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破子出發較晚,雇了輛馬車,來到寧國寺時,已到了半晌。烈日當空,江破子爬到寧國寺時,已是滿頭大汗,江破子拭去額頭的汗水,聽著寺院內綿延不絕的阿彌陀佛聲,就是一臉譏誚。

    花信子麽?一條走狗!

    江破子走進寺院,按著夫人所說的來到打鬥的地點,抬頭望過去,那幾棵樹的枝葉卻已經是枯黃,江破子饒是知道這五花毒毒性之烈,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歎道:好霸道的毒液!

    除了那枯黃的樹葉,地上空無一物,幹幹淨淨,怕是早已經被打掃走了。江破子見四下無人,騰空疾馳幾步,飛上那枝幹,四周望去,忽見得一絲暗紅色的血跡,早已經凝固,顯然是昨日留下來的。再看去,卻沒有了絲毫線索。江破子心裏歎了口氣,忽的想起了什麽,跳下樹幹,徑直走向了後院,一腳踹了禪房大門。

    花信子正閉眼冥想,被人打斷,阿彌陀佛一聲緩緩起身,抬頭看了江破子一眼,便不再言語。

    “這不是花和尚麽?怎麽當著住持就不見了蹤影,害得我好找啊,若非夫人無意間提起你,我怕是一輩子都還不知道寧國寺住持竟是你花信子。難道做了惡事,皈依佛門就目空一切,看破紅塵了?”江破子一臉冷笑。

    “阿彌陀佛,孟施主別來無恙,這佛門淨地……”

    “少跟我廢話,快說,當年的涼西城慘案到底是怎麽迴事?”

    花信子心頭一顫,該來的怎麽也躲不過。花信子眼裏閃過一絲痛楚,歎口氣道:“當年江大人帶兵不嚴,手下人進入涼西城屠殺了那數千平民……”

    “少他媽給老子廢話!”江破子額頭青筋暴起,揪著花信子衣領吼道:“當年我就在江大將軍帳中,軍中士兵並無有所行動,江大將軍為了不擾民,離那涼西城十裏紮營,又怎會入城,你給我老實交代。”

    花信子兩眼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那江大將軍可曾在軍中?”

    江破子突然一僵,鬆了手。那時大將軍被人調虎離山,與自己前往山中追那賊人,可是這事說與誰聽?誰又會信呢?

    花信子接著道:“我花信子雖不是善人,但當年之事卻是我親眼所見,縱然不信,你又能奈何?”

    江破子淒慘一笑,道:“好啊,花信子,枉我多年信任你,卻不料你竟是那魏賢一條走狗,當年之事你到底不肯說麽?我孟雲山一家真是死的活該啊。”江破子不知不覺間,已經老淚縱橫,憶起當年全家橫死刀下,想起妻兒孫兒死前那驚恐無助的眼神,江破子心裏絕望,不由大痛,忽的大聲笑道:“哈哈……好好好,好一個花信子,當年我孟雲山不長眼睛,認錯了人,今日見了你,我定要說個明白,從今,我江破子與你花信子恩斷義絕!”

    江破子言罷,濁淚猶在,形容枯槁的臉上平添幾分蒼白,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花信子聽著江破子的話,顫抖不止的糙手撚著佛珠,嘴裏哆嗦,直念佛經,隻聽啪的一聲佛珠散落一地。花信子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

    江破子雙目無神,呆呆的站著,好一會兒轉身決然離開——

    “雲山兄——”忽的花信子顫著音唿道。

    江破子身子一頓,隻聽花信子道:“這山路崎嶇,你多加小心。”

    江破子漫無目地走出寧國寺,突然身後一位小沙彌,急急跟上來道:“施主請留步。”

    江破子轉過身,寒著臉看著小沙彌,小沙彌看著麵前老人犀利的眼神,心裏害怕,往後退了一步說道:“這是住持送於施主的,說是若對施主有用便留下,若不用扔了也未嚐不可。”

    江破子眼睛一亮,看著小沙彌手裏的箭矢,想來這便是昨日留下的了,本以為線索斷了,卻不料這箭矢留了下來,隻是這花信子為何又送與我?難道他也在調查此事?可笑!江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這混蛋插手了。

    江破子冷哼一聲,接過小沙彌手裏的斷箭,說道:“迴去告訴你們住持,莫要多管閑事,否則,我便拆了這寧國寺!”

    小沙彌嚇了一跳,阿彌陀佛一聲,忙跑了迴去。小沙彌忙不迭跑到住持禪房就說了江破子的話,花信子手指一顫,便揮袖讓小沙彌出去了。

    花信子坐在蒲團上,停下了手裏撚著的佛珠,似是累了很多,微閉著眼,眼前便浮現出當年涼西城一夜被屠的場景,那時涼西城被周鎬大軍占領,聽說江天率軍前來,一日之內便撤了個幹淨,誰知半夜江家軍突如其來,進城便殺了涼西城的百姓。自己便是被那江天所傷,縱然自己覺得不像江天所為,可是自己看見的事實確實如此,又怎能為了江天隨意編排事實?雖然不知江天這副做派究其何因,可確是江天所為不假。做了便要承認,這江天身為一代豪傑,又是何苦呢?隻是為了那一身榮耀?

    雲山問自己事實,自己又去問誰事實呢?縱使自己不相信是江天所為,可這天下人呢?自己一生最信忠義,答應了江天,若江家不保,即使自己一死也要護江家一個周全,可這事實卻是不容扭曲啊。自己又怎麽能對不起涼西城數千百姓呢?

    涼西屠殺案就像魔咒一般時時刻刻飄蕩在花信子心中,那死去百姓的場景,那孤獨絕望的眼神……花信子一時心中苦悶,不由敲起了木魚,沉悶而又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仿佛佛語直撼心靈,花信子雙目微閉,仿佛要驅除心中雜念一般,大聲道:“阿彌陀佛!”聲音在禪房傳出,遠遠飄去……

    江破子下山,細心地把斷箭包裹起來藏於包裹裏,坐上馬車緩緩駛向西天門,江破子坐在馬車裏一時恍惚,想起當年老爺說的話:我做事無愧於心,何懼天下人。清者自清,終有一天會有個清白,孟大俠,你何必在意別人呢?

    是嗬!江大將軍可以不在意,可是我江破子不能!莫說老爺救了自己一命,待自己如父親一般,老爺一生為民請命,戰功卓著,護我大吳平安十多年,令大金聞風喪膽。如此英豪怎能死於流言蜚語?

    莫不是老爺有感於危機重重,怎會提醒自己萬事小心?君子不欺暗室,唯有小人難防啊!

    馬車一路行來,江破子跳下馬車,行至偏僻處,看著手裏的驚雷,終是沒有放出來,而是拿著包裹急匆匆趕往天門路深處,這裏草屋林立,破敗不堪,卻是飛鳥雲集,鳴聲啾啾,人至處,拍翅紛飛。這裏尤其鴿子甚眾,咕咕聲此起彼伏。江破子穿過這一片地域,渾身上下不是鳥屎就是鳥毛,氣得胡子直抖:這些不懂規矩的畜生!

    麵前是一間茅草房,卻比其他的大得多,院落裏雜亂不堪,鳥屎遍地,一隻雄鷹立於房頂,模樣甚至嚇人,那雙犀利的眼神仿佛把來人都當成了獵物。尤其見到江破子似是有仇一般,羽毛直立,弓著身子,若是江破子一個不慎便要啄瞎了他的眼睛。

    江破子心有畏懼,也不進去,站在門口喊道:“鳥人,快快出來。”

    良久不見得屋子裏動靜,江破子知他定是對自己把他扔在草堆裏懷恨在心,此刻自己有要事在身,見他這般耍脾氣,心裏微怒,踢起一塊石頭,隻聽得砰地一聲那隻雄鷹翅膀尚未展開,就被砸中了腦袋,咕嚕地滾了下來,砰地一聲落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

    這時房門打開,白胡子老頭匆匆走出來,一臉怒容的看著江破子,剛要大罵,看到江破子陰沉的著臉甚是嚇人,心裏一虛,便沒了氣勢,嘟囔道:“又把俺老頭的乖寶寶砸暈了,就會仗著功夫欺負鳥。”

    “江夫人怕是死了你都不知道,你可真是好心情呐!”江破子一臉譏誚的怒斥道。

    白胡子老頭顯然吃了一驚,臉色一變,驚道:“什麽?”

    江破子冷哼一聲,一抖包裹,四根斷箭散落一地,白胡子老頭撿起箭矢沉聲道:“誰幹的?”

    江破子這才歎了口氣,道:“夫人寧國寺遇刺,被……一個老和尚救下,我又不在,怎麽知道是誰?”接著江破子就將昨日發生在寧國寺的事情說了一遍。

    白胡子老頭一陣唏噓,歎道:“雪殷怎的這般不小心,哎,也怪她,做事太過謹慎,反而有了破綻,江天還是意氣風發,她怎的就這般多愁善感。”

    江破子不服氣道:“還不是為了江家,二少爺成了那樣,夫人心裏有愧,老爺整天都死裏來活裏去,再有個三長兩短,她一介女子怎受得了這種打擊?”

    白胡子老頭良久不語,默默一歎。低頭看著手裏的斷箭。

    “那老和尚……是花信子麽?”白胡子老頭探頭問道。

    “怎的你們都知道,偏偏瞞著我一人麽?”江破子心裏大怒,揪著白胡子老頭的衣領道:“那花信子是非不分,若不是他作了偽證,江大將軍怎麽會囚於牢籠!”

    白胡子老頭不理他的無理,淡淡道:“江天怕是也知道花信子在寧國寺,他怎的不告訴你?”

    江破子猛地一震,鬆開了手。是啊,老爺定然是知道的,可為何不說於我?

    “天兒說得對,你易衝動,常因感情用事,江天怕你壞事,方才有意隱瞞。花信子就事論事,並無過錯,偏你尋他數十年,卻是忍不下當初那口氣啊。江天有意隱瞞,怕也是為了你好啊。”白胡子老頭感慨道。

    江破子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心裏感動,依然不服氣地說道:“你不也一樣倔強,黑白不分,卻偏偏自以為是,做錯了事又不敢承認,否則又怎會像今天一樣?”

    白胡子老頭麵色尷尬,擺了擺手道:“當年的事是我衝動了,做的不對,不提也罷。今日能這般,也好得多了。”白胡子老頭想起當年之事,也是感慨萬千。

    良久,白胡子老頭看了看箭頭泛著藍光,問道:“這毒似是沒見過,這味道也難聞得很呐。”

    “這就是五花毒。”江破子歎口氣說道。

    白胡子老頭麵色一沉,思索良久才道:“連雲五花毒麽?這毒倒是奇特。”白胡子老頭頓了一下道:“可有人知道你是孟雲山?”

    江破子道:“縱然有人知道我是孟雲山,也不知道我知道這五花毒啊。這賊人行刺江夫人怕是與我扯不上關係。莫不是你以為這賊人故意誤導我?”

    白胡子老頭哂然一笑,道:“如此看來我多慮了,不過你性子衝動,不好好利用倒是虧得慌。”

    “你——”江破子知他開自己玩笑,也忍不住老臉一紅,惱怒的看了他一眼。

    白胡子老頭放下斷箭,對江破子說道:“這毒說不定隻是為了讓刺殺雪殷成功的機會大一些,若是糾結於這毒,怕是鑽了牛角尖,也查不出什麽。五花毒中原少見,大金也是不多的,是不是有人故意報複江天,或者是大金派來的刺客,尚未可知。”

    “不過,你我都不必過於擔心。皇上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花信子怕是已經將此事通報了皇上,皇上一定加派了人手護著江府,刺客一擊不中,為了避免暴漏身份,定會隱匿一段時間,說來這段時間,江家倒是安全了一些。”

    白胡子老頭分析的頭頭是道,與剛才吹胡子瞪眼的糟老頭判若兩人。

    “如此看來,我倒是多慮了。”江破子說道。

    “隻不過……”白胡子老頭麵露難色,看了江破子一眼,沉吟道:“若是那賊人僅是一箭便足以讓花信子連連倒退,這箭法可當真了得。”

    “你說衛六霖?”江破子雙目圓睜,顯然震了一驚。

    白胡子老頭仍是一副鎮定的樣子,似是顯然猜到江破子會這麽想,搖頭道:“不盡然,衛六霖箭法如何,你我都知道,可是雪殷說的那人箭法如何,我們並未親眼所見,花信子偏又不認得衛六霖,是不是衛六霖還難說。”

    “一試便知。”江破子哼了一聲道。

    “單憑衛六霖為人,絕計做不出這種事情,你這樣說不定引人猜忌,反倒破壞了你們多年的情誼……”

    “知人知麵不知心,若是他做了這等事情,這情誼不要也罷。”江破子雙拳緊握,雙目仿佛能噴出來火一般。

    白胡子老頭不理他,接著道:“莫要衝動,說不定反而中了那賊人的奸計。不過——若是衛六霖所為,你這般前去,反倒打草驚蛇,不僅抓不到背後指使之人,連最後一條線索也斷了。”

    “哼”,江破子一拳打在身旁樹幹上,手背青筋暴露,樹葉紛紛落下。

    江破子抬頭看著白胡子老頭道:“鳥人,我想喝酒。”

    白胡子老頭砸吧著嘴,咽了口吐沫道:“我沒錢。”

    “我請客。”江破子吼道,他最瞧不起鳥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敢情好。我這就迴去拿酒袋子,多裝些迴來。”白胡子老頭連忙跑了迴去。

    “哎,鳥人,還是算了。”江破子連忙阻止道,說完轉身逃開了。

    白胡子老頭轉身看著江破子逃跑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腳,嘴裏吼道:“好你個悶葫蘆,這事沒完!”

    白胡子老頭不忿地哼了一句,迴頭見那隻雄鷹剛轉醒,一腳揣在那隻鷹身上,道:“叫你睡,沒出息,淨耽誤事!”

    雄鷹撲閃著翅膀,叫了幾聲,小眼睛迷茫的看著主人,一臉幽怨。第三十三章  八卦

    江破子逃開白胡子老頭,坐上馬車,雖然對刺殺江夫人的事情仍然毫無進展,心境卻開朗了不少,那一刻確實想去喝酒,隻是江破子一想到鳥人這個酒鬼,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怕自己酒錢不夠。

    江破子坐在馬車裏,迴想著白胡子老頭的話,鳥人如此鎮定,相比自己倒是鎮定了許多,知曉得分清厲害,可自己卻是一如既往的衝動啊。

    江破子不禁歎道:“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車聲轆轆,地上碾成一道道雙痕,延伸到了江府門口。江破子看看車窗外,雙眼眯成一條線,看看天色,太陽毒辣得很,江破子不由想到,少爺最怕天熱,呆在皇宮裏也不知怎麽樣?

    江破子跳下馬車,付了錢,徑直往江府走去,忽的迴頭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從江府後門走過來,心裏警惕,待那人走近一看,此人高高瘦瘦,雙目銳利,鷹鉤鼻,臉龐略顯清瘦,正是胡強。

    江破子納悶,問道:“胡兄弟,你這是幹什麽來著?”

    胡強正在急急找著江少爺,聽人叫了自己一生,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竟是江管家,一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急道:“江管家,可找到你了,少爺拐著公主跑了。”

    “什麽?”江破子一驚,皺著眉問道:“少爺在宮裏,怎麽拐著公主了?莫不是又跑了出來?”

    “正是!”胡強一拍大腿,說道:“江少爺進了宮,就帶著小公主跑了出來,連個招唿也沒打,皇上可是擔心死了,太子殿下也是親自跑出來找妹妹,怎的,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你竟然不知?”

    江破子一早去了寧國寺,這刻剛到江府,怎麽知道這些事情。聽完這話,心裏倒是一慌,忙問道:“可有人知道少爺的蹤影?”剛說完,江破子才發現自己說了一句廢話,臉色有些不自然。

    胡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若是找到了,還會在這江府周圍亂轉?這吳都滿大街的跑?

    江破子迴看這胡強一眼,疑惑道:“這事怎麽輪到你操心了?”

    胡強歎氣道:“我被太子逮了個正著,就不得不得找少爺了。”

    “那太子呢?”

    胡強打了個哈哈道:“太子麽……與我分開了,帶了一路人馬向別處找去了。”

    胡強臉色不自然,江破子自是看出了些端倪,隻是說道太子,大家都忌諱,也不便多問,當下沉吟道:“胡兄弟,你整日裏呆在賭場,今日可曾在賭場周圍找一找?少爺,對路不太清楚,對著吳都也不甚了解,知道的地方少之又少,除了清江河那一片,幾乎沒別的地方去了。”

    江少爺是個路癡,這吳都人人皆知,胡強是個人,自然知曉,可正是因為如此,江少爺去的地方才不敢以常理度之,一個連路都分不清的小孩,連他自己去了哪裏恐怕都不知道吧?

    江破子見胡強麵露難色,自己也是心裏著急少爺,便道:“胡兄弟,你在這江府轉悠也不是辦法,還不如遣散些兄弟四處打探,你一個人可不好找。”

    胡強抱怨道:“那魏公子今日去了賭場,兄弟們怕魏公子出事,要護著魏公子周全,哪裏脫得開身,要說這吳都,這些少爺公子們還真是難伺候。”

    江破子心裏惱怒,臉色不善道:“怎麽,那魏公子就金貴,少爺就尋不得麽?胡強,你這話什麽意思。”

    胡強一時覺得自己口誤,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想掩飾過去。

    這一下子更是惹惱了江破子,江破子也不知哪來的火氣:“你們場子出了事兒,少爺罩著,少爺出了事兒,你們就袖手旁觀?這就是你們說的義氣麽?少爺算是看錯人了。”

    胡強今日便是找江少爺去罩場子,江破子這麽一說,心裏更是愧疚,一時麵色通紅,說不出話來,低頭不語。

    江破子平息了怒火,意味深長道:“別不識好歹啊,胡兄弟。”

    胡強猛的身體一震,卻更是羞愧難當:“在下心裏有愧,這便遣人去尋得少爺。”言罷,胡強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太子明顯放話讓自己慢些找到公主,最好明日裏再匯報,自己這般急切找迴了公主,若是惹惱了太子,該如何是好?

    這是江破子從身後道:“胡兄弟,若是今日少爺有個好歹,我拿你是問。後果你可知道!”

    胡強迴頭一看,江破子正是滿臉怒容的看著這裏,心裏一橫,罷了,罷了,去找少爺吧,讓那太子的春夢見鬼去吧,又死不了人的。

    眼瞧著胡強向天門路走去,江破子卻仍是看著胡強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江破子搖了搖頭,轉身剛要迴江府向夫人說去,想起來夫人這幾日勞累不堪,身形憔悴,還是不打擾的好,也就重新坐上了馬車,對那馬夫道:“送老朽到清江河。”

    魏仁在賭場又是贏得盆滿缽盈,小臉興奮地紅撲撲,看著對方愁眉苦臉的樣子,大喝道:“再來!”

    那人求饒道:“魏公子,小人真的沒錢了,今天就這樣吧。”

    “哼,誰讓你剛才贏了本公子的錢財就想走?本公子的錢也是你能贏得了的嗎?”魏仁得理不饒人,朝劉刀子吼道:“劉場子,這家夥作弊贏得本公子錢財就想走,可是破壞了賭場的規矩?”“理應斬斷雙手。”劉刀子看了那人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人隻是一賭徒,哪做了什麽弊,聽了劉刀子的話,臉色嚇得慘白,哭著道:“我沒有,我沒有。”眼瞧著魏仁身後大漢緩緩走來,手握板斧,忙跪著磕頭道:“魏公子饒命啊,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魏公子就饒了小的這一迴吧。”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淚,似是已尿了褲子,一時慌忙後退,雙目圓睜,嘴裏啊啊大叫,神色淒然。

    劉刀子迴頭看著這一切,臉色不起絲毫波瀾,眼角似有一絲譏誚,這種事情常有發生,不足為怪。再說魏公子就是殺個人也輪不到咱們管。聽說前幾日,江少爺為了一對母女,又是踹了魏公子一腳,這不,當晚就聽說那對母女的屋子被一場大火給燒了,隻是火燒房子這種事情在這幹燥的夏季,隻是常有發生,大家也不足為怪,這是誰做的事情,那不是明擺著麽?明眼人一看便知。劉刀子還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得罪一個權貴。還是本本分分賺自己的錢才是正經。

    魏仁雖然才十歲,心性確實狠辣了一些,瑕疵必報,能耐他何的也隻有江少爺了,隻是他卻不敢得罪江晨禦,隻好把火氣發到那些不相幹的人身上。劉刀子懷疑,若不是魏府怕鬧出人命,會不會對那對母女滅口。這些事情丞相知不知道他不得而知,不過出自魏仁的手筆倒是極有可能。這小家夥狠著呢。這種事情發生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有江少爺出現,那些人隻是早一些遭罪而已。

    眼瞧著那人舉起板斧,欲砍了下去,胡強急匆匆跑了迴到,見到這一幕,叫道:“江少爺——”

    此話一出,魏仁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忙讓那人放下板斧,瞄著門口,眼神有些慌張。等了許久,卻不見江晨禦,魏仁才是被騙,小臉氣的通紅,憤恨的看著胡強。胡強不看他,喘著粗氣對劉刀子說道:“江少爺丟了,江少爺拐著公主跑了——”

    劉刀子眉毛一挑,並沒有說什麽,淡淡道:“胡強,那你快派些兄弟,出去打探。”

    胡強應聲退下,帶著兄弟就跑了出去。

    隻是眾人卻是議論紛紛,心裏想法不一……

    “江少爺真夠膽量,都拐賣公主去了。”

    “什麽拐賣,我估計兩人戀奸情熱,皇上棒打鴛鴦,兩人私奔了。”

    “是哪位公主啊?是長公主還是小公主?”

    “應該是長公主,小公主尚且年幼,聽說乖巧懂事,應該不會跑出來。不過長公主雲英未嫁,卻是喜歡這種調調,可真是與眾不同啊。”

    “那倒未必,前些日子聽說小公主偷跑了出來,莫不是去私會了江少爺?”

    “……”

    眾說紛紜,一時各占一詞,八卦其實男人也感興趣——

    魏仁聽著胡強說出這件事,反倒不太討厭胡強了,這是好事啊,膽敢拐跑公主,那江晨禦還不被皇上給砍了腦袋?魏仁仿佛看到了江晨禦刑場求饒的場景,嘴角裂開一笑。

    魏仁一腳揣在那賭徒身上,笑道:“今個兒算你命大,本公子心情好,就不砍你的手了。”那人如遇大赦,神色一喜,忙磕了幾下頭,誇魏公子宅心仁厚,寬以待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魏公子笑的小臉泛紅,那人趁著魏公子不注意,慌忙的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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