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深愣了幾秒後突然怒目瞪他,“總經理,你開什麽玩笑!你知道這句話有多嚴重嗎?萬一因為這樣我就想攀上枝頭當鳳凰怎麽辦?”


    她知道,他當然隻是開玩笑,可是這個玩笑太可怕。


    “那就娶囉。”他被她認真的拒絕逗樂了,伴著淡淡的莫名失落,剛才在身體裏燃燒起來的那團火也漸漸冷卻下去,又補了一刀道:“真的,如果你願嫁,我就娶。”


    羅深承受不住他再一次重複玩笑話題帶來的煩悶,用力將他推開,“總經理,拜托你別拿我開玩笑好嗎?”


    雖然是玩笑,但他卻帶著一半認真,見她如此嚴正的拒絕,他居然有小小的失望。


    “羅深,”他突然叫著她的名字,“你說,你又不願意嫁我,卻讓我抱,讓我吻,是為了什麽?”


    “我當然是因為被上司逼迫別無選擇,”她被問得氣惱,使了些勁想將他推出門去,他卻穩穩站著絲毫不動,她頹然放棄,仰起腦袋,瞪著他惱火地說:


    “莫司晨,你說,你明明已經有了要結婚的女人,卻對我又抱又親的,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嗎?”他捉住她一隻手,突然低頭淺笑,大掌蓋住她雙眸,“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她想推開他的手,卻哪裏敵得過他的力氣,頓足道:“說就說了,卻為什麽要遮我的眼睛?”


    “說這種話,”他語帶笑意,“總感覺不能理直氣壯,所以不能讓你看我。”


    羅深認命地,停下推他的力氣,但仍警惕地抓著他那隻手,氣鼓鼓地道:“好,你講。”


    莫司晨望著她略帶倔強微微仰起的唇,猶豫了幾秒才道:“那麽,我就說了,”見她堅定地點頭,他咽了咽口水接著道:“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所以……”


    他突然覺得,雖然蒙住了她的眼睛,但終究還是在她麵前直麵著她,實在說不下去了,咬著唇停了下來。


    在她皺眉表示不滿時,他抓在她臂上的那隻手一拉將她帶進懷裏,笑聲響在她耳邊,“看著你的臉,我實在說不下去了。”


    “總經理,你在害羞嗎?”她突然愉快地問。


    她象發現新大陸似地想抬頭看他,卻被按住腦袋,她想推開他,卻被他更用力圈在懷中。


    她的眼珠轉了轉,忍著好奇,抿著唇笑,安靜地等待他繼續。


    “還要聽嗎?”他問。


    “當然!”她立即說,“這麽難得有一件事是你難以啟齒的,這種機會怎麽可以錯過?”


    “嗯。”他下定決心似的,按在她頭頂的大掌放鬆了些,將唇靠近她耳朵,又怕她聽不清似地撥開了她遮住耳朵的秀發,這才說悄悄話一般低聲道:“在這方麵,我好象有潔癖,而第一次的記憶又太深刻,身體記住了你,好象隻能受你的吸引,所以常常在想……”


    他的話本已令她心跳如擂鼓般節奏狂亂,身上臉上都在躁熱,他突然的停頓又令她心跳停了幾拍,不由自主摒息問道:“常常想……想怎樣?”


    “我的第一次會不會也是最後一次?”他終於說完,暗暗舒了一口氣,緊緊咬牙平穩唿吸,又問了一句:“這樣是不是病?羅秘書。”


    話題太直白,太意有所指,羅深隻覺得腦袋裏象是有許多小錘子在敲一般混亂,混沌許久,突然說道:“總經理,你怎麽可以向秘書問這樣的問題呢,你該去看醫生。而且,話講完了,你可以放開了嗎?”


    “真是沒良心啊,”莫司晨放鬆了手,“連一句安慰都不給嗎?就說我沒有病也可以啊。”


    “真是厚顏無恥哦。”她毫不客氣地說,把他往門邊推,“總經理趕緊迴家吧,你一定是今天太累了,開始胡言亂語了,快出去吹吹冷風清醒一下。”


    被秘書推到門外,大門在他麵前關上,還聽到裏麵落下反鎖的聲音,莫司晨無奈地笑了,愣了幾秒才轉身下樓。


    在從五樓走到一樓,又穿過小院出了門外,站在車旁迴首羅宅,心間突然生出莫名暖意。


    .


    羅深仍然保持拉著門把手的姿勢,這是她把莫司晨推出去後關門的姿勢,她現在全身無力,需要借著門把的力量令自己站穩。


    他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但她仍覺得自己在顫抖,他最後說的那些話令她不敢迴想,一想便是一陣心悸,但她又控製不住一遍一遍去迴想。


    “是我有病了,莫司晨,我戒不掉你了。”她喃喃自語,“得不到,又戒不掉,要怎麽辦?”


    今天他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說那句奇怪的話?


    “要我娶你嗎?”


    這句話仿佛又在耳邊,她使勁地搖頭,理了理頭發,深唿吸後離開門邊。


    “羅深,你快正常起來,”她迅速拾起地上的包包和外套,“他隻是在開玩笑而已,對,一定是在開玩笑而已,隻有傻瓜才會一直想著。”


    .


    柳沙路28號的大宅院門緩緩向兩邊滑開,墨綠色越野車駛進去,繞著圓形景觀水池轉了半圈,停下。


    熄了引擎,滅了燈,車裏的人卻久久不見出來。


    站在二樓小廳窗邊的人放開簾子,身子也從窗邊隱開。


    一分鍾後,大門的廊下走出來蘭若潔聘婷的身影,她看到陌生的越野車停在院中,知道一定是兒子迴來了。她站在廊下等了一會,不見車裏的人出來,隻好朝車子走去。


    冬夜裏路燈下的庭院很安靜,車裏的人隱在暗影中,身子靠著駕駛座椅背。


    蘭若潔敲了敲窗子。


    車裏的人動了,很快打開車門,看到沒穿外套的母親,責備地道:“媽,這麽冷你怎麽出來了?”


    “你怎麽迴來了也不下車?”母親也帶著責備,兒子下車朝她笑笑,然後伸臂擁著她向屋裏走。


    莫司晨半擁半推著母親要進她房間,卻被母親阻止了方向,反手拉著他上了樓,來到剛才她站立等候的小廳。


    莫司晨脫了外套披在母親身上,讓她坐下,認真地問,“媽,什麽事等我到這麽晚?”


    蘭若潔憐惜地摸摸兒子的臉,“你才出院沒多久,又這麽日夜操勞,今天還加班到這麽晚,媽媽實在不放心。”


    做兒子的有些汗顏,低頭笑了,“今天下工地了,春溪度假村準備開工,我去看了看,其實並不累,你不要擔心。”


    “媽還真是擔心。”身上外套還留著兒子的體溫,母親的心更加柔軟了,“佳眉好象比你更忙,結婚以後怎麽有時間照顧你?媽真的擔心。”


    莫司晨臉上僵了僵,那抹笑容淡了下去,沉默地望著母親放在他膝上的一隻手,許久才說:“媽媽,你很期待葉佳眉進我們家的門嗎?”


    蘭若潔沒有立即迴答,而是仔細看著兒子的臉,仔細想著他的話。他臉上一片淡然,在說起葉佳眉時並沒有特別的喜悅,而且他話語間也沒有對葉佳眉使用親密的詞語。


    “長輩們都很期待你能快點娶佳眉進門,”母親也想了一會才問,“你難道不期待嗎?”


    莫司晨抬眸望著母親,望了一會突然站起身來,也將母親拉了起來,“媽,你不是一向早睡的嗎?快迴房睡吧。”他沒有再給母親提問的機會,將她拉著下了樓,還替她打開房門。


    屋裏,父親聽到了門口的聲音,揚聲道:“是司晨迴來了嗎?”


    “是,爸爸,”兒子隻得隨了母親進房,看到父親正坐在椅子裏看一本資料,“爸這麽晚還不休息,還在研究企劃書嗎?”


    莫楚雄揉了揉眉心,“你坐一下,我正好跟你討論一下這個。”他揚了揚手上厚厚的紙頁,遞了過來。


    莫司晨接了資料坐在下,低頭一瞧,正是之前呈上去的春溪度假村人工湖項目企劃初稿,“爸爸,我今天去了春溪鎮,這個項目書還要進一步修正,兩天內我會做出來。”


    父親微皺的眉頭鬆開,“這個構思很不錯,但是投資比原先的景觀荷花池多了五倍,所以你們的論證一定要做好,不然是通不過董事會的。”


    蘭若潔有些氣惱,“我剛說完兒子,做爸爸的也跟著來勁了,這身體還要不要啦?都趕緊休息了!”


    莫楚雄訕訕地向妻子道:“我們也隻是隨便聊兩句,馬上休息。司晨,企劃書留在我這兒,明天我還要給其他董事都看看,最遲一周,你那個修正案就要上會了,抓緊。”


    莫司晨在母親的白眼下匆忙起身,向父母道了晚安退出,拉上門時抿著唇笑。


    家裏有奇怪的食物鏈,父親一直被看似柔弱的母親穩穩地拿捏著,母親又被兒子的一切揪心勞神著,兒子又籠罩在父親的嚴苛之下。


    迴到房裏,夜已深沉,但他還毫無困意。


    站在淋浴間的花灑下,閉著眼睛任溫熱的水流衝刷著,他呆怔地手掌扶著玻璃,腦中竟在迴放今天的一切。


    羅秘書一直是聰明機智的。


    許多次都比他更先想到他該做的事業,在他還有些盲目時她已經為他打開許多窗口,向善良的老人建議致富的新點子,為他在村民中迅速樹立起威望,播灑友好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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