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聖哲覺得他剛才所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寒社,已經是一個讓人談虎色變的這兩年新崛起的黑道勢力,它以一種無法抵擋的氣勢迅速的規模化,不僅僅是那些小幫派那樣幫人看場子或者收受保護費賺錢,而是有它自己的公司運營模式,其中征信社、律師事務所、偵探事務所、保全公司以及一係列的娛樂場所都是寒社旗下的運用公司。


    而當初控製住hv病毒的疫苗生產商中誠藥廠,如今已經發展成了一個醫藥城,同樣是受到寒社保護的。


    想到這裏,左聖哲對季蘇菲的崇拜不是一點點的,她說她更看重的是自己的經商頭腦,左聖哲失笑,可以在短短時間內建立寒社並發展這麽壯大的人,似乎要比自己的經商頭腦好的多吧?


    想到這裏,左聖哲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白羽揚,這個如今已經身價過十億的男子,卻一直甘願在她身邊做一個執事,到底是她太過有手段還是他太過依戀她,左聖哲可沒有錯過白羽揚看季蘇菲的那種眼神,不管他如何的掩飾,卻還是掩藏不了對季蘇菲的那種情愫。


    還有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狙擊手,季蘇菲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背景,這些左聖哲都不得而知,季蘇菲也不會讓他全部知道。


    夜宴的地下倉庫裏保持著一片漆黑,似乎成年累月的都看不到陽光,錢文倩已經清洗幹淨身上的血跡,跟上了季蘇菲的腳步,她極少會來這裏,雖然這裏窖藏著不少昂貴美酒,但是每次她都是讓別人來搬酒,就是因為懼怕,懼怕那個池子裏的鱷魚。


    刺眼的白熾燈突然打開,左聖哲這才看清楚,地下倉庫裏還有幾個穿著墨藍色迷彩服的男人,他們筆挺的站著一個圈,恰是圍著中間的一個遊泳池。


    左聖哲的心裏開始打鼓,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那個池子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地下室裏沒有開暖氣,這樣的冬天格外的冷冽。


    白熾燈光下,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隻是一個影子,足夠判斷出對方的性別是個男子,許久才看清楚對方的容貌,談不上驚為天人,卻也是俊美的,隻是總讓人覺得這個男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季蘇菲看著眼前這個男子,秦天傲在看到這個男子後也大驚失色,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許久才緩緩的開口道:“子豪?”


    韓威廉是被人鉗製住的,他原本那殺馬特的發型已經被修理成了漆黑的段碎發,衣服也換成了優雅公子的白襯衫、黑褲子,外麵罩著一件米色的針織衫,這完全不是平日裏那個囂張跋扈的韓威廉,而是翻版的陸子豪,他完全就是依照陸子豪的打扮來的。


    韓威廉看到這麽多人盯著自己看,隻覺得毛骨悚然,尤其是這個黑暗的地下室裏,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對上季蘇菲那雙冰冷的瞳孔時,索性又耍起了無賴,昂著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喂,你這個臭三八,你心裏變態是不是?你男人死了,就拿我做替代品?現在我這個樣子,是不是讓你想起了他?”韓威廉不知死活的刺激著季蘇菲,“你不是說要我身體嗎?行啊,爺我就當是被狗咬了,來啊,爺陪你上床……”


    秦天傲的眼底掠過一抹冷色,縱然這個人長得很像陸子豪,可他也不是陸子豪,既然不是,就絕對沒有資格在這裏對季蘇菲大唿小叫,就算是陸子豪,也沒有這個資格。


    韓威廉這麽一喊,左聖哲才想起,這個人為什麽這麽熟悉,他是韓威廉,而現在這一身打扮,根本就是那張摩天輪下男主角的照片中的陸子豪。


    韓威廉的叫囂讓秦天傲很不爽,上去就踹了他一腳,整個人被踹翻了,季蘇菲隻是冷眼看著,白羽揚淺笑,“大小姐可滿意。”


    “的確是很像陸子豪!”季蘇菲點頭,“隻可惜一開口,就讓人很失望,不過沒關係,這是你的真性情,不是嗎?或許……這樣的個性,才是唐燚一直求而不得的。”


    秦天傲一頓,終於明白季蘇菲的意思了,她並不是看上了韓威廉這張酷似陸子豪的臉,而是打算利用這張臉去對付唐燚,原來……


    秦天傲苦笑,原來到了今時今日,她還沒有能放下對陸子豪的那種執念,是愧疚還是仇恨?陸子豪的死,到底是在她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你什麽意思?”韓威廉隻覺得心口被踹的很疼很疼。


    季蘇菲走到韓威廉的麵前,伸出手將他拉起來,溫柔的問道:“沒事吧?”


    韓威廉不覺得季蘇菲的溫柔有多美好,隻覺得全身發怵,“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有一個老朋友,他很喜歡陸子豪,可惜陸子豪被我殺了……”聽到這裏的時候,所有人都顫抖了一下,韓威廉更覺得季蘇菲指尖的冰冷如刺刀一樣,隨時會要了自己的命。


    她說什麽?陸子豪是被她殺死的?這種事情聽起來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季蘇菲繼續說道,“所以我這個老朋友現在很孤單很寂寞,也恨毒了我,因為我害死了他的心上人,為了補償他,你……必須代替陸子豪去他身邊,而且我相信,他很合你的胃口,你喜歡男人,他恰好就是個男人,而且算得上是一個優秀完美的男人。”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韓威廉顫抖著,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爭奪一個男人,這世界還真是混亂的讓人惡心。


    韓威廉是想要打感情牌,他是韓朝娛樂公司的少東家,演戲這種事,不隻是那些演員會,他也是會的,隻是過去作為太子爺的他不屑去表演,但是現在,麵對這個女魔頭,他必須要唱戲。


    “季蘇菲,我知道,你被一個男人傷害以後的痛苦,我也能理解當你愛的男人被別人染指的時候,那種背叛的滋味,但是他死了,你清醒一點,我不是他,我代替不了他,他已經死了,就算你再恨他,他也已經死了,你看著我這張臉,你真的忍心把我送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嗎?就如當初的他,你真的忍心嗎?”


    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韓威廉在這裏唱大戲,他們的沉默並不是被感動,而是在譏諷,如同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韓威廉一個人在這裏小醜表演。


    季蘇菲淺笑,“你說的沒錯,但是……當初我可以將陸子豪送上唐燚的床,何況你不過是有一張和他長得很像的臉,我有什麽不忍心的?”


    左聖哲有些懵了,信息量太大,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她不是很愛陸子豪嗎?當初那摩天輪下的分手,難道不是陸子豪的醜聞事件嗎?而且和一個男人?整件事情聽起來都讓人雲裏霧裏的。


    韓威廉知道自己和季蘇菲是談不來了,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維,“臭女人,快放了我,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你爸爸已經找過我了,我約了他晚上見麵,如果你不能乖乖聽話,我不介意先送你爸爸下地獄。”


    “你好卑鄙……”韓威廉這才發現自己招惹到了魔鬼,真正的魔鬼,完全不按遊戲規則出牌,隻憑自己的喜好。


    韓威廉想跑,然而剛走幾步,腳下便是被子彈打了幾下,雖然沒有傷到他,卻也震懾了他。


    “韓威廉,我不想傷害你。”季蘇菲一本正經的說道,一直站崗在四周的人突然走過來將韓威廉綁起來,並懸掛在高出,下麵就是一個大水池。


    “你幹什麽?快放我下去!”


    季蘇菲卻是站在水池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喜歡聽話的人!”


    繩子猛地被放下,韓威廉雖然緊張,卻也不至於太害怕,畢竟下麵是水,就在距離水麵三米的時候,水中突然竄出一個龐然大物,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隻差幾公分,就快咬住韓威廉的腦袋了。


    “啊……”韓威廉真的是被嚇破膽了,不隻是韓威廉,左聖哲也被嚇到了,喂魚,原來真的是養了一隻鱷魚,太可怕了。


    錢文倩到底是個女孩子,有些看不下去,她低著頭,對那隻鱷魚,她始終都是恐懼的。


    季蘇菲就那麽安靜的站在池水邊,什麽話也不說了,秦天傲蹙眉,他不喜歡這樣的季蘇菲,完全不似剛開始認識的那般,或許冷漠,有些一本正經的可愛,但是絕對不是如現在這般……兇殘。


    人會變,人心也會變,季蘇菲變了,是一天天的再變化,秦天傲承認,他自己也變了,過去他覺得自己是很愛季蘇菲,或許這輩子也不能放棄,不管哥哥秦天野如何說,他總是很執著的喜歡她。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已經沒有那種愛戀了,隻有一種上下級之間的尊重,她是強者,所以自己必須遵從弱肉強食的規則,自己如今的一切、大哥的命,都是她給的,所以他沒的選擇,但是愛……是絕對沒有了。


    當初的那些執念也變成了一場空談,陸子豪說,他愛的太累,所以一度放棄過,隻是心裏始終不能徹底放下,又發生了唐燚的那件事,季蘇菲與他而言,就是救贖,隻可惜最後還是死了。


    當年他們五個人是一起認識季蘇菲的,那個下雨天,她全身濕漉漉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最後真正死心塌地、無怨無悔留在她身邊的,居然是那個最工於心計的白羽揚。


    秦天傲側目打量著白羽揚,他眼裏看著季蘇菲的那種眼神,是欺瞞不了任何人的,他就是這般心甘情願的守著她,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也不管她身邊來來去去的有過幾個男人,甚至不在乎她如何對待他的,白羽揚就那般一心一意的守在她身邊。


    也不說累了,也不在乎她的變化,甚至無所謂她身邊那些強者天下的男人。


    秦天傲真的是對白羽揚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韓威廉幾乎是狼號鬼哭的喊出來,季蘇菲這才讓人將狼狽不堪的韓威廉放下來,落地後的韓威廉立刻遠離那個池子,癱坐在地上。


    他怕了,恐懼了,那一刻,那隻鱷魚的嘴巴,就差點咬斷自己的脖子。


    “我答應你……我去見你說的那個人……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韓威廉總算是認清了現實,他不配合季蘇菲,誰也救不了他。


    韓威廉幾乎是被人抬下去的,白羽揚也隨之去了,畢竟韓威廉還需要再做調教,若不然明日的賭石會上他不能引起唐燚的目光,就算是失敗了,白羽揚是不容許自己失敗的,一點都不可以。


    秦天傲看了看白羽揚,又看了看季蘇菲,抬腳就跟上去了。


    白羽揚見秦天傲跟上來,笑了笑,“剛才一直盯著我看,想說什麽?”


    “你愛她?”秦天傲蹙眉。


    “這是拿我當情敵?”


    秦天傲嗤笑,“我會和陸子豪爭,但我不會和你爭。”


    白羽揚表示意外,“為什麽?”


    “因為我現在不愛她。”秦天傲冷冷的迴答。


    “男人的心果然也很善變,難怪女人總說沒安全感!”白羽揚輕笑。


    “白羽揚,別說你沒發現她的變化,她可不是剛開始認識的那個季蘇菲了,人心會變的,我愛的是那時候的簡簡單單的季蘇菲。”


    “你也說了人心會變,你喜歡她的時候,我還沒有動心呢!”白羽揚推了推鏡框,“何況,是你太簡單了,她一直如此,那時候隻是因為她還不是寒社的大佬,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你總該明白的。”


    “你倒是很了解她,隻可惜……她從不曾選擇過你。”


    “是麽?沒關係,隻要是她想要做的,我都會幫她完成,即便是男人,我也會幫她得到。”


    “白羽揚,你讓我覺得……恨惡心。”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愛她,從不曾真正愛過,秦天傲,其實我們都很了解你,你愛的隻有你自己,你一心想要的是證明你的能力,終於你成了刑天幫的大佬,你過去喜歡季蘇菲,因為她的特別,你覺得她是最有資格成為你女朋友,甚至是刑天幫大嫂的人,但是現在……你必須臣服她,臣服,讓你發現,你根本就不愛她,因為你沒資格做她身邊的男人,就如陸子豪說的,那太累了。”


    白羽揚說完便是走了,留下秦天傲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迴味著白羽揚說的這段深奧的話。


    左聖哲明白季蘇菲為什麽要讓自己看這一幕,如果背叛她,自己就是這鱷魚的盤中餐。


    在青市的時候,夜宴是刺頭這些人的大本營,沒事兒就去聚聚,喝個酒什麽的,兄弟們之間沒有不鬧矛盾的,為錢為地盤為女人的理由多了去了,在飄香樓擺一桌、去夜宴喝一杯,什麽事也都解決了。


    京華市的夜宴明顯要比青市的夜宴更加豪華,一走進來就是高大上的感覺,說白了,青市的夜宴到底是從之前的青幫的玫瑰之夜改造的,自然比不上京華市這邊的新建的檔次,再者,京華市是國際大都市,競爭力也大,夜宴要闖下一番天地,更是不能讓人小看了去。


    顯然,夜宴強勢的殺進京華市,已經爭奪了一席之位。


    季蘇菲出來的時候,看到刺頭正四處看著,“有空的時候,帶你在京華市四處逛逛,我以為你會帶陳玲一起來的。”


    “做大事,帶著她不方便!”刺頭看到季蘇菲出來了,訕訕的笑著,“再說她這幾天學業繁重,我看到那麽多作業,比她還頭疼,她說這是最後的衝刺,說要考到京華市來上大學。”


    季蘇菲淺笑,陳玲是刺頭的妹妹,也算是季蘇菲的一個朋友了,若是可以,兩人也許能成為閨蜜,隻是季蘇菲相對沒有那麽多的八卦可談,自然這閨蜜也有些難當。


    “環球娛樂公司的編輯部我留著一個職位給她,她文采不錯,適合這個工作,即便沒有好的大學文憑也沒關係,她是你妹妹,這個麵子必須給,就算是養個閑人也沒關係,何況她並不是閑人。”


    刺頭笑了笑,環球娛樂公司在京華市雖然是後起之秀,可年輕一輩的大學生們都是擠破頭的想要進去工作,誰不喜歡吹空調坐辦公室,不管工作累不累,好歹表麵風光著,工資也不算低,尤其是女孩子們,每天可以打扮的美美的去工作,不用擔心會弄髒衣服。


    有了這樣的工作,將來找男朋友的標準也相對提高了。


    這年頭,大學生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等到自家妹妹考上大學、再來個四年大學畢業,大學生這東西就更加不值錢了。


    刺頭走在季蘇菲的身邊,心裏有些話要說,正要開口,季蘇菲已經開口了:“今晚我要見一個客人,你陪我一起!”


    刺頭比較差異,素來季蘇菲出門見人,都是讓白羽揚陪著的,白羽揚之前也是梁勝,梁勝這個人有頭腦,那會兒寒社剛開始建立,季蘇菲就比較重用梁勝。


    “我陪你?”刺頭確定了一下。


    “嗯,外麵的事情也該由你出麵見識一下!”季蘇菲淡淡的說道,“雖說英雄不問出處,匹夫也是英雄,但是……坐在這個位置上,需要的還是雄才偉略,而不是匹夫之勇,你若是劉備,梁勝就是你的諸葛亮。”


    季蘇菲這話算是點了刺頭了,青市寒社的龍頭老大位置,刺頭是坐穩了,但是梁勝的話依然有決策性。


    “是,大佬!”


    季蘇菲走到吧台邊,讓人給刺頭倒了一杯飲料,刺頭端著漂亮的水晶杯,看著季蘇菲,終於還是開口說了想說的話:“梁勝本來是要來的,但是他聽從你的意思,還是要多學習充實自己,那些有用沒用的將來用不到的物理化學什麽的他是不計劃學習了,但是他現在更充實的再學習其他的,尤其是外語,這家夥過去那外語考試成績每次都不及格,現在……居然名列前茅,可惜其他幾門功課吊車尾,還是拖拉了。”


    季蘇菲靜靜的聽著刺頭說的話,眼睛有些迷離,仿佛又迴到了剛重生的那會兒,那個還屬於她的青蔥歲月,或許再久遠一些,前世的她這個年紀,雖然愚蠢腦殘了一些,可到底也算是單純笑過了。


    “今年過年,我迴青市,大家聚在一起吃個飯。”季蘇菲淡淡的說道,否則她真的不知道那個屬於團圓的日子,她該怎麽過,和殷寒兩個人吃飯,太過冷清了一些。


    “大佬……”刺頭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該開心或是興奮,反而有些漠然,“梁勝沒由來,但是讓我轉告你一件事。”


    季蘇菲看著刺頭嚴肅的表情,“說。”


    “蘇美芬女士因為故意殺人罪被拘捕,現在關在監獄裏。”刺頭想了想,還是叫蘇美芬女士,畢竟季蘇菲也說了,那不是她的母親,無論從法律上還是血緣上,都不是。


    季蘇菲看著手上的杯子,沒有說話,卻是陷入了沉默,這個消息,她的確是始料未及的。


    那段迴憶太過遙遠,遙遠的讓人幾乎忘記了它曾經發生過,或者是因為經隔了兩世,也或許是因為這些恩怨情仇,將那些原本該珍藏的記憶徹底的埋葬了。


    “媽,我去上學了,走了……”


    “等一下,你還沒吃早飯呢?又想跑是不是?這是煎雞蛋,吃掉。”


    “我討厭吃雞蛋,你總是弄這東西給我吃!”


    “不吃不許去上學,我把飯碗端到學校去給你同學老師看!”


    “媽,我頭疼,好像是發燒了,有藥片嗎!”


    “你是藥罐子嗎?這是什麽天,你都能發燒感冒?你怎麽迴事你?平時讓你鍛煉身體,你不聽,現在發燒了……這麽大的人不知道自己照顧好自己嗎?”


    雖然這麽說著,還是帶著女兒去了醫院掛點滴。


    刺頭看著季蘇菲一直沉默,這才默默的說道:“吳市長知道這事兒後,暫時壓住了,意思是看你的想法,要不要找律師打官司,我們也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一直以來,謝律師接的官司,基本沒有輸過,這一次她也沒問題。”


    “她殺了誰?”季蘇菲輕描淡寫的問道。


    “何家柔!”刺頭的迴答仿佛一塊石頭落入平靜的湖中,激起千層波浪。


    “何家柔死了?”季蘇菲反問。


    “嗯,被刺了三刀,致命一刀是在心髒的位置,聽鄰居說,是母女兩個發生了爭執,後來動手了,蘇美芬發了狂一樣的拿刀刺死了何家柔。”


    季蘇菲沒想到,這一世的命運扭轉,結局竟是如此的悲劇,季家的兒女債就是一場冤孽。


    前世,她季蘇菲是為這場悲劇買單的人,這一世,她重生了,何家柔迴歸季家,終於為這悲劇買單。


    何家柔死了,季蘇菲談不上悲、也談不上喜,這個人,曾經在她生命裏留下深深一刀傷痕的人已經漸漸被淡忘。


    刺頭該說的都說了,他覺得季蘇菲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也不該在這時候多嘴了。


    季蘇菲坐在沙發上,仰麵朝天,心情有些複雜,那些迴憶湧入腦海中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這一生,她一直都在報仇,那些人一個一個的離開了自己、離開了世界。


    夜幕降臨時,韓朝的老總也就是韓威廉的父親來了,氣勢洶洶的帶了七八個保鏢來勢洶湧,仿佛是來找季蘇菲拚命的。


    季蘇菲坐在包間裏,另一邊坐著刺頭,韓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安靜的詭異的一幕,隻有一男一女,沒有別人,倒是自己帶了這麽多人來有些誇張了。


    “韓總來要人?”


    “季小姐,對嗎?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現在警告你,立刻把我兒子交出來,否則,大家都不好看。”


    季蘇菲看著韓總,刺頭倒是冷笑一聲,“韓總是麽?既然你覺得我們綁架了令公子,為什麽不直接報警呢?”


    韓總的臉色一變,他當然有想過要報警,可是朱晴那個賤人居然拿出幾張照片,全都是自己兒子在外麵鬼混的照片,而且對象都是男人,這若是傳出去,無疑是毀掉韓朝的醜聞。


    韓總深唿吸,“我準備了禮物送給季小姐,環球娛樂公司初上軌道,必定也是需要人的,我願意將我公司旗下當紅的三名藝人送給你,隨便你挑三個,我絕不反悔。”


    “韓總很大方,三個戲子換韓朝少東家的命,果然也是覺得戲子無情,所以命也不值錢了。”季蘇菲淡淡的說道,“可惜,我要的就是韓威廉,對你提出的這個禮物,我沒興趣。”


    “你到底想怎麽樣?”韓總有些惱怒,身後的七八個保鏢也站上前,“季小姐,黑道有黑道的解決辦法,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季蘇菲淡淡的看著韓總後麵的幾個保鏢,又看了看韓總,漫不經心道:“韓總知道夜宴是什麽地方嗎?在夜宴放肆的結果,可不是你可以輕易承受的。”


    夜宴,寒社駐京華市的大本營,後台就是寒社,韓總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懷疑季蘇菲和寒社的關係。


    “火龍幫同樣不是好惹的,你有寒社撐腰,我有火龍幫!”


    刺頭冷笑出聲,“火龍幫麽?我倒是很有興趣會會你們火龍幫的那位耀哥,譚光耀對麽?也許我真的要找機會認識一下他了。”


    韓總拍案而起,“把我兒子交出來,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沒時間和你這麽個小丫頭片子在這裏鬧,你看上我兒子,也許我可以鬆口,就當你們年輕人玩玩,但是囚禁我兒子,我就不答應了。”


    幾個保鏢從將手伸進了上衣內口袋,做出一個掏槍的動作,季蘇菲目光透視過去,那內側衣服裏麵的確放著槍,看起來韓家這次是下了血本,打算鬥一鬥了,不過很明顯,拿到這麽多槍,肯定有譚光耀的支持。


    “我會放了你兒子,不過前提是,今晚你必須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我會讓你們父子一起去參加賭石大會。”


    “你什麽意思?扣押我兒子還想扣押我?”韓總怒了,後麵的保鏢拔出手槍對準了季蘇菲,赤果果的威脅,然而季蘇菲眼睛也不眨一下,下一秒,好像爆西瓜一樣,一個保鏢的腦袋炸開了,隻剩下脖子以下的軀體立在原地。


    韓總整個人都懵了,全身都在顫抖著,不隻是他,那些保鏢也同樣被嚇住了,季蘇菲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就那麽無所謂的把玩著,“韓總,槍不是用來威脅人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韓總看著眼前這個淡漠的少女,可以預見自己的兒子韓威廉是什麽下場,忤逆她,絕對是不得好死,她就這麽把一個活生生的給殺了,而且他們甚至不知道是誰開的槍。


    “你……你……”韓總哆嗦著不知道該說什麽,說你殺人了麽?他自己帶著槍和人來,不就是為了拚命麽?


    “韓總!”刺頭站起身,走到韓總的麵前,陰陽怪氣的伸手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我若是你,就不會再輕舉妄動,和和氣氣的流下來作客多好?我們大佬可不會虧待了你,都說金屋藏嬌,我們可是為你準備了禮物的。”


    韓總低著頭,不說話,大約也是覺得這是一個救命的台階,再看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終於還是低頭了,“那就多謝季小姐的款待了,希望明天季小姐不要食言。”


    “自然不會,不過今日的事情……”


    “我會吞到肚子裏去,我從未見過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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