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攤開來談,我也不跟你玩虛的。”

    他實在是討厭她總是一副你再鬧還不是得乖乖聽我話的樣子,他每一次都不是在鬧脾氣,隻是她每一次都漠視,直到他也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可是這一次,顧煙,真的不一樣了。

    “我給過你機會,你不要,而我,無法再縱容自己浪費時間在一個心裏沒有我的女人身上,所以,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希望你麵對事實,不要再和我糾纏不清。”梁飛凡冷冷清清的說。

    糾纏不清?顧煙懵了,“那昨晚呢?”

    “昨晚?”梁飛凡殘忍的笑,曖昧的眼神在她□在外的肌膚上遊移,“昨晚怎麽了?昨晚,我們不是都很開心嗎?男歡女愛,就是這樣。”

    男歡女愛?顧煙眼前一黑,連忙坐了下來,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掐大腿,狠狠的擰著肉轉了一圈,直到痛的眼淚倒退迴去。她咬著唇,四肢冰涼,聽著他用一句一句鋒利的話語割碎她的烏龜殼。

    “很抱歉,我想——我當時太亢奮了,以至於事前沒有和你說清楚,可是,你當時,恩——也很享受不是嗎?”他善意的詢問。

    “不要說了!”顧煙終於忍不住哭出來,手捂著眼睛,淚水滑落。好難受,聽他說這些話,她連唿吸都困難。他每說一句,她的心就揪一下,很痛。

    “如果你能保證事情到此為止,不再糾纏不清的話,我也不用再說什麽了。”梁飛凡冷冷的補了一刀,“要錢還是要其他的——比如說,這次的招標。你都可以開口。”

    他一副我很大方的樣子。

    顧煙寒意遍身,反而冷靜下來。她垂著頭流眼淚,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團,是防禦的姿勢。

    梁飛凡看她團成一團默默流淚,心下煩躁,“顧小姐,還有事麽?我很忙。”

    她不迴答,他就當她默認了,站起來往外走。

    “梁飛凡,我恨你。”顧煙哽咽著,輕輕的說。

    梁飛凡聽到這個恨字,馬上停了下來,眼裏閃過嗜血的光。

    他轉身一步步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滿臉的淚痕,一字一句的對她說:“不,顧煙,你不恨我。”

    他輕輕擦她的眼淚,“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恨你。”

    有愛才會有恨,我恨你,有多愛,就有多恨。

    “你恨我什麽?”顧煙頭往後仰,自己擦幹眼淚,“

    梁飛凡,你告訴我,你恨我什麽?”

    “你不過就恨我不把你放在心上,可是梁飛凡,你離的我再近,也不能進到我心裏去,你憑什麽說你知道我心裏想的是誰?”她無法忍受他的靠近,站起來繞開他,站到他一米以外去。

    她總是躲在殼裏,可是梁飛凡,你給我的殼,說可以一輩子不出來,現在怎麽可以出爾反爾?還要親手敲碎?

    顧煙覺得血一直往上湧,手指都在不停的顫,一些壓抑了許久懶得說不願說不想說的話,全都湧上心頭。

    “梁飛凡,你嫌我自私任性,可是對你一心一意的女人那麽多,你隨便挑一個不就行了?我顧煙就是這樣自私任性的一個人,但我沒求著你喜歡我,你憑什麽因為我不能變成你要的樣子就這樣欺負我?”

    她一步步後退,退到他放藥瓶的地方,拿起來隨便倒出幾顆,也不用水,就這樣咽下去,舌尖的苦味引得眼淚又奪眶而出。

    “你說的很對,昨天就隻是一場男歡女愛,我以後不會這麽不識相了——不對,沒有以後,我現在完全接受了我們的分手的事實,我絕對不會再和你糾纏不清了。梁先生,再見。”她說完,頭也不迴的往外跑。

    這世上的女子千嬌百媚,溫柔善良的有,善解人意的有,聰明靈慧的有,傾國傾城的有,理智冷靜的有,可愛迷糊的有。世上的男子各取所需,愛什麽樣子的都可以。我顧煙就是這樣冷漠自私,我願意這樣冷漠自私的活著,幹卿何事?

    她的手剛剛碰到門把,就被人一把拉住。

    梁飛凡的眼神異常清晰的寫著受傷,他大力製住掙紮的顧煙,把她按在門上,他低頭,和她唿吸相聞,“顧煙,這就是你心裏的想法?我留你在身邊那麽多年,在你看來,就是為了要把你變成我喜歡的樣子?我在你眼裏,是這樣子的人?”

    一連串問題問的顧煙心亂如麻,她不想思考這些讓她心煩的東西。顧煙別過頭去,盡量和他拉開距離,“梁先生,作為已經分手的兩個人,這樣的談話距離,是不是太近了些?”

    梁飛凡扳過她的臉,湊的更近,嘴唇都幾乎貼在一起,他熟悉的味道強烈的湧來,顧煙的眼淚幾乎又要奪眶而出。梁飛凡似有似無的摩擦著她的嘴唇,“迴答我的問題。”

    顧煙推他,使足了勁也沒有動的了半分,她倔強的低頭沉默。

    良久,梁飛凡冷笑一聲,放開了她。他後退兩步,抱著肩,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她。

    顧煙靠著門支持自己超負荷的身體。兩個人都不說話,屋裏便是死一樣的寂靜。

    “我可以走了麽?”顧煙在對視裏敗下陣來,冷冷的先開口發問。

    梁飛凡仿佛要把她刻到心裏去那樣看著她。

    顧煙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聽到他迴答,一咬牙,開門走了出去。

    後浪

    顧博雲放下棋子,往後靠在圈椅裏,“小煙,不下了好不好?”

    顧煙沉默點點頭。

    棋盤上一片狼藉,顧煙時不時拿馬去吃顧博雲的帥,顧博雲哭笑不得的招架。

    “跟爸爸說說,你姐姐又給你出什麽難題了?”他的小女兒,在她媽媽身邊時雖說有些寂寞,但從沒受過委屈。到了他身邊,一家人也和樂融融。後來和梁飛凡在一起,更是要風得風,哪有人敢給她半分顏色看。除了顧明珠,恐怕真的沒有人敢去惹她。

    “姐姐很好啊,”顧煙縮在圈椅裏,“我剛剛進公司,很多事要學,有些不適應,沒事的。”

    顧博雲看她懨懨的樣子就知道沒她說的那麽容易,“也不要什麽都聽你姐的,不想待公司裏,就不要待了,出去轉轉,找點感興趣的事情做。”

    顧煙歎氣,“爸爸,人哪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呢!”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好像一直以來,她都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現在稍微不如意了,就愁的爸爸都要來開導自己。

    她故作老成歎氣的樣子惹得顧博雲朗笑。

    花紅柳綠的庭院裏,白發的慈愛老人和慵懶的美麗少女麵對麵坐著,一茶在手,一盤慢棋,相談甚歡。顧明珠站在門口看了許久,都不忍心過去破壞這美好的一幕。

    “爸爸。”她還是走過去,是呀,人哪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呢。

    “姐——”翹班出來的某人心虛的低頭。

    顧明珠歎了口氣,“顧煙,招標書看完了嗎?”

    顧煙抬頭看看她的臉色,再看看爸爸,點點頭。

    “那下個禮拜的招標會前討論會你出席吧,我有事。”

    顧博雲皺眉,“明珠,別逼的她太緊了,慢慢教。”

    “沒什麽好教的,我說什麽她做什麽就可以了。打個八折我也能接受。”

    顧明珠攤攤手輕鬆的說,扔給她一樣東西,“鑰匙。車就在門口,以後這車給你開。現在迴公司

    去,和傑西卡他們討論一下明天的招標討論會流程,晚上和我一起吃飯。”

    顧煙接過車鑰匙,和爸爸說了再見,依依不舍的走了。

    她一走遠,顧博雲就對顧明珠沉下臉,“我跟你說的話,你聽進去多少?!”

    “全部。但是,我沒打算服從。”顧明珠擺好棋盤,率先走了一步,“爸爸,這已經不是你的天下了,顧煙長大了,她有自己要去承擔的東西。”

    顧博雲思索半晌,還是伸手下了一棋,“明珠,她到底是你妹妹。”

    “她要不是我妹妹,我還懶得管她呢。”顧明珠棋風亦如其人,幹脆利落。

    顧博雲幾招便被她逼入死角,苦笑著拋下棋子,真的是老了啊,罷,兒孫自有兒孫福。

    顧明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鬆的喝了一口,這盤棋,她一早就知道她贏定了。

    顧煙完全理解不了現在他們在爭論的問題,她知道傑西卡已經盡量講的淺顯易懂,可是她一個文科生,這些複雜的計算公式,複利全息,哪裏能幾個月就弄明白,還要上桌去和人家談判。

    “顧小姐,您認為呢?”林遠止住兩派人馬升級的吵鬧,問顧煙的意見。

    顧煙暗暗叫苦,“我認為……不如大家好好溝通,不要吵架嘛……嗬嗬。”說完,她死的心都有,因為剛剛還麵紅耳赤的眾人,聽了她的話這會兒臉都綠了。

    “那個……我請大家吃午餐,邊吃邊聊好不好?”她想挽迴點麵子。

    老板請吃飯,當然是好的。一群精英上了飯桌,也就是狼吞虎咽的常人。

    吃飽喝足,大家已經把剛剛的勢不兩立拋到腦後去了,傑西卡打著飽嗝開始八卦:“副總裁,您老人家現在是單身否?”他們私下都很好奇,副總裁年紀輕輕,怎麽聽說和梁氏的總裁有些糾纏呢?

    顧煙喝著甜甜的冰橙汁,笑容也格外甜美,“是的呀,上個禮拜剛被個混蛋甩了。”

    一群人不顧這是在大廳,劈裏啪啦的鼓掌起來。

    林遠帶頭叫好:“顧小姐,還好那個混蛋沒眼光,造福大家了這是!”

    顧煙看他們相互碰杯,仿佛真的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這兩天的難過也衝淡了一點,這樣半開玩笑半真的說出來,原來也沒什麽嘛。

    不過,自己真的是被梁飛凡那個混蛋給甩了呀。

    ,拉著旁邊的人問顧說了什麽你們這麽高興。等別人解釋給他聽,他的藍眼睛裏頓時充滿了激動的淚水,站起來清清嗓子,抑揚頓挫的向顧煙舉杯,“顧!我追求你現在可以嗎?”

    大家起哄,顧煙也跟著玩笑,故意的板下臉:,韋博可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的,你要追求我,我就開除你!”

    又是一陣大笑,桌上的氣氛完全和樂融融。

    不易察覺的,顧煙歎了口氣,她真累呀……

    今天要去梁氏。

    顧煙起了個大早,洗漱完換好衣服,又覺得這套昨晚挑了很久的套裝不夠穩重,立刻脫下,穿著內衣褲跑到隔壁敲顧明珠的門。

    “抽什麽瘋!這才幾點!”顧明珠的起床氣十分的嚴重。

    顧煙吐了吐舌頭,跟著姐姐走進房間,打開衣櫥挑衣服。

    等顧明珠從浴室出來,她的衣櫃已經被掃蕩的慘不忍睹,顧煙手裏拿著三套衣服不斷的在鏡子前比劃。

    顧明珠翻了個白眼,走過去隨便拽了一套自己換上。

    “白色那套。”她給顧煙意見。

    顧煙把其他的兩套扔到梳妝台上,拿起白的開始換,邊換邊問:“唔,可是我覺得黑色的比較莊重。”

    “誰要看你莊重?”顧明珠冷冷的丟下一句實話,甩甩頭發下樓去了。

    顧煙敢怒不敢言,目送她離去。

    進了會議室,顧煙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本來她以為今天要麵對梁飛凡,還好,主持會議的是容岩。

    韋博到的最晚,顧煙進來時,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了,連會議主持人都端正的坐在位置上。

    看見她進來,容岩下意識的站起來迎接,周圍坐著的幾個老總驚訝的看著他,他才反應過來,尷尬的清咳了聲,坐了下來。

    奴性啊!容岩在心裏淚流滿麵。怎麽就是看到這個女人就小腿肚都打顫呢?

    顧煙看一屋子的人看著她,覺得很是奇怪,說好了九點半開始,現在也才九點二十,你們早來了,瞪我幹什麽!

    傑西卡極小聲的提醒她,說抱歉啊!

    傑西卡是顧明珠身邊的特助,專門派來教顧煙的,他說的話就等同顧明珠的聖旨。

    “對不起,來晚了。”顧煙微笑著向大家道歉。

    耀林的老總黃易冷冷的哼了一聲,下麵立馬有小公司的善拍馬者會意,怪聲怪氣的叫囂:“沒關係,韋博是大公司,我們等等也是應該的。”

    這樣一說,容岩就很尷尬了,不給點反應吧,弱了梁氏的麵子,可是要給顧煙點顏色——也太為難他了吧?

    他再一次在心裏淚流滿麵,把陳遇白那廝詛咒了一百遍。

    “都就座吧。”他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提醒自己不要站起來給顧煙拉椅子——奴性啊奴性……

    討論會,其實有什麽好討論的,都是各家王婆賣瓜,誇的自家公司在月球上蓋房子都沒問題就對了。

    輪到顧煙,她走到投影機前,根據圖片數據來講解韋博的優勢與招標決心。

    她不懂這些東西,可是死記硬背硬是流利的解說完了。下台時傑西卡衝她偷偷伸大拇指,她淡定的微微一笑,其實後背都出汗了。

    十幾家公司輪過去,肯定是要一整天,到了中午,容岩喊停,說梁氏招待大家便飯。

    早有各家與容岩熟識的過來攀交情,“哪能讓容二少爺破費,中午當然是我們請!”

    一片附和聲,容岩也就半推半就了,本來嘛,這種招標,比的也不隻是各家的硬件,房子都能蓋,伯仲之間,還不是他容二少說了算,不巴結他巴結誰?

    進了酒店,各家的老總坐一個包廂,手下人坐在大堂裏。

    傑西卡有些擔心的拉住顧煙,叮囑了幾句誰誰和韋博不合,誰誰和誰誰喜歡一搭一唱,顧煙拍拍他的手安慰:“安心啦,我能搞定的。”

    傑西卡勉強擠出個微笑,顧明珠跟他說起顧煙情況時這樣描述:智商一般,情商低下,任性,無知,被寵壞的小女孩。

    顧煙見他若有所思的在思索什麽,她也不在意,整理了下頭發就進去了。

    容岩正和黃易調笑著看菜單,見顧煙進來,又下意識的收了笑,幾乎畢恭畢敬的問她:“顧總要吃些什麽?”

    其他的幾位老總交換了下眼神。

    “隨便。”顧煙雲淡風輕理所當然。

    容岩迅速的定了菜單,以清淡的菜色為主。點到酒水時,他又為難起來,煙姐不沾酒,可是這麽一桌人,不上酒的話說不過去,上了酒人家敬她怎麽辦?她要真喝了,迴去大哥大概會把他的皮剝了下酒……

    老三!我恨你!他在心裏詛咒帶著老婆去南邊逍遙快活的陳遇白

    。

    容岩沉思了半晌,把酒單轉手給了旁邊的李總,“我今天不喝酒,給我來點果汁什麽的。你們大家隨意吧。”

    可是,容二少爺不喝酒,他們哪敢隨意?

    於是,一桌的大男人紛紛喝起了五顏六色的果汁。

    都是商場上常年廝殺的,當然看出來了今天容岩的一再失態,加上前一陣傳的很熱鬧的眼前這位顧小姐與梁氏總裁的事情,他們心裏都打鼓,要是真的的話,這標還有什麽好招的,直接送給韋博不就得了。

    吃到正熱火朝天的時候,就有人實在按耐不住了,舉起可愛的橙汁杯遙遙的敬了顧煙,“顧小姐年輕啊!聽說是最近才加盟韋博的?”

    顧煙迴敬了他,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的迴答他:“不是加盟,我是顧家的人,迴去幫忙也是應該的。”

    “這麽大的工程,顧總裁也放心你一個新手來,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插話的是黃易。

    顧煙聞黃易其名很久,黃易和梁氏也極為交好,與顧明珠一直是鬥的死去活來,顧明珠提起他就咬牙切齒。

    顧煙不動聲色,反問他一句:“這麽說,黃總是前浪嘍?”

    那你就死沙灘上去吧!

    黃易被顧煙這個迴馬槍殺了個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眼看其他人都在偷笑,他惱怒,又不好真的和一個女孩子計較,心裏不由得記下了這筆帳。

    容岩借著吃菜低頭,暗地裏也笑黃易自不量力,那可是能把梁氏的非凡總裁氣的暴跳如雷的主兒,就你個小樣也敢往人家槍口上撞?

    幼稚

    下午還是繼續開會,顧煙打起精神,聽著看著自己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東西,不時的走神,又及時的拉迴來,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

    終於結束時,已經天黑。

    黃易他們纏著容岩一定要去共進晚餐,顧煙實在是反胃中午的那頓,又覺得頭昏昏的,就跟傑西卡商量能不能不去,傑西卡也知道她今天累壞了,找了林遠替她去參加,就放她走了。

    顧煙長出一口氣,按了電梯下去拿車。

    過了下班的點,電梯裏一個人也沒有,顧煙按了鍵就靠在後麵的電梯壁上閉目休息。讀書時最煩理科,聽到都會不耐煩,現在被逼著和這些數字設計打交道,真的是累人。

    可是這樣一天忙綠下來,她漸漸有了生活充實的感覺,以前每天無所事事時,時光仿佛是靜

    止的。現在,她真切的感覺到,她是一個二十六的女子,青春飛逝,時光悠長。

    顧煙想著瑣事,忽然覺得奇怪,這電梯怎麽還沒有到,反而像是在往上升。她睜開眼一看,還真的是在往上走。

    眼看數字越來越大,顧煙恨不得掰開門跳下去。可是隻能想想,電梯叮咚一聲,不出她所料,停在了十九層。

    門一開,梁飛凡挺拔的身軀站在那裏。

    顧煙暗自嘲笑他,幼稚。

    明明有專用電梯——想起專用電梯,她的臉紅了起來。

    梁飛凡仿佛沒看到她一樣,走進來,也不和她說話,按下樓層就背對著她站著。

    電梯的狹小空間裏沉默一片。

    顧煙盯著電梯上閃爍的紅字,一層層的往下,好了,就快了。

    到了停車場,門一開,梁飛凡率先走出去,從頭到尾,連個招唿都沒打。

    顧煙氣唿唿的打開車門坐進去,發動了車子就要走。這時,前麵忽然嘭的一聲巨響。

    她大驚失色,拉開保險帶下車,連忙衝過去。

    真的是梁飛凡的車,撞上了柱子,前蓋翻起,冒著白煙。顧煙幾乎是撲過去,驚慌未定的繞到駕駛室,拉開車門去看他怎麽樣了。

    梁飛凡坐在駕駛位上,綁著安全帶,手抵著方向盤,應該是沒有受傷。看見顧煙,他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皺眉,“有事麽?”

    顧煙一口氣噎的氣管都疼,放開車門直起身子,比他更冷:“沒事。”

    梁飛凡看都不看她,掏出手機,“允之,我在停車場出了點小事故,你下來一趟好麽?”

    顧煙抱著肩,左手偷偷掐著右手的臂彎處,冷冷的看著他語氣溫柔的喊另一個女子的名字。

    “還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梁飛凡下車,站到她麵前。

    顧煙搖頭。

    “那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梁飛凡的語氣更為惡劣了幾分。

    顧煙等了很久他這句話,這時得逞,抬頭冷笑一聲,不耐煩的擰著眉——“梁先生,我也不想站在這裏,你的破車堵著出口,我怎麽出去?麻煩你效率高點,我還趕時間。”說完甩甩頭發,瀟灑的一轉身,頭也不迴的走迴自己的車子裏去。

    遠遠聽見梁飛凡那邊仿佛是什麽東西沉悶的打上車身的聲音。

    陳允之的效率不錯,一會會就帶著兩個人下來

    ,推開了梁飛凡的車,把出口讓了出來。

    陳允之站在麵色鐵青的梁飛凡身邊說著什麽,忽然看見不遠處車裏的顧煙,微微一笑,向她走來,好像是想打個招唿。

    顧煙裝作沒看到,腳下油門猛的一踩,箭一樣衝了出去。

    顧明珠好像是剛剛下飛機的樣子,很疲倦的躺在沙發上。

    顧煙輕輕的把她放在門口的行李拿迴房間去放好。

    她下樓時顧明珠已經醒了,看見她笑了笑,讚賞的說,“聽說今天很順利。”

    顧煙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姐,你去房間裏睡一會吧,晚飯好了我叫你。”

    顧明珠按了按太陽穴,“我在飛機上吃過了,我等你呢,想去爸爸那兒,一起去?”

    顧煙很是歉疚,她這兩天忙著招標的案子,一直沒抽空去看看。明知道爸爸沒多少時間了,還是不能陪著他。還好,醫生說爸爸的病情很穩定。

    顧博雲的精神很好,看到兩個女兒來了,興奮的表示要親自下廚,烹飪他下午釣到的魚。

    顧明珠不置可否,倒沙發上繼續閉目養神。顧煙卻很是興奮,嚷嚷著要打下手。

    這點上,不得不說遺傳基因的奇妙,顧煙沿襲的,不止她母親的美貌,還有畫家的浪漫氣息。而對顧明珠而言,洗手作羹湯是一種姿態,必要時才拿出手,要的是一鳴驚人。

    魚湯上桌,香氣四溢的顧明珠都被引過來,拿了碗勺盛了慢慢的喝。

    顧煙巧笑嫣然,“爸爸,在哪裏釣的魚呀?前麵的小溪麽?”

    顧博雲把魚頭夾下來放到顧明珠碗裏,又給顧煙夾她愛吃的魚背上的肉,手裏忙著,笑的格外充實,“西麵有條小河,裏麵魚很多,管理員說是野生的,捉來特意養著給人釣的。”

    顧明珠津津有味的吃魚頭,連連說好吃。

    顧博雲頓了一下,好像想了一想,又開口說:“昨天下午,我釣魚時,遇到一個人。”

    顧煙眼角一跳,想起方亦城說過,他爸爸也住在這裏。

    顧明珠淡淡的問:“方正麽?”

    住在這裏的人,她都調查過。方正是輕微中風,住在離這裏不遠。

    顧博雲觀察顧煙的臉色,點點頭。

    顧煙也在小心翼翼的觀察爸爸的臉色。

    一時之間三人圍著一鍋魚湯,各自想著心事,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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