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凱站在門口往那平房裏麵看了看。


    那平房隻有十個平方左右,除了進出的這道門外,其餘的牆麵上都是封閉的,所以裏麵顯得黑乎乎的。站在門口都能夠感受到一股黴味撲鼻而入。


    裏麵除了放著一張木板床外,沒有其它的擺設了。


    一個人影雙手搭在腦袋下麵,曲著雙腿,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老蔣!”


    見到那人後,蔣嫂忍不住咽哽起來,一下子衝進了房門。


    聽到是妻子的聲音,蔣鴻遠一下子從床上翻身起來,幾步迎上蔣嫂,用手抓住了她的雙肩,有些責備地說:“你還真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無論我出什麽事情,你都不必著急。看看他們最終能把我怎樣!”


    蔣嫂生氣地說道:“你看價現在都這樣了,還死強個什麽啊!”


    蔣鴻遠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在白吃白住的不是挺好的嗎!”


    淩子凱看著眼前這不足十個平方的房子,跟監獄裏的禁閉室沒有什麽區別。


    如果長期把人關在這裏麵,就算是一個正常人也要被折磨的精神崩潰了。


    蔣鴻遠雖然話裏話外都顯得十分輕鬆自如的樣子,但臉上的神情卻掩蓋不了內心的那份疲憊。之所以強撐著,一來是想安慰妻子,二來也是不想讓外人笑話吧!


    能夠在被關了七天後依然堅持住,這蔣鴻遠的意誌力應該很強。


    借著昏暗的光線,淩子凱打量了一下蔣鴻遠。一米八十多的身高,軀體魁梧。國字臉上長著一副絡腮胡子,黑白相間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看上去完全是個典型的北方漢子。這跟淩子凱原本心裏想像中的那種書生意氣的形象有著很大的差距。


    “老媽,有什麽話不能迴家再說的,大家都在門囗等著呢!”


    蔣小海嚷了一句,也不知道這孩子跟父親之間有什麽矛盾,不但沒有進去,而且連一聲“爸”也不喊。


    “小海怎麽也來了,他不上學嗎?”


    蔣嫂不滿地白了眼丈夫,說道:“我看你是在這裏呆糊塗了,現在還放暑假呢,你讓孩子到哪裏去上學?”


    蔣鴻遠聞言有些愧疚地笑了一下。自己為了上訪,對家裏的事情還真從來沒上過心呢。


    “”對了,外麵還有幾個你想像不到的人呢!這次你能這麽容易就出去,還多虧了人家的幫忙!趕緊出去謝謝人家!”


    想到站在門外的淩子凱等人,蔣嫂忙拉著丈夫從禁閉室內走了出來。


    “蔣師兄,你還認得我嗎?”


    張楠對著從門內走出來的蔣鴻遠迎了上去。


    蔣鴻遠看著張楠的麵容,覺得有種似曾相見的感覺,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便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


    其實張楠也就幾個月前在林興安的辦公室裏麵跟他見過一麵,禮節性的交談過幾句,算不上熟悉。見他不解的樣子,便笑著說道:“蔣師兄,幾個月前,我們在北方林業大學林老師的辦公室裏見過麵。”


    聽張楠提示,蔣鴻遠的腦海中有了一些印象,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好像姓張吧,叫什麽名字還真記不住了!張師妹,你怎麽會在這裏來的?”


    “蔣師兄,我可是特意來找你的!至於什麽事情,咱們還是迴家後再說吧!”


    蔣鴻遠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點了點頭。


    “老蔣,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你也是當過領導的人,這下麵的人有時候辦事就是讓人不省心,竟然無冤無故的把你關進了這房子裏麵。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進行嚴肅處理的,讓他們給你陪禮道歉。你如果有什麽要求,就盡管提出來,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孔局長帶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上前對蔣鴻遠說道。這話說的,連他自己聽了都覺得臉上有些發熱。明知道對方肯定不會相信,卻又不得不說。當然,這話看上去是在對蔣鴻遠說的,實際上卻是說給邊上的淩子凱聽的。


    蔣鴻遠雖然不知道這姓孔的怎麽會突然之間變得這麽好說話起來,但也知道這裏麵肯定發生了一些什麽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想到剛才妻子說的,自己能夠這麽容易的被放了,是有人幫了忙。再聯想到張楠的到來,答案自然就出來了,肯定是這小師妹找了什麽人,給縣裏施加了壓力,否則這姓孔的絕對不會擺出這副屈膝卑躬的尊容。


    為了上訪的事情,蔣鴻遠跟孔局長以前己經發生過了好幾次衝突,就算是現在再怎麽示好,他也不會領情,便譏諷道:


    “孔大局長,你這話可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什麽時候你們信訪局的變得這麽公正為民起來了!既然你讓我提要求,行啊!前幾天你們不是把我從京城那兒帶迴來的嗎,現在就麻煩你們把我送迴去吧!”


    孔局長聞言臉上露出了尷尬,把他送迴去,這怎麽可能!


    隻是他剛才把話給說滿了,現在反而把自己給逼到了牆角,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好在蔣鴻遠也明知他不會答應,隻是拿話來擠兌他而己。


    就在他們在那裏對話的時候,古伊娜走到淩子凱的身邊,低聲說道:“現在你的事情己經辦完了,是不是可以跟我走了?”


    見到古伊娜再三的催促著自己跟她一起離開,淩子凱倒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說道:“行,你先用車子把他們送迴家,然後我就跟你走!”


    見淩子凱答應了自己,古伊娜那冰冷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這就去把車子開過來!”


    說著便轉身大步往前麵的辦公樓走去。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信訪局的大院內便響起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那彪悍的悍馬車繞過了辦公樓,徑直開到了後麵的平房前。


    淩子凱跟蔣嫂打了個招唿,一行人擠上了悍馬車。還沒坐穩,古伊娜就猛踩了一下油門。


    在悍馬車揚長而去的那一瞬間,孔局長的目光看到了掛在車尾上的那北方軍區的軍牌,心中沒來由的又是顫動了一下,暗想著,這蔣鴻遠是不是走了狗屎運,除了跟省裏領導搭上了關係,竟然跟軍隊上的人也有瓜葛,難道說,這迴要來個鹹魚大翻身了!


    在車上,張楠向蔣鴻遠介紹了一下淩子凱。


    因為馬上要跟古伊娜離開,就路上這點時間,根本就來不及跟蔣鴻遠說起自己想要請他到林場工作的事情,淩子凱索性也不提起,隻是跟他閑聊了幾句。


    不到五分鍾,車子便到了蔣家居住的那條巷子口。


    本來張楠也想跟淩子凱一起去,卻被古伊娜一句:這事涉及軍事機密為由給直接趕下了車。


    看著翹著嘴巴,滿臉不高興的張楠,淩子凱也覺得有些無奈。便勸了她幾句,讓她留下來也好,可以趁這段時間跟蔣鴻遠好好溝通一下,代表自己跟他談一談工作的事情。


    想起先前自己跟白虎幫的人發生了衝突,而自己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迴來,淩子凱便叮囑張楠小心點,沒事不要出去,免得遭到白虎幫的報複。


    出了卡莫縣城後,悍馬車駛上了一條山路。從遠處那連綿起伏的山嶺來看,應該是通往大山的深處。


    淩子凱好奇地問道:“我們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一個軍事訓練基地。記住,到了那兒,不該看的就不要看,不該問的也別問!”古伊娜依然保持著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樣子,硬邦邦地說了一句。


    見自己討了個沒趣,淩子凱便閉上了嘴, 心裏抱著既來之者安之的態度,將整個身子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大概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後,淩子凱被一陣急劇的刹車聲驚醒過來。


    睜開眼後,發現車子停在了一個崗哨前。一個全副武裝的戰士跑到車前,衝著古伊娜敬了個軍禮。


    古伊娜還了個禮後,拿出一張公文,遞給那戰士,說道:“這是總部請來的客人!”


    那戰士接過公文看了一下,又跑到車子後座的窗前,看來看坐在裏麵的淩子凱,跟公文上貼著的照片對照了一下後,衝淩子凱敬了個禮,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東西,說道:“對不起,這位首長,請您把它戴上!”


    淩子凱不解地看了眼拿戰士手中拿著的東西,還沒等他開口,古伊娜已經說道:“這是規矩,外人在進入基地的時候,不能觀看路上的情況,必須帶上頭套。”


    淩子凱點了點頭,沒有拒絕,任由那戰士將頭套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那頭套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製成的,雖然把整個頭部都蒙在了裏麵,卻沒有讓人感到憋氣,隻是把外麵的情景全都遮掩住了,眼前一片漆黑。


    感覺到車子繼續啟動後,淩子凱心中感到有些好奇,不知道古伊娜要把自己帶到什麽地方去,搞得這麽神秘兮兮的,連路上的情景都不能看。


    難道說裏麵是一個屬於絕密的軍事基地,該不會是*部隊吧!


    淩子凱本想悄悄地放出祖神意識,那樣能依賴,這頭上戴著的頭套根本就起不到什麽作用,自己照樣可以把周圍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也神不知鬼不覺地,根本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發現自己在偷看。


    但是想了一下後,淩子凱還是放棄了心中的念頭。


    好奇害死貓!


    有時候知道的多了,並不見得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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