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


    錢陽千算萬算,連蒙帶唬地找到了地下水道。可他再怎麽算也算不到,金展鵬竟然放著外邊的大戰不打,偏偏閑極無聊來遺跡中找他的麻煩。


    他也不可能算到,那神妙至極的土遁術竟然會掉了鏈子,讓他直接被人從土裏挖了出來。


    他更不可能算到,大小也算個人物的金展鵬少宗主竟然莫名其妙就被路過的浦皓白給砍了。


    錢陽倒不是替少宗主抱不平,他隻是覺得你好死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呢?活著時候給人添亂不算,死了還要給別人找麻煩。


    如果沒有金展鵬這一死,找到了出路就慢慢挖唄,別說挖五六天,就算挖上十天半個月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金少宗主這一死不要緊,天知道他和他老爹之間會不會有什麽奇妙的心電感應,錢陽覺得就算下一秒某位大能修士就出現在他麵前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退一步講,即便世界上沒有心電感應之類的神奇事物,可外麵的戰鬥打得熱火朝天,你金少宗主出去一野就是好幾天,他老爹不會喊他迴家吃飯啊?


    無論錢陽怎麽算,他都覺得在無量穀弟子成功逃脫之前,掌教老爺肯定是要從天而降的。


    掌教老爺來了會怎麽樣?


    歇菜唄!還有其它可能麽?


    其實是有的。


    而錢陽最糾結的地方就在這裏,他是真的不想走那一步,可如今怕是再無其它辦法可想了。


    無量穀弟子都傻乎乎地挖坑去了,錢陽終於下定了決心,悄悄把胡武拉去了一邊,低聲道:“還得拜托師兄一件事。”


    胡武點點頭:“師弟不必客套。”


    錢陽搓了一把臉:“地下水道的出口在碎冰河,待通道挖開之後,麻煩師兄第一個通過水道離開,隨後便在河邊等待出逃的無量穀弟子。待組織起一撥像樣的人手之後,麻煩師兄帶著他們進入戰場,與開山門弟子一道,攻破無量穀的山門。”


    胡武一愣:“那師弟呢?”


    錢陽隨意地擺擺手:“我來斷後,爭取多弄出去一些無量穀弟子。”


    胡武看了看錢陽,沉吟良久:“我對無量穀的情況更熟悉,還是我來斷後吧,師弟其實現在就可以離開,至於最後能逃出去多少無量穀弟子,就聽天由命吧!”


    錢陽笑了,隨即微微搖搖頭:“帶著無量穀弟子出逃是我的任務,而師兄的任務已經完成,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


    金恩銘大掌教近幾天右眼皮一直都在跳。


    我們沒理由去懷疑一名金丹修士的靈覺,而他自己就更加不會懷疑自己。


    金大掌教確信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可惜他最近的事務千頭萬緒,一時間實在沒辦法確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說實在的,這一場大戰實在太耗費金恩鳴的心力了,這種四處冒煙起火的狀況讓他很是不習慣。


    書上說,修士講求的是清靜無為,金大掌教對此深以為然。


    金恩銘其實並不是一個對權勢有多大欲望的人,若是有選擇,他可能更願意去找個無人的小島,然後把自己天天關起來修煉就好了。


    平日裏,金大掌教對宗門的事務都不怎麽上心,寶貝兒子願意管這些瑣事,那他就樂嗬嗬地把權力都給了兒子,自己開開心心麵壁去了,即便是宗門的運轉出了些許問題,他也懶得過問。


    對他來說,什麽宗門啊!遺跡啊!隻不過是他為了獲取修煉資源而不得不承擔的一項生計罷了。


    但眼前這次戰役,實在是關係到宗門的生死存亡,關係到他未來的靈石來源。因此金恩銘不得不親自扛起大旗,在情勢極為險惡的狀況下去尋覓那一絲勝機。


    作為一名年少時便被中州趕到東墳的悲催修士,金恩銘能夠一路走到今天,還修煉到了金丹後期,甚至能夠成為一宗之主,靠的當然不是運氣。無論智慧還是能力,金大掌教在萬千修士中都是上上之選。


    可這幾天,金恩銘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這眼皮總跳,到底是誰掉鏈子了呢?


    金大掌教把最近的事務掰開了揉碎了想,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


    外麵的戰局並不複雜,開山門就那麽大本事,無量穀弟子多少還占著點兒便宜,怎麽看也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


    那就是他自己被別人盯上了?


    其實這也不是問題,金恩銘早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出穀,外麵打得再熱鬧,金大掌教也是穩穩地端坐於家中。他確信隻要護山大陣不破,誰也不能把他如何怎樣!


    難道是?


    金恩銘最擔心的其實就是這個!


    金大掌教確信,所謂的正麵戰場根本就無法左右這場戰役的勝負。雙方的實力對比放在那呢,根本就誰也滅不了誰。真狠了命的打,也不過就是一場消耗戰罷了。


    那開山門來幹什麽來了?在金恩銘看來,開山門就是想借著打仗的幌子把自己騙出去,到時候來個斬首行動,無量穀直接就歇菜了。


    金大掌教看得挺明白,隻要他自己不動,開山門就根本奈何不了無量穀,而這場戰役就會逐漸演化成另一個樣子,那就是清靈宗到底願意付出多大代價來覆滅無量穀。


    而無量穀唯一的勝機就在於——如何讓清靈宗付不起戰勝的代價!


    所以,金恩銘把勝負賭在了戰場之外!


    他安排了一步險棋,那是一步釜底抽薪的妙招,但他實在不知道這招棋現在進行到了哪一步,他覺得自己的靈覺很有可能是在提示自己,是這步棋出了問題。


    這種擔憂一連持續了數天,折騰的金大掌教茶飯不思,直到今日他才赫然驚覺,他家的傻兒子好像已經跑丟好幾天了。


    不是去抓土耗子去了麽?這是玩上癮了,還是出了什麽問題?金恩銘心底突然有些慌,可理智卻告訴他,寶貝兒子根本沒有什麽出問題的可能啊!


    五行門會派什麽修為的弟子來搗亂?隻要不是金丹期金展鵬都不會怵吧?五行門可能會派金丹期的執事到這裏鑽洞麽?別開玩笑了,人家那種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可沒那閑心跟自己這鄉下小門派較勁。


    那金展鵬怎麽還不迴來?


    金大掌教的心越來越慌了,他似乎終於找到這幾天自己眼睛跳的原因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金恩銘霍然起身,急匆匆一頭紮進了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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