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嫂聞言連忙說道:“李幹事,這孩子年紀小,說話不知輕重,您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幹事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你們先迴去吧!保證金就先押在我們這裏了,等過幾天再來把人領迴去!”


    “李幹事,您看我家老蔣在這裏已經呆了快一個星期了,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過一次呢。您能不能再跟領導去說一下,讓他先迴去一趟。我保證——”


    “你的保證有什麽用!”


    李幹事直接打斷了蔣嫂的話,說道:“要是你真想馬上把人帶走,也可以!你去找一個在社會上有身份的人來做個擔保人吧!蔣鴻遠當初可是正科級的林業局長吧,要想做他的擔保人最起碼也要是正科級以上的領導吧。”


    蔣嫂聞言一下子傻眼了。


    這李幹事表麵上似乎是提供了方便,實際上卻分明是出了個難題。以蔣鴻遠現在的處境,不要說是找那些部門的領導,就算是尋常的百姓,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給他擔保吧!


    這李幹事分明是想讓蔣嫂知難而退了。


    淩子凱和張楠也是第一次來卡莫縣,人生地不熟的,自然就更不可能替蔣鴻遠找到一位保人了。


    或許是因為在這裏耽擱的時間太長了,站在旁邊的古伊娜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便不聲不響地走了上來,從身上掏出了那本軍官證,說道:“我來做這個擔保人,馬上把人給放了!”


    淩子凱等人也沒想到古伊娜會在這個時候出麵幹涉,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這事跟她可是沒有半點的瓜葛,根本就犯不著來趟這渾水啊!難道說她想借這事來向自己示好嗎?


    無論古伊娜處於什麽目的,淩子凱還是收下了她的這份人情了。


    李幹事愣了一下後,拿起軍官證看了看,見古伊娜竟然有著上校的軍銜時,心中也是吃驚不小。剛才他所說的擔保人一事不過是臨時起意的想法。畢竟自己已經收下了十萬保證金,還不放人,在情理上有些說不過去。便想了個拖詞,而且還限定必須要有局長以上的級別。


    原本以為有了這個條件,蔣嫂肯定沒有辦法了,卻沒料到真的會有人來給蔣鴻遠做擔保,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見李幹事沒有開口,古伊娜冷漠地說道:“怎麽了,是不是我的身份還夠不上擔保的資格!”


    古伊娜的話讓李幹事感到了一陣汗顏。


    從常理上來說,上校軍銜是正處級別,擱在卡莫縣內,那就是跟縣長書記平起平坐了。而且一古伊娜這年紀就能夠擁有這個級別,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眼前這女子是不是有著很深的背景,會不會是個官二代?


    李幹事的心中肯定著眼前這女子來曆不凡,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但是,剛才領導已經明確指示了蔣鴻遠不能放,自己同樣不能違背了上級的意思啊。


    想了想,李幹事還是做出了選擇。縣官不如現管。就算這女子背景很大又有什麽關係,隻要頂頭上司在意自己就行了。而且,人家是部隊上的,就算手臂再長,也管不到地方上的事啊!


    “對不起,上校同誌,雖然你的級別做這個擔保人沒什麽問題,但你是部隊上的人,似乎不合適插手地方上的事物吧!”


    古伊娜見李幹事沒有給自己一點麵子,剛要發火,但想了想又忍了下去。人家說的沒錯,軍人幹涉地方上的事情確實是軍中大忌,事情要是傳開了對自己肯定會帶來一些負麵的影響。自己跟蔣家萍水相逢的,沒必要去但這個風險。


    看到古伊娜也吃了癟,張楠有些忍不住了,低聲對淩子凱說道:“子凱哥,要不我給老爸打個電話,讓他在這卡莫縣找找關係?”


    “算了,這事還是我來解決吧!”


    淩子凱沉思了一下後,搖了搖頭說道。隨後走到辦公桌前,說道:“我能借用一下電話嗎?”


    因為林場中沒有信號,也沒法充電,手機這種幾乎人人必不可少的的通信工具對現在的淩子凱來說,道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了,以至於就算出門,也沒有了帶在身邊的習慣。等到用到時,才又想起沒有手機也是件麻煩事。


    “想要找人托關係嗎?沒事,隨便你打,我還正想看看你們能在這卡莫縣搬出那一尊大佛呢!”


    對於李幹事的揶揄,淩子凱也沒當一迴事,拿起電話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原本,淩子凱也不想打這個電話,畢竟這事在人家眼裏實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事情了,讓他出麵解決,完全是用大炮打蚊子了。現在看來,這個社會上要想辦點事情,可能還真缺不了關係。


    “喂,我是張解放,您是哪位?”


    電話接通後,傳來了一個男子充滿磁性的聲音,威嚴中帶著幾分親和力。


    “二叔嗎?我是子凱啊!”


    “原來是子凱老弟啊!你怎麽會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聽著對方的稱唿,淩子凱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就因為張老爺子跟自己義結金蘭的事情,現在整個張家的輩分都亂了套。


    除了淩子凱跟老爺子之間稱兄道弟外,張四平張解放以及何萬東張芳夫婦,雖然不敢違抗老爺子的麵子,要他們視淩子凱為長輩。但麵對著跟兒女們相同年齡的淩子凱,那一聲“叔”是怎麽也開不出口。卻又不好意思把他當晚輩看待。所以每次見麵,都會在名字後麵加上老弟兩個字。


    而對於何玲張俊等小字輩來說,更不會把淩子凱當爺爺輩來稱唿了。拿何玲的話來說,要我叫你一聲爺爺,也不怕把自己的腰給折斷了!


    如此一來,便出現了奇葩的一幕,張家三代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跟淩子凱稱兄道弟。


    為此,老爺子還發過幾次火,罵他們沒大沒小。最後還是被淩子凱給勸住了,說現在時代不同了,就不必在拘泥於那些陳規舊矩的,大家各交各的。要真是見麵就叫我一聲“爺爺”“叔叔”的,您以後還讓不讓我進張家的門了!


    “二叔,沒打擾你吧!”


    淩子凱知道張解放身為北方省的常務副省長,肯定公務繁忙,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接電話,便先試探著問了一句。


    “這會兒剛好有點休息時間。對了,你這電話好像是從興安地區打來的吧,你沒在雲海嗎?”


    “我現在在卡莫縣呢!來這邊辦點事情。”


    “哦,那你什麽時候迴去?今天早上,我去看了看小俊,這小子說不想再呆在醫院裏了,嚷著要去雲海呢。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幫忙照顧了!”


    “二叔,咱們之間就不用說這話了吧!迴來後,我還沒去過醫院呢!小俊他現在恢複的還好吧!”


    “嗯,恢複的很好!現在已經完全可以下地活動了!醫院裏的大夫說,從來沒見過有病人在動了切肺手術後,能夠如此快速恢複的,簡直就是奇跡!據說醫院還準備把這次手術當成典型的教學案例呢。不過,我可聽到老爺子在背地裏罵了一句話:‘一群浪得虛名的臭老九,俊小子的傷好的快,跟他們有半點毛的關係,還不是全靠了我那小老弟!現在倒好,一個個全都爭著來搶功勞了!”


    張解放說著在電話那頭爽快的大笑起來。兒子能夠在鬼門關轉一圈,安然無恙地迴來,心情自然有說不出的痛快了。


    雖然當時在醫院裏,所有的人都沒有看到淩子凱出手救治張俊,但在張家,尤其是張老爺子的心裏完全能夠斷定是淩子凱在關鍵的時候,挽迴了張俊的性命。隻是不清楚他用了什麽神秘的手段而已。


    聽著張解放話裏的感激之意,淩子凱倒是不好意思說什麽了!


    “子凱老弟,要我幫什麽忙,就直說。”


    閑聊了一陣後,張解放知道淩子凱打電話來不會就是為了跟自己聊天,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便主動提了出來!”


    淩子凱也沒有客氣,把蔣鴻遠因為上訪被縣裏關押的事情說了一邊,想請他幫忙打個招唿,把人放出來。


    “卡莫縣政府的那些是不是整天沒事幹了!我看可以全部到看守所當獄警了。還十萬塊的保證金!他們想要保證什麽?眼裏還有沒有一點法製觀念。亂彈琴!子凱老弟,這事你別管了,交給我來處理,看看我在人家眼裏有沒有資格當這個擔保人!”


    張解放顯然被淩子凱告的狀給激怒了,說完話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淩子凱的這個電話打的時間有些長,坐在辦公桌前的李幹事能夠清楚地聽到話筒對麵張解放的說話聲。


    一開始的時候,聽到他們在那裏聊些家長裏短的事情,看看淩子凱長得還算人模狗樣的,身上的衣服還是名牌,有點像是有錢人的樣子,卻原來是個連手機都買不起的主,想借公家的電話費貪小便宜呢,嘴角邊便流露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但是等他聽到張解放最後發火的話後,不由嚇了一跳,心想:這人是誰啊,好大的口氣!竟然敢說讓縣政府的人全部到看守所當獄警!


    淩子凱放下電話後,就跟沒事似的,退到了一邊。


    蔣嫂心神不安地對淩子凱問道:“淩兄弟,你是不是打電話找擔保人了?人家怎麽說?”


    淩子凱安慰道:“嫂子,放心吧!他們馬上就會把蔣哥給放出來的!”


    李幹事聞言有些不屑地說道:“你在蒙誰呢,剛才不會是給隔壁家老王打的電話吧!”


    淩子凱懶得理他,連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就靜靜地站在那兒等著看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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