起身,遠遠地離他站著。

    一個人坐在床上的查克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迴事。

    “怎麽了,你,為什麽?”他不解,開始意味她在和自己玩遊戲,可是她清澈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被拒絕了。

    她搖搖頭。

    “為什麽又拒絕我?你也愛我的,不是嗎?”

    望著他不解的樣子,她輕輕地說:“是,我是愛你。可是......”

    “那就夠了。既然我們彼此相愛,相愛的人為什麽要拒絕對方呢?你知道我有多麽的渴望你嗎?”他伸出手,繼續誘惑著她。

    她在心底裏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樣向他這個想當然的外。

    “查克,我承認我也愛你。可是,現在,我覺得我們......在我看來,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她困難地向他解釋,希望讓他明白,可是發現是徒勞的,事實上,連她自己,也無法清楚的弄明白自己的想法,下意識,隻覺得那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嗎?可是怎麽說呢,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牽強和可笑。

    他困惑地搖搖頭:“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愛我,我當然可以理解你為什麽拒絕我。可是現在既然你也承認愛我,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這和時間長短有關係嗎?”

    她無奈地搖搖頭,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會更改了。她開始決定趕人了:“總之,以後你會明白我的意思的。現在很晚了,你應該去休息了,這樣對康複才有幫助。”

    查克氣惱搖搖頭,英俊的臉上滿是懊喪,雖然心有不甘,可是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慢慢起身走了出去。她目送他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她聽見了他帶著困惑不滿的抱怨聲:“真是搞不懂,那些女人都不會是這樣的......算了......”

    她神色微變,一抹陰影略過了眼眸。她忽然覺得,她和他之間的鴻溝或許真的是永遠無法被跨越的了。這無關情愛本身,卻是他和她各自對情愛的理解。

    門被她輕輕關上了,可是自己的另一扇心門,她覺得也關了。

    細心的瑞娜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查克和寧凝霜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很古怪。從他們之前的融洽親密來看,她敢打賭他們是情侶。雖然往往是男方熱情有餘,而女方迴應不足,但至少他們顯得很親密無間。可是現在,除了必要的治療和康複時的麵對麵,剩下的時間,寧凝霜一有空就躲進自己房間,很少出來,連以前經常的花園散步也沒了。她對查克的態度也變得冷淡,雖然一直以來就有些冷淡,但現在,卻增添了幾分疏離的意味。她到底是怎麽了?憑自己做為女人的直覺,她覺得寧凝霜應該對查克是懷有情愫的。

    查克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可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又變成了這樣。好不容易和她進行到了這一步,現在居然又突然倒退到從前的狀態。現在的她,總是不著痕跡地拒絕他的親密和示愛,甚至不願正視他的目光。這讓他從一開始的困惑,驚慌,漸漸地變成了憤怒,不滿。

    這天下午,寧凝霜照例在為查克的雙腿忙碌著。她的神情非常專注,甚至沒有抬眼看他一下。一股挫敗感揪住了查克的心,他突然抓起她的雙手,緊緊地盯著她,強迫她對上了自己的視線。

    “告訴我你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冷淡?到底我是做錯了什麽?你這樣真的會叫人發瘋!”

    她想抽迴手,可是被抓得太緊無法掙脫。她看著他,淡淡地說:“沒什麽。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我自己的原因。”

    “知道嗎?我最怕看見的,就是象你現在這樣的表情和語氣,不帶絲毫的感情。如果不是我常常提醒自己你和我吻過,有時我真懷疑前段時間我們之間的一切是否都隻是我的幻覺!你到底是怎麽了,請你告訴我好嗎?不要再繼續折磨我了!”否則,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的莫名其妙,他真的要發瘋了。

    她沒有絲毫動容,隻是抽迴自己的手,繼續開始工作。

    他怔怔地望著她古井無波的麵容,突然福至心靈:“我懂了。你是在為我那天晚上對你做的事情生氣嗎?對不起,我不該一時控製不住自己。既然你不喜歡,我就不應該勉強你。可是我真的很愛你。我是因為愛你才會那樣的。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因愛而生的衝動嗎?”

    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低三下四,可是這女人卻仿佛絲毫不領情。她結束了手上的工作,站起身來,望著他,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說出了砸碎他全部幻想的話:

    “查克,如果因為我之前的什麽表現讓你有所誤會的話,那麽我向你道歉。即使我們之間產生過什麽感情,那也是暫時的,虛幻的錯覺。畢竟,我們之間相差的太遠了。無論是生活方式,還是思想,”她加重了語氣,“還是那句話,我隻是你的醫生,等你康複了,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請你不要再繼續你不當的言行,好嗎?”

    他驚呆了。為了眼前這個他愛的女人。到底是為什麽,她竟然突然變得如此冷酷無情?還是從頭開始,根本就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眼前,閃過在醫院時他頭部受傷時她的焦急和眼淚,他逗她時她的嬌羞和可人,還有他吻她時她的沉醉和投入......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她在戲弄他嗎?他不相信,他絕不會相信的!

    他想抓住她,狠狠地懲罰她,逼她收迴那冷酷違心的話,可是她已經走了,留給他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背影。

    他憤怒地將身邊的東西掃了一地。

    “寧凝霜,你等著。不管你出於什麽原因,我不會被你幾句話就嚇退的。否則,我就不是我了!”他咬牙切齒地告訴自己。

    關上門,寧凝霜僵硬的雙肩無力地垂了下來。她眨著眼睛,想努力將眼裏的淚逼迴去。可是,這隻是徒勞。淚水終於還是不聽話地沿著麵頰不停地滾落了下來。

    “查克,我愛你,我是愛你的。這麽多年來,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可是,我又不能放任自己去愛你。我怕自己陷得太深,到最後會負傷累累。我決不要重蹈我母親的覆轍。或許莫大偉說的對,你對我並不是真正的愛,隻是一時的情迷,一旦厭了,你就會象拋棄你從前那些女人似的毫不猶豫地拋棄我。對不起,你可以罵我懦弱,虛偽,甚至恨我,但我沒有放任自己情感的勇氣,我賭不起。與其注定要到最後受傷,我寧願早些放棄......”

    “真是搞不懂,從前的那些女人都不會是這樣的啊......”

    耳邊又響起了她拒絕他求歡時的那晚他的自言自語,是啊,自己也不過是那些女人中的一個,隻是有些不一樣罷了。

    寧凝霜,你做的對。一個人,尤其是男人,當他身邊有太多的誘惑時,他是永遠也不會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愛的。

    將淚擦幹,她這樣告訴自己。

    晚飯時沒看到查克。雖然前段時間吃飯時她都沒有理睬他的示好,但他從沒象今天這樣缺席的。極力忍住開口向瑞娜詢問的衝動,她食不知味地草草吃了晚餐。透過落地窗戶望去,不遠處的整個庭院籠罩在黃昏的暗淡餘光中,顯得有幾分寂寥。來這裏轉眼就好幾個月了,還沒有好好欣賞過這庭院的黃昏美景,實在是辜負了當初建造者的匠心。可是她真的沒有這種心情。她暗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打算迴房間繼續自己的伏案工作。

    慢慢來到和他相鄰的門口,她停住了,怔怔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良久,她揉了揉緊繃的麵龐,推開自己房間的門。

    這時,邊上的門突然開了,查克出現在門口。他穿了套休閑裝,好象要出門的樣子。

    她的心猛地一跳,仿佛作賊時被抓到般地心虛。

    “我的球隊今晚有場很重要的比賽。他們請我去觀戰。我答應了。現在,我要出去了。”他繃著臉,口氣生硬。

    她定了定神,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不行。你現在還沒有完全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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