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坐在桌子前,看著火鍋內紅湯率先開鍋,白湯卻紋絲不動,暗自讀秒,一,二,三,現在開鍋……

    至於科長說了什麽話,大家幹了多少杯,都不如這紅白湯開了的誘惑大。

    劉暢捅捅她,她才反應過來,站起來。

    一切都熱烈而虛華。

    卻還是此畫中一抹顏色,和其他顏色和諧的融入,分不出彼此。

    走出溫暖熱氣的房間,青衣打了個冷顫。

    劉暢關切而默默的站在了上風頭。替青衣擋住了寒風。

    他喜歡青衣已經喜歡的世人皆知,青衣已經拒絕的世人也皆知。

    卻從不後退,也不前進,就這樣,默默的,無聲的用行動愛著。

    讓青衣時常自嘲的比喻自己是:不解風情。

    劉暢理所當然的和青衣一起迴來,宿舍在一棟樓,房間在東西頭,便利大大,卻隻比點頭之交好一點。

    劉暢個子高高,溫綿而溫良,那雙眼睛時常讓青衣聯想到小綿羊在大灰狼麵前無辜而可憐的怯怯。

    而一個男人,擁有了這樣一雙眼睛,性子中無形就染上了陰柔。

    而此種陰柔,卻從不為青衣所喜。

    更多的時候,青衣當他為姐妹。

    當劉暢用那雙能殺暈17歲少女的眼神看著青衣的時候,青衣撲嗤地笑了:“劉暢,切記,不可如此電眼的看著我這個老太婆,我免疫力超強,換成情竇初開的少女,會被你殺傷無數,明白不?”

    劉暢委屈的眨巴眼睛,長睫毛忽閃忽閃:“青衣,你是天生遲鈍還是聰明絕頂?”

    青衣歎口氣,順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黑發,他比她高,青衣要掂起腳尖才能夠到他的頭發,他也配合的低下頭來,重複這個無數次重複過的動作。

    溫馨在二人之間蔓延,這是他們的默契,而每次都如姐弟一樣親昵的感覺。

    青衣拍拍他的手:“走吧,要熄燈了,不要再問這樣無意義的問題了,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你何苦來?”

    劉暢聽話而委屈的再見。

    青衣突然發現他高大的背已經有些佝僂。

    長期坐辦公室,埋頭公文堆中,青春隨著一個個方塊字慢慢的流逝。

    原來,躲不過的還是時間。

    悲從心來。

    開門,徑直奔到鏡子前,開亮所有的燈,青衣一根根的看自己的頭發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

    是不是不知不覺間,已經鬢如霜了?

    來不及享受美酒,陽光,愛情,就在時間中老了?

    鏡子前的人依舊如昔。別說白發,就是皺紋也找不到一條。

    青衣卻分明看見了冷漠,自己眼中的冷漠。

    短短的幾十年,不能按自己的意願從容的活著,遵從內心的活著,真真是所為何來?

    開心誰不知道?快樂誰不知道?滿大街找找,個個愁眉苦臉,如八百吊錢不見,誰比誰更快樂?更開心?隻有誰比誰更安於現狀,更善於自我調節而已。

    職場如戰場,誰當你女士優先?

    為了一個副科長的位子,眾人爭先恐後,排資輪輩,爭不上,打道迴府,怨不得旁人,自己勢不如人,還複何言?

    站錯隊,表錯態,就是失足千古恨。

    想作壁上觀?哪隊能容下兩不靠的眾濁獨清?

    但萬金油也當的辛苦,身不由己,言也不由己。

    早就修煉的天氣也能哈哈半天,卻還是本色更多,血性而真我。隻不過學會明智的閉嘴,也就無言多必失的後悔。隻不過學會理性的保持距離,也就無過分親密的偏頗。

    想今晚赴宴的女科長,更是多費了多少心思和努力,青春不再,才在這男權絕對中有一席之地給她安身立命?迴到家,還不是冰鍋冷灶,看別人家的燈火?

    突然,想家。

    再刀槍不入,再心如磐石,再修煉千年,也還是一個字是命門和軟肋:愛。

    狐仙都抵不了凡心,非要變成人下嫁給平凡一人間書生,不過是雷雨天書生順手救了她一命,就棄千年的道行不顧,心甘情願的直奔愛而去。

    凡夫俗子,更不要冒充什麽英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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