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秦沛還壓製著端木蓮,隻是他的浴袍已經穿好了。


    “蓮兒。”水晶驚喊一聲,爾後立即上前檢查著端木蓮的周身,端木蓮哭著投到她的懷裏:“姐。”


    水晶撫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著:“不怕,姐來救你了。”


    她望著秦沛,“我讓蓮兒過來住幾天,你竟然…”


    他施施然地起身,一雙黑眸直視著她的麵孔,手輕揮了一下,房間裏赫然出現幾個黑衣男人。


    水晶驚懼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將端木蓮藏到身後,可是那幾個男人身手非凡,一下子將端木蓮拉開,架到窗戶前麵。


    這時,秦沛從床上起身,他走到水晶麵前,伸出手捏住她尖美的下巴,神情中帶著幾分狂亂,“水晶,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她憤然別過臉去,“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做!”


    他的手猛然收緊,一雙黑眸熱切地望著她,“離開他,我們重新開始!”


    水晶抿緊了唇瓣,想也不想地吐出一個字,“不!”


    他瞪了她半響,爾後眯起眼,表情十分危險,“你愛上他了?”


    水晶沒有說話,隻是瞧著他。


    他的神色忽然軟了下來,變得熱切,一下子抱住她的身體,並尋著她的唇,渴望地將自己的印了上去,“水晶,我愛你,離開他,我帶你走。”


    他的體溫那麽熱,幾乎讓她暈眩,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一把推開他的身體,並擦著唇瓣,“我不會的。”


    他望著她,表情堅決,“怕容不得你!”


    水晶呆了呆,秦沛他….


    這時,門口出現一抹修長的人影,正是陸湛。


    他無聲無息地走進來,語氣冰冷,“想帶走我的妻子,不要先問問我嗎?”


    水晶的眼望著他,眼裏含著淚喚了一聲:“陸湛。”


    他瞧了一眼端木蓮,一會兒目光又溫柔地看著她,“有事為什麽不和我說,一個人來這裏!”


    水晶抬眼,“我怕來不及,我怕你生氣。”


    他摸了摸她的小臉,寵溺地說了一句:“傻瓜!”


    他們旁若無人的表演讓秦沛十分不快,他使了個眼色,那幾名黑衣男人分出兩個過來,強自分開了陸湛和水晶。


    他們纏住陸湛,而秦沛則捉住水晶的手臂往外拖。


    “你帶我去哪!”水晶自然不肯走,她死死地扳著門框。


    秦沛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從門上扒下來,他邪氣一笑,“我要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他俯下身子,看著她的眼,“水晶,原本我們是相愛的不是嗎?”


    水晶捂住耳朵大叫,“不是,我愛陸湛。我不要和你走,我要和他在一起!”


    說完,她用力地推開他的身子,往陸湛跑去。


    秦沛靜靜地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她跑過去,依在陸湛的身側。


    “那麽,我隻能解決了他!”他的目光冰冷,很快從牆壁的暗側掏出一個黑色金屬的東西。


    當那黑洞洞的前端對準陸湛,當秦沛的手緩緩扣下時,水晶尖叫一聲,想也不想地推開陸湛,擋在了他的胸前——


    一聲巨響過後,她緩緩地滑倒在他身前,鮮紅的血從她的肩頭不斷地湧出來…..


    “你這個傻瓜,為什麽要這麽做?”陸湛大吼著,他沒有顧其他,直接著水晶抱起,疾步往外走。


    秦沛沒有攔他,他隻是緩緩地放下手裏的東西,隻在陸湛經過他時,神色黯然地說,“她終究愛的是你!”


    陸湛離開了,秦沛淒然一笑——


    演戲?可是誰又知道,在那瞬間,如果她不愛陸湛,又怎麽會有勇氣撲上去!


    端木蓮在一邊已經驚呆了,好久好久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可以活動了。


    黑衣男人都退了下去,她靜靜地走到他麵前,聲音很輕:“你真的開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仰著頭。


    她的雙手拽住他的衣服,不敢置信地再次怒吼著:“你這個王八蛋,如果打偏了怎麽辦?”


    他任由她搖晃著,不發一語。


    許久許久以後,他才閉上了眼,“我輸了!”


    是的,這是一場事先安排好的戲,正是因為陸湛對水晶仍有一絲不信任,所以,才有了這場舍生取義,想來以後他對水晶便是深信不疑了吧!


    在這場戲裏,他再次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推給了別的男人,也在這場戲裏,出賣了自己的兄弟。


    到了最後,孤獨的仍是他一人而已。


    他神色黯然地走出房間,修長的背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端木蓮一直看著,突然間,她覺得他好可憐!


    他明明也很愛姐姐的,可是卻甘願當個配角!


    伸手摸了摸自己流淚的眼,她分不清這眼淚是為姐姐流的還是為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她沒有時間思考。


    連忙跑下樓,在陸湛發動車子的時候上了車。


    她抱著水晶,心顫抖著祈禱她不會有事。


    水晶一身是血地被送到醫院裏,急救立即開始了,陸湛站在走廊裏抽煙,他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會發瘋的。


    那麽多的血,她的眼閉得好緊,他甚至不敢去摸她是否還有唿吸。


    端木蓮站在一邊,怯怯地說:“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姐姐不會擔心得自己跑過去。”


    陸湛到現在才正眼瞧她,他沒有責怪她,因為水晶會不高興。


    端木蓮從他的眼裏,從他顫抖著的手可以看得出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愛很愛姐姐,她有些遲疑了——


    姐姐真的要傷害這個男人嗎?


    她不敢想到最後受傷的究竟是這個男人還是姐姐,秦大哥說姐姐也愛這個男人,那麽為什麽兩個相愛的人要互相傷害呢!


    姐姐偽裝著,自己不痛苦嗎?


    想愛,卻又要壓抑著。


    她迷惑地望著陸湛,這時麻煩來了,因為水晶身上特殊的傷,所以警察不可避免地過來盤問了。


    陸湛一直站在牆邊默默地抽著煙,冷冷地看著來人。


    “陸先生,請您和我們迴警局接受調查!”胖胖的警察先生恭敬地說著,誰都知道陸先生是得罪不起的。


    陸湛的身體沒有動,半響,冷冷地問:“我的妻子躺在這裏生死未卜,你要我和你們迴警局?”


    他的語氣很輕柔,但是讓人聽了毛骨聳然。


    警察先生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那,我們陪著一起等!”


    陸湛眯著眼,吐出一個字:“滾!”


    胖警察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立即退到外麵守著。


    陸湛複迴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手術室,端木蓮就在一旁守著。


    好在子彈並未打到心髒,就隻差幾公分水晶就要玩完了。


    四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總算是開了。


    主治醫生有些疲累地走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陸湛立即上前,“我是。”


    醫生看了他一眼,然後嚴肅地告訴他:“手術算是成功了,但是病人的體質不太好,流了太多的血,需要觀察48小時才能完全確認無事。”


    陸湛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揪緊了心。


    “我能進去看看嗎?”他提出要求。


    醫生沉吟了一下,“隻允許十分鍾,而且要穿無菌衣才能進去,稍後會放到無塵室裏,這兩天,除了規定的時候探視,其餘的時間不允許進去的。”


    陸湛點點頭,他跟著護士去換了衣服,而水晶也被推進了無塵室裏。


    她的麵色蒼白,口鼻罩著氧氣罩,如果不是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著,他會以為她已經——


    想到那顆子彈差點打偏過去,他就不由得全身泛冷,不能想象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他該怎麽辦?


    愛也好,恨也罷,他早就習慣了生命中有一個叫席水晶的女子,她的愛和她的恨,他都全部接收,不允許她有任何的情緒遺落在別的男人身上。


    他輕輕走到她的身邊,執起她的纖手,她的手,那麽冰,他反複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也沒有暖和半分。


    “你這個傻瓜,為什麽要救我?明明,你最恨的人應該是我。”他的麵色蒼白著,是從未有過的憔悴。


    她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像是聽見了他的話一般,陸湛驚喜地握緊她的手,喚著她的名字。


    可是,她終究是沒有能醒過來,她隻是輕顫著睫,像是睡得極不安穩。


    陸湛的眼都泛紅了,又不敢太過打擾她,隻能炙熱地瞧著她,希望奇跡能出現。


    他有太多太多的話要和她說了,他要和她說對不起,不管以前如何,他都欠她一個對不起。


    他要加倍對她好,要將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送到她的麵前。


    是他,疑心太重,即使她失憶了,他仍是對她半信半疑的,多方試探她。


    他握著她的手,閉了閉眼,“水晶,對不起,總是讓你受傷!”


    她靜靜地躺著,神態安祥。


    “瞧,我都道歉了,你都不起來罵我!”他的頭埋在雙手裏,話裏有著掩不住的脆弱。


    這時,醫生過來了。


    “病人失血過多,所以一時半會不會醒來了,而且就算醒過來也不宜說話消耗體力,陸先生還是先出去吧!您在這裏對病人並沒有益處。”


    陸湛站起身,隨著醫生出去。


    而外麵的端木蓮見他出來,有些急迫地問:“姐姐沒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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