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晨,方國雙坐在電腦前寫小說。

    突然,電話鈴響了。是老四方國全打來的電話。

    方國全說,三哥,我爸又犯病了,坐在椅子上吃早飯,突然摔倒。

    方國雙聽了,心裏一緊,問,現在咋樣?

    方國全說,我把我爸抱上床了。他現在心裏明白,但渾身無力,眼睛都不想睜,說話困難。

    方國雙問,血壓咋樣?

    方國全說,剛量過,高壓60,低壓30。

    方國雙問,你昨晚在我爸那裏住啦?

    方國全說,昨晚我爸就沒精神頭,沒吃晚飯。我晚上就沒敢迴家,住在這了。

    方國雙問,我裝的鹽吃了嗎?

    方國全說,天天吃,不管用。我想馬上帶我爸去醫院。

    方國雙想了想,說,剛從五院出來沒幾天又犯病了。看來五院的醫生不行啊!我看換一家醫院,去九院吧,還近。

    方國全說,我也想去九院。二哥來了。我和二哥現在就帶我爸去九院。你直接去九院吧。

    方國雙趕到九院時,方友成正躺在急診室裏接受搶救,醫生、護士忙個不停,方國勇和方國全站在一邊萬分焦急,手足無措。護士一連給方友成注射兩支升壓針。眼瞅著血壓計上的水銀柱唿唿往上躥,120……140……160……還在上升……方友成是先天性低血壓,平時血在70—100屬於正常。現在高壓超過160,方友成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出現了休克……

    方國雙見狀,心裏罵著,媽的,顧頭不顧腚!都是庸醫!我爸要被你們治死了,我和你們沒完!

    那個醫生馬上命令護士,快打降壓針。護士立即又給方友成打降壓針……一陣緊張的忙亂,方友成的高壓終於降到了100,人也蘇醒過來。

    方友成脫險後,無可奈何地住進了九院的心腦血管科。既來之,則安之,隻有如此了。主管醫生給方友成用的藥還是“舒血寧”和“康欣”。

    方國雙就急了,說醫生,這麽用藥沒用。我爸是低鈉症,要打高鹽!

    醫生看了看方國雙,解釋說,老年人用高鹽要慎重。醫學是科學,用高鹽可以,但要有依據,不能亂來。否則,出了事誰負責?等驗血後再定吧!

    方國雙想到剛才急診室醫生給父親又升血壓,又降血壓,差點把父親折騰死,在心裏罵著:庸醫!

    下午,方友成的血鈉化驗結果出來了,鈉值是124,低。

    醫生對方國雙說,明天加一針高鹽。

    方國雙這才鬆了一口氣。

    半個月後,方友成病情明顯好轉,出院了。

    到家才一周,方友成又犯病住進了九院。還住心腦血管科。醫生還是用老方子治療。方國勇、方國雙、方國全研究決定,給父親注射“小牛血”,替下“康欣”。醫生同意了。

    住了二十一天醫院,錢花的差不多了,醫生讓方友成出院了。

    方國雙想,這迴父親的病估計是好了。沒想到,出院不到一周,方友成病的又睜不開眼睛了。方家哥仨看著父親病成這樣,住了四次院,該用有的好藥都用了,也不見效,都覺得束手無策。

    老二方國勇說,要不看看中醫吧。我認識一個老中醫,醫術很高,去年我腦袋上掉了一撮頭發,老中醫給我開個方子,我喝了三個月湯藥,就長出了頭發。

    老四方國全說,中醫有很多都是騙人的。不可信。其實,掉頭發不用吃中藥,兩、三個月自己也能長出來。我也掉過頭發,沒吃任何藥,兩個月自己就長出來了。

    方國勇說,那你說咋辦?西醫治不了,中醫又不可信,總不能這樣讓我爸等死吧?

    老三方國雙說,那就看看中醫吧,萬一中醫生能治呢。現在到了這個份,有一線希望都要試試。

    方家哥仨就把方友成帶到那家中醫院去看老中醫。說是老中醫,其實並不老,不過六十來歲,故意把花白的胡須留的挺長,見人笑眯眯的,一張口就是錢,像個商人。給方國雙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心想,這是不是江湖上的庸醫呀,跑這裏騙人來了。

    “老中醫”輕描淡寫地號完脈,說,我給老人開個方子吧,吃了藥肯定能好。說著就在處方紙上寫起來。

    方國雙對“老中醫”更懷疑了,還不知道是啥病呢,就開方,就說吃了能好?這不是笑話嗎?

    方國雙問,我父親是啥病?

    老中醫說,陰陽失衡,氣血不暢。用中藥調理調理就好了。

    方國雙依然不信,接過藥方看起來,上麵寫著十幾味中藥名,第一味中藥是“人參”,知道是大補的,後麵的中藥他就不知道藥理作用了,問老中醫,你能不能把藥理作用跟我說一說。

    老中醫笑眯眯地看著方國雙,半晌才說,這個跟你說也說不明白。你信我的,迴去吃就好了。吃半個月把你父親帶來,我號號脈,再重新開方,調個一年半載的就能恢複過來。

    方國勇說,國雙,你不懂就別瞎問了。走,開藥去。

    方國雙雖然對老中醫的方子半信半疑,但還是想給父親吃吃試試。不是說中醫有時能出現奇跡嗎?萬一在父親身上出現奇跡呢?

    方國雙到家就用藥鍋給父親熬中藥。熬完,倒出一小碗。湯藥很黑,很苦,端到方友成麵前讓父親喝。父親喝了一小口,直皺頭,嫌苦,不想再喝。

    老二方國勇就急了,沒好氣地說,爸,這是為你治病,你得配合。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當任務完成也要喝下去!

    方友成怕老二,隻好硬著頭皮喝了下去。沒有五分鍾的功夫,方友成就嘔吐起來,把喝的湯藥,連同吃的一點飯都吐了一地。

    方國雙連忙拿掃帚掃,拿拖把擦。

    方國勇在一邊說,吐不怕,堅強點,晚上再喝,吐幾次就不吐了。

    晚上喝,還是吐。方友成本來就不愛吃飯,一吐就更沒食欲,連晚飯都不吃了。眼睛也不睜。話也不想說。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方友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方國勇說,還得堅持喝,醫生說要喝三個月才能見效。

    方國勇一走,方友成就對方國雙說,國雙啊,爸覺得這藥不對我的病,再喝下去,我非死不可。

    方國雙聽了急的不行,西醫不行,中醫也不行。這可咋辦啊!方國雙天天在給父親熬中藥,可父親越吃病越重,他此時此刻哭的心都有了。再這樣下去,父親還得去住院。可住了四次院,醫院也沒有辦法啊。父親到底得的是什麽病呢?應該用什麽藥呢?

    夜裏,方國雙睡不著覺,就把父母家裏幾本厚厚的醫書都找出來,一頁一頁地看,想在醫書上找到治療父病的靈丹妙藥。看到後半夜,終於發現有一種疾病的症狀跟父親一樣,方國雙就興奮起來。疾病的名稱很古怪,叫起來也很拗嘴,叫什麽“腎上腺皮質功能減退”,疾病症狀與父親發病時一樣,對症治療的藥物是“強敵鬆”(醋酸潑尼鬆片)。方國雙馬上想到“強敵鬆”這種藥家裏有,是父親割鼻息肉時醫生給開的藥,一直沒吃。方國雙馬上在廚櫃裏找出一瓶強敵鬆,仔細看起說明書。一看嚇一跳,這種藥有十幾種副作用,諸如:骨質酥鬆、皮脂增厚等。方國雙想,如果真能治父親的病,有這些副作用也認了,如果治不了父親的病,再有這些副作用,不是病上加病嗎?方國雙就拿不準主意了。

    早晨天剛亮,方國雙就給方國全打手機,說我昨晚看了一夜醫書,終於找到了父親的病因,父親可能是“腎上腺皮質功能減退”,吃強敵鬆就能好。但我還有點拿不準,關鍵是這藥副作用大,吃了會導致骨質酥鬆,老年人本來就缺鈣,骨頭又脆,就怕這個病。你看呢。

    方國全想了想說,先不要吃。我上網查查,如果真對症,就吃。

    晚上下班,方國全拿著一摞從網上下載的資料去了父母家。一進屋就對方國雙說,三哥,這迴我可把我爸的病搞明白了,是做鼻息肉手術造成的,創麵太大,流血過多,導致腦垂體前葉功能減退,而腦垂體前葉功能減退又會造成腎上腺皮質功能減退,這種病血鈉低,血壓也低,發病時昏迷,休克,和我爸的症狀一模一樣。一旦出現危象,就有生命危險……

    方國全侃侃而談,說了一大堆醫學上的陌生術語,讓方國雙越聽越糊塗,就聽不下去了,攔住方國全的話說,好了好了,把材料給我看看。

    方國雙坐在折疊椅上認真地看起老四帶迴來的醫學資料。資料上說,有四分之一的患者在做完鼻、咽手術後,導致腦前葉垂體功能減退,造成腎上腺皮質激素、甲狀腺激素及生長激素等多種激素缺乏,導致體內各種代謝紊亂及功能障礙……腎上腺激素治療:強敵鬆片,每天5—7、5毫克……停用可能誘發危象,出現生命危險……臨床證明,患者服用強敵鬆,最長可維持生命四十六年……

    這四十六年給方國雙吃了一劑定心丸,就說,太好啦國全,我看就讓我爸吃強敵鬆。如果沒有別的病,我爸再活四十年也沒問題。

    這時老二方國勇也來了。方國雙就把資料遞給方國勇,說二哥你看這個,國全從網上下載的,把我爸的病根子找出來了。方國勇接過厚厚的一摞資料,一見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小五號字,又都是陌生的醫藥術語,眉頭就皺起來,把資料往桌子上一扔,說,我不看這東西,頭疼,直說,什麽意思吧?

    方國全就把剛才和方國雙說的話重複起來…方國勇聽個開頭就煩了,說我聽不明白,幹脆說吃啥藥吧?

    方國全說,吃強敵鬆,一天一片半就行。

    方國雙說,臨床證明,吃這種藥最長可維持生命四十六年。

    方國勇說,那就吃吧。家裏有嗎?

    方國雙和方國全說,有。

    方友成吃了一片半強敵鬆。二十分鍾藥效就顯示出來了。方友成睜開眼睛說,我餓,我要吃飯。

    這是幾個月來從沒有過的事,全家人都高興。方國雙比誰都高興。因為,下一步,他可以把精力和時間放在寫長篇小說上了。

    方友成連吃了三天強敵鬆,身體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什麽都不用別人照顧,還能給老伴取藥倒水,幹些輕微的家務活。

    第四天晚上,全家人都在,方國雙對老二、老四說,二哥,國全,我爸的病總算找到治療的辦法了。隻要堅持吃藥,就沒事了。下一步我要寫小說,隔三差五還要去廠裏點點卯,就不能天天在這裏照看我爸了。你倆要上班,也沒時間天天陪在家裏。我爸現在這身體很虛弱,我媽也需要人照顧。我看還是給他們倆雇個保姆吧,負責買菜,做飯,搞衛生,洗衣服。

    老四方國全說,行。這是好辦法。現在下崗女工多,估計四百元就能雇到不錯的保姆。最多中午再供頓飯,也用不了多少錢。咱家也有這個條件。

    方友成一聽家裏要雇保姆,就急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使勁一拍,眼睛一瞪,說,不雇!我還沒到用人侍候的份上!花那大頭錢幹啥?!

    方國雙說,爸,你還別說硬話。就你現在這身體,我不在這,你早晨要出去買菜,白天要做三頓飯,還要侍候我媽,又是拉屎撒尿,又是倒水吃藥,肯定不行!

    方友成表態說,行!肯定行!我吃了這藥,身體全好了!

    楊靜茹也說,不雇!我老了老了,還要雇個保姆來欺負我呀!我可受不了!再說,現在這年頭保姆不可靠,有偷東西的。聽說後樓老史家雇的保姆就把他家的被褥抱跑了。你們又不在家,要是把咱家的被子褥子抱跑了,我和你爸又追不上,咋辦?

    方國雙說,媽,現在哪還有人偷被子褥子的。冰箱彩電人家都不要。看看咱家有啥?隻要把錢放好了,還有啥可值得一偷的。

    老二方國勇也不主張雇保姆,一是心疼錢,二是怕保姆偷東西,就說,那就聽我爸我媽的,先不雇。三比二。不主張雇保姆的占多數。

    老四方國全就不說話了。

    方國雙再也不想在家當全職保姆了,就攤牌說,二哥,你也不主張雇保姆,家裏沒人,我爸我媽一旦出了事你要負責!

    方國勇說,行,我負責。

    方國雙問,說的輕巧,你怎麽負責呀?

    方國勇說,我家離這近,沒事就過來看看。

    方國雙說,你過來看看有啥用?你連飯都不會做。

    方國勇說,我可以學呀!

    方國雙不想和老二沒完沒了的打嘴仗。就說,那就先這樣,明天早晨我把一天的飯菜都做好,我爸我媽想吃飯了就自己熱。後天國全負責做全天的飯菜。我和國全輪班做飯,一人一天,晚上住在這,第二天早晨走。二哥,你每天中午抽時間過來看看。

    第二天早晨,方國雙把一天的飯菜都做好了。幫助父母吃完早飯,收拾完碗筷,對方友成說,爸,你和我媽走路時一定要注意,千萬別摔著,沒事不要出屋。中午的菜飯我都放在蒸鍋裏了,水也放好了,吃的時候把煤氣打著熱一下就行。吃完飯碗筷放在水池子了裏不用洗,等國全晚上下班收拾。方國雙囑咐完,才走出家門。一看表,已經八點半了。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直奔228路汽車站。先到廠裏,去辦公室點個卯,看看有沒有報社和雜誌社的來信和匯款單,就迴家去寫小說了。

    中午,老二方國勇本打算迴父母那裏看看。十一點鍾的時候,他負責的管區出了一起人命案,一個南方來的打工妹一絲不掛地死在出租房裏……方國勇接到報案,就和所長去了案發現場,身子就被案子纏住了。一忙,就把中午去父母家的事給忘了。

    屋裏電子鍾的時針指到了中午十二點。楊靜茹在床上躺著說,老方,我餓了,快去熱飯吧。方友成接到老伴命令,就去廚房把放著蒸鍋的煤氣灶打著了。方友成想,水燒開要五分鍾,飯菜熱好還要五分鍾。十分鍾分後就能吃上飯,多簡單個事啊,根本就用不著雇保姆。老三早晨走的急,廚房裏的垃圾沒來得及倒,剩飯剩菜,還有香蕉皮、爛菜葉、魚腸子什麽的,滿滿一桶,看了讓人反胃。方友成就拎起垃圾桶,出去倒垃圾。從三樓下到一樓,再走到垃圾站,來迴用不了三分鍾的功夫。方友成倒完垃圾迴到家,家裏的防盜門緊緊鎖著。方友成就去摸褲兜裏的門鑰匙。一摸,沒帶。這下子可就著急了。屋裏的煤氣還點著,蒸鍋裏還熱著飯菜,一會鍋裏的水要燒幹了,鍋燒化了,可能就要出大事。想到這,方友成就用手使勁拍門。

    老伴躺在床上,聽到拍門聲,就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慢慢地蹭到門口,問,誰呀?

    方友成說,是我!靜茹,我沒帶鑰匙,你快給我開門!

    楊靜茹耳朵背,聽了半天才聽明白是方友成沒帶鑰匙,讓她在裏麵打開防盜門。防盜門鎖是采用先進技術製作的電子門鎖,要左右旋轉門鎖手柄才能打開,楊靜茹從來沒在裏麵開過門,手還直哆嗦,握著門鎖手柄,推也推不開,拉也拉不開,不知道咋辦是好。

    方友成見老伴打不開門,就大聲喊,煤氣還開著呢!你快去廚房關煤氣!方友成在外麵喊了十幾遍,楊靜茹也沒聽清老伴究竟說的啥,一個勁啊、啊地打岔。其實,就是聽到了,她也不知道怎麽關。平時,做飯開關煤氣都是方友成的事,沒讓楊靜茹動過一次手。楊靜茹也厭煩廚房裏的活。有方友成侍候,她也不用學習如何開關煤氣。眼下,楊靜茹可要倒黴了。

    方友成又是拍門,又是喊叫,就把鄰居喊出來了。

    鄰居大李是貨車司機,趕巧今天在家休息,出來就問,方大爺,咋的啦?

    方友成就把情況說了。大李一聽,這可不得了,真要是煤氣著火爆炸,自己家首當其衝,馬上對方友成說,我這就去打119,讓消防隊來人處理。說著就跑迴自己家,抓起電話就給消防隊報了警。

    方友成也跟著大李進了屋。大李打完119,方友成說,你再給我兒子打電話……

    方國雙全神貫注地坐在家裏的電腦前寫小說。電話突然響了。方國雙一接電話,腦袋立刻就大了,關上電腦就往樓下跑。在路口攔住一輛出租車就衝了上去,對司機說,快!快!!工人村十二路,我爸家著火啦……

    方國雙坐著出租車,風馳電掣地往父母家飛馳。

    此時,父母家的樓前樓後已經被看熱鬧的群眾圍得水泄不通。一輛紅色的救火車停在父母家後窗戶下麵。還有兩輛救火車停在馬路邊。陽台的窗戶縫隙正往外冒煙,已經能聞到飯菜焦糊的味道。救火車的雲梯已經升到了三樓的陽台窗戶,一位全付武裝的消防戰士順著雲梯勇敢地蹬了上去,舉起手中的板斧,幾下子就把陽台的玻璃砸碎了,迅速鑽了進去……

    方國雙趕到家時,一聲虛驚剛剛過去。那名衝進他父母家的消防隊員已經把房門從裏麵打開,從三樓走了下來。三輛救火車還沒走,圍觀的群眾還沒散。人們津津有味地議論著……

    方國雙跑進屋一看,母親正坐在屋地上錘胸頓足地哭喊,廚房裏他早晨放到煤氣灶上的蒸鍋已經燒變形。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沒想到第一天就出事……

    很快,方國全也趕到了家。圍觀的群眾也散的差不多了。方國雙已經安慰好了受驚的父母。方國全一進屋,方國雙就說,今天算是撿著了。如果真的著火了,後悔都來不急!

    方國全說,一定要找保姆!在沒找到保姆之前,家裏一天也不能離開人!

    方國雙說,對,不能離開人,這迴咱哥仨輪班,一人一天。

    這時,方友成的腦袋突然開竊了,對兒子說,那就快點找吧!我不能看著你們哥仨天天請假侍候我和你媽,影響工作!

    楊靜茹說,找保姆行,但一定要找迴民的。漢民堅決不要!

    方國全說,媽,行,給你找迴民保姆。這事我讓白秋菊辦。我嶽母那邊的迴民親戚多,認識的人也多。

    過一會,方國勇也聞訊趕來。

    方國雙說,二哥迴來的正好,現在家裏必須找保姆了。在國全沒有找到保姆之前,咱們排排班,一人一天。

    方國全想,三哥已經照顧父母這麽長時間了,就說,明天我請假在家。

    接下來沒人說話了。

    方國雙看了看老二,半天才說,那我就後天在這吧。

    方國勇這才說,我來第三天。又問,國全,你什麽時候能找到保姆?

    方國全說,我這就給白秋菊打電話,讓她快趕找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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