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邊看著木生開著那輛軍用越野走了,木驍才收迴焦灼的目光,放下一直被撩起一角的窗簾,反身走迴桌邊坐下,翻看著宋致幾分鍾以前送進來的資料。

    其實所謂的去錄口供也是說給木生聽的,後天開始就要實施他們計劃已久的抓捕行動了,不僅是木驍,他和袁博以及一幫的兄弟今天天一亮就會離開花海市,但是木驍不希望木生對新型毒品的事情知道太多,所以才讓他們按程序辦事。

    雖然這也並不是嚴格按照程序執行,但是翩翩木生那種小女孩已經足夠了。想到當她聽說要對木驍依法處理和不能離開警局時候那害怕的眼神,想必是相信了吧。

    袁博對木驍有敵意,不顧宋致已經拉開的椅子,故意坐的遠遠的,百無聊奈的玩兒著手裏的平板,一臉的玩世不恭,而木驍也不在乎他的態度,撚了撚眉心緩解一下因為極度缺乏睡眠而欲炸開的大腦,板著的臉從木生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變化過。

    宋致是兩頭不討好,最後幹脆自己去拉開椅子坐下趴在桌子上補眠了,還有半個多小時會議就要開始了,人陸陸續續的應該也快就位了,得抓緊時間養足精神,這樣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即將展開的戰鬥中。

    陳澤峰進來的時候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剛好和木生錯開的賀呈也到了,坐在木驍身邊打盹兒,聽見眾人的站起來打招唿的聲音才悠悠轉醒。

    招了招手示意大夥兒坐下,陳澤峰將頭上的警帽脫下擺在了桌子的正中,警徽正對著大家,意思不言而已,大家的使命和義務就是為人民服務,所以這次行動必須全力以赴。

    “同誌們,此次行動是一次具有重要意義和裏程碑式的行動,上麵也是高度重視,特地派了領導下來指揮大家的工作,同時......”

    陳澤峰說了許多激勵的話語和此次行動的重要性,以及這次活動最終確定下來的部署方案,以警方為主力,陸軍武警邊防協助行動,通力合作一舉拿下對方。

    木驍一直坐在首位微微垂著頭,不知道是聽得過於認真還是心不在焉,陳澤峰叫了他兩聲都沒有聽見,身邊的賀呈碰了碰他才反應過來,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大家都清楚的看清了他雙眼裏猩紅的血絲,臉色也很蒼白,看起來疲倦不已。

    眾人都是微微的吃驚,也瞬間就釋然了,原來傳說中的木少校也不是鐵打的人,也會有疲憊和不適,而且大家進來的時候都第一時間看見了坐在末尾的他,想必是一早就到了的。在這時刻,大

    家反而對他不再那麽敵視和不認同,多了一份理解和惺惺相惜。

    陳澤峰擔憂的看了看木驍,語氣中不乏心疼和不安,“木驍,身體不舒服嗎?”

    木驍大大小小受過不少的傷,他的戰功是用鮮血和他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所以他的手下並不認可木驍的時候他並不擔心,因為這次共同行動之後他有絕對的信心大家會對木驍刮目相看,同樣的,木驍腦顱裏還留著一顆彈頭他也是知道的,大腦的構造是多麽複雜,錯綜複雜的腦神經更是讓這個手術的風險和難度增大,所以手術才一直拖延到現在。

    為了讓行動萬無一失,當初也是看過木驍的身體檢查報告,經過醫生的準許之後陳澤峰才找到木驍的,他知道木驍會一口答應,也知道他可能因此隱瞞自己的情況,所以他才首先要了他的檢查報告的,醫生說彈頭沒有移動,隻要患者不要經受較大刺激學會控製自己情緒就不會有問題。

    而這樣的行動對於木驍來說不會有困難的,而且自從木驍加入之後,也定期的從賀呈那裏拿到了他的檢查報告,還是醫生簽過字的,和以往無異。但是此時看他的樣子,陳澤峰又覺得自己似乎是大意了,木驍的身體或許並不是報告中所說的那樣好。

    還好木驍很快就恢複了清明,臉色蒼白的神色也慢慢恢複,隻是眼睛還是通紅一片,清了清嗓音,木驍才淡然的點了點頭,站起來向大家就此次行動中陸軍的行動計劃做了詳細的講解。

    也是這短短幾分鍾的發言,讓大家見識到了傳說中的木少校,不僅作戰能力出色,軍事部署能力更是無出其右,假以時日,一定是陸軍的將帥之才。

    “以上,就是我們此次的所有軍力部署情況。”

    在大家敬佩敬仰的目光中,木驍緩緩的坐下,陳澤峰驕傲滿意的點了點頭,會議繼續進行。

    賀呈明顯的感覺到大家看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心裏驕傲的不行,讓你們還敢小瞧我們,團長真給陸軍長臉,賀呈瞬間也覺得自己身為團長一手帶出的兵而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

    他兀自偷樂著,反正陳澤峰的話和他沒有多大關係,屆時他們隻要一切聽從團長安排就行,其他人的話他才不在意,所以一直用那花癡崇拜的目光看著木驍,隻差雙手打開撐在下巴下了。

    木驍錯開賀呈那□裸的目光,這小子是欠抽了,這一個月往外麵跑的時間勤了一點,整個人都變得油滑許多了,還是以前那個二愣愣的傻大個兒比較可愛,至少不會這

    麽沒有分寸的走神和打屁。

    桌下踢了踢旁邊的人一腳,賀呈驚覺一下,吃驚的眼神立即轉化為委屈,眼睛裏控訴團長的又一次偷襲。木驍不自在的握拳抵在人中處掩飾自己的走神,他這可是第一次在會議中公然走神,還當著自己手下的麵。

    “你出門的時候,公寓裏還有人嗎?”木驍轉身小聲的問賀呈,旁邊正在專心聽陳澤峰講話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兩人反常的舉動,隻以為兩人是在討論而已,所以即使注意到的都沒太在意。

    賀呈疑惑的抓了抓後腦勺,公寓裏除了團長不是隻有自己嗎,難道團長還信鬼神這一說不成?

    “活人的話應該沒有了,死人就不知道了,要不哪天找個風水大師看看?”

    賀呈是不相信鬼神那一說的,但是在農村的那些大媽大爺些很相信,逢年過節更是爬山涉水的去山上或是廟裏祭拜,就連他們村裏的那座觀音廟,沒到清明和春節,從城裏敢去燒香祈願的人就不少,看少校這次休假身體好像沒有以前那樣好了,以為他忌諱這個,所以這樣說寬慰寬慰他。

    木驍皺眉,不明白賀呈突然冒出來的什麽不著調的話,但是前一句他還是聽明白了,大概他出門的時候木生還沒到,或者是沒有去公寓。

    但是時間這個時間點黃媽估計已經快要起床了,她不可能開車迴去,而且賀呈今晚住在他那裏她也事先不知情,自己人又在警局,木驍猜想她應該是迴了公寓才是。

    大家集結離開花海市的時候,賀呈和木驍連夜迴到了部隊集結隊伍,在上直升機以前,木驍還是忍不住又用辦公室的電話撥了一次那串熟悉的號碼。

    “務必保證醫大所有師生的安全。”電話通了木驍說了這句話就很快掛斷了,沒有其他的話語,扣上電話之後毫不遲疑的走出了房間。

    而正如木驍猜想的那樣,木生不敢迴家讓黃媽擔心,所以過了七點還被留在警局的時候,她就已經給黃媽打電話告訴她自己留在學生會和同學一起準備迎新晚會的演出節目了。

    到了木驍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兒了,由於直接將車開進了地下車庫,而木驍的車保安時認識的,所以木生逃過了門口那探照燈一樣的眼光逡巡,至今她都還記得第一次進這裏時保安臉上戒備打量的眼神。

    那張大床上發生的事兒似乎都還曆曆在目,而自己又一次主動踏進了這裏。

    木生不敢進臥室,就在沙發上用外套蓋著蜷縮了

    一會兒,明明身心疲憊大腦鈍痛眼皮打架,但是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但是木生知道自己現在無能為力,隻能強迫自己休息。

    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外邊的天一亮木生就醒了,將蓋在身上的外套掀開放在一邊,起身往浴室走去,用冷水洗了個臉,冷水拍打在臉頰上,才讓困頓的神經清明了幾許。

    木驍的冰箱裏隻有兩個蘋果和幾包牛奶,木生有點好奇他自己怎麽會買這些東西,但是此時卻容不得她這樣胡思亂想。胡亂擦了擦蘋果皮,沒削皮直接咬了下去,撕開一包牛奶,一邊叼著牛奶盒一邊穿衣服,拿著桌上的車鑰匙就往門外走。

    木生出門的時候上班高峰還沒有開始,車子很快就到達了警局門口,門口值班的人也換了一撥,不再是昨晚離開時候那兩個。

    本來想直接找昨晚負責審訊她的兩個警察,但是看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人,正好看見一開始負責陪著她的那個女警,木生立即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的抓著人家。

    女警下了一大跳,待看清木生的臉時才鬆了口氣,將她帶到了辦公室給她倒了杯溫水,坐下後等她喝了水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才開口問她,“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嗎?你的案子不是已經完結了嗎你還迴來幹嘛?”

    女警也是看木生年紀小,而且又是主動跑來警局自首,昨天也知道這小女孩被袁博嚇了,袁博的脾氣大家都是知曉,所以對她也多了絲同情和憐憫。

    木生不敢對她多說,想必昨晚的事兒她知道的也不多,應該不可能知道木驍的下落,而且怕說多了禍從口出,所以隻得向她打聽昨晚的那兩個警察,“姐姐,我想問一下昨晚那兩個警官下班了嗎?我想找他們。”

    警方的行動女警不可能向木生透露,所以隻得無奈的告訴她他們現在並不在警局,讓他喝了水趕緊迴學校去上課。

    木生最終沒有找到袁博和宋致,也沒有看見木驍的身影,她心想著木驍是不是一早迴公寓了,而自己開車出來的和他錯開了,於是抱著這樣僥幸的心裏往迴趕。

    可是來的時候順暢,迴去的時候卻遇上了上班高峰,車子在車流中緩慢的爬行,到了公寓已經是數小時後了。

    按了門鈴沒反應,拿了地毯下的鑰匙開門,房間裏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和自己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木生頹然的坐在沙發上,一早上起來就已經笨重的大腦顯得更是難受了,仰靠在沙發上怔怔的盯

    著天花板看,她不明白自己這是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擔心他,難道是因為內疚?自己連累了他?

    可是這件事兒明明是因他而起啊。

    想著想著,木生就這樣倒在沙發上慢慢睡著了,這是她讀書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曠課。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是動力啊,要不我後麵就歪到殘暴去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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