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光減弱後,大家緩緩的掙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訝得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表達,因為從那兩塊合壁的玉佩中現出一位通體透明,又是那麽美倫美幻的貴婦,她的身邊還冒著微弱的白光,就象是虛無縹緲的幻影。如此的美人,讓人不禁看呆了,如果飄伶的美是香水百合,淡雅清新,那這位貴婦的美就是火紅玫瑰,熱情似火。

    “元神?”煙曉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對了,是笛子。”飄伶突然冒出句讓人滿頭霧水的話來。

    “沒錯,和笛子上的很象。”煙曉答的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可那抹幻影似乎是聽得懂他們說的話,還微笑的點點頭。

    東方璨嘴巴張得都快能吞進隻全牛了,才蹦出了四個字,“她是活的。”

    “廢話,元神,能不是活的嗎?”煙曉白了他一眼。

    “那煙兒,什麽是元神?”慕容俊仁問道。

    “元神,就是俗話說的靈魂,人類能生生不息的輪迴繁衍,靠的就是元神,如果元神被滅了,就永遠消失在六界裏,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東方璨吞了下口水,“那用更通俗的說法,不就是我們常說的鬼了?”說完還很給麵子的哆嗦了下。

    “東方,不得無禮。”敖旭曜恢複鎮靜,望向飄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淩兒,你是不是感應到什麽了?”

    飄伶迅速整理震驚的心情,因為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更讓人震驚,她盡量用平緩的聲調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就是旋光宮主的元神。”

    所有人的動作都象是被硬化了,機械式的轉動脖子,看了看那抹幻影,又看了看飄伶,指著那抹幻影齊聲道:“旋光王後?”“旋光宮主?”

    “沒錯。”飄伶斬釘截鐵的說,“她就是旋光宮主的元神。”

    那抹幻影突然大笑起來,還說話了,“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三百年後,還有人認得我旋光,哈哈哈哈。”

    “你怎麽知道的?”旋光笑著問道。

    “因為那塊黑曜石,我師父曾說過,隻有一個人有,那就是您。”

    “嗬嗬嗬嗬,你又是怎麽有白玉佩的。”

    “宮主,我叫飄伶,邀月宮第一十六代弟子。”

    “原來是我族中人,請別再叫我宮主了,我愧對這稱唿。”旋光內疚不已。

    “等等,旋光……前輩,我也是邀月宮第一十六代弟子,你們剛說什麽黑曜石白玉佩的,我怎麽聽不明白呀?”煙曉聽了半天,是有聽沒懂。她隻知道那白玉佩是師父常年戴在身上的,可現在怎麽又到飄伶這了。

    “哈哈哈哈,好直爽的姑娘象當年的我。”旋光停頓了下,“邀月宮有三大鎮宮的寶物,一是龍魂寶珠,再者就是黑白守護獸,黑守護獸封印在黑曜石裏,白守護獸封印在白玉佩裏,必要時驅動元氣就能召喚它們出來,那三樣寶物都是由當任的宮主所有。”

    “那它們是一對咯。那黑曜石怎麽會在這出現,白玉佩卻還在邀月宮呢?”煙曉好奇寶寶的性格又開始了。

    旋光這次沒有直接迴答她的問題,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當她看到敖旭曜目光停了下來,對他招招手,讓他上前來,和藹的對他說:“你應該是敖家的後人吧。”

    敖旭曜必恭必敬的對旋光行個叩拜禮,那可是他的祖先呀,“我是敖家第二十代子孫,敖旭曜。”

    旋光眼中閃著隱隱的淚光,“敖家的血脈沒有斷在我的手上,是唯一讓我欣慰的,起來吧孩子。”

    當旋光再次望向飄伶時,“孩子,你怎麽會有那玉笛的?那應該上王室家傳之物。”

    飄伶望向敖旭曜,隻見他微微一笑說道:“是不孝子孫,贈送於淩兒的。”

    旋光似乎明白了,“恩,那可是敖家長媳才能擁有的哦。”

    其他人隻知道那玉笛是王室的傳家之寶,可沒想到還有這層意思呀。

    飄伶隻是低下了頭,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旋光看著他們年輕的身影,熱烈的情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過往。

    “旋光前輩,我們能問你些問題嗎?”煙曉實在是有太多的不明白和疑問了。

    旋光想了下,“孩子們,想聽我的故事嗎?”

    眾人齊刷刷的點頭,民間流傳的是一迴事,從當時人那聽到的可能又是另一迴事,誰不想聽呀。

    旋光的眼神慢慢的迷離起來,“那時的我和現在的你們一樣,是那麽的年輕有朝氣,仗著自己的天賦和美貌,目空一切,自認是天之驕女,人都不能負我,從不聽別人的勸告,什麽都是隨心所欲,想到什麽就做什麽。

    那年我剛成為邀月宮的第四任宮主,大雪封山,泰政一行人,路過邀月山,被困在山上,由於月之國與我邀月宮世代交好,就命人前去助他們脫離困境。事後,泰政親自來答謝,我還清楚的記得,”旋光說到此,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當時的他,騎在白馬之上,頭戴金色的王冠,身穿黑色的長袍,披著貂皮披風,俊逸的臉上總掛著迷人的微笑,渾然天成的霸氣,把他王者的氣質,襯托得魄力十足。從見到他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心要沉淪了,可我不知道他的心是否和我一樣,所以我迷茫,我焦慮,我期待,我幻想,完全失去了自我。那夜,久久不能入眠的我徘徊在他下榻的庭院前,從院內響起了悠揚的笛聲,那笛聲是那樣的悅耳動聽。我循著笛聲,隻見在蒙朧的月光下,高大的身影孤寂的立於涼亭之中……”

    旋光輕輕走到敖泰政身後,怕打擾了他的吹奏,直到他一曲完畢後,“陛下,這麽晚了怎麽不休息呀?”

    敖泰政聞聲望去,看到旋光時露出驚喜的笑容,事後旋光才知道,當時敖泰政正在想她,沒想到就見到她了,讓他驚喜無比。

    “宮主也沒安息呀。”

    “心裏有點煩,睡不著,出來走走,就聽到了陛下的笛聲。”

    “那是我的笛聲打擾到宮主的散心了。”

    “不,是陛下你的笛聲把我吸引到此的,也讓我的煩惱消除了許多。”

    兩人就這麽的客氣來客氣去,直到沒話說了,相互沉默的好久。

    “給我吹首曲子吧。”

    敖泰政點點頭,吹奏了首在月之國年輕人相互間吐露愛意的曲子。敖泰政把示愛時的期待,害怕被拒絕和渴望的心情,表達得淋漓盡至唿之欲出。旋光雖不知道那曲子的含義,可從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了敖泰政的心意,害羞的低下了頭。

    一曲完畢後,敖泰政輕拉著旋光的手,“我能奢望你明白我的心意嗎?我能奢望你會迴應我的心意嗎?我能奢望你能陪我攜手到白頭嗎?我能有這樣的奢望嗎?”

    旋光抬起頭,看著眼前那張真誠的臉,“那你以後會有辜負我的一天嗎?”

    “我敖泰政向天起誓,今生隻願於旋光相守,乃至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與之絕。”

    旋光感動得流下了淚珠,“我願意與你白頭偕老。”

    “後來我才知道,泰政原本有一未婚妻,是夜月國的小公主,他為了我把這門親事給推掉了。當時他把笛子給我並告訴我,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也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就是你身上佩帶的那支笛子。”旋光手一伸,飄伶腰間的玉笛子飛向旋光。

    看著那笛子,敖旭曜心裏默默的告訴飄伶,那也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飄伶的眼神不自覺的望向敖旭曜,敖旭曜也望向她,突然的眼神交匯,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就象被抓到一樣。

    旋光看著那笛子,充滿了無限的懷念和歉意,稍微停頓了下後接著說:“雖然我和泰政兩心相悅,但我們的結合卻讓很多人反對,特別是邀月宮的長老們,因為,我是最有希望成為巫師的人。可我一意孤行,放棄自己的前途和眾人的期望,下定決心非要嫁泰政,並隻留下白玉佩鎮守邀月宮。也是在那年的春天,我和泰政在全月之國的百姓的祝福聲中,結為夫妻。婚後泰政實現了對我的承諾,後宮隻有我一人,不管議會院的長老們是如何的勸說他,帝王就是該三宮六院,才能子孫滿堂。他總是說,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足已。為了月之國,我發揮我的所能,輔助泰政治理朝政,定國安邦,過著神仙眷侶般的幸福生活。在次年,我為泰政誕下一王子,取名為伏忌,做父親的感覺讓他歡喜不已。可也是從那起,我的身體日漸衰弱,卻百般查不出原因,這讓泰政焦慮不安,為了我的健康日漸憔悴,但束手無策。在我得病的第三年,我在病榻中無意得知,泰政已經另覓新歡,就是當年被他退婚的夜月國小公主——嵐思瑩。當時,我還是很信任他,相信他不會背叛我,也相信他對我的一次次解釋和敷衍。”說到這旋光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是為了能讓自己說下去而儲存力氣。

    旋光痛苦的閉下眼睛,繼續說道,“直到傳來了他們婚期將近的消息,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去找尋他,希望他能給我個解釋,那怕隻是欺騙我的。可我看到的是,他們郎情妾意的甜蜜,並無他一再向我保證的,對那公主隻是逢場作戲的客套。我還聽到了他曾對我說過的誓言,卻正在對著另一個女人述說著。”

    旋光不自覺的捂胸口,聲音顫抖了起來,聽著旋光述說的眾人,也為她的遭遇深感同情,特別是叮當都快哭成淚人了,煙曉也默默的拭著淚水,隻有飄伶的雙目緊閉,而在場的男士們低首不語。

    “當初愛的人,而今負心的人,他的背叛讓我憤怒、悲痛,撕心裂肺的痛讓我瘋狂,讓我失去理智,當即衝到他們的身邊,抽出泰政的佩劍,往自己的心口直插而去,用心血立下了詛咒,我向天地呐喊,我詛咒你們敖家世代不能和相愛的女子生兒育女,而能為你們生兒育女的人,卻是你們最討厭的人,並用龍魂寶珠封存詛咒,使其萬年不破。”

    故事到此,不管是述說的人,還是聆聽的人,心情都是久久不能平靜的。

    過了許久,煙曉醒了把鼻涕,問道,“那您的元神又怎麽會被封印在黑曜石裏的呢?”

    旋光平複下心情,淡然的說:“是我自己封印的。”

    煙曉的下巴快掉地上了,這答案太出人意料了。

    “為何?”

    “不管輪迴幾次,不管是男是女,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經曆了,這樣的痛我也不想再感受了,所以我就把我自己封印了起來,隻有當黑白兩塊玉石合壁時,封印才會解除。”“那黑曜石又怎麽會在這?”

    “我封印元神前把部分靈氣灌注在玉笛上,形成信息讓我兒子伏忌把黑曜石帶到這來的。”

    “那龍魂寶珠呢?”飄伶出聲問道。

    “那我就不知曉了,我把我自己封印後,直到現在才封印才被破除。”旋光想了下,“我記得,我用了龍魂寶珠後就倒下了,按理說它應該在我身體旁。”

    “可你的遺體和敖泰政陛下,連同龍魂寶珠已經失蹤了三百年了。”飄伶有些激動的說。

    “我隻能說我對不起族人。”旋光愧疚的說,“為了一己私利,讓那麽多人受牽連。”

    “那你後悔嗎?”飄伶輕聲問道。

    旋光自嘲的笑了笑,“在這三百年裏,我也問過我自己,後悔嗎?”她低下頭,看著玉笛,“我的心告訴我,就算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和相愛他,唯一讓我後悔的是,我沒學會放手。”

    “什麽意思?”飄伶有種感覺,她心中對敖旭曜困惑不已的感情,也許旋光能給她答案。

    “其實,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能得到幸福,隻要他幸福了又何必在意他在誰的身邊呢?”旋光仿佛是看著飄伶的靈魂述說著她三百年來悟出的道理,“當年就因我不能再給泰政幸福了,他才選擇了背叛我。既然不能給愛人幸福了,就要學會放手。其實看著他幸福,你也是幸福的,也許每當你迴想起來會痛,但也會是甜的。”

    飄伶首次毫不迴避的望著敖旭曜,是呀,不管是王後還是如妃,不論在誰身邊他都是幸福,而你又給不了他這樣的幸福,又何必耿耿於懷誰給了他幸福呢?也許將愛化成對他默默的祝福,才是最好的選擇。

    飄伶心中的迷惑頓時開朗,心靈的深處有股溫暖而又無比強大的力量湧出,直至蔓延到每個毛孔,向身體外滲出。

    眾人見飄伶雙目緊閉,慢慢的漂浮到半空,眉心處隱隱透出個血紅色的印記,全身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芒中,是那樣的虔誠,那樣的神聖,那樣的祥和,那樣的溫暖。

    光芒越來越強,直到光芒把她全部吞沒,看不到她的身影,就象要蛻變的蝴蝶,正編織著一個光做的繭,當破繭而出時,將是以另一種全新的、令人歎為觀止的美麗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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