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要把他們坐著的這把椅子換掉,看著怎麽那麽不順眼。

    “梁飛凡,在我把你四處亂摸的爪子剁下來之前,雙手舉過腦後去。這位……恩,其實我是你的粉絲來著,不過,在我揪著你頭發撓破你的臉之前,趕快給本小姐滾出去,支票待會會送到你的手上。”她的耐心也快要用完了。

    那玉女雙手緊緊的抱住梁飛凡的腰,在他懷裏窩的更深了,隻露出一雙挑釁的眼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這樣的事情她遇到太多,關鍵是看男人的態度,那個女人不管什麽身份,再怎麽的囂張跋扈,沒有梁飛凡的寵愛都是白搭。她能在短時間內打敗那麽多對手接近梁飛凡,當然是有些手段的。

    她靠著的那具胸膛卻笑得震動了起來。

    梁飛凡雙手做投降狀,笑的極為開懷。

    顧煙白了他一眼,還是不解恨,上前使勁重重的踢了他一腳。

    梁飛凡悶聲唿痛,推開懷裏的人,彬彬有禮的說:“陳小姐,支票我會轉交給你的助理。再見。”

    影星就是影星,梁飛凡輕輕一推,她便蹬蹬蹬往後踉蹌幾步,好不容易站定了,委委屈屈的拉扯著衣角,弱不禁風的扶著桌子,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凡……我不要錢,跟你在一起,從來就不是為了錢。我……可不可以用這筆錢換你一句話?我隻想聽你說一句,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哪怕一分鍾也好,是真的?”

    “對不起。”梁飛凡扣好襯衫,修養極佳的迷人微笑。

    “嗬……”玉女淒慘的苦笑,抓著桌邊的纖細手指都發白,“沒關係……我也知道,你這樣的人,哪是一個女人就能拴住的……凡,我隻希望,你以後,哪怕隻是偶爾,會想起曾經有一個我,愛過你,深愛。”玉女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顧煙聽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看看男主角還在禮貌微笑,依依不舍的看表演,不由有點真的火冒三丈,“梁飛凡,我警告你,馬上讓她給我消失!現在!馬上!”

    那個影星扯了那麽久,就等顧煙發脾氣,這下柔弱彪悍立竿見影,凡應該看出來了吧?

    她眼神淒迷的看著梁飛凡,真的是完全進入了受氣女主的狀態。

    梁飛凡歎了口氣,走過去摟住發脾氣的小女人,看都沒看玉女一眼,“陳小姐,請你馬上離開,不然——你看到了,我會很慘。”

    顧煙厭惡的推開梁飛凡,很配合劇情的伸手,重重掐的他痛唿不止。

    “你的虛榮心得到滿足了?”顧煙坐在遠遠的沙發上,問某個笑的偷油老鼠般的人。

    “唔,我不否認很喜歡看你吃醋的表情。”梁飛凡笑著走過來,長臂要抱她。

    “把你的襯衫脫掉。”她止住他的靠近。

    “褲子她也碰過了,要不要一起脫掉?”梁飛凡手搭上了皮帶,揚眉問她。

    “那把椅子,你的辦公桌通通換掉。”她冷然道。

    梁飛凡笑著逼近,伸手掀她的衣服。

    “幹嘛!”

    “脫衣服。”

    “不要!你剛剛碰了其他女人,我嫌你髒!”顧煙掙紮。

    “很好,你的衣服方亦城也碰過,我也嫌你髒。脫掉,”梁飛凡解著她的扣子,低頭在她耳邊吹氣“我們一起換掉,以後,隻有我們兩個,好不好?”

    顧煙用力推他,“那天穿的不是這件!”

    梁飛凡就勢讓開,沉默的看了她好久,直到顧煙背上都微微有些緊繃的感覺。

    “可我怎麽覺得,你周身都是他的味道呢?”他坐了下來,額頭抵著她,眼神交匯。

    梁飛凡很認真的低聲問她,和剛才輕鬆談笑的那個人截然不同,“我的衣服可以脫掉再也不穿,你呢?為什麽穿著別的衣服,還有他的味道在?你幾時才能把他從你的心裏去掉?因為一個無謂的女人,我的辦公桌你都要扔掉。你躺在我身下,心裏想著另外一個人,我是不是應該把你扔掉?恩?”

    他忽然換了一個人似的,越說語氣越輕,越是陰森可怖。

    顧煙周身僵硬,忽然意識到,她來錯了。

    這次,他不是鬧鬧脾氣而已。

    這次,她不能就這麽哄哄他就過去了。

    這次,他是認真的。

    隻要他要,隻要我願意給。

    他要她不再見方亦城,她倒是也不怎麽想見他,但是,這不是方亦城的問題,梁飛凡,他不信任她,因為不信任,所以沒有安全感,所以他一次次的懷疑,一次次的爆發。

    桑桑說,隻要他要。

    可是桑桑,他要的是愛情裏的兵家重地呢,你說,我給不給?

    “梁飛凡,你就那麽沒自信?”

    “是!”

    他幹淨利落的迴答,她反而沒話說。

    “我還是那句話,你再也不要見

    他,我就作罷。否則——我不會再□你一次,相信我,顧煙,那次的事,我絕對比你後悔的多得多。”梁飛凡側著臉,看著窗外的天空,“如果可以反悔,我哪怕——哪怕你是要跟方亦城走,我也絕不會……那樣傷你。”

    他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如果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哪怕你是要跟其他的男人走,我也不願意那樣對你。

    “我也不逼你,隻是如果你不能跟我保證,那麽,我們之間,作罷。”

    他揉著太陽穴,疲憊的對她說“作罷”

    他似乎,終於累了。

    顧煙猛的站了起來,“梁飛凡,你現在清醒嗎?”

    “十分。”

    “考慮清楚了嗎?”

    “是。”

    梁飛凡很平靜。

    顧煙久久不語。

    “那麽,就這樣吧。我們分手。”顧煙思考良久,最後這樣對他說。

    梁飛凡忽的睜大了眼,唇色都刷的一下白了,眉眼之間一片冰涼的絕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你放在我家裏的東西,一個禮拜之內來取走,否則我就扔掉。”頓了一下,她也學他認真的樣子,微微冷笑著直盯著對方的眼睛,“還有,這次不要再玩絕食的把戲,很幼稚。”

    說完,顧煙瀟灑的甩手離去。

    她剛帶上門,裏麵就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巨響,原木的門都被震的晃了晃。顧煙在林秘書驚恐的眼神目送下離開。

    這下,恐怕不止辦公桌和椅子了,連沙發和書櫥都要重新買。顧煙有些解恨的想。

    他搞出鋪天蓋地的花邊新聞,她明明知道他不會碰她們,還是跑去裝河東獅,他希望她吃醋,她就吃給他看,他心裏不平,她就自毀形象給他麵子。

    她哪裏不知道,這次是自己不對呢。

    可是還要怎樣?當她沒有脾氣的是不是?

    這個小氣糾結的男人。

    還沒走出梁氏在的那條大街,手機就響了。

    “馬上來醫院,爸爸暈倒了。”顧明珠冷靜的說完就掛斷了。

    顧煙急了,立刻跑迴梁氏,找到梁飛凡的專屬司機,顧不得剛才是不是還在和他老板吵架,借了車就走。

    蟾蜍

    顧博雲躺在病床上,蓋著被子的身子看上去像段幹朽的木頭,若不是胸口微

    微的起伏,簡直沒有半點生機。幾個月前還夾雜著黑色發絲的頭發,如今根根銀白。他仰麵躺著,安靜的沒有一點存在感。

    “爸爸……”顧煙趕到病床邊,輕聲的喚,眼淚滾滾而下。

    “沒事了,”顧明珠倚在床邊疲憊的按壓太陽穴,“不過,小煙,你要有心理準備,爸爸沒有多少時間了,你有空就來好好陪陪他。”

    “姐,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顧煙輕輕握住爸爸的手,心口都痛的揪成一團。肝癌末期,肝癌末期……好可怕的四個字!

    她居然現在才知道。

    “前段時間一直在化療,還算穩定。他知道你——搬出來住了,事情一定很多,不希望你擔心,命令誰都不準告訴你。”顧明珠望著窗外,客觀的闡述原因。

    “點滴裏有安眠成分的藥,爸爸暫時醒不了,你先去主治醫師那裏問清楚爸爸接下來的治療安排。晚上我會過來,你白天在這裏陪著就可以。”顧明珠皺著眉頭查著行程。

    顧煙對她的冷漠習以為常,爸爸退下來之後,韋博所有的生意都是顧明珠一個人扛著,一個為軍火供應遮人耳目的空殼公司,硬是被她經營成今天這個規模,冷漠,是她最基本的生存手段。

    她的高跟鞋敲在冰冷的地麵上,生硬的走遠。

    顧博雲昏睡了八個小時,顧煙蜷縮在他的身邊一直流淚。

    她的媽媽是個畫家,個性冷淡而獨立。一有時間就帶著她天南海北的流浪找靈感。真正的家庭溫暖,是她來了顧家之後才感受到的。顧博雲威嚴而慈愛,在不諳世事的她眼裏,是個頂天立地的人。阮無雙溫柔賢惠,她和顧明珠都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她卻照顧的無微不至,連顧明珠那麽冷血的人,偶爾也會對她的阮姨撒撒嬌,說說悄悄話。她和方亦城算是早戀,顧博雲先起時是不答應的,在他看來,方亦城雖然聰明優秀一表人才,可他的女兒,還是該找個普普通通的人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顧煙仰著小臉言之鑿鑿的對他說非君不嫁。他有什麽辦法?隻好盡量提拔重用方亦城,想著以後就把位子交給女婿好了。

    可是誰會想到,以後會是那個樣子。

    “怎麽又在哭呢?”

    “爸爸!”顧煙連忙擦眼淚,“感覺怎麽樣?”

    “本來不錯,可是一醒就看到我的寶貝女兒在抹眼淚,就不怎麽好了。”顧博雲逗她開心。

    顧煙勉強的擠出笑臉,輕輕的俯身抱住

    他,“爸爸,你不要離開我。剛剛你躺著不說話的樣子,我真的好害怕。”

    顧博雲拍著她的背,溫聲安慰她,“人總是要死的,小煙,要堅強。爸爸不可能陪著你一輩子的。”

    誰都知道父母不能陪著自己一生一世,可平日裏,再孝順的子女也不可能整天圍著父母轉,總想著學業,事業,愛人,孩子。等到恍惚間父母老了,就要離開了,就後悔的夜不能寐,早知道,當初就多陪陪他們。人總是這樣想,可要是真能迴到當初,怕也是還要忙自己的。

    顧煙聽他這樣說,更是無奈後悔,心裏的委屈一起翻湧上來,越發哭的大聲,驚動了護士和醫生,一大群匆匆的跑進來。

    顧博雲笑著揉女兒的長發,“小煙,多大的孩子了,還鬧笑話,乖,起來,爸爸要和醫生談談。”

    顧煙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什麽都幫不上上忙,可眼淚就是怎麽也止不住。

    “怎麽了?”顧明珠剛進門,被病房裏的陣仗嚇了一跳,“爸爸——”

    “我沒事,”顧博雲笑著招手,“是你妹妹,要哭倒長城似的。”

    顧明珠皺眉,冷聲道:“顧煙,起來!”

    顧煙自小怕這個冷靜自持的姐姐,這會也覺得丟臉,掩著臉放開爸爸,站到一邊去。

    “王主任,麻煩你替我爸爸做個詳細的檢查,我已經聯係好北山醫院,沒什麽問題的話,明天一早轉過去。”顧明珠利落的吩咐,“顧煙,跟我出來。”

    “姐。”顧煙聲音都哭啞了。

    “哭哭啼啼的做什麽!”顧明珠心煩的眉頭緊鎖,要是眼淚有用,她顧明珠早就哭死了,“明天一早我幫爸爸轉院,北山的條件對爸爸的病療養更為有利,後天——恩,不,明天中午十二點二十分,你到我公司來找我,我們吃個午飯,我要和你談一談。”顧明珠在pda上瀏覽著自己的行程安排,盡量擠出時間來。

    顧煙乖乖點頭。

    “我要迴公司了,”她收拾公事包往外走,想了想還是停下來,“顧煙,明天我會具體和你談,但是有一句話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作為顧家的一份子,最大和全部的貢獻,就是好好的和梁飛凡過日子,這對顧家,對韋博,極其重要。不要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他翻臉,不要把他對你的容忍提早揮霍完。記住。”

    顧煙愣住,“姐,你什麽意思?”

    “聽不懂中文?”顧明珠瞪了她

    一眼,“暫時就這樣,我走了。”

    顧煙滿腔心事的走迴病房,在門外就聽到屋子裏低低的交談聲,開門一看,果真有客到訪。

    “你怎麽來了?”顧煙冷冷的對他說。

    “小煙!”顧博雲沉下臉嗬斥她,雖然知道梁飛凡對他的小女兒極為包容,可是當著他的麵,還是要講點禮數的。

    顧煙被爸爸訓斥,更是把火都撒在那個微笑著的男人身上,狠狠的瞪他一眼。

    梁飛凡收到她的不滿,也隻是淡淡的撇她一眼,繼續和顧博雲交談,“我今天才聽說這個消息,真的是很失禮,家父囑咐我一定要安排好,確保顧伯康複。”

    顧博雲當年跟隨梁飛凡的父親梁昊天出生入死,對他極為崇拜,聽梁飛凡這麽說很是高興,可想想自己的身體,還是歎了口氣,“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天哥一麵。”

    “爸爸!”顧煙皺眉,“不要這樣說話。”

    梁飛凡也連連安慰,“顧伯安心養病,我上午和我父親通過電話,他很掛念您,說近期一定會迴來探望您的。”

    “好了好了,我沒那麽脆弱,”顧博雲連連擺手,“飛凡平日裏忙,還是忙去吧,小煙,替爸爸送送飛凡。”

    顧煙順從的點點頭,送他出門。

    走過走廊,出了住院部,還有長長的一段路通向大門口,兩個人一路都默不作聲。顧煙心裏滋味很是複雜,下午她說的氣話,他不知道是不是一氣之下也當真了呢?他特意跑來看爸爸,是不是因為知道她來了醫院呢?還有姐姐說的話……

    手臂忽然被人拉了一把,她立馬用力甩開,“放開我!”

    耳邊聽他冷哼了聲,“我隻是好心提醒你,有蟾蜍。”

    顧煙尖叫!

    什麽蟾蜍!叫那麽書麵化幹什麽,眼前月光下她腳邊衝她微笑的,是隻癩蛤蟆!

    她勃然變色,想也沒想就撲上旁邊的人,摟著他的脖子奮力一跳便掛在了他身上。

    她最是怕這些小動物的,偏偏這裏的綠化十分的到位,又是晚上了,走幾步便有小小的綠色的長著疙瘩的癩蛤蟆爬出來和她打招唿。

    “顧小姐,你可以放開我了麽?這樣的姿勢,被人看到很是不雅。”梁飛凡雙手君子的放在身體兩側,任她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清清冷冷的說。

    顧煙不上不下的尷尬欲死,在被這個可惡的男人羞辱和下地與那種讓她毛

    骨悚然的動物麵麵相覷之間,她實在感到兩難。

    偏偏梁飛凡還要出聲催她:“顧小姐,你要這樣到什麽時候?”

    顧煙一下子火了,顧小姐?當真要分手是不是?

    “把我送迴去!”她埋在他頸窩裏恨恨的喊,實在是沒勇氣下來。

    他聽她從他心口處發出的悶悶的聲音,心髒熟悉的悸動。他淡淡的唿吸吐納,後來幾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伸手托住她,就這樣尷尬的姿勢把她送迴了醫院的走廊。

    一到大理石地麵上顧煙就跳了下來,氣唿唿的往迴走。

    “不用說聲謝謝再見的嗎?”梁飛凡冷冷的在身後說。

    “跟你不是很熟。”顧煙停了下來,冷哼。

    “也對。”梁飛凡認同的點點頭,轉身走了。

    竟然就真的這麽走了。顧煙在原地看他大步走開的背影,心裏堵的跟什麽似的。雖然她還是在生氣,可是剛剛,如果他過來抱她,哄她兩句,她也順水推舟就這麽算了。他們兩個偶爾的吵吵鬧鬧,也一直就是這樣子和好的。

    他……這次好像真的有什麽不一樣。

    她的心開始微微慌亂。

    幺蛾子

    第二天一早,顧博雲轉院去了北山療養院。

    顧明珠早上過來露了露麵就急匆匆迴了公司。留下顧煙按照她的吩咐一一安頓好。顧博雲住在療養區,風景非常好的一大片地,有矮矮的山坡和清澈的流水。零零落落散著十幾處房子,都是平房,尖尖的屋頂,紅磚綠瓦,非常漂亮。療養區裏的小道都是鵝卵石鋪成的,光著腳在上麵走一走對身體很有好處。

    醫院派給的車是類似高爾夫球場的那種風景車,一路將顧煙等人送到了療養區最深處,開了門進去,裏麵卻和外麵的天然質樸截然不同,液晶電視,家庭影院,原木的家具,兩個臥室都帶衛生間,一個客廳一個餐廳,裝修的簡約而奢華。

    顧煙把行李都放好,服侍爸爸躺下休息,再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去赴顧明珠的約,順便買些日常用品,她打算在這裏住下來,每天陪著爸爸。

    “小煙?”她站在醫院門口攔出租車,有個溫潤的男聲喊住了她。顧煙迴頭一看,從一輛黑色的寶馬搖下的車窗裏露出方亦城清俊的臉。

    “亦城?你怎麽在這裏?”顧煙吃驚。

    方亦城也很吃驚,下了車走到她麵前,“我爸爸在這裏療養

    。”

    顧煙哦了一聲。

    世事真奇妙,這兩個積了一輩子仇怨的老人,現在竟然在一家醫院裏接受治療,任你是槍林彈雨裏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還是叱吒風雲刀劍上生活的黑道頭目,最終都敵不過時間的遷移。

    “顧叔——你爸爸,怎麽了?”方亦城有些遲疑的問。

    “肝癌,末期。”顧煙黯然。

    “對不起。”方亦城連忙道歉。

    “沒關係。”顧煙打起精神,“還有事,我先走了。”她打算走到下一個路口渠打車。

    “小煙——”方亦城大步追上來,眉頭深鎖,還是說了出來:“我可以去探望一下顧叔麽?”他跟了顧博雲六年,兩人亦師亦友,也是有感情的。當年他把交易的時間地點報告給父親,也是經過一番掙紮,最後,從小便被灌輸的正義感占了上風,他親自帶了人過去,人贓並獲。兩邊當場開火,顧博雲獨自逃脫了。他永遠忘不了顧博雲縱身跳入水中時看向他的淩厲眼神,憤怒,不可置信,還有心痛。

    顧煙看他有些出神的樣子,低下了頭,輕聲說:“有點困難。”

    方亦城瞬間聽出她話裏的抗拒與油然而生的幽怨。

    多年之前,他是顧博雲最寵愛的手下,是他首肯的準女婿,是他重點培養的接班人。

    然後,也是他,一手毀了顧博雲半生的心血,如果當時不是梁氏付出的巨大代價裏外打點,顧博雲恐怕連命都會搭上。

    最後,還是他,間接害死了顧博雲的妻子阮無雙。

    就是因為他,顧博雲家敗,妻死,女散。

    “算了,我知道了。那,希望他早日康複。我先走啦。”方亦城笑著拍拍她的頭。

    顧煙來不及躲開他的手,隻好也笑著道別。

    “我需要你來韋博幫忙。”顧明珠喝了口咖啡,開門見山對顧煙說。

    “可是,我不懂生意。”顧煙猶豫。

    “學,沒有人天生就會的。我也是這麽過來的。”顧明珠優雅的切著牛排。

    “可是,姐,你不是一直做的很好嗎?”顧明珠如今在c城,也算是女強人一個,韋博雖然不能跟梁氏那種大型企業比,但也是業內的翹楚。

    “知不知道什麽叫牆倒眾人推?”顧明珠放下刀叉,“爸爸這一走,對韋博下手的人可不會少。我需要一個讓他們忌憚的人。”

    “姐!

    爸爸不會有事的!”顧煙極為敏感的反彈。

    “幼稚!”顧明珠瞪她一眼,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不說爸爸就不會死嗎?她要是也像顧煙一樣活在童話裏,爸爸一走韋博就得陪葬。

    顧煙理虧的低頭,戳著碗裏的布丁,“而且,我哪裏嚇人了?”

    “打狗看主人,你來韋博,誰再打韋博的注意,就是跟梁氏過不去。”

    “姐——我跟梁飛凡,分手了。”顧煙鬱悶,她是……狗?

    “這種你們小情侶之間鬧別扭的小事,不要來煩我。”顧明珠不以為然的說,“我需要你曝光,你和梁飛凡的關係,要人盡皆知。”

    “我不要!”顧煙丟下叉子,幹脆的拒絕。

    “閉嘴!”顧明珠嗬斥她,如同責罵一個不懂事的別扭小女孩,“三個月的時間——這是爸爸身體的極限。我要大家都知道,梁飛凡一直金屋藏嬌的那個人是顧氏的二小姐,現在在韋博任副總裁。”

    顧明珠說完,拿起雪亮的餐刀,幹淨利落的把剩下的牛排切成一塊一塊,看在顧煙眼裏,就是一種□裸的威脅。

    顧煙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沒有敢再頂嘴。

    你的生命裏有沒有這樣一個人,無論他或她說什麽,你都覺得,恩,有道理。

    顧明珠之於顧煙,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

    所以星期一的早上,顧煙穿著米色套裝,一頭長發挽起,坐在韋博的大會議室,笑的臉都要僵掉。

    “今天的會議就是這樣了。還有,這位是顧煙,這兩天先來熟悉一下業務,從下周起任職我們公司副總裁。主要負責梁氏的來往業務,直接負責部門是公關部。散會。”顧明珠啪一聲合上文件夾,起身出去。

    顧明珠風馳電掣的出了會議室,嗡嗡的討論聲就響起,高層大多知道顧煙是顧家的二小姐,可是很早之前就聽說不在顧家住的,突然迴來,還要任職高位,很是奇怪。要變天了麽?

    顧煙尷尬的坐在位子上接受大家貌似不經意其實好奇的目光,姐姐用得著說的那麽白嗎?梁氏來往業務?公關部?幹嘛不直接把她打包送給梁飛凡?

    這些年來顧明珠拿她跟梁飛凡討交情,其實她也是知道的。起初微微有些反感姐姐這樣做,可是一想到姐姐獨自撐著那麽大的一個公司,她又有什麽立場去指責她?

    說起梁飛凡,又是幾天沒他音訊了。

    一個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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