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六號。

    韓蕭天的辦公室裏坐滿了公司的所有人員。

    “人到齊了。可以開會了。”蕭天示意著廷文。

    廷文清了清嗓子,習慣地擰了一下頭說道;

    “頭一天上班,開個小會。今天我代表局黨委來公司開這個會。有三件事

    一是總結這幾年公司所做的業績。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蕭天同誌自九二年組建公司以來,起早貪黑,嘔心曆血,為全局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僅就這幾年,實現利潤達一百五十多萬元。其中全局機關幹部受益的就有八十多萬元,解決局機關經費四十多萬,為局謀福利三十多萬元。可以說是為全局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功績。當然,這裏也有在坐各位的功勞。

    第二件事,從今天開始,正式宣布公司接解體。有人會問公司幹的好好的,為什麽要解散呢?是不是有什麽說道呢?我告訴大家,什麽說道也沒有。原因就是,九二年遵照縣委縣政府的指示,為解決機關經費不足的問題,組建了公司。當時的經營情況和社會大環境都比較好。現在呢?經營性買賣十分不好做,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有的同誌提出要迴局裏工作。大家原先都是局編製,萬一以後有什麽政策變化,迴不了局裏,豈不讓大家埋怨一輩子嗎?所以,還是早解散的好。

    第三呢,就是工作問題。這段時間局裏沒什麽事,公司這麵,有的帳還沒結完,各組承包的帳,也沒結算清。所以,要抓緊算帳。等這麵的事完結後,局黨委再一起研究公司人員的工作問題。工資從這月起歸局裏統一開資。我就說這些了。蕭天。“

    廷文說的入情入理,大家根本沒有什麽意見。

    接著,蕭天對這幾年的工作,作了小結。並對因工作問題發生的磨鑔,請求大家的諒解。

    肖軍在那沉思著,要不要也作一下自我批評呢?還是作一下自我批評的好。因為蕭天的那番話,大都是衝自己來的。而自己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下不來台,終是自己不對。於是,肖軍以十分後悔和十分虔誠的心情,向蕭天作了檢討和道歉,並希望今後更好地相處,希望蕭天諒解。

    所有的一切,都是表麵的。自己的命運,是不由自己說的算的。操縱你命運的手,無時不在籠罩著你,規範著你。

    索局長的辦公室裏,正開著局黨委擴大會議。除局長外,各科的科長都列席參加。主要研究一是公司解體後的帳務處理問題,總結公司幾年來的業績。二是研究公司人員的分配去向問題。

    現在的會,有二個不正常。遠離了過去的民主生活會的氣氛和內容。

    現在的會要麽是獨裁會。隻有涉及的幾個人參加,甚至領導班子的個別成員都不知道。主要領導拍板就辦。所謂開會,無非就是告訴你一聲而已。這個會,一般都是涉及利益的問題,人越少越好。

    要麽就是擴大會議。召集各有關或無關的部門、科室、人員參加。名曰集體研究。這部分會的內容,大都有一個潛台詞,有問題出現了。集體研究決定,共同承擔責任。法不責眾的。今天的會議,就是茂祥局長提議召開的。

    會議開始了。先是蕭天同誌對公司這幾年的工作,作了匯報

    一,公司成立的目的和背景。

    二,經營的業績

    1,幾年來共實現利潤一百六十三萬元。上繳利潤四十五萬元,做為機關經費。

    2,為全局謀福利支出三十四萬元。

    3,機關幹部集資分紅利息八十四萬元。人均一萬二千元。

    三,帳麵存在的問題

    九五年炒期貨,被套住一百八十萬元。有待於和省糧食廳打官司。同時介紹了炒期貨時,由於局行政的盲目幹涉,在本應掙錢的時機,被責令退出,所以造成了虧損一百八十萬的後果。

    四,水災損失三十萬元。暫掛帳沒做處理。

    五,外欠七十二萬。貨款,掛往來。

    六,欠外五十八萬。貨款。掛往來。

    帳麵體現虧損一百七十萬。這就是公司幾年來的業績。

    帳上如何體現?如何處理的問題,擺在了大家的麵前。

    索局長簡要地介紹了由於聽信了肖軍的話,責令廷文去西林令其退出的因由。並對其所造成的損失作了檢討。並說了縣局和省糧食廳的關係,官司是不能打的。這部分虧損,做掛帳待處理吧。

    涉及到這些問題,別人能說什麽?在國家與集體、集體與個人、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上,那個人能冒天下之大不違,去求一個公正呢?在利益均沾的情況下,那個人會放下自己的既得利益?盡管大家都明白,一百六十萬利潤和一百七十萬掛帳虧損意味著什麽?但另有一本帳,既平轉議的政策指標糧的差價利潤那去了?誰能去追究、去問問呢?

    而這裏最可惡的就是肖軍了。他為什麽跟索局長反映不該反映的事呢?結果造成了虧損。天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接著就是公司人員分配問題。

    “從那科出來的,仍迴那科去。”很簡單。幾位副局長一致同意。這樣一來,索局長便不好說什麽了。

    肖軍迴財會科,又要幹老本行審計。自然就會接觸公司的帳。這是絕對不行的。茂祥想。

    但現在說出來,未免有些太露骨。剛才已把他拋出去了。讓大家知道公司虧損是因為他的緣故。接著就提出不讓他迴財會,有些說不過去。等會單獨和財務科長張太安說說對他的安排了。

    權力,尤其是無限製的權力。能給權力人帶來什麽呢?

    在最初的時侯,他們全當作沒有這一迴事似的。隻有一種壓抑的解脫感,一種事業成功的成就感。恭唯的語言,興奮的祝詞。會給他們帶來一種茫然感。他們明白,人還是昨天的人,名字還是以前的名字,隻不過是在名字後加上個長字罷了。這使他明白,所有的恭維,不是恭維他本人,而是他的權力。

    但權力就如一塊吸鐵石,放在混有鐵粒的細沙堆中,就能將同類吸收到他的周圍,形成同一體。隨著它的磁極,n極和s極去站隊排號,去辯別同類和異己的是非遠近。盡管這兩極吸收的粒數,不是絕對的相等。但權力人仍能一眼就分辯出濃淡、厚薄、多少、輕重、緩急來。

    最為可悲的就是,你恰恰就在n和s的中間。你不曾刻意去追求或逃避他們,但你一定是雙方最不受歡迎的人。雙方都在排斥著你。你身上的共性,讓他們懷疑你是為某種企求而偽裝的。

    肖軍就是這中間人。

    當茂祥局長和太安科長閑聊時,茂祥慢不精心、輕描淡些地說道

    “肖軍這個人啊,在公司幹了一年會計,業務不怎麽樣。什麽也沒弄不明白。但又很傲,似乎別人誰也趕不上他。結果,自己下海承包經商,弄了個一塌糊塗。反過來怨這個、怨那個的,還到處放風,要告這個,告那個的。這個人不怎麽樣。這次迴財會,一定要搞好關係。”

    “是的,我也聽說了。很難想象這個人怎麽能考上學的,你看權愛民和他是上下屆,才幾年工夫,人家都當上了局長。可這小子什麽也幹不明白,我也為他迴財會,安排他幹什麽犯愁呢?”

    太安和權愛民局長不和。雙方在工作上是勾心鬥角,相互拆台。但權愛民靠上了縣裏的一個老鄉,老鄉是縣委副書記,硬是從太安手下的一個小科員,衝上來,幹到了副局長。反過來又是主管他的領導。時常刁難、挖苦太安幾句。現在,借說肖軍的機會,太安也點點茂祥局長,表示他對自己的不公。

    “我也考慮了。這次人員分配,是從那科出來的,仍迴那科。不便另行安排他。財會要是安排不了他,就讓他幹點別的,企管沒人幹,你就讓他幹企管吧。我把企管並到財會去,還歸你財會管。要不,別人會有想法的。”茂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權力是個無形的東西。它能把站在高山上的人,卷起拋向空中,拋向狂濤駭浪裏。扼殺他的生命。它也能把你從狂濤駭浪裏卷起,拋向四季鮮花的大地上,讓你飛黃騰達。

    人不怕得罪人,就怕得罪有權力的人。人的一生短暫,權力卻能在短暫的一刻,決定你的一生。卸任的權力人和普通人有什麽兩樣呢?你得罪他,又能怎麽地?但在任的權力人就不一樣。

    過去人說學好文武藝,貨賣帝王家。

    賣誰都是賣,都是為人所用。權力人的喜惡,就決定了你貨的好壞。

    你要想做個不為權力所左右的自由人,你就得有真本事,靠本事行走天下。

    春節過後的財會分工會上,作了如下的安排;

    原班人馬不動。後迴來的付新中管往來結算。小偉管商品、包裝物、和台帳。肖軍負責企業管理。

    新組建了糧食局經營科。韓蕭天任科長,小吉子任科員。

    會後,肖軍把自己手中的物質、資金拉出清單,交到所有的局長手中。也交給了蕭天一份。希望他們能盡快算算帳。但是,大家誰也沒反應。

    帳還是沒人算。

    陰鬱的天空,沉悶的日子,既將過去。迎來的是清新的空氣和爽朗、明亮、自由的生活。然而,在這自由的後麵,我們所付予的情感,是憂鬱的。這一切使我們知道,土地是沉鬱的,那是因為他的博大和生活在她肌膚上的億萬生命的沉重。海洋是豪放的。那是因為湧動是他靈魂的韻律,是他生命的形式。無論那一種自由,都是他們心靈上的一種解脫。他們的心是自由的。不管你是棲息於沉鬱的土地,還是翱翔於豪放的海洋,做為人,你都免不了為生活、生存而奔波忙祿。

    打正月,鬧二月,離離拉拉到三月。到了陰曆三月,也就是陽曆四月份了。局裏所有的工作都逐步進入了正軌。經營科的韓蕭天始終沒有上班。索燕菲斷斷續續地露了幾次麵,也沒有上班。都說是在西林繼續炒期貨呢。也有的說是被期貨套住了,賠了不少錢。實際上,上班也沒什麽事,自然也就沒人關心他們的來否?

    企管工作,這幾年就沒什麽正經事幹。八六年,局成立了企管科。當時主抓pqc企業升級工作。忙的是不亦樂唿。這幾年,糧食企業經濟效益滑坡,企業升級代表不了經濟效益。企管工作便逐漸被冷落下來。到了九一年,局撤銷了企管科。企管工作由原科長,現任局辦公室主任的田威代管。六年裏,企管工作就是年初起草幾個公文,辦幾個企業的年檢,上級有什麽精神、匯報一下而已。

    九六年,省政府對全省糧食企業進行整頓檢查。九七年進行總結驗收。肖軍接任企管工作時,正趕上總結驗收階段。

    “肖軍,你上來一趟。”茂祥局長打電話找肖軍。

    “找我嗎?索局長。”肖軍敲門進了索局長的辦公室。

    “恩,這有個通知,是關於企業整頓驗收的事。要寫個總結材料。”茂祥把通知遞給了肖軍。

    “沒別的事嗎?”肖軍問。

    “沒有了,抓緊寫出來,我看看,”茂祥麵無表情地說著。

    局長安排工作,應該找科長。怎麽找到我頭上了呢?肖軍邊下樓。邊翻看著那個通知

    “張科長,這是市糧食局下發的關於企業整頓驗收的通知。”

    肖軍把文件直接送給了太安科長。

    “索局長嗎?”太安看完通知,拿起電話找到了索局長。“通知我看了。我們寫不了,要個數據,還可以。寫材料,沒人能寫啊。”太安為難地說。

    “讓肖軍寫。”索局長說。

    “他能幹什麽?”太安不宵一顧地說道。接著又說道“這個事還挺急的,不能耽擱了,還是讓田威寫吧。”太安請求著,委婉地往外推托著。

    “讓肖軍鍛煉鍛煉寫吧。”茂祥局長加重了語氣堅持著。自己的目的,不能直接表達,而又不被別人理解。茂祥有點不耐煩了。

    “好吧。”太安無奈。他聽出來茂祥局長不高興了。但這件事很著急,材料拿不出來,當科長的要負責的。與肖軍說不上的。況且,權愛民局長對自己始終記個小疙瘩,再讓他找著借口,損答幾句,犯不上。索局長你給我,那我就給權愛民局長去,他負責我這個科,耽誤事,找他去吧。

    “權局長,這個事挺急的,你看怎麽辦?我沒時間弄啊。”太安找到權局長,把通知文件送給他。

    權局長把文件看了看,說道“企管不正歸你管嗎?就按文件要求辦吧。”

    權愛民對太安的成見,始於在財務科提拔科長時。當時二人競爭極為激烈。當然,都是暗地裏競爭。太安憑著資格老,業務不差,領導平衡而抗掙。權愛民則借著自己年輕,業務棒,有文憑,請客送禮,會來事去抗衡。二人誰也不服誰。最後,局長們做了平衡,同時提拔二人為財務科副科長。以太安歲數大為由,讓太安主持科裏工作。還是壓權愛民三分點。權愛民不管他那一套,自己把持的一塊,太安根本別想介入。由此,種下了矛盾的根源。後來,權愛民提升為副局長,又負責太安這一塊,所以,時不時以各種借口,總要啷襠太安幾句。以報當年之仇。太安隻好幹吃啞巴虧,沒轍。如今,這機會又來了。他明知太安寫不了文字材料,但就想看他笑話。故此,他極為平淡地說著。

    太安心裏明白其中奧妙,隻是不便明說。但不能不把利害、責任說清楚。否則,還得受權愛民的窩囊。

    “財務科這一段時間挺忙。抽調不少人員,準備進行落實整頓結果的財務大檢查。沒時間寫。索局長的意思是讓肖軍寫。”

    太安把責任先推掉。說是索局長讓肖軍寫。意思讓權愛民明白其中原委。

    權愛民聽說是索局長指令讓肖軍寫,那就讓肖軍寫唄,還用上來請示我嗎?

    “那就這麽辦吧。”

    “可我怕肖軍寫不了,耽誤事。”太安說明了來意。

    “那有什麽寫不了的?”權愛民沒想那麽多。

    “聽說他業務不怎麽地,他要寫不明白,到時匯報時,局長拿什麽匯報?”太安說出了問題的宗旨。

    對啊!這是個大事。沒準就得自己匯報呢。這可開不得玩笑。

    “肖軍是不願寫,還是寫不了?”權愛民鄭重地問。

    “別的我不知道,企業整頓是去年的事。他今年才上班,誰知道他能不能寫呢?”太安見權局長重視起來了,所以又把球踢給了權局長,讓他自己拿主意。

    “就讓田威寫吧。”權局長做了決定。田威畢竟是局裏第一筆杆子。

    “那就得你和他說了。”太安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很輕鬆地走了。

    “這事不能再找我了。”田威把權局長遞給他的通知文件,輕輕地往外推了推。

    企管科撤銷後,田威就到秘書科當行政辦主任。前幾年,企管科沒什麽大事,小來小去的事,田威就代辦了。但今年的全省糧食企業大整頓,動作較大,省、市極為重視。糧食局抽調了有財會、審計、計調、倉儲四個科的人員,組成了由索局長任組長的企業整頓領導小組。企業整頓之後,匯報材料讓自己這個沒有介入的人去寫,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

    “肖軍才接企管工作。他文字材料幹不了。這個事關係到今年企業整頓驗收的關鍵。責任挺大的。還是你給寫寫吧。”權局長把話說的很重。

    “你怎麽知道肖軍寫不了?肖軍的文字綜合水平比我還高呢,隻是這些年沒人用他罷了。你們是師兄弟,你還能不知道?”田威仍是推脫著。

    “不行,還是你寫吧。”權局長堅持著。

    “我寫不了。”田威沉下臉來,接著說道“有些事,不能這麽辦,糧食局就我能啊?沒有我,糧食局照常運行。那怎麽什麽東西都得我啊?你現在是局長了,糧食局財務科的財務分析還得我這個不是幹財務的人給寫。這麽作,叫人笑話不?肖軍那個人,不是寫不了。他業務和文字綜合能力挺強的。在審計科時,所有的材料不都是肖軍整的嗎?那怎麽就不用他呢?”田威說著,見權局長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忙把話頭一轉,說道“你先放這,我去找索局長。”

    權局長氣得轉身就走。

    田威科長緊接著就上了三樓,找索局長。

    “索局長,這玩藝我就脫不了身了?就該我幹的嗎?”田威把那份文件通知丟到了索局長的辦公桌上。

    “怎麽迴事?”索局長看田威氣囔囔的樣子問。

    “企管工作我不管了。企業整頓成立了領導小組。怎麽?完事了,匯報材料讓我這個局外人寫,我能寫嗎?糧食局這幾年的財務分析,年年得我寫,財務科的人都幹什麽的?財務分析,行。是全局大帳,涉及到全局,我寫就寫了,這個匯報總結材料怎麽還讓我寫呢?”田威被剛才權局長的態度激怒了,上來就是一通牢騷話。

    原來,田威曾是競爭局長的人選。這幾年的社會形勢變化太快,他還沒怎麽轉過彎子,權愛民就衝上來了,並捷足先登了。他壓根就看不上權愛民的傲慢和霸氣。尤其是現在這件事,我寫是份外,不寫是本份。幹什麽以局長身份,跟我激頭掰臉的?這不是拿我不識數嗎?

    “這事我安排肖軍寫了。”索局長奇怪地看著這份通知文件,他怎麽跑到田威手裏了呢?

    “這個事,你得安排太安科長。你跟肖軍說什麽?現在呢?權局長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嗬斥我,我怎麽啦?”田威發瀉著說道。

    茂祥沒想道會有這麽個過道碼。原以為他親自交辦給了肖軍,想難為難為他,沒想到這小子一轉,轉這麽大個圈子,又轉迴到他手裏了。真可惡。

    “行,你放這吧,我找太安。”茂祥說道。

    沒人知道茂祥的動機和目的。

    “索局長。這是我辦酒廠撤迴來後的商品、物資明細清單,請給研究研究結帳算了。”當茂祥再次找肖軍時,未等局長說話,肖軍拿著自己拉出來的物資清單,先發話了。

    “帳趕趟,以後再核計。現在這份報告挺著急的。你趕緊寫,寫完給我看。”茂祥吸取上次的教訓,直接吩咐,要快點寫。

    肖軍拿起那份通知一看,是剛拿給太安的那份“這不是我頭前拿下去的那份嗎?”肖軍有些奇怪,怎麽又跑到索局長這了?

    “是的。財務科這段時間要組織財務檢查,這份材料趕不出來了。還是你寫吧。”索局長解釋說。

    “我也寫不了啊。”肖軍直接了當地說。

    茂祥笑了笑。心說你要能寫,我就不用你寫了。表麵上卻表示懷疑地說“你學校畢業的,連個報告也寫不了?”進而又說道“你年青,鍛煉鍛煉著寫,對你有好處的。”

    既然肖軍表示寫不了,那就沒必要親自看他寫的怎麽樣了。讓別人也看看笑話吧。

    “你鍛煉寫吧。寫完不用給我了。交田書記就行了。”索局長吩咐完畢。

    “我不是說我不會寫,我是說我才上班,去年企業整頓的事,我不知道,又沒有材料,沒法寫的。”肖軍也在試圖說明原因。

    “這個你找太安和田威科長問問就行了。”索局長才不管那麽多呢。

    糧食局機關,春節過後一直是冷冷清請的。坐機關的人,完全是靠自覺性。沒人去刻意要求和檢查機關幹部的出缺勤。特殊情況例外。做幹部的當然要有一定的覺悟和自律性。

    這一段時間,機關幹部是上班到點人不齊,下班到點人不全。尤其是昨晚有人打麻將被公安分局抓了賭,深更半夜的四處找人說情,才放出來人。這事驚動了索局長,讓索局長非常惱火。今天一上班就把廷文找去了。

    “機關這麽下去不行啊!”未等廷文問話,茂祥劈頭就訓“很長時間了,上班遲到,下班早退,還到社會上去賭博。年也過了,節也過了,也該收收心了。這個事,廷文你準備準備,開個全局大會,得說說啦。”

    廷文愣了半晌,就這事啊?什麽大不了的,一大早就挨了一頓訓。氣得廷文轉身就下了樓,到二樓的秘書科辦公室去。

    小毛子在屋呢。小毛子原是局小車司機,年紀大了,車不開了。迴秘書科沒什麽正經事可幹。平常也是吊而浪當的,是有名的毛驢子。

    他那天也沒有今天來的早。他昨晚聽說有人犯了賭,所以,今天早點來想看看怎麽迴事。閑著沒什麽事,便起身打掃打掃衛生。甘局長正好推門進來了。

    進屋一看,上班到點挺長時間了,人還沒到齊呢。氣得轉身到了一樓。

    不大一會,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還是沒到齊。甘局長再次上秘書科時,小毛子正拿撮子裝垃圾呢。

    “小毛子,他們呢?”廷文鐵青著臉,氣洶洶地問。

    小毛子抬頭一看,見廷文臉不是好臉的,便低聲說道“不知道,還沒來呢。”

    “小毛子,以後你們都要早點來。這麽大的人,坐了這麽多年的機關,連這麽點自覺性都沒有嗎?這還用讓人說啊?”

    廷文是氣壞了。也不分個青紅皂白,趕上小毛子在臉前,劈頭就是一頓訓。

    毛驢子氣壞了。他媽的,晚來的你不說,我今天來的最早,還顯顯殷勤,打掃打掃衛生,倒挨了一頓訓。不由得火冒三丈。

    “早來不了。甘局長。我告訴你,你願說誰說誰去,你少說我。我都快五十的人了,你挖鼻子挖臉的訓誰呢?晚來的?十天半來月不來的,你沒看見啊?!你有能耐說他們去!!”

    毛驢子哐鐺一下,把撮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一下,把廷文摔醒了。他瞧了半天,沒說話。裏屋的人嚇的頭也不敢抬,聲也不敢吱。

    廷文轉身就走了。

    “說誰呢?看誰好欺負怎麽的?他媽的,有班不上,炒期貨,做買賣的,照樣一分錢不少,你怎麽不去說呢?”見廷文走了,小毛子更是不依不饒的吵著。

    “算了,算了。”見局長走了,大家趕緊勸毛驢子別鬧了。

    毛驢子還是不幹不淨地囔囔著。

    下午一上班,廷文就把小毛子找去了。

    “對不起啊。”廷文上前和小毛子握了握手,表示了歉意。

    “我今天一上班,就讓索局長找去給訓了一頓。氣的我發瘋,都是副局長,人家吃香喝辣的,連吃帶玩的,什麽事沒有。我這淨他媽的爛眼子事。人家在家過大年,我深更半夜抓安全。人家吃飯我付錢。誰讓我管機關經費的呢,公司有事抓我當替罪羊,有好事時沒有我了。機關人員遲到、早退也克我,就這麽幹,我還幹不明白。我把你訓了,你蹦達我。我一大早就讓人家給訓了,我跟誰蹦達去?尋思下來發泄發泄,又讓你給我好頓蹦達。我這是上下沒討好。”廷文報怨著說。

    人都是順著好吃,橫著難咽。毛驢子這玩意,是順著抹次行,嗆著他不行。廷文這一訴苦抱怨,毛驢子也覺得自己做的過火了。就勢也做了檢討。完事,廷文問“誰十天半月不來?”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毛驢子反問道。

    “我沒注意啊!”廷文說。

    “韓蕭天和索燕菲你看見過沒?”毛驢子說。

    “奧,廷文想起來了。可不,自公司解體後,偶爾見過一二迴。到現在是有挺長時間沒見著他們倆了。

    廷文把準備召開全局機關幹部整頓會的時間和要求,向索局長做了匯報。也就是這個周五的全天,全機關幹部要坐下來,先學習、討論,然後做出要求。使每個機關幹部都能嚴格要求自己。

    “行,那就明天開會吧。讓田書記主持會議。”索局長表了態。

    臨了,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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