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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木屋我們一路向西南,蕭連山燒了阿珠那的房子我相信秋諾很快就能察覺到我們準確的位置,黃金臥虎兵符的線索斷在瀾滄江,我們也隻有硬著頭皮先去最近的河港景隆看看碰碰運氣。


    可麻煩的是,木屋是我讓蕭連山燒的,裏麵那麽多枉死的冤靈,我算是給他們超生了,可我忘了告訴蕭連山,燒之前把我們的東西都帶上,等走了一天後,蕭連山興趣十足的擺弄著龍角號,然後忽然愣在原地告訴我們。


    放錢的袋子還在木屋裏!


    我和越千玲茫然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苦笑起來,事實上當時大家都沒想到這事,隻想著離那詭異惡心的房子越遠越好,現在看著蕭連山一副自責和惋惜的樣子都樂了,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緩解了許多。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換成平時我一定會勸慰蕭連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燒了就燒了,可現在偏偏是在逃亡,好在我們幾個身上都隨身帶著點以防萬一的錢,全合計在一起不到一千。


    離開木屋後往前走總能遇到苗家人,因為有了阿珠那這事的教訓,我們總是格外小心,客車不敢座隻好順著公路沿山而行,運氣好會遇到苗人馬車捎帶上我們,一路爬山涉水走了快大半個月,終於看到一衣帶水的瀾滄江,山下就是邊陲小城景隆。


    景隆雖小可卻十分熱鬧,南亞華僑在這裏做生意的很多,我們三個在爬山涉水大半個月早已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瘋長的胡子和頭發怎麽看我和蕭連山都像剛下山的野人,越千玲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我們三個坐在一處僻靜的馬路邊上,相互看著對方都笑了。


    我們三個懶洋洋的坐在地上,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放鬆過,相信誰拿著通緝我們的畫像站在我們麵前也不會認出來,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真好。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渾身的酒氣樣子看上去很沒落,偏偏倒倒的從我們身邊走過,手裏還擰著酒瓶,走過去很遠又折了迴來,手不利索的在兜裏摸了半天,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遞過來。


    “我身上就剩這麽多了,找個地方吃頓好的吧。”中年人醉醺醺的說。


    他遞錢過來的時候我才看清他麵相,兩福堂與準頭耀亮而不暗,兩顴、兩頷與日月角豐隆而高拱,所謂三光明旺,財自天來,六府高強,一生富足。


    看麵相這中年人豐有天財,雖不是大富大貴之相,但豐衣足食財不請自來,是多財有福之人,和他現在這處境完全不相稱,估計是把我們當成了乞丐,路遇行乞,仗義疏財可見此人心地善純,可惜現在自身難保,不然真給他好好看看是怎麽迴事。


    等我反應過來中年人已經消失在人群裏,我們身上的錢還剩不多,加上中年人給的不多不少剛好四百,越千玲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我們洗漱幹淨後終於安安心心的吃了這大半個月來第一頓飽飯。


    雖然到了景隆我們也不敢在外麵多停留,吃完就趕迴旅店,景隆大多是傣族建築風格很有異域風情,旅店是平房有點像四合院的樣子,中間有一處水池假山,旁邊是一個石桌,看來旅店的主人是漢人,這兩樣東西明顯不是傣家風格。


    迴房的時候我突然停下來,看著旅店中間那處假山,慢慢走過去,第一次進來我就發現這旅店有什麽地方很奇怪,也說不出是什麽地方,現在注視著這假山才意識到果真有問題。


    水池假山和尋常的沒有兩樣,隻是我在假山上看見一個假人,單手舉杯右手叉腰,頭昂背挺很有氣勢,可這假人並不是和這假山設計在一起的,我用指頭輕輕觸碰發現是活動的,有人將這假人放在這裏。


    我迴頭的時候有光亮刺眼,正照射著我們這邊,我順著光線走過去,在一處開著窗戶的房間裏看到一麵鏡子,不偏不倚正照著假山,看到這裏我眉頭皺了起來,房間沒人,我從窗戶的縫隙中看進去,和我們住的房間陳設大同小異,隻是在床頭放著一個桃紅色的花瓶,裏麵插著一朵花。


    剛迴到水池邊,我們就看見一個醉醺醺的中年人,懷裏抱著一個妖豔的女人,濃妝豔抹穿著暴露,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人,中年人沒有注意到站在水池邊的我們,推開之前我看的那間房門進去,然後關掉窗戶。


    他已經記不起我們是誰了,但我還認得他,一天前在路邊給我們錢的中年人,看到這裏我喃喃自語的小聲說。


    “難怪他麵相不錯,可如此潦倒……”


    越千玲似乎也認出中年人,仗義疏財本來對他還有好感,可看見中年人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沒好氣的說。


    “這樣的人就活該,正經事不做花天酒地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盡然,他是被人算計了。”我搖頭說。


    “算計?”蕭連山一愣好奇的問。“哥,能住這樣的旅店說明他也不是很有錢,算計他幹什麽?”


    “他麵相是財不請自來,也是有福之人,我看他麵有青氣,兩頰昏黑是有人破了他的財氣。”


    “財氣怎麽破?”越千玲問。


    我迴頭指著水池的假山告訴他們,這水池和假山都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上麵的假人,看這假人的動作應該是模仿曹操短歌行裏麵的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中年人住的房間有鏡子,刻意把這假人照在他房中。


    “這有什麽啊,曹操寫短歌行意氣風發,身邊有一代梟雄陪著還能破財?”越千玲大為不解的樣子。


    我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迴答。


    “曹操寫短歌行的時候的確意氣風發,可在寫完後很快孔明和周瑜火燒連換船,曹操在赤壁一敗塗地差點把命都搭上,有人想破中年人的財也就罷了,居然連他命都不放過。”


    蕭連山讓越千玲別打岔,讓我繼續說下去,我告訴他們,假山上的假人是第一步,我在中年人的房間看到又桃紅色的花瓶,瓶子口闊裏窄,上下顛倒,此為逆插桃花格。


    倒插桃花色更鮮,日時月裏反朝年,看中年人麵相並非酒色之徒,如今沉迷酒色想必就是這個原因。


    而且在花瓶裏插著的也不是一般的花,是罌粟花,久居房中必起欲念,至於房間朝向,窗戶向西南每逢落日天際殘月如血,是塍蛇火鬼斷,火鬼香爐是外來家神不喜故生災,住在這房間裏的人財運已斷,事事遇阻沉迷酒色,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這是火上澆油再這麽下去命不久遠。


    “這人看樣子心底不錯,既然被人害,救救他吧。”越千玲搖搖我衣角抿著嘴說。


    “不是我不救他,可我們和他素未謀麵,我就算上去告訴他這些,他未必會聽,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吧。”


    說完我拿走假山上的假人,悄悄走到中年人房間的窗戶邊上,沾池子裏的水畫祛煞符,雖然不能徹底幫他但至少能幫他擋在煞氣不至於要他的命。


    迴到房中我來迴走了幾步忽然問越千玲我們還剩多錢,越千玲算了算迴答兩百多,我若有所思的說。


    “沒錢寸步難行,不管是找黃金臥虎兵符還是逃命都得要錢,現在既然暫時安全,當務之急是籌集點錢。”


    “人生地不熟上哪兒去弄錢啊?”蕭連山邊說邊低著頭,估計是在懊悔他沒從木屋拿錢袋的事。


    “嗬嗬,其他地方或許不好弄,景隆這地方可是遍地黃金。”我不慌不忙的笑著迴答。“那中年人麵相正財不如,偏財豐源,一看就是有賭性的人,看他也是有福之人,爛賭之徒不該有此相,所以我知道他賭的是什麽。”


    “哥,他賭的是什麽?”


    “景隆靠近緬甸,多產原石,這個人是賭石的,不過看樣子已經輸的差不多了。”


    “賭石?!”蕭連山一拍大腿興奮的站起來。“對啊,之前比試你不是就選出過有玉的石頭嘛,哥,別說了我們趕緊去,再選一個塊帶玉的石頭,轉手一賣錢的事不就解決了嘛。”


    “你說的簡單,神仙難斷寸玉,何況我還不是神仙,真那麽容易選到,那還得了,賭石是一刀富,一刀窮,我們身上才兩百多塊,估計最便宜的石頭也買不起。”我搖著頭淡淡的迴答。“何況上次是看相選人,並非選石,你們兩人的麵相最近都不帶財,選不到有玉的石頭,我上次能贏是因為逆天改命,需動三魂六魄,這樣一來秋諾的搜魂術就能找到我們。”


    越千玲一聽很沮喪的歎口氣,失望的說。


    “你都選不出來,那還有誰能,難道要在這裏等著被抓迴去。”


    “我不行,但是你可以!”我的目光落在蕭連山身上。


    “我?”蕭連山先是一愣很快又憨憨的笑起來。“哥,你就別尋我開心了,我連玉石是啥玩意都不懂,讓我去那不是糟蹋錢嘛,而且你也說了,我都不帶財。”


    “你麵相雖不帶財,可你如今能統禦陰兵,亡鬼都要聽命於你,我教你五鬼運財,你自然能選到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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