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清脆的響聲貫徹小巷。

    流年不利,我竟然踩到裙角了。

    於是,我理所當然的摔到在堅硬的地上。

    嗚!有誰能告訴我,是哪個殺千刀的發明這些羅嗦煩人不利於運動的衣服的!

    艱難掙紮著爬起來卻發現身體再次騰空而起。

    雙腳不由自主的蹬來蹬去,衣領再次被牢牢囚住,心中不免哀歎,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聞到了一陣奇異的茉莉花香,頭好暈。。。。。。

    這氣味。。。。。。難道是。。。。。。

    是迷藥!

    我狠了狠心,重重的咬了下嘴唇,疼痛無比,一股血腥味充斥著唇齒漸漸化開,憋住唿吸,不讓那氣味再次侵占。

    我悠悠的閉上了眼睛,假意迷昏了過去,雙手無力的垂下,頭靠刀疤大叔的身上,做假就要做到逼真。

    刀疤大叔滿意的“哼”了聲,陰側側的說:“這次的貨色不錯,定能賣個好價錢。”

    頭還是很暈啊,好難受。。。。。。

    不行啊,我一定不能睡過去,保持清醒。

    聽他的口氣,莫不是遇上拐賣兒童吧。。。。。。

    我心中一激,三十六條壓榨奴隸以及販賣兒童的構思在腦中迅速生成。

    賣到青樓做妓女,陪唱賣笑;賣到某某大戶人家做丫鬟,任人喝斥;賣到某傻兒子人家做童養媳,端茶送水;賣到某山寨做壓寨夫人,心驚肉跳;賣到皇宮裏當宮女,紅顏白頭老;賣到黑社會組織當殺手,白刀進紅刀子出,血濺當場。。。。。。

    啊啊啊!太、太、太恐怖了!我不要!

    正在我胡思亂想時,身體再次失去依靠一輕,我被狠狠的拋到了一個正在行駛中的物體上。

    哇咧咧,我差點叫出口,好疼!好不憐香惜玉!

    物體好象在前進,身體不時的被顛來顛去,小心翼翼的睜開三分之一眼皮,前麵的車夫奮力趕馬,又不時傳來“駕,駕,駕”的聲音,我八成在馬車上了。

    那車夫猛的迴頭望向我躺著的地方,我一驚,慌忙的閉上眼睛,暗暗祈禱著,別發現,別發現,嗬。

    過了許久,沒有任何動靜,心中暗自舒了口氣。

    還好,沒發現我裝暈。

    再次瞄了馬車的周圍環境,由於長期不變的姿勢,我稍稍挪了下快麻了的手,觸碰到一個溫熱的東西,使勁捏了捏,軟軟的,很舒服,好奇的一看。

    呀!這不是臭小鬼麽?!

    隻見他靠在馬車的一角,雙眼緊閉,無力地低垂著頭,全無剛才在小巷中大戰刀疤大叔神采奕奕之樣。

    我顫抖著雙手試探他的鼻息,均勻的唿吸起伏,還好,沒死。

    應該隻是昏過去了吧。

    心中放下一座大石頭。

    切,我擔心他幹嗎?

    我搖了搖頭。

    我隻能抱著最後一絲期盼有人能夠救我,如若救兵不到,就要靠自己了。。。。。。

    我閉上眼睛,心中思索著逃生之法。

    馬車咯噔一下被石頭拌到,劇烈的上下晃動,身體不由於自主的向後傾斜。

    頭“砰”的一聲撞到了車壁。

    疼、疼死人了,礙於監視下不能揉,哎,估計撞出了個紅包包來。

    還在悲哀腦袋被撞的七葷八素的時候,一個重物向我這邊倒來,等我反應過後,已經重重的壓在我身上了。

    再次無奈的哀歎,今天是不是撞了掃把星了我。

    推了推那堆砸在我身的不明物體,好象是溫熱的,並有衣料柔順的觸感。。。。。。

    確定車夫在駕車無暇顧及我是死是活的時候,望自己的懷裏一看,刹那無語,掛著三點黑線。

    好嘛,那堆重物是處於昏迷狀態的臭小鬼……

    呃,好重,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真是頭豬,我小聲咒罵,生怕一不小心漏出風來給車夫聽見那就死翹翹了。

    竟然讓一個小p孩吃我豆腐,我還沒談過戀愛呢,雖然才是十來歲的小孩子……

    雙手聚集力道,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了推無知覺的臭小鬼。

    卻,紋絲不動。

    依然愜意的靠在我懷裏。

    再次的用力,咬牙推了推。

    成功女神無情的拋棄了我……

    我隻得妥協放棄。

    閑著無聊低頭仔細觀察臭小鬼,從來還沒那麽近距離看過一個人呢,長長的睫毛覆住緊閉的雙眼,映襯著毫無血色蒼白的臉。

    嗬,我浮上一個“淫”笑,臭小鬼雖然清冷不易接近又不愛言語,但是睡著了還是小正太一個嘛,有前途培養。(作者:色女本性出現了……誰吃誰的豆腐啊- -)

    破舊的馬車依舊行駛在不明小路上,無止境顛簸使我的頭漸漸的暈了起來,肚子開始翻江倒海。

    我從小就極度暈車,這古代的交通工具,比現代的汽車要顛簸多了……

    好難受……

    正當我難受的想吐時,一聲“籲”,馬車噶然而止,車廂前的藍黑布掀起,射進點點陽光,我本能的閉起眼睛繼續裝暈,落入一個陌生冷懼的懷抱。

    抱著我的人走走停停,冷風吹過,我清醒了不少,半盞茶時間不到,頓時周圍的空氣壓抑直逼人瑟瑟發抖。

    我被扔到了地上,雖已是陽春三月,地上冰冷的潮氣還是令我不禁打了個顫。

    正當我冷的直發抖之時,我的雙手被牢牢的綁了起來,雙腳也好象用繩子綁了緊緊的,以防我逃跑?隨即“枝椏”一聲,關上了門。

    豎起耳朵仔細聽來人走遠,確定四下無人後,悠悠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類似於雜物房,四周景物模糊不清,隻能看清楚大致輪廓。試試動了下手腳,無用功,雙手雙腳捆的太緊,動彈不得。

    他們到底做甚?

    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或者……隻是個中轉站,把我賣到xx與yy的地方去?

    啊,我才不要!

    “嗚……”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幽幽響起,打破了我的思緒。

    我心中一個激靈。哇!我地媽媽啊!不會這黑漆漆的小黑屋裏有不名無比恐懼的生物——鬼吧?

    還沒被賣掉就成了幽靈的盤中餐——亡魂了。

    正當我瑟瑟發抖,怕成為亡靈時,又一聲淡淡的無力呻吟迴蕩……

    這次,較上次清晰真切多了。

    隻不過,這個聲音,熟悉,好象在哪裏聽到過耶……

    一點陽光從破漏窄小的窗戶投進小黑屋裏,黑糊糊的破屋亮堂了不少。在昏暗的光線下,我依稀看見藍色的影子在掙紮,卻沒能逃脫繩子牢固的束縛。

    是臭小鬼嗎?

    有一個人陪伴,我頓時安心了不少。

    我試著壓低嗓子叫喚:“是臭,哦不,水酌嗎?”

    良久過去,藍色的影子沒有作答。

    正當我確定那臭小鬼確實拽到無可救藥,心灰意冷之時,藍色的身影挪動,我看不真切,迴了句單字節:“是”。

    看來還沒拽到無視一切生物的地步。

    我環顧四周,都是些破舊的家具,幹稻草,陳年的舊物。黑褐色的門顯然已被加鎖,根本無法逃脫,而幾米外狹小且布滿蜘蛛網的破窗戶容不下一人之身,更別說爬窗逃生了。

    在模糊之中,我看見已經掉漆的四方小桌的尖角,眼睛一亮。

    就算逃不出這小黑屋子,也能解放一下雙手,不知道要把我們扔在這破屋子到何日,先活絡四肢,然後再另謀他計。

    我手腳並用,慢慢挪動身體到小桌邊緣的尖角,上下磨動起來。

    中國有句古話:叫鐵棒磨成針。何況,我這叫麻繩磨兩瓣。

    正當我磨得正歡快時,那邊的臭小鬼再次發言:“咦?你在幹什。。。。。。”

    未等他話完,我搶先一步:“我在磨繩子!”並用命令的口氣,“你也一起來啊,綁著不難受啊。”

    他微微一顫,望向我,清冷的眸子閃現,“你過來”。

    “啊?什麽?”磨的大汗淋漓的我疑惑中問到。

    臭小鬼想幹什麽呢。

    “你不是想解開繩子嗎?我們相互靠近,然後背對,為對方解開繩子。”臭小鬼發言完畢。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臭小鬼第一次一口氣說了那麽多字。

    簡直是特大新聞——勁爆啊!

    可是他那個辦法勝過我鐵棒磨成針的計劃好多倍。

    哎,我竟然輸在了十來歲孩子之下。

    一世英名轟然倒塌啊。

    我嘟弄著嘴極不情願的挪動身子,,一點,再一點,然後觸碰到他的身體。

    開始手忙腳亂的解他繩子。

    解了老半天,還是沒見他的繩子鬆開啊,我拉了下繩子,臉上頓時抽搐。

    剪不斷,理還亂。。。。。。

    呃,我和他的繩子竟然糾結在一起了,任由我怎麽拉,紋絲不動,這下全白忙活了。

    我不好意思的說:“那個……好象越解越緊……嗬嗬,沒關係,再解……”。

    “哎……”他竟然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還是我來解,你別動。”清冷的措辭中帶著淡談的無奈。

    他費力的為我解繩子,大約半餉過後,我終於擺脫繩子的束縛,揉了揉麻木的手,隨即為他解開繩子,不難,三下五除二後,就被我成功搞定。

    擺脫了手的束縛,我們既而除去綁著雙腳的繩子,果然輕鬆了不少。

    “雖然解開了繩子,但是我們依舊被困,無法出去”。我一語道破最嚴峻的問題。

    他站起身,拍了拍塵土,整理了下衣冠,自信滿滿道:“我們可以從大門出去。”

    什麽思維,我鄙視的白了他一眼:“用得著你說,我也知道,關鍵是門上了鎖,出不去。”

    他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紙,清冷的眸子向我得意地晃了晃。

    真沒腦子,我敲了下自己的腦袋,竟然忘了他是無所不能的咒術師……

    “啪嗒”一聲清脆的扣搭聲,我一招華麗的香山無影腳把門踹開。

    陽光普照,深深的唿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氣,心曠神怡。

    四下瞻望,並無人煙,看來綁我們來這破屋的人以及同夥並沒有在此地監視我們。

    為以防萬一,我還是輕手輕腳地走出院子,生怕驚動別處地方的人。

    一路摸著牆壁過去,居然連一個看守我們的人都沒有。

    難道就那麽放心我們是小孩子逃不掉?

    好生奇怪。

    眼前之計,逃跑為上上策。

    三月春風卷起片片枯葉,足有一人多高,蕭瑟蒼涼,樹木全無春日暖花開生機盎然的摸樣,一大片枯黃色,在風中搖擺,使得這庭院,顯得異常的詭異。

    心中不安的躁動越堆越高,開始打鼓,提醒我趕快離開這裏。

    “這裏有不幹淨的東西。”臭小鬼清冷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我轉身麵對他,看著他波瀾不驚的墨色眸子,我逐漸有些明白。

    “不是吧,你是說這裏有……?”未等我把話說完,墨色的眸子猛的一黯,伸手死死得捂住我的嘴,拖著我的身體向後麵的枯草叢退去。

    “你想幹嗎呀?!”我奮力的擺脫他的手,衝著他大喊。

    “噓!”他做了個噤聲動作,“被發現我們倆都得死。”墨色如玉般的眸子透著真誠全無謊言之意。

    而我,竟然乖乖的點點頭。

    我真是太失敗了!竟然淪落到一個要小鬼指教的地步……

    我轉念一想。也許,小鬼說的沒錯——他真的要來了。

    風嫋嫋的吹,無淩厲之氣勢,空氣卻無形的緊張起來,使人喘不過氣。

    那種充滿極度恐怖的氣息,究竟是什麽?

    那種令人恐懼的感覺,我不敢想,也——不敢說。

    極其古怪爬滿青苔的古綠色門,推出半倚的門扉“枝椏”一下打開,我心劇烈的跳動,手心微微有水濕潤的沾粘感,瞪大雙瞳盯著半倚打開。

    ……

    什麽都沒有。

    難道是虛驚一場,我轉頭向臭小鬼看去,清冷的墨色眸子掩蓋不住他的驚訝與疑惑。

    切,根本什麽都沒有嘛,嚇唬人嘛,我鄙視的向臭小鬼飛去一個衛生球。

    拍了拍沾了土的雙手,起身站起來,腳剛踏出去一步,一個白糊糊會動的東西滾到我腳跟。

    什麽東西?

    好奇心驅使我再次蹲下身子一探究竟。

    全身如北極之雪一樣雪白,皮毛泛著流月般的銀色,確切的說,應該是銀白色,一對紫銀色晶石般的眼睛晶瑩剔透,如暗夜中獨自散發光彩的紫魅琉璃,幹淨不染一絲濁塵,豎起的兩隻耳朵靈動的撲閃撲閃。

    我打量著,是小狗嗎?好漂亮的小狗啊!

    我忍不住在美色誘惑之下溫柔的撫摩了下它銀白色的皮毛,挖,好象用過柔順劑一般,實質非常有觸感,好順滑,好柔軟哦。

    而它卻沒有反抗,順從我的撫摩,紫銀色琉璃般的眼睛半閉,享受著我的撫摩。

    實在太可愛了!我正想把它抱在懷裏,帶迴齊府喂養,而臭小鬼卻神情嚴肅,他一向清冷的眸子刹時轉變。殺氣騰現。並且,手持一張明黃色的紙。

    那紙我見過——是符咒。

    我本能的抱著小狗倒退一步。

    他——臭小鬼要解決我?

    雖然我和他不對盤,井水不犯河水,也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怎麽可能會有殺氣?

    懷裏的漂亮小狗瑟瑟發抖,用它那琉璃晶瑩的眼睛看著我,銀白色的長耳朵上動了一下。

    清冷的眸子散發出的肅殺之息,卻沒有針對我,而是我懷裏——漂亮的小狗。

    他神情緊張對我說:“快把妖狐放下!!”

    “啊?”我疑惑的看著他。什麽?狐狸?我低頭望了小狗一眼,紫銀色的眼睛霧氣紜饒,暮地伸長脖子淒淒的看著我,道不盡的哀怨。

    仔細看它的耳朵,尖尖的,豎立起來,那個。。。。。。確實不太像狗。。。。。。

    思迴緒轉,我才不信世界上有成精的妖怪呢!

    再說它那麽可愛漂亮,印象中,妖怪醜陋無比,巨大惡心的,應該沒有這麽漂亮,尤其是它罕見的紫銀色晶眸,更不可能了。。。。。

    我呆呆的癡迷它無數幻彩紫銀色中,紫與銀交替,幻雜紛亂,又如旋渦旋轉……

    唔……好魅惑……好舒服……頭好重哦……

    眼前金色繁光一閃,手中柔軟的皮毛觸感突然消失,懷中漂亮的狐狸劃落,靈巧的落在地上。

    我把持不住重心,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靠在了庭院班駁的牆壁上,牆壁上的潮氣陰冷的透進我身體,眼睛一瞬明亮,不複剛才的感覺。

    怪異啊,剛才,我是怎麽了?

    我迷糊的揉了揉眼睛。

    迴想起剛才一幕,紫銀色交織的旋渦……

    低頭尋找那抹銀白色的光華;卻,早已消失在冷冷清清的破絮的庭院中。

    仿佛剛才的那雙極度媚惑的雙瞳,隻是鏡中花水中月,雲煙散去一場幻夢。

    “它跑了。”耳邊吹過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還能有誰?當然是感情細胞缺乏,哦不,是絕種的臭小鬼。

    “這裏……”他把符紙收起,不自然的頓了頓,沒有把話說完。

    “這裏什麽?”我反問道,臭小鬼吞吞吐吐,躲躲閃閃,準沒什麽好事。

    他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既而迴答,“沒什麽。”

    什麽人呐?!向他做了個鬼臉吐舌頭,“我才不稀罕呢!”

    明明是你自己不情願告訴我的,還敢翻我白眼。

    雙手緊握著拳頭,我一再的告誡自己,在這危難當頭高度危機之時,我再忍!

    心中暗自不爽,恨恨的發誓,哼哼!總有一天整死你,who怕who啊!

    遠處有“哢嗒”微小的聲音傳遞而來,在格外寧靜的破院子裏顯得猶為大聲。

    背後突然有人勾住我的脖子,捂住我的嘴,措不及防的我拚命掙紮,手腳並用,踢的那人倒吸一口氣。

    “放開她!!”是不是我聽錯了,臭小鬼這句話竟然帶著微妙的緊張。

    我很快的被身後的人柃貨物般提起。

    正遇上前拉我的臭小鬼身後無聲無息的出現一個人,身著粗布,手中拿著一口碗口大小的棍子,好似鬼魅一般。

    “小心後麵!”我扯開嗓門大喊。

    “什麽?”臭小鬼不解,清冷的眸子疑惑的看著我。

    那人高高舉起棍子,向臭小鬼的腦袋打去。

    不要!“砰”我恐懼的閉上眼睛。

    除了樹葉落下的沙沙聲再無別的聲響。

    我睜開眼睛。

    臭小鬼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沒有血跡,緊閉著雙眼。

    那人把棍子往肩上一撩,蹲下試探了下臭小鬼的鼻息。

    希望、希望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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