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幹脆豁出去的無賴,手一鉗,抓住青衣的手腕,蠻力拖著她,往車廂與車廂結合部拉去。

    青衣漲紅了臉,氣得就差鼻孔冒出白煙,嘴裏大聲唿救,再看車廂內的人,卻個個閃開了眼睛,轉開了頭,縮在床上,座位上,裝成什麽都沒有看到的樣子,怕惹事到高高掛起的地步,有些即使看著,也如看電影般,眼內閃著興奮的光,生怕漏掉一個細節,至於人是否被壞人劫持,那是不管的。人心百態在瞬間,暴露出無比自私來。

    青衣卻還是沒有他力氣大,到底拉扯間被雷鳴拖到車門口。

    這裏是清靜了,最起碼,沒有那麽多眼睛好奇的看著,雖然也時不時過幾個旅客,卻都漠不關心的擦身而過。風景快速的後退著,稻田,村舍,綠樹,道路,都眨眼就被甩成小點。

    青衣不看雷鳴,眼睛隻往窗外瞧,無視雷鳴的存在。腕子還在雷鳴的手中被緊握著,雷鳴也沒有那麽好心的想放下來,反而,將另一隻腕子也抓起,扳正青衣別扭的半轉身,麵對著他,彼此的距離不到五十厘米,彼此的唿吸清晰可聞,青衣卻知道,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將永遠也不會這麽近了,那個夜晚,那個感情的岔路口,就彼此錯失了。但,為什麽卻還能感覺到那種懸在半空中無邊無際,針紮般的隱隱作痛呢?

    雷鳴突然將青衣摟在懷中,如那晚般,緊緊地摟著,所不同的是,這次是他在青衣耳邊低語,語氣還含著盛怒:“你跑什麽?我是能吃了你還是能喝了你?比兔子還溜的快,要是我不知道,追不上,是不是就以為你能逃的我找不到?下次給我記住,不用下次,沒有下次了,明白不?”口氣中還是沒有半點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是帶著不容商量的命令。

    青衣聽著他的霸道和威脅,雷鳴的熱氣撲麵而來,夾著熟悉的剃須膏的清香,癢癢的佛動著脖子上的發絲,徐蔗進曹營般的不發一言。心撲通,撲通的跳,血脈開始加速奔流,被一個男人,還是個超級男人中的男人圍在懷中,還是第一次,那天晚上,雖然親熱的主動投懷送抱,也卿卿我我,卻傷心的幾盡麻木,隻是表演給梅淩雲看,刺激她的好戲而已。

    現在不表演給任何人看了,那最微妙的感覺那麽強烈的凸現著,吸引著,在心底漫溢著。

    但,那晚的冷氣流,也在心底掙紮著,那徹骨的傷寒,那劫後的絕望,那無依的惶惑,那冤枉的死灰,都還清晰而曆曆在目。

    青衣自問,不是個萬事都小氣而心胸狹窄的人,卻也還是無法原諒雷鳴那懷疑中的拋棄,將她一人置於萬劫不複,孤獨的無依無靠中。而現在給的溫暖,卻太遲了。

    青衣看著雷鳴的眼睛,冰冷而決絕的命令:“鬆開你的手。”指揮過兵的女軍官的架勢又迴來了,那幫小女孩稱之為“冰絕掌門”的冷酷又顯現了。

    雷鳴愣了一下,看著這個不認識自己的青衣,迷惑的歪頭:“不,我不會,你說我賴皮也好,你怪我無情也好,我認錯,我不對,不管哪裏錯了,就是我錯了,就是別讓我看見你這張什麽表情都沒有的臉,我怕,我膽小。”雷鳴驢頭不對馬嘴的最後來了句不那麽言情劇的對白,臉上表情卻還是那能殺人的專注。

    青衣哭笑不得,這什麽人啊,比牛皮還韌,百煮不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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