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靈身上的硬塊已經成型日久。用服藥的方式很難化去。所以隻能讓成玄英用點穴的手法散開淤血,否則仍是個禍患。

    成玄英聽我說到要用他的手,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走到程玄靈身前,用手指輕描淡寫的在程玄靈身上點了點,程玄靈馬上痛的叫了出來。

    見程玄靈的反應,我隻道是已經化開了淤血,不想成玄英卻皺了皺眉,道:“這硬塊與尋常硬塊大有不同,糾結筋肉,似乎已經有了實體。”

    我道:“以你的功力也不能化開麽?我記得你這手指可是能碎石的啊。”

    成玄英歎了口氣,道:“若是我強力化開這硬塊,恐怕師弟要疼死了。且即使我用強力,也隻有五六成的把握而已。”

    我心裏一沉,正要說話。這時店門突然開了。從外麵進來了個清瘦的少年。這道觀旁的店鋪平時冷清的很,客人不多。我們在決定在這治病,不想突然進來個人,倒也很是尷尬。

    這少年手裏拿著個青布包,一進門便已看到了坐在那的程玄靈。他略微愣了愣,隨後道:“諸位在為人治傷麽?我能不能旁觀一下?”

    他這話說的本來極為無禮,哪有別人治傷,自己在一邊旁觀的道理。但這人身上帶的氣質不俗,言語間帶著股文氣。

    我們一時間誰都沒拒絕他。

    這少年見我們沒有拒絕,便走上來了幾步,又看了一遍程玄靈的傷痕,道:“我也懂得一點岐黃之道,如果沒有看錯,這人應該是被迅雷掌所傷的,淤血積壓日久,成了硬塊。需用活血通氣的藥物內服,再用外治法化開硬塊才成。”

    成玄英看了看我,道:“子音兄,他說的和你說的一樣啊。”

    少年聽了成玄英的話,隨後看了我一眼,笑道:“這位兄弟也是學醫的麽?我師父是盡凡居士的後代,幸會了。”

    這少年報出師承,倒是讓我一驚。

    這盡凡居士是明代萬曆年間神醫李士材的名號。士材先生精於醫道,且為人大氣。當時醫家被分為多派,因為治療思路不同,所以用方也就大有不同。

    各派醫家互相爭鬥,互相諷刺的事情比比皆是。士材先生博覽群書,學習各家醫論,提出了包容、互相學習等說法。

    他提出腎為先天之本,脾為後天之本。主張不能隻看重一點,另外還提出了補氣先於補血,養陽在滋陰之上,提出陽氣為陰氣之統帥的說法。

    據說士材先生脈法通神,旁人隻需叫他診脈一番,他便能將這人的病因症狀、性格年齡喜好都說個清楚。

    這少年坦然說出自己的師承,毫無炫耀之意,足見其磊落。

    我對他道:“我叫喻子音,師兄居然是名家傳人,幸會幸會,我們現在就是想用外力化開硬塊,可是技巧不夠,不知道師兄有沒有什麽辦法呢?”

    少年微笑了下,道:“你客氣了,我的名字不祥,就不對你說了。你這思路對了,離治愈也就不遠了。我來看看吧。”

    少年走到程玄靈身前,用手按了按程玄靈的傷痕,有摸了程玄靈的脈象,驚道:“這手迅雷掌雖然是隨手為之,但卻力度純粹的可怕。絲毫沒有多餘的花樣。”

    他又查看了程靈素的舌苔,歎道:“若是這病早些請人治療,又怎麽會增加如此多的困難。看來這位仁兄性格倔強的很。”

    少年說道倔強時,程玄靈眼神古怪的和我互望了一眼,我對他笑了笑,對少年道:“師兄說的很對,這人倔強的要命。”

    少年道:“不妨事的,我來用手指替他化開吧。”

    他說完,竟右手的袖子挽上去了一些。

    我這時才注意到,他右手一隻是藏在衣袖裏的,診脈時也沒有露出來。原來他這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居然是一樣長短的。

    ————————————「陰陽消長」消長,說朗陰陽雙方對立的一麵。它們任何一方都對另一方起著製約的作用,以維持事物的相對平衡。若一方的太過,就會引起另一方的不足;一方的不足,也會導致另一方的太過,產生了此盛彼衰,此消彼長的動的變化。這種關係較多於說朗病理變化,如“陰虛陽亢”,“陰盛陽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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