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陳醉給邵菀一打了電話,急乎乎的女聲揚高:“小醉你在哪!”

    “我沒事,現在迴家”陳醉問:“你呢?”

    邵菀一對李寓言拍了拍心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嚇死我了,路口那會混亂死了,一群人衝了過來真他媽古惑仔!”

    說到興奮當頭,邵菀一猛的拍了一掌李寓言,陳醉聽到電話裏傳來男人突兀的咳嗽聲。

    車子往家的地方開,陳醉想起剛才的於書彥,血糊糊的樣子和之前兩次碰到的大不一樣,她也不知為何他會撞上了自己,於書彥長的很像記憶時光裏的那個人,於書彥為之解過圍。

    陳醉不是衝動的人,但剛才真的就是於心不忍了。

    她也知道如果被宋天朗知曉,這男人肯定發飆,易暴易怒易掐人,陳醉的右臂上還有他前晚掐出的淤痕,曾經兩人杠上時,宋天朗把陳醉摁在沙發上,不得了噢,這個男人脫了外套,挽起衣袖兇巴巴的恐嚇她:“我今天不把你手上掐出一個‘宋’字就跟你姓!”

    陳醉哇哇大叫,“陳天朗!”

    他臉色“刷”的變了,電影裏那些強勢男人霸王硬上弓什麽的,都是扯了領帶啦,撕了床單啦將女人的手綁在床頭。

    陳醉的頭被他按在軟軟的沙發裏,她扭頭看了一眼,靠!這頭豬直接解了皮帶,隻聽到類似抽鞭子的聲音,宋天朗握著皮帶一臉陰笑,他慢慢撲到陳醉身上,在她耳邊低沉的說:“我看你是……屁股癢了”

    宋天朗的眼睛很好看,高挺的鼻子抵在她臉頰,陳醉想,艸,你不這麽騷會死啊!以為小打小鬧就算了,哪知道宋天朗笑啊笑的,嘴角彎出了一個小淺窩,他空出右手捏著皮帶,真的往陳醉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啪”的一聲,陳醉愣住,屁股上密密的痛,宋天朗笑的溫和,突然的疼讓她紅了眼眶。

    他見著皺了眉,拉開些距離臉上若有所思,陳醉以為這家夥內疚了,懺悔了,他問:“很疼啊?”

    陳醉委屈的點頭。宋天朗眼睛亮了,又殷勤又歡快:“得!我給你揉揉!”

    一雙爪子就要往她屁股上挪,陳醉“哇”的一聲慘叫,連滾帶爬的離開沙發,倒在地毯上眼神控訴。

    宋天朗坐下來的姿態很優雅,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地上的女人,小醉你這個笨蛋。

    手機突然震動把陳醉嚇了一跳,宋天朗三個字在屏幕上閃耀,已經有幾天沒見著他了,那

    個突如其來的狗血之吻,陳醉到底有些不釋然。

    “找我有事?”

    對方不吭聲。

    “說話”陳醉一下一下的扣著方向盤,不知他又玩什麽花樣,“再不說話我掛了啊”

    宋天朗“嗯”了聲,“小醉別掛電話”他問:“你待會過來麽?”

    陳醉說“不過來了,我現在快到家了”

    宋天朗悶悶的把電話掛斷,連句再見都不說。

    “沒禮貌”陳醉興致缺缺,搞不懂這男人抽的什麽風。手機不到十秒又響了起來,陳醉沒好氣,“你到底怎麽啦,今晚真的不過來了,你洗澡的時候悠著點啊,智商這麽低別溺水身亡”

    陳醉喋喋不休,跟宋天朗混久了,言談相處自有他們的一套。不同於之前,電話那端傳來的唿吸聲很厚重。

    “陳醉?”

    她莫名,眉頭擰的更緊,不是宋天朗的聲音。

    “我是於書彥……”自報家門,聽得出他的聲音很虛弱,陳醉心裏一緊,不是吧,找麻煩的來了,她問:“你想幹嗎?”

    “別開車迴去”於書彥說話的底氣依然很足,“不想給你惹麻煩,把車停了別再開,一周後來找我,賠你一輛新車”

    陳醉聽到他低低咳了兩聲,腦子好半天才明白,“這車不要了?”她心裏那個扭曲翻滾,“於先生,你……”

    “我很認真”於書彥最後說了一句:“聽我話,二十一號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一定會來找你”

    電話掛斷,陳醉覺得自己無聊透了去管閑事,近百萬的車說不要就不要,指不定賣身都還不了。

    陳醉轉念一想,還是在路口處拐彎,繞了方向往宋家開去。

    宋夫人不在家,李姨給陳醉端了熱茶:“夫人前天買的茶葉,正說給你留了份呢”她嗬嗬笑,“小醉快喝”

    茶香入鼻,陳醉吹了吹,眼睛瞅了瞅樓上,“天朗哥在不在?”

    李姨直點頭,然後聽見動靜,宋天朗白t淺灰開衫下了樓,杏色居家褲很有質感,“不是不來了麽?”

    陳醉把鑰匙丟給他:“還車”

    兩個人相隔不過十步,陳醉覺得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尷尬,那一吻,或許隻是二人鬥氣後的衝動,衝動日日有,那晚的小天狼壯了幾分狗膽,舌頭耐不住寂寞了。

    宋天朗看著她一語不發,陳醉喝了口茶,熱氣把眼睛染的

    濕潤潤的,她眸子微轉,眼角俏生生的勾起,最後對宋天朗喜笑顏開,“你過來撒,我跟你說個事”陳醉摸了摸頭笑的憨厚。

    宋天朗負手低笑,對她勾了勾食指,學著她的語氣說:“行啊,你過來說撒 ̄”

    陳醉殷勤的跑過去,“出了點小問題,就是你的車啊”

    “哦?”宋天朗打量了她一番,確定她沒事,心頭漸寬。

    陳醉把晚上的事巴拉巴拉的講了一通,“你的車很好很漂亮呀,所以被人看上了,但是那夥人又不是好人……”

    宋天朗問:“於是?搶車?”

    陳醉猛點頭,“所以這車你別開了啊,它長的不怎麽純良”跟你一樣。

    宋天朗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眼神突然變的犀利,陳醉低著頭還在那巴拉巴拉的,抬起時,他眼裏的那抹暗沉已然不見痕跡。

    “好了,我知道了”意料之外的溫和,陳醉的眼珠賊溜溜的轉,這家夥如此平易近人實屬不易。

    宋天朗靠近了些,攏了攏她的頭發,“小醉你要乖一點”他想了想,說了個特別正當的理由:“社會治安不好,歹徒也有饑不擇食的時候……”

    饑不擇食?陳醉皺了皺眉,看著宋天朗上樓的背影直犯迷糊,“於是,我就是那個‘食’?”

    宋天朗今晚蠻安靜,隻要他閉嘴,從頭到腳,從頭發到汗毛,絕對是個無可挑剔的翩翩貴公子。

    剛才在陳醉肩上,宋天朗看見了一抹血跡。

    背對著她,這個男人的表情凝重至極。

    ……

    宋天朗近日開的車很威武,長相特別質樸,托人到國外改裝好ndrover牛逼哄哄的,開在街上百分百的迴頭率。

    陳醉和他吃了幾次飯,這兩人的性子都算穩重,唯有彼此在一起時,腦容量不足了,神經不對勁了。打打鬧鬧的生活好多年,奇了怪了,宋天朗看陳醉越來越順眼,她在身邊時,自己的心真他媽舒坦!

    於書彥從不食言,那晚的七日之約,他果真準時赴約。

    晚上十點多,工地上終於忙活完,邵菀一把李寓言拖了去吃麻辣燙,他倆平日待一起的機會多了些,李寓言話也多了起來。

    陳醉低頭發短信,就勢咬下邵菀一遞過來的海帶,“一星期之後就能驗工了,咱成天在工地裏吃灰,是吧寓言”

    男人笑的憨厚,邵菀一說:“傻樣”

    “這邊做完了,寓言你打算去哪?”粉綠色的夏普擱在桌上,陳醉問:“還是迴你二叔那?”

    “得了,別會去找罪受,你這二叔太不厚道”邵菀一義憤填膺,尖尖的指甲輕戳李寓言的腦瓜,“老實巴交的,要存錢娶老婆咧”

    臉上漫了紅,李寓言隻覺被邵菀一碰過的地方火燒火燎的,他猛啃蘿卜被燙的直縮舌。邵菀一去了洗手間,高跟鞋微響。

    李寓言把涮好的蘿卜仔細摁下,再一塊塊的夾到邵菀一的碗裏,一舉一動豈止是細心。

    陳醉留意到他的神情,低眉不動聲色。

    三個人出來時被晚風吹得極舒服,邵菀一挽著陳醉笑嗬嗬,李寓言雙手插袋像個小保鏢一樣跟在後麵。

    有意鳴了兩聲喇叭,陳醉循聲望去,見到從路邊一輛白色跑車上緩緩而下的於書彥。邵菀一見到來人卻是一愣:“怎麽這麽像……”

    於書彥的皮膚很白,他邊走邊將手中的外套穿上,手臂微微向後一甩,深咖的風衣劃開一道弧,優雅至極。

    “陳醉”輕輕念叨她的名字,他笑的得體,“我是於書彥”

    “今天二十一號”他指了指後麵,笑容混著晚風一點點漫開,“你沒來找我,所以我來找你,這車,是我還你的”

    絕頂的好車無論白天黑夜都那麽顯眼,陳醉神經痛,哎呦,你丫還真重義氣,她擺了擺手:“你沒欠我什麽”

    於書彥不動聲色的攔了她的去路,陳醉也不跟他打哈哈,“你知道我不會要又何必來這一趟,說不想給我添麻煩,可這樣做未必不是麻煩吧”

    陳醉拉著邵菀一往迴走,於書彥看著她的背影一動不動,最後勾起了嘴角。

    醞釀許久,邵菀一才小心的試探:“你怎麽又招惹上的這個人”

    陳醉把那晚的事簡略講了一遍,“就是這樣”

    “宋天朗知道?”她搖頭,邵菀一好久才低低說了句:“上次見他是戴著眼鏡,這次把眼鏡摘了,好像餘光”

    陳醉的身體明顯一僵,邵菀一自言自語,“剛才見他第一眼,我還真以為他迴來了”

    陳醉“恩”了聲,好半天才說:“是啊,好像”

    ……

    宋天朗在樓下等了很久,陳醉晃悠迴來時看到這男人腳邊一地的煙頭,心裏莫名冒火,“你在熏臘肉啊”

    宋天朗舉起雙手可憐兮兮的,

    “在等你”

    陳醉笑了,語氣終於柔軟:“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宋天朗坐在長椅上,挪了挪說,“來,坐下陪我看星星”

    陳醉看了看夜空,有個毛星星啊,她一臉鄙視揮舞著拳頭,“瞎說”

    “那晚我問媽媽喜不喜歡你”

    宋天朗突然開口,語氣軟的不像話,他對發愣的陳醉伸出右手,臉上的笑容略帶疲憊,

    這樣自然而然的宋天朗,溫和的讓陳醉好不習慣,“那宋姨怎麽說?”

    他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告訴了她,我喜歡你……”

    陳醉必須承認,這一刻心間有一朵煙花,被宋天朗的溫柔眼色點燃,“砰”的一聲,璀璨綻放。

    “你喜不喜歡我?”他偏著頭問,而後又迅速補充:“沒關係,反正我喜歡你就可以了”

    不知為何,陳醉一下子酸澀,她撓了撓鼻子,“你又喝酒了啊”

    宋天朗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太陽穴上揉,“公司最近事情多”他近乎呢喃:“小醉,給我揉揉”

    陳醉心裏隱隱泛疼,倒也乖順的貼過去,宋天朗的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你冷麽?”

    “嗯?”陳醉沒明白,“不冷啊”,宋天朗說:“那你怎麽一直抖”

    “哪有?”陳醉皺眉,薄衫穿著正合適。

    “嗬嗬”宋天朗不懷好意的笑:“沒有嗎?”

    陳醉反應過來已經太遲,身子一緊,下一秒,她被他緊緊收納在懷抱裏,男人的力道不可撼動,宋天朗使壞的舔了一下她的耳朵,舌尖濕濕滑滑。

    “撒謊,你看你現在,抖的這麽厲害……”

    宋天朗在她耳邊嗬著熱氣:“愛我,或者不愛我,再給你一個月時間好好想,如果不懂,就按我的方式重新開始”

    蠱惑誘心,是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動,陳醉隻覺得一道白光在腦子裏驟亮,這個男人不解氣的掐了她一把。

    陳醉齜牙咧嘴,滿臉緋紅,因為這個臭男人擰起的,是她的屁股上的肉。

    囧,如此月黑風高,情深意濃的氛圍,你他娘的也不收斂起小人之心。

    宋天朗抱著她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微眯的眼神裏是再也不願隱藏的堅定。

    愛他?還是,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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