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客居在本公子的府上,於情於理,本公子都應該來看看。”


    聽了這話,裴清月依舊是混不在意,笑得溫婉嫻雅,“公子莫要見怪,月清風塵仆仆,本想收拾齊整再去拜訪公子,倒是沒想到公子先了月清一步。”


    這話是說得很漂亮,但是暗藏的意思卻是令人不悅。


    一言以蔽之,就是在嘲諷我的小心眼,抬高自己的氣度。


    到底是官家出來的,說出的話就算是罵人,也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其實真沒必要,我不知道她這厚臉皮到底上哪裏給自己找的立場。


    “姑娘是個懂禮數的,那本公子也就明人不說暗話。按照京都的地價,宰相府所處黃金地段,前有城隍廟,後有吹雨樓,左有索蘭齋,右有城隍廟。”


    “若是姑娘想要在這西廂落腳,本公子沒有意見,但前提是姑娘的租金要到位。”


    我看了看修剪得當的粉色指甲,不溫不火,娓娓道來,就不知道這個裴月清能不能挑出我的錯兒來。


    “租金是應當的。”裴月清愣了愣,未垂臻首,悠然輕笑,“就是不知道公子覺得,應該要價多少?”


    “五十金。”懶懶伸出五根手指,我亦輕笑出聲。


    “五十金……倒也是當得。”裴月清鬆了一口氣,想來長著這張臉的人,也不會有多大的胃口,小家子氣才是正常的。


    “姑娘既是覺得合理,那便拿錢吧。”豎起的手瞬間攤開,我勾唇邪笑,不懷好意。


    “現、現在嗎?”裴月清看著麵前的纖細手掌,不知所措。


    “當然,本公子怕裴姑娘付不起這租金,短了我的收入,白惹晦氣。”


    “五十金,月清還是付得起的!”裴月清氣的捏緊了粉拳,那種故作堅強的柔弱引得周圍的侍衛不禁為她心碎。


    “付得起,那便拿出來吧。”我斜著眼睛看她,明眼人都看出來我的不屑一顧。


    裴月清從未見過如此無賴的人,一顆七竅玲瓏心也派不上用場,隻能撤下腰間的錢袋,泄憤般地扔給麵前契而不舍伸著的手掌。


    我抓在手裏掂了掂,然後扔給玄九,囑咐道:“數數看,少一分,這西廂便是住不得人了。”


    “遵命,主人!”玄九飛快地打開拿錢袋,倒出裏麵的金葉子來,而那繡著櫻花紋樣的錢袋則被扔到了地上,還收了玄九的一腳。


    見此,裴月清氣的雙頰漲紅,仔細看,眼睛中竟然還隱隱有水光閃動,好一個小可憐。


    “主人,不多不少剛好五十金!”


    “好。”我滿意地點頭微笑,轉而看向泫然欲泣的裴月清,“既然租金夠了,那姑娘便在這西廂踏實住著吧,隻是要愛惜些,若是有一物損壞,那便要十倍償還的。”


    隻見裴月清倔強地咬著唇瓣,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咬出血來。


    “玄九,我們走。”


    目的已經達到,我自然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說著,便要離去。


    “公子,請留步!”裴月清喊住了我。


    我聽到身後的動靜,是裴月清急切小跑的步伐。


    沒有停頓,大概是想直接撞上來,看看我到底不是不女兒身吧?


    這麽想著,我便配合地轉過身來,硬生生地撞上了仿若花間蝴蝶一樣撲上來的裴月清,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身優雅旋轉。


    一紅一白,格外和諧。


    以至於在一旁看戲的玄九都想衝上去將這兩人拉開了。


    “姑娘還有何事要說?”我從容地放開她,錯開到安全距離之外。


    裴月清愣了愣,看著遠遠站定的紅衣公子,眼中清明似冰,完全不為方才的旖旎有絲毫沉淪。


    倒是自己,有些意料之外的迷失。


    寬袖之下的手緊了緊,裴清月可以完全肯定,眼前的紅衣男子,不是自己名義上的那位姐姐。


    那秀氣突出的喉結,瘦削但結實的胸膛,冰冷卻有力的臂膀……


    他是完完全全的男人。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她小聲問著。


    “聞人涼。”


    裴月清心裏咯噔一下,還是堅持問出了下一句話,“公子可曾認識聞人涼櫻?”


    之前,聞人涼櫻在軍營之時,便是用的“聞人涼”這個化名,她很難相信,這隻是巧合而已。


    “若姑娘隻有這些無聊的問題要問,那請恕本公子不能奉陪了。”


    紅袖一揮,涼風吹醒了還在看戲的玄九,一紅一黑兩道人影,殘影一般消失在人前。


    迴到東廂,玄九不悅地瞪著桃花眼,紅唇更是憋悶地撅起。


    我看了他一眼,正準備隨意詢問兩句,可誰知道,他竟然先我一步別過頭去,還冷哼了一聲。


    我一看,滿腦子霧水,誰知道這家夥在搞什麽鬼,索性也就放棄了熱臉貼冷屁股的心思。


    誰能料到,這竟然能引得玄九那廝炸毛。


    “主人!”他大吼一聲,手掌一笑子拍在茶幾上,茶幾碎成豆腐渣,茶壺倒是安然無恙。


    “什麽事?”我斜了他一眼,不鹹不淡。


    小孩子鬧別扭,沒有必要管著,特別是這種破壞力強大的熊孩子。


    “你,你怎麽能勾引裴月清呢?!”


    “……”我什麽時候勾引裴月清了?一個好臉色都沒給還叫勾引?


    我以為,我是去勒索錢財的啊。


    沒有聽到我的答複,玄九依舊不依不饒地吼著:“主人就算要勾引,也應該對男人下手啊!君離淵在趕來的路上,景初白勉強可以用用,實在不行玄九也可以隨便主人!”


    “滾。”我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可是誰也沒有看到我額角掛下的一排黑線。


    我看玄九說了半天的重點也就在最後一句,可是我怎麽可能對玄九有什麽非分之想,畢竟我可是把他當兒子看的。


    當弟弟都不行,畢竟姐姐弟弟的現在也不安全了。


    “好嘛!”玄九扁扁嘴,就知道主人不會上當,還是有一丟丟的不甘心。


    “我沒有勾引裴月清。”思前想後,我還是覺得解釋那麽一嘴,不然以玄九的智商,要理解會有點難。


    “她剛剛借摔倒的機會試探我是否問我女子,我不過是滿足她而已。”


    “就知道主人的眼光不會那麽差!”


    “……”


    小子,就算我對裴月清有什麽,那也跟眼光無關,跟智商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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