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藍純的身份來說,身邊有幾個緋聞女友才叫正常。更何況許蘇琳是把自己擺在台麵上來說這事情,那麽許家姐妹之間的關係,想必會成為其他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對於藍純來說,並沒有太大損失。


    最大的損失,就是折損了這一段貌合神離的訂婚。反倒是如了他的願望。


    和許家的聯盟,雖然對他也有益,他對許菲早已沒有了感情,這訂婚也就是個形式主義罷了。


    那天藍純中了藥,就連醫生都說是極度醉酒,我想藍純應該是斷片了,應該並不記得那天他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麽,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他自己根本就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和許蘇琳發生什麽?


    我眼珠子轉了轉,故意說道:“藍總雖已過而立之年,膝下卻還沒有一兒半女,眼下有人肯為你生個孩子,倒也是幸事一件。”


    藍純聞言放在文件,抬起頭來,皺眉看著我,站起身來坐到我身邊,大手攬住我的腰肢,“陳予,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故意撩撥我呢,還是說你在幸災樂禍?”


    我攤攤手,並不介意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哪有幸災樂禍,那時候你本來就知道許家明可能會對你用藥,卻在知曉的情況下中了美人計,這事情,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美人計?她一個三流都搭不上的小明星還不夠格。”藍純攬住我腰的手用了些力,慢慢向上遊移。他停下動作,突然認真地說道:“如果那天真的是你在我身邊的話,我才會真的忍不住。”


    我心頭一暖,嬌嗔道:“你就話拿我開玩笑!”


    他輕輕笑起來:“也隻有對著你,我才會開玩笑,你可要知足。”


    他頓了頓,忽然說道:“你倒是說的不錯,我膝下確實還沒有一兒半女,有個孩子在家裏,似乎也很不錯。”


    我心裏猛然間被一陣強烈的酸意充斥,開始有些嫉妒有了他孩子的許蘇琳。但是很快我轉念一想,藍純的孩子,我自己也可以有的。


    隻是藍純這似乎有些渴望孩子的語氣,倒是讓我有些失落。即使知曉藍純不會愛上許蘇琳,但是總歸有些患得患失。


    我急於打破,脫口而出:“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


    他眼眸裏麵閃著光,笑著看我,“你就這麽肯定?”


    有兩點可以肯定,一是我給藍純穿衣服時候,並沒有聞到那種特殊的氣味,他身上也沒有交歡後的痕跡。二是,許蘇琳肚子的那個孩子,應該早就存在了,所以她才會出此下策,用自己來冒險。


    上一次我無意間跟蹤許家明找到了那家私人婦產科醫院,偷聽到了些事情。可以一想到那個孩子也可能是薑浩的,心裏也是一陣酸苦。我這個人,到底還是太貪心了些。


    可是這些話,不能夠說出來。我嘟起小嘴,在藍純懷裏蹭一下,道:“你這麽有自控力,再說了,你再怎麽醉,也絕對不會把別人當做我,所以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我相信你!”


    藍純被我逗笑,輕輕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我家小予兒真是會說話。”


    看著他滿意的神情,我猛然意識到,藍純對於那天的事情,應該是最清楚的。甚至於他在接電話之前就已經猜到許蘇琳想說什麽話,所以他故意開的免提給我聽,就想看看我的反應?


    他這麽做,本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會相信他?他這麽在乎我的感受嗎?


    既然如此,這一次倒是可以將計就計,黑他們一把。許蘇琳既然已經舔著臉把電話打到藍純這裏來,想必許家那邊她也已經得罪得差不多了。


    如果讓許家知道許蘇琳肚子裏懷的那個根本不是藍純的孩子,而是……


    藍純拿上文件出了門,交代說想吃幾個小菜。我點了點頭,進了洗手間開始準備化妝。我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然後隨意拿了手包出了門。


    路邊隨意攔了輛出租車,便想著上一次去過的婦產科醫院疾馳而去。


    那家婦產科醫院並不算怎麽正規,算是私人醫院。在省城這種設施不錯的私人醫院也不少,甚至服務條件比大醫院都要好許多。更關鍵的是,地處隱蔽,滿足許多不太方便的人。


    我報了個月經不調的症狀,在掛號處掛了個號,就找到上次許蘇琳進的那間診室,走了進去。


    診室裏隻有一個中年女醫生,正有些煩躁的逛著淘寶網。


    我在凳子上坐下來,打量著這女人,顯然她臉上有著淡妝,看得出來她算是個十分愛美的女人。剛剛關掉的網頁上,是一件高檔的羽絨服,售價在三千左右。她剛剛就是在對著那件衣服糾結。


    白大褂裏頭穿的是一件半舊的駝色高領羊毛衫,邊緣上已經微微起球。腳上穿的是一雙黑色皮鞋,也是半新不舊的,顯得灰撲撲的,式樣有些過時了,應該是專賣店裏打折促銷的款式。


    這樣的女人,最好成為突破口。愛美,卻沒有足夠的經濟實力,臉上寫著生活不悅的浮躁感,看來已經是在強撐著工作。


    我心裏有了譜,進來的時候把診室的門關好,然後捏著手包在她麵前坐下。


    女醫生快速的打量我一眼,順手關掉電腦上麵顯示的界麵。職業性地問道:“請問女士是什麽症狀?”


    我把掛號單子放在她桌子上道:“我妹妹懷孕了,我想來問問。”


    當時想的也不算多,實際上我年紀都要比許蘇琳小許多。這麽答來,也算是有些牽強。但是現在女人的年齡也不容易看出來,我便重新鎮定下來。


    女醫生眉頭微皺,不耐煩的看著我:“這懷孕了她自己不來,讓你過來?能看得好病?”


    “我妹妹之前自己來過,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她的診療記錄,順便替她取一下記錄存根。”我說得自然,微微笑了笑,絲毫沒把她的不悅放在眼裏。


    女醫生顯然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看向我的目光變得複雜許多,但是仍然公事公辦地說道:“存根這東西屬於醫院裏麵的機密內容,不會輕易交出去。就算給,也是患者本人親自來取迴,沒有代取的道理。還請理解……”


    我覺得時候已經差不多了,卻看到這女醫生有些急不可耐地打開電腦界麵,準備叫下一位患者的號。


    我站起來,按住了她的手,“請等一等。”


    我從手包裏取出一個信封,放在她手裏,帶著一點討好的笑容,“我妹妹今天有急事來不了,想麻煩醫生您通融一下。您同為女人,應該理解。我妹妹年紀不大,出了這種事情,家裏總希望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她的手放在信封上,臉上的暗喜根本無處遁形,她大概是掂出了裏麵的分量,臉上驀然間有了笑容,她眼裏多了絲光彩,旋即問道:“你妹妹是哪天來就診的,叫什麽,多大?”


    我報了日期和年齡,考慮到以許蘇琳的心思,就診時候應該不會寫真名。於是道:“我這妹妹心思深,怕是沒用真名,您先幫我查查。”


    好在這私立醫院診室裏麵患者並不算多,翻到那一天的記錄存檔,一眼就可以看到,二十歲以下,有早孕跡象的患者隻有一個。


    “就是這一個。”我指了指那個名字徐蘇蘇的名字,女醫生調出相信信息,忽然頓住了,調出另一份記錄,說道:“你妹妹已經預約了三天後的無痛人流,還要更改嗎。”


    “不用更改。”我輕描淡寫的帶了一句,又道:“這事,你知我知。”


    我眼神收斂一些,衝女醫生點了點頭。女醫生也是個人精,連說明白,拿出存根交給我,送我到門口。


    我在心裏暗暗冷笑,調取了許蘇琳的就診記錄和病曆存根資料,放進手包裏。轉身走出了醫院。這也算我能夠為藍純做的一點事情了吧。


    我想,許蘇琳絕對不會生下這個孩子,她隻是以這個孩子為籌碼,兵行險招,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且,她既然已經預約了人流,想必,這個孩子對於她來說,利用價值也就不大了。


    時間轉眼就到了第三天,中午起我就開始坐在一個小小的飲品店裏,點了杯茉莉花茶,坐在靠窗處,守著許蘇琳的蹤跡。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多,還是我本身就有做偵探的潛質,對於把握別人行蹤的事情,我拿捏得十分到位。就像是潛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隨時等著把這些人的黑暗麵給挖出來。


    約莫下午兩點半左右,一輛賓利從外麵開到醫院門口。我眼睛一亮,便明白這車的主人身價不菲,在省城,大多事情車子就是身份的象征,許多人一開始都是認車,來判斷其中坐的是誰。


    從車上下來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一身軍綠色的長款羽絨服,腳上穿著一雙接近七厘米高的棕色短靴,看那身形,就是許蘇琳無疑。


    我看到她和司機交代了幾句什麽,那賓利車在她走進醫院後,又離開了這醫院。想必是許蘇琳對司機還是有所隱瞞,不然的話,做完這樣的手術,還是得有個人在身邊照顧比較好。


    上一次順口問了問醫生,做流產的時間需要多少。我看著手腕上的表,估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才從椅子上麵站起來,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抬頭看了看醫院的招牌,冷笑一聲,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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