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愛,原來從未遠離過她。淚眼中,她笑,生活總是予得予失,一度敵意充滿心間,隻因父親的一時錯失,重心偏移,從此被傷害的冷漠就潛伏在心深處,莫名的對愛恐懼。

    也是父親,在她對愛更恐懼和寒冷的時候,堅定而溫柔的告訴她:“別怕,丫頭,我還愛你,一直在你身邊。”

    再看著袋子裏滿滿的吃的,行李箱中滿滿的穿的,媽媽恨不得把家搬進來,恨不得跟了去,還當她是那個需要媽媽照顧的小姑娘。到八十歲,還隻是個可以在一百零八歲母親懷裏撒嬌的小女兒。

    真的霎那學會了愛。

    不是索求,也不是給與,不是絕望,也不是希望,不是逃避,不是進攻,隻是還相信在靈魂最溫柔的一隅還有重新來過的愛的能力。

    因為隻能擁有這些了。學會高高興興地享受,休養生息,不和自己過不去,萬物枯榮,千心通透。

    青衣淚眼朦朧的將頭抵在車窗玻璃上,看窗外兩個老人互相挽著手,隻盯著窗內她的告別,站台上慌慌忙忙,熙熙攘攘,爸媽在其中是那麽的渺小而普通,而這麽多人,唯有他們是青衣認識的,並多年恩怨不休著,想來,是多麽的傻,你能傷害的不過是些願意被你傷害的親人,旁的人誰會在乎你哭著,還是笑著?誰會讓你給傷著?都將自己裹在盔甲中,鐵布衫,金罩鍾,不將絕世武功向你砸,就燒高香了,還那來的縱容和寬容?

    一閃眼,青衣的表情立馬定格,幾秒鍾內迴不過神來,那匆匆由遠而近跑來的人,可不是雷鳴那廝?衣袂在風中急速的抖動,頭發也隨之飛揚著,可見,跑得很急,麵色也褪去了一貫的優雅從容,發黑紅的怒火中燒的樣子。

    青衣看著他跑近,看著他停下,看著他匆匆的和父母說了兩句什麽,看著他扭頭向自己的方向望來,看著他揮起了拳頭,像要全力砸過來的氣憤,看著他匆匆挪到列車員身邊,急切地說著什麽,這時候的青衣巴不得列車能鳴那聲笛,緩緩地離開,把這個人丟到身後,丟到前行了去再也相遇不到的地方。

    但,火車沒有開,雷鳴對列車員陽光燦爛的一笑,就輕身縱上車來,青衣腦子轟的空白,害怕的往後縮了縮,還看見了列車員扭頭看帥哥的口水相。

    雷鳴一言不發的杵在青衣麵前,青衣頭也不抬,還是看著窗外的父母,他們看見雷鳴上車,臉上的表情很是欣慰和高興,也不知一麵之緣的雷鳴給二老下了什麽迷魂湯。車緩緩地啟動,景物開始挪移,漸漸遠了,漸漸快了,父母揮手告別也越變越小,終於,絲毫都看不見,終於,又讓他們孤單的老兩口守著空穴,終於,家鄉故土被甩在身後。

    雷鳴一言不發的坐在青衣對麵,臉色鐵青的忍著怒火,隻直盯盯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像是狼遇見羊。

    青衣沒事的在他目光的從包內拿出本雜誌,翻到其中的一頁,理都不理他,看了起來。

    雷鳴氣的一巴掌蓋到書上,上麵的字一個都看不見了。青衣也不示弱,把書狠勁一扯,脫了他的魔爪,轉了個方向,接著若無其事的看,其實字是花的,什麽都不認識了。

    雷鳴騰的立了起來,閃電般的扯掉青衣手中的書,惡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再惡狠狠的把青衣拉著站了起來,逼著她和他對著麵對麵,眼對眼的對峙著。

    兩個人都不示弱的迴瞪著對方,也都默契的不開口說話吵架,車上那麽多人,都旅途寂寞才開始,巴不得有現場言情劇可以看個痛快,青衣和雷鳴隻是如默劇般的,動作上激烈對抗著,啞劇般的,麵部表情豐富著,就這樣,車廂內窄小的空間內,也引起了旁邊許多人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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